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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剂学 10讲

 湘韵斋 2014-07-05

上一次我们讨论到方剂的配伍,配伍的目的,下面讨论方剂组成变化里的方剂的基本结构。

首先在这里要说明一下,这个基本结构就是指的原来的君、臣、佐、使,过去称为配伍原则的。为什么改为基本结构?这实际在方剂界讨论多年了,最早91年我们就提出来了。91年第一版专科教材,我担任副主编写总论的时候,就把它改成了基本结构形式。这是基本结构,不是原则。因为原则从这个名词来讲,就是现代名词,古人不叫原则,这原则是不可变更的。而这个基本结构是灵活的,而且方剂组成的原则是治法,治法和组成的基本结构是不是并列的呢?不是并列的。这种基本结构是为治法服务的,为了分清治法体现中间的主次,保障治法能够完整、全面的体现,这种基本结构保障是一种,所以它不是原则。独参汤的一味药也是个方。由它的功能主治,它的用量,综合来决定它是一个方。针对一定的病机,体现一定的治法,所以说,基本结构不是和原则并列的,而是从属关系,不是并列的两个原则,不是的。所以反映的是组成当中,主次分明,全面兼顾,扬长避短,提高疗效,结构上的一种保证。这样才从这版教材,做了这样的一个修正。

作为君、臣、佐、使的组成基本结构的理论,最早是见于《黄帝内经?至真要大论》,提出了“主病之为君,佐君之为臣,应臣之为使。”历代医家也都作了很多讨论发挥。这一讨论发挥各有特点,譬如金代张元素提的“力大者为君”,很简单的一句话。当然这里面没有讲份量最大的是君,这“力”功效最强的为君。这个不太好比较,不同功效药物之间,也比较概括性。有一定的道理,精准性不够。

李东桓提到“主病之为君”,这是用《内经》的话,“兼见何病,则使佐使药分治之,此制方之要也。”此制方之要这是他强调什么呢?他强调组方基本结构,要以君臣佐使来分清主次,这是组织方剂上关键的制方之要,他又讲,“君药份量最多,臣药次之,佐药又次之,不可令臣过于君,君臣有序,相与宣摄,则可以御邪除病矣”这个把用量最大的,绝对用量,在方中最大的就做君药,看起来有道哩,但很多方当中分析不好分析,那照此观点,比如说旋覆代赭汤生姜做君药,那就没有传统旋覆花、代赭石这类做君药了,特别旋覆花比较合里,这种情况在很多方里都有,因此受这个影响,也造成了,比如说小蓟饮子,生地做君药,当然有的折中,小蓟和生地做君药,虽然能够凉血,不像它的小蓟专治,更何况很多药物,由于比重不同,各个药在它的功效发挥能够保证范围内,它的用量范围不同,有的起点1~3钱的药,永远当不了君药,所以它历代讨论当中,还是有问题。

最后这一点,像君臣佐使,何伯斋他提出来“药之治病,各有所主”,他从主治上面出发,不是从药量方面出发,“主治者,君也,辅治者,臣也,与君药相反而相助者,佐也,引经及治病之药至病所者,使也。”虽不全面,调和药之性,没有讨论,但是简明扼要,他立足于从主治功效方面,在方中针对病机占主药方面,这个意思,而且提出主治、辅治、佐使这个概念。所以在60年代后期,70年代那十年中间,很多参考书、教材都改为主、辅、佐、使,这是何伯斋的一个提法。

综合起来,对于下这个定义,我觉得王老(王绵之老师)在这方面的总结归纳很好,贡献很大。从他规范提出来以后,基本上大家形成一个格局,比较公认,君臣佐使基本结构的一个涵义。

君药,这条标准针对主病和主证,起主要治疗作用的药物。这里有个主病、主证,中医辨证论治为主,当然还是主证为主,有很多疾病,很多药针对的疾病,这些药针对性,不仅针对证,还针对病。茵陈蒿汤,茵陈既针对了湿热,又针对湿热黄疸这个病,所以大多数存在两个是统一的。这两点当中,当然证,因为辨证,证是主要的,有些虽然不是说这个药专门用于这类病,在很多情况下,主要针对证候,针对病机。这里提到一个观念,主病和主证起主要治疗作用的药物。有主证,那就有兼证,兼证里面有主要兼证和次要兼证。

