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阴病篇：概说(5)

    (接上篇)六经病篇，最后一篇是厥阴病，厥阴病条文一共56条。这56条从我们现在看到的《伤寒论》的原书来看，证候“错综复杂、变化多端，或寒或热，或虚或实”，有许多它根本就不是病在厥阴肝和心包的证候。所以，经方大家陆渊雷曾经有过一句话叫做“厥阴病篇竟是千古疑案，无可研索”。在赵开美翻刻宋版《伤寒论》“辨厥阴病脉证并治”这个题目之下，有几个小字“厥利呕哕附”。

    所以，我们现在基本可以认定，王叔和在收集、整理张仲景《伤寒杂病论》的时候，等编到厥阴病篇的时候，他发现厥阴病篇的原文太少，它和其它病篇似乎不能够匹配，于是乎他就把厥、利、呕、哕另外一篇治疗杂病的内容，附到了厥阴病篇。

    那么，“厥、利、呕、哕”，为什么可以附到厥阴病篇？除了我们刚才所说的，王叔和所见到的厥阴篇的条文比较少之外，另外，厥证尽管可以是各种各样的原因所造成的，可是厥证本身无论是阴阳气的不足，或者是有形病理产物的阻滞，还是气机的郁遏，之所以造成手脚发凉，那都和阴阳气不能顺接于手足有关。

    阴阳气不能顺接于手足，这和肝的疏泄机能也有一定的关系，所以把厥证附在了厥阴病篇里来了，有它一定的道理。肝是主疏泄的，肝的疏泄功能正常，那么六腑气机就调畅，该升的升，该降的降。

    而呕、哕、下利这些证候，都是人体气机升降紊乱的一些表现。气机升降紊乱，自然也应当和肝的疏泄功能不调有一定的关系。所以，把呕、哕、下利的这些证候，附在了厥阴病篇，也可以沾得上边。

    那么厥阴病呢，涉及到肝和心包。肝是主藏血的，所以厥阴病篇也涉及到血证，像出血的证候，像血虚的证候等等。厥阴病从六经病来看，它是六经病发展到最后阶段的证候。如果厥阴病它是由少阴病发展而来的，那就是我们上次课所说的，在心肾真阳衰微的基础上，又出现了厥阴相火的衰竭。

    在这种情况下，人体的五脏六腑的真阳都虚衰，《伤寒论》中把它叫做“脏厥”，这个病的预后是很差的，进一步发展就是死证。所以，厥阴有死证。如果厥阴病不是在心肾真阳衰微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而是厥阴经、厥阴脏直接感受了外寒，这个情况就不同了。

    当血虚经寒的时候，那就出现手脚厥寒、脉细欲绝，我们在上次概说所提到的，用当归四逆汤来治疗；当寒邪伤厥阴之脏的时候，出现干呕、吐涎沫、头疼，那就用吴茱萸汤来治疗；当经、脏两寒的时候，那就用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来治疗，这是厥阴的寒证。

    当外寒郁遏厥阴相火，相火郁到一定程度，郁极乃发，相火爆发，阳气来复，如果阳复，阴寒邪气退却了，人体出现了阴阳和调，那病就可以自愈，所以厥阴病有自愈证。如果相火爆发，阳复太过，阳盛则热，这就出现了热证。

    对于厥阴相火爆发，阳盛则热的这种热证，在厥阴病篇，提到了阳热上伤络的汗出喉痹证，阳热下伤阴络的大便脓血证，阳热泛溢肌肤的身发痈脓证。既然是阳复太过，阳有余便是火，所以它可以出现身热不罢、热不退、热不止这样的临床表现。所以这四个证候，或者汗出喉痹，或者大便脓血，或者身发痈脓，或者热不退、热不止、热不罢，这都属于厥阴阳复太过，而形成的热证，因此，厥阴病有热证（转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