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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老子曰：天道极即反，盈即损，日月是也。故圣人日损，而沖1气不敢自满，日进以牝，功德不衰，天道然也。人之情性，皆好高而恶下，好得而恶亡2，好利而恶病3，好尊而恶卑，好贵而恶贱。众人为之，故不能成；执之，故不能得。是以，圣人法天，弗为而成，弗执而得，与人同情而异道，故能长久。故三皇五帝有戒之器，命有侑卮4，其冲即正，其盈即覆。夫物盛则衰，日中则移，月满则亏，乐终而悲。是故，聪明广智守以愚，多闻博辩守以俭，武力勇毅守以畏，富贵广大守以狭，德施天下守以让。此五者，先王所以守天下也。服此道者，不欲盈。夫为不盈，是以弊5不新成。 【译文】老子说：天的道路是到极点必然返回，盈满了就会亏损，日月就是这样。所以圣人日渐损己而利人，空虚自己而不敢自满，日益增进母爱之心，功业规律就不会衰竭，这就是天的道路。人们的性情，都是喜好往高而厌恶向下，喜好得到而厌恶失去，喜好利益而厌恶困难，喜好尊贵而厌恶卑微，喜好高贵而厌恶低贱。众人都去作为这些，所以不能成就；去掌握这些，所以不能得到。因此，圣人效法天道，不作为而能成就，不掌握而能得到，与人们天性一样但道路却不一样，所以能够长久。所以三皇五帝有劝戒人的器具，命名为侑卮，冲水即正，水满则倾。万物都是盛极必衰，太阳当顶就会西斜，月亮满盈就会亏蚀，欢乐结束就会有悲哀。因此，圣人聪明有广博的智慧却守住愚昧，多闻博辩却守住俭朴，勇武坚毅却守住畏惧，富贵广大却守住狭隘，规律施以天下却守住谦让。这五点，就是先王之所以守住天下的原因。服从这个道路的人，不想盈满。作为于不盈满，是因为遮盖住心灵就不会有新的成就。 【说明】我们就是因为被高贵的地位、太多的利益而遮盖住心灵，不会倾倒，所以动不动就会盛极而衰，物极必反，所以就不能保持长久。因此，我们无论再聪明再有智慧，都要守住空虚，守住平常，守住清醒，守住真情，守住清静，守住柔弱，守住仁爱，守住愚昧，守住俭朴，守住谦让，才能够获得幸福快乐。 —————————————————— 【注释】1.沖：(chōng冲)通“冲”，又通“盅”。《老子·四章》：“道冲，而用之或不盈。”俞樾平议：“盅训虚，与盈正相对。作沖者，假字也。”《文子·道原》：“苞裹天地，禀受无形，原流泏泏，沖而不盈，浊以静之徐清。”《庄子·应帝王》：“向吾示之以太冲莫胜，是殆见吾衡气机也。”《淮南子·原道》：“原流泉浡，沖而徐盈。”高诱注：“沖，虚也。”《玉篇·水部》：“沖，沖虚。”清段玉裁《说文解字注·水部》：“沖，凡用沖虚字者，皆盅之假借。”这里用为空虚之意。 2.亡：(wáng王)《管子·乘马》：“春曰书比，立夏曰月程，秋曰大稽；与民数得亡。”《谷梁传·定公八年》：“非其所以与人而与人，谓之亡。”《战国策·秦策五》：“亡赵自危。”《战国策·齐策》：“为蛇足者，终亡其酒。”《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亡其六郡。”这里用为丢失、丧失之意。 3.病：(bìng并)《管子·君臣下》：“下以振民之病者，忠臣之所行也。”《老子·四十四章》：“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论语·雍也》：“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国语·鲁语上》：“齐孝公来伐鲁，臧文仲欲以辞告，病焉，问于展禽。”《韩非子·说林下》：“今又索卒以攻晋，示我不病也。”《史记·商君列传》：“利则东收齐，病则西侵秦。”《广雅·释诂三》：“病，难也。”这里用为困难、不利之意。 4.侑卮：(yòu又zhī芝)古通“攲”。《文子·十守》：“故三皇五帝有戒之器，命有侑卮。”攲(qi欺)：《荀子·宥坐》：“孔子观于鲁桓公之庙，有攲器焉。”杨倞注：“攲器，倾欹易覆之器。”这里用为一种倾斜易覆的器具之意。 5.弊：(bì毕)通“蔽”。《周礼·大宰》：“八曰官计以弊邦治。”《周礼·司寇》：“凡庶民之狱讼以邦成弊之。”《管子·戒》：“老弱勿刑，参宥而后弊。”《老子·四十五章》：“大成若缺，其用不弊。”《韩非子·有度》：“能者不可弊，败者不可饰。”《韩非子·难一》：“见知不悖于前，赏罚不弊于后。”这里用为遮盖、遮挡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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