所以作为臣药来讲,就有两个含意:

第一臣是辅助君药的,加强治疗主病、主证的作用的药物。加强,这里协助君药,加强治疗主病和主证作用的药物。就是说它作用的方向,功效发挥的主要方向,和君药是一致的。在方中和君药功效发挥方向一致的药物里,它是占比较重要地位的。

我们常举麻黄汤的桂枝,和它的君药麻黄的配伍,协助君药,加强对主病,外感病,风寒感冒,,主证是外感风寒表实证,对主病主证,加强君药这方面的作用。

臣药的第二个涵义,是针对重要的兼病或兼证,起主要治疗作用的药物。哪些兼证是重要的?哪些是次要的?是在这个病和这个证的发生过程当中,一个是常见、较多的,一个是病人较痛苦的,根据它轻重程度不同,往往分为重要兼病和兼证。

这个主证非常重要,主证加佐证往往是这个方的辨证要点,掌握的基本使用根据。辨证要点是我用这个方的基本根据,我应用这方并不要求主治上每一个症状都完全一样,这不叫辨证,叫对证。日本用这个汉方的方法对证,我们现在很多人也走向对证,不能忘了中医的辨证论治是中医学很重要的临床特点,这整体观是它的一个总体特点,辨证论治是它的临床特点。那主证、兼证、佐证,构成了整个证候,比如拿麻黄汤举例,麻黄汤中间,恶寒重发热轻,这只能构成外感风寒,这是基本构成,恶寒、发热同时并见,是表证的最基本构成,缺一不可,恶寒重发热轻是表正中间外感风寒的最基本构成,缺一不可,恶寒重发热轻加无汗呢,外感风寒表实证的基本构成,也是缺一不可的。你缺少了无汗,不能说明它是风寒表实,恶寒发热中间,缺一个,光恶寒,里寒证也可以,光发热,但热不寒,那里热证也可以,两个同时并见,那才是个表证;恶寒重发热轻才是表寒,发热重恶寒轻而短,那才是表热,这个都有严密的一个逻辑结构的,临床虽然也灵活应用,你理论研究,探讨当中,它有规律性的。作为外感风寒表实证,最基本的恶寒重、发热轻、无汗;这是它的主证,注意风寒外感当中,常见的兼证有两个方面,一个寒性收引凝滞,造成经络、经脉不通,不通则痛,所以头痛、身痛、骨节疼痛,简称头身疼痛,是它常见的一个兼证,另外呢,外邪束表,肺气不宣,造成宣降失常以后的咳喘,又是常见的兼证。这类兼证方剂主治当中描述的,不可能把所有可能发生的兼证都描述,最常见的,都是根据它基本病机,都很容易伴随,或者继发产生的现象,那外感风寒表实,最容易发生向三个分面发生:一个方面,由于寒性的特点,收引凝滞,寒主痛,所以头身疼痛;这是很常见的。一个肺气不宣,造成咳喘;是很常见的兼证,第三个,疾病是动态的,外邪,外感风寒之后,邪正斗争,病邪很容易随之入里,形成表里同病,入里邪正相争化热,外寒内热又是常见的。这三个方面是最普通的,兼证经常是以这三个方面为代表。

落实到具体方剂,就看它侧重在哪个分面,以麻黄汤来讲,虽然它可以发散风寒,可以宣肺平喘,但由于用麻黄汤麻桂相需,发散力量较强,针对风寒较重,这个虽然基础方,它配出来的方,治疗风寒都是较重的重证,所以寒较重的寒主痛,头身疼痛往往比较突出。这是在麻黄汤证里边,这是重要的兼证。相比当中,咳喘是次要兼证。回过来三拗汤里就不同,三拗汤证对外感风寒,虽然是表实证,恶寒发热无汗,这个表实证的基础是有的,但是寒比较轻,把它称为风寒轻证,寒轻,寒主痛不突出,这个时候肺气宣降失常,咳嗽成为主要的,咳嗽就成为一个重要兼证了。方的结构也就麻黄之宣,杏仁之降,宣降成为它一个很重要的组合。所以主病主证,同时兼证又分轻重,这牵涉到一个概念。所以在麻黄汤中,你比如它的桂枝,对第二条定义也很符合,针对重要的兼病或兼证,起主要治疗作用的药物。那就是说,兼证当中分轻重,头身疼痛是重要兼证,它针对次要兼证来,它常见,病人感觉比较痛苦,这个是重要兼证。在麻黄汤里,桂枝可以温通经脉,它既能温经散寒,助麻黄发散,又能温通经脉,体现温经止痛,它这方面针对重要兼证,这个方里主要靠它,麻黄没有这个止痛作用,没有这种温通经脉作用,所以它对重要的兼证起主要治疗作用。这是臣药两个涵义,桂枝都符合。这是一种配伍当中并不多见的情况。只要符合臣药的一条定义,就算臣药。象这个呢,正好它这两方面都符合,所以很典型。

为什么很多教材、方书,现在都把麻黄汤列为第一个。按照《伤寒论》,桂枝汤不是仲景群方之冠吗?他用麻黄汤作为学习这种基本结构,它有一种典型性。

佐药

佐药就比较复杂。这个佐药,第一类叫佐助药。佐助药配合君、臣药以加强治疗作用的这种药物。或直接治疗次要兼证的药物。它的功用发挥方向,应该说和君药,以及臣药第一条义那些药,功效方向一致的。协助君臣药治疗主病主证。方向一致,但是它的药理,和它的地位次要一等。这种也是配合中医有一种功效相近的药物的多味药组合这种形式,这里要分主次。

佐助药还有一涵义,直接治疗次要兼证的药物。像麻黄汤里的杏仁。杏仁它也有一定的散的作用,五版教材说它主要是散风寒,但和我们现在习惯用法来说,宣降肺气,以降为主。在麻黄汤里和麻黄相配,形成一宣一降,解决次要的兼证,咳喘的问题。这是佐助药的两个涵义。把它列为一条,就是配合君、臣药加强治疗作用,或者直接治疗次要兼证这些药物。

第二类,佐制药,就是在前面提到的,用来消除减弱君、臣药的毒性,或者制约君、臣药的峻烈之性的药物。半夏有毒,配生姜。这种结构像小半夏汤,这个生姜既是臣药,又是佐药。臣药角度,是增强它的燥湿化痰,和胃降逆的作用,佐药是制约半夏的烈性,毒性。一个药可以有兼治两个之物。

这一类例子非常多,以后在具体方剂学习当中,经常碰到。

第三类,反佐药。往往很难理解。特别是西学中的学员。过去跟他们讲,他们也很难理解,说中医还有这个反佐!我说不但有反佐药,还有反佐服法,临床管用,因为你不用过不会有这个体会。第一是病重邪甚,可能拒药时,这是一种概括性的提法。我们读书时,二版教材提的比较啰嗦一点,用大队热药治疗寒极证候,或者用大队寒凉药治疗热极证候时,配伍与君药性味相反,而能起相成治疗作用的药物。防止药病格拒。那前面这个大队,热极,寒极,把它概括成病重邪甚,病重邪甚可能拒药。拒药就是临床出现这个现象了,高热情况,热极,吃的药吐出来,或者里寒很甚,寒极,吃了药,药病格拒,拒绝接受,吐出来。这个时候配用少量,这里要注意量是少的。与君药性味相反,那就和病证性质相同。而又能在治疗中,起相成作用的药物。治疗当中它起作用,什么作用呢?防止药病格拒,主要用来防止药病格拒。目前还是延续过去的这类定义。

光是文字上这个定义,很多人是不太好理解,过去我遇到过这么一个病例。因为一直都在跟西医打交道,他们根据这个,后来看到效果,他们非常奇怪,80年代中期,有一位美国哈佛大学的教授,建筑学方面的,长期在国外的回来了。年龄大了,快八十岁了,他儿女都还是在香港、在美国和在大陆,都是很有名望的到了香港休息一段,检查发现胃癌,就在香港做了手术,隔了几个月回到成都。在成都一所大学,聘他相当于教授,带学生。没有多少时候,就发现做了手术以后又转移,那就住到华西,就是过去四川医学院,现在华西医科大学的干部病房,特护。当然象这类病,在当时根本不会找中医来看,西医是不太相信这些。他最后遇到个难题,最后这个病人,药全都不接受,无法接受。吃什么都吐。而且似醒非醒,基本是昏迷,有的时候哼哼两下。呼呼能够醒一点。发低烧。身体很消瘦了。给他输液,用静脉,补液方法,因为年纪老了,用的时间多,静脉切开以后好多血管脆,不好用了。用几次以后,后来都没法收拾,家属认为这个也是不行了,也好理解。当时我们在很多,包括一些国家领导人的亲属,都代表去看过,因为他在国外挺有名望。他家属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说,能不能再维持生命两个礼拜?这两个礼拜为的什么呢?当时八十年代中期,八四年三月份的时候,就是他一个孩子在美国,有的在香港,香港回来还快,美国搞签证搞得不像现在这么方便,全部弄完赶到成都,可能估计两周内。所以就提出这个要求。按照家属要求,这个并不过份,西医提出来现在可能还有两天,那怎么办?当然他的小儿子,正好是成都一个大的公司的一个董事长,总经理。因为过去在家里看病,比较熟悉,就赶快到学校找我。说中医有什么办法?我说看一看,带着年轻老师一起去看。一看,就是这个阴盛格阳证。虽然躁扰这些,但是虚热。是一种寒极。阴寒内盛,格阳于外,所以当时就想了一阵,用什么呢?用了真武汤。用了通脉四逆汤这类的一种结合。结果我正坐在那里开,他的主管医师,在旁边来看,我方快开好了,他们突然问我一个问题,说,邓老师,你这个方开得再好,他吃不下去怎么办?我说,你怎么不早说呢?你让我费尽脑子开好了,你不是说他接受不了吗?当然心里这么想。我就说,我们想想办法。就想出一个反佐的方法,因为当时工作了将近十年,也没有作为中医来说,过去虽然在一个县级医院里,中西医都管过,会诊还没有遇到这样的病人。所以我说,这样,我开了方,你再拿去熬,派个车出去,找猪苦胆,用猪胆汁,这个实际上是通脉四逆汤加猪胆汁。当时不好找,到处的猪肝上都把胆摘了,找了好久,找了一个回来,药熬好了,那特护来找我,邓老师,你这用几毫升一次呀?我心里想,张仲景没说过用几毫升,我说你拿滴管滴十滴,这十滴我编出来的,她滴管就滴了十滴,胃管就送下去了。

最后大家就等,九点钟到那儿看的,十点半熬好药,什么都弄下去了。等到快十二点了,没有吐。后来他们家属说,邓老师你回去了等。老坐着干什么。结果这样吃了一付,第二天又这样吃了一付,开了两付,第二天他接受也很好,也没有吐。而且逐渐躁扰又安静了一些。他们的医生就很奇怪,说西药也好,什么也好,用水调了以后,胃管下去,不能接受,因为他输液不行,都吐出来。怎么你这中药不吐出来呢?我那个学生,最后给他们西医开始讲,这是中药的反佐方法,他就背,病重邪甚,可能拒药时,和君药功用相同,和疾病性质相反,起到这种相成作用。他这是给人家背定义了。他们越听越胡涂了。说这是什么道理,什么性味相反。后来我说,我用的这个猪胆汁,它本身是寒性的,他现在寒极证要用温热药,我现在打个比方你们就理解了。病很重,也就是你这房子里边,人的嘴很小,里边的寒,就像房子里边,打着绿旗的队伍,力量很强,外头用再强的对伍,门就那么大,冲进来的顶出去,格拒,不受药。那我就找两个人,你打个绿旗子伸进来,他们一开门,大队人马跟着冲进来不就解决了吗?对吗?用药如用兵。中医这是用的兵法上的方法,当然他还不是完全懂,但觉得中医从兵法上来,不管怎么都有点道理。

而且事实上,他接受药,后来就是这样看,每天去一趟,两周以后,他们家人全到齐了,不但他活着,他还能站起来上厕所都可以,说话声音还挺响。后来又活了三个多月。后来致死的原因是老年性肺炎。而不是本身衰竭这个病。

从这个来看,我们给药的很多方法,过去实践积累,总结下来,有它一定的道理。所以后面具体方剂里还涉及到一些方,有种反佐的配伍和反佐的服法。通过这个病例,我对反佐药的体会,的确,因为他们当时觉得很神,我说不神,汉朝就有了这个老方法,这是佐药当中的第三个反佐。

第四类,使药。使药一般涵义有两个:

第一个是引经,又叫引经报使。引经报使这个理论,直接提出应该说是张元素,他在归经理论的运用方面,有很大贡献。《神农本草经》提了药物的归经之后,真正用归经来解释,以及用归经,用引经等等,都是张元素的创举。这个医家,易水学派的祖师爷,看他似乎跟金元四大家比起来,他名气好像没他们大,他不但创造很多好方子,对药物方剂的发展方面,有很大贡献。又是个很好的中医教育家,虽然像他的《医学起源》、《珍珠囊》这些著作,似乎没有金元四大家那么多,但是我有时候想,一个老师,他能把四大家里边,至少三家都和他有密切师承联系,李东垣、张从正,都是直接、间接地跟他学习,他的学生。刘河间是象师兄弟那种关系。不是直接的老师,两个相互尊重,互相学习。彼此看病。而朱丹溪是他的学生,罗天益,后来王好古,再到后面的学生,他的徒孙辈的。一个老师有这么多学生,成为大家,历史上少见。所以这几位就形成了一个易水学派,所以贡献很大。

在引经报使方面,是他首先提出来的,首先运用引经药的问题,引经药是引领、带领方中诸药,到特定病所的药物。对这个问题,现代医学开始也有很多怀疑,说这个药怪了,不但自己去,把别人都拖着去,叫引经,所以西学中的老师们,很难理解这个问题。以至于我们药学界的有些权威也曾经说过,引经没道理。为什么呢?嘴里吃下去的药,通过血液布散全身,怎么会专门到这个地方就不到别处呢?带有主观主义,唯心这种想法。跟他们讨论的时候,我在想,我说我倒问个问题,我记得西医学的不多,西药里有个药专门兴奋心肌,作用于心肌,有的药专门作用于平滑肌,有的药能透过血脑屏障,有的药则不行。我说这个就奇怪了,它怎么专门往心肌那里跑?不到别处去呢?他们说,这个不对,这个是药物的选择性。我说,许你有选择性,不许我有选择性吗?不许我中药也有一种选择性吗?引经报使,实际上带有这样一种选择性特点。

当然这在实际运用当中,它有加强某一方面作用。某一方面功效的作用。特别是在治疗外感病的疼痛方面,引经方面用得最多。

引经药,历代总结的很多,不同书里,有不同的一些引经药。但是把大家综合起来,比较公认的,我这里列了一些,

        常用引经药举例:

太阳

羌活,蒿本

太阴

苍朮

阳明

白芷,葛根

少阴

细辛

少阳

柴胡,黄芩

厥阴

川芎、青皮

载药上行

桔梗

引药下行

牛膝

三阴三阳六经常用引经的情况,以及上下部位的引经药,这个作为参考。太阳经的羌活,蒿本;阳明经的白芷,葛根;少阳经的柴胡,黄芩;太阴经的苍朮;少阴经的细辛;厥阴经的川芎、青皮,这是一般比较公认的。也是前几次的教参里边,综合出来的。作为部位来说,有些药它可以载药上行,比如桔梗,叫它舟辑之剂,划船的,划船都要运东西,把其它药带到那儿去,载药上行。所以不管是胸中血府血瘀,不管是要养心安神的这一方,它都往往用它。或者培土生金,也使药能够补脾养肺。向上。也往往配点桔梗载药上行。牛膝既能引药下行,也能引血引热下行,这是常用的一个分经和分部位的引经药。但是要看到古籍里边,不同医家有的还有他认为有引经特长的一些药,这个是仅仅介绍,它的一些公认,共同认识的,承认的一些引经药。

使药里边还有一类药是调和药。调和药是具有调和方中诸药作用的药物。调和也带有一定的缓和,这种缓和的概念,那是和我们前面讲的,缓和毒副作用,烈性不一样。因为一个方中,往往是寒热同配,补药、泻药同配,用这个调和药,它具有这种调和不同性质的药物,同处一方这个作用。临床上,比如甘草用得很多,甘草有点像个和事佬,它能调和,使它遇寒缓其寒,遇热缓其热,所以常作使药当中的调和诸药的作用,所以甘草又叫国老膏,大家看那个《三国演义》里边,《三国演义》没写这个人,京剧里有,《甘露寺》里边的乔玄,对吧。他的称呼就是国老,乔国老,起什么呢?做好事,调和大家,搞统一战线,所以甘草熬成膏,就把它叫国老膏。所以这个调和药是使药的一类。

这里基本把中医用的药都概括进去了。还有一些药,比如说中医也有一些矫味的药,也有赋型剂。比如蜂蜜这些。你吃到嘴里,或者枣肉为丸,荷叶烧饭为丸,用锅巴,烧饭,这类吃进去也是药,应该说是矫味剂、赋型剂,都是属于使药。都是属于次一等的使药的地位。

这样,君药是一个定义,臣药是两个定义,佐药是三个定义,佐助药、佐制药、反佐药,使药呢,现在这里一般是分两个,调和药,引经药。如果加上矫味药、赋型药,那就四个了。那就一、二、三、四,君、臣、佐、使。一般都是一、二、三、二,从涵义来讲。因为这个也是学习总论当中的一个重点。

在总论中间,学生考核也是个重点。因为它涉及到概念性的问题。涉及到统率指导后面各论具体方剂的问题。

君、臣、佐、使运用须知

在君、臣、佐、使的运用上,有哪些注意问题呢?我们这里总结了这样几点:

 第一个,君药不可缺。一个方中药物不必要都有,但君药不可缺。君药具有药味少,用量大这个特点。这里的用量大,是指它自身的习惯用量,不是方中的绝对用量。拿药典来看,不同药的常用量范围相差很大,你用绝对用量的话,金属药物它本身比重就大。它是指的这个药,作为君药的时候,要比它作为臣、佐、使、药的时候用量要大 。这是我们一般的提法。有些情况下,由于用量决定了功效发挥方向,那还要结合它在作为它自身用量,是要在功效发挥哪个方向这个来决定,跟它的功效发挥方向有关。比如说银花、连翘,运用在辛凉解表方里,和运用在五味消毒饮和仙方活命饮里,这类的治疗疮疡的方里边,那疮疡方在自身范围内是大量,用在辛凉透表方里面,量不是它自身常用量范围之最大量。因为它用量大了,它功效发挥方向就不同了。像柴胡,在疏肝理气的方里,它经常是做君药的,但是呢,你不能要求它在做为发散的方里边,它用它的常用量范围,一般是它的大剂量段,这里指的是通常情况,一般情况。但还是要结合具体的这个药,它不同剂量段功效发挥的主要方向。这要结合考虑,不能机械的。一机械就没有中医这种灵活的整体动态特点了。这是君药要注意的。

第二,作为臣药、佐药、使药不必俱备,一的药可兼多职。刚才我们讲过了,包括像桂枝在麻黄汤里边,臣药的两个涵义都符合。小半夏汤里的生姜,既是臣药也是佐药两个涵义它都符合。

第三个要注意的,在方剂分析的时候,对于药味较多的大方,或者多个基础方组成的复方,分析的时候,不需要一味药、一味药分析。只需要按照组成方药的基本作用,归类来分析。不要一味一味分析。    遇到像清瘟败毒饮一类的,本身是三个基础方加减,你再一味一味来,那就要说半天,而且缺乏了它应用基础方组织这种思路。这类方也不少,在中医里边。有很多方都用基础方,那基础方可以作为整体来分析,使得整个方剂分清主次。这是君、臣、佐、使运用中间要注意的方面。

以法统方与君臣佐使的关系

最后,我们谈了君臣佐使这种基本结构、要求之后,谈谈君臣佐使和以法统方,也就是说治法的关系,前面分析的时候提过一点,这里把它归纳一下。

以法统方是指的什么呢,是指治法是指导遣药组方的原则。这里主要指治法与方剂的关系。

以法通方全面内容包括以法释方,以法类方,以法释遣方这些方面。所以治法是指导遣药组方的原则。保证方剂针对病机,切合病情需要的基本前提,是个原则问题。君臣佐使理论是组方的基本结构和基本形式,它是为落实治法,保障疗效所采取的手段。这里的意思是说它们不是同一个层次,组方的基本结构,是为治法服务的。不是同一个层次,不是并列的,而是为治法服务的。这个关系应该搞清楚。也就是说为什么把君臣佐使从原则,改为它基本结构这个道理。

理想有效的方剂的重要环节

1.     针对病机,正确的立法。

2.     熟练的配伍用药技巧。

3.     主次分明,全面兼顾的基本结构。

最后我们再回顾,要组织好一张有效方剂的一些重要环节,应该包括三个方面。临证看病的时候,首先我的治法正确不正确,那就是说病机,我辨证当中,捕捉病机正确不正确?这是第一个很重要的前提。辨证立法正确了,那我有没有运用比较熟练的配伍技巧?药物之间的配伍,配伍有那么多作用,考虑了没有?第三个,怎么样主次分明,全面兼顾的基本结构,君臣佐使这种基本结构。这三个方面,如果把握好了,用方才能够恰到好处,保证疗效。我们总论方面的,方剂组成变化里边,第二节讨论完了。后面就是这一方剂灵活应用,变化的一些基本形式了。

 

方剂学 11讲

上一次在第二节里面讨论了方剂组成的一个基本结构,从君臣佐使这个基本结构来看,组成一个方剂就象一支军队,这个实际上是受古代哲学,道家思想分化出来的兵家的影响,所以中医学过去很多医家说用药如用兵,君臣佐使的这个结构相当于一支有组织的军队,象君药,它就是一个相当于主帅、元帅,这元帅左右总要有协助的,相当于臣药,分别协助它打正面部队的,或者打重要的侧面部队的,佐药它包含了意思里头有,比如说佐助药就相当于打地方部队,或者地方游击队这类的,这个佐制药,那一支军队里,有从事军法工作的,纪律工作的,反佐药,它有要在外面要做策反工作的。也就是古代兵法上的反间计这一类的。那调和药就相当于做统战工作的。整个就是调和整个方子,遇寒缓其寒,遇热缓其热,调和诸药。引经报使,相当于是军队里面的工兵,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要带路的,做向导的。所以这整个我们后面,还有些方这个设计上,就相当于一支军队,主次分明,各方面照顾到。所以这样呢,君臣佐使的结构,才能保证这种主次分明,全面兼顾,扬长避短,充分发挥疗效。

方剂的变化形式

我们了解了方剂组成基本结构之后,第三节讨论方剂的变化形式。那就是说,运用方剂的时候,有哪些基本的变化的方式。既要强调方剂的原则,方剂的基本结构,又要强调它的一定变化,这是我们中医学整体观、动态观所决定的。所以第一个问题呢,为什么方剂运用必须变化,这个用方当中,守方和变化,有些老中医叫斢手,斢手就是变化,守方和变化这是对立统一的两个方面。一般来讲,从我们学习中医几十年过程当中体会,年轻中医难斢手,到一定年龄以后,斢手比较灵活了,但有很多因素,包括一些,我自己看法,年龄大了生理因素这些,有的时候守方就不容易。各个年龄段有各个年龄段的特点。并不见得老了以后甚么都强。这个特别在年轻时代来说,一个方用下去有效挺高兴,吃了两付以后,病情变化了,这个时候该怎么用?这就成为个问题了。他守方容易,当然没有效,又认证的重新辫证论治,再来确立治法,组织方剂。我们这里讲的,并不是讨论深层次的这种()手,改换方剂,或者病机发生较大的变化了,或者恶化了,或者好转了。这个时候的这种讨论。重点还是临床各科讨论。我们这里讲这变化,是在方剂学范围内,讨论的共性的一般变化规律。

说到这变化,是比较复杂的。我们仅仅是这样,就是说,一般性的,共性的这种变化。那为什么方剂运用必须变化?我前面说过,曾经你比如在国外,特别日本,方证相对,这个证候一样,他就是用这个方。甚至于有些,虽然人不同,都用小柴胡汤,那都用,预先就定好了,量也不变,一味药也不变,他就认为,你这方,象仲景方,配得非常好了,你怎么还变来变去呢?他们就不理解,你中国的中医,你们很推崇张仲景,《伤寒论》是方书之祖,你们怎么把它变来变去呢?

方剂运用必须变化,第一个它是由于我们中医学,整个指导思想来的。整体观,整体观的意思就是说,你在因人因地因时制宜的情况下,要照顾到复杂联系,不同的地域环境,对人体影响的联系,不同的季节气候,时间对人体的影响。不同人的体质、年龄,性别这对方的影响。你这张方来说,它是照顾到,再具体的方,它要照顾到这病机的一些共性。落实到每个患者身上。它有它的个性。所以必须在辨证论治,把握这共性基础上,你仍然要落实到它的个性。特别是中医学,它隶属的是,它大的整体观念出发,但它又非常强调个人的一个特点。所以张仲景,这个《伤寒论》,他方证,融理法方药为一体。他创造辨证论治。奠定辨证论治基础。但他又强调,制定方以后,他强调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所谓知犯何逆,随证治之,那就是说你在总体辨证基础上,它病情是动态的。随着证的变化,你要加减。所以他有很多基础方,都有加减方法。那加减方法就是一个变化。

同时在服用方法上,选用药物的剂量上,选用药物的剂型上,他都有变化。后面我们要举的很多方剂变化例子本身就是仲景方的。所以从方剂运用当中,必须要变化。有的时候,这个初学中医,或者才毕业的同学来讲,他辨证,如果这个证候比较典型,辨证清楚以后,往往把原方抬上去。我们方剂学讨论的呢,当然侧重点是讨论的异病同治。这一个方,治疗多种情况。像一个逍遥散,内科用,妇科也用。用的科较多。你龙胆泻肝汤,五官科也用,内科也用,妇科也用。外科、皮肤科这些,很多科都用,异病同治。内科讨论呢,同病异治。说这两个临床科的同病异治,和我们方剂学的异病同治两个结合。就反映了临床上中医学的一些临床的特点。病治异同。异病同治和同病异治的结合。但特别是中医和现代医学比较,异病同治是它一个,它抓病机。病机相同,证同治亦同,这中医学很集中一个特色的方面。所以这个学科,集中反映了中医学整体动态,异病同治,同病异治结合。这种的一个特色。集中反映在方剂学里边。这也就是说为什么历来非常重视这个方剂。学中医往往就是背汤头,读方书,甚至于有时候,把古代的很多医籍,泛称为方书。非常重视这个学科体现的一个特点。

我可以这样说,什么时代中医学的学术在发展,走的道路是符合中医特色的,那方剂学就发展。而中医自身理论的规范研究提高,整理提高,这些年来,我觉得方剂学方面,成绩非常多的。这其它各科很少出现。《中医方剂大辞典》,这样的一个大部头的,而且认真严谨收集古代的这个,整理当中,有这样大的一个成果,这个,当然由于现代的一个研究中医的方法很多,研究中医方剂的方法,除了像这个文献研究,整理,版本,校订,这里出版了很多书以外,象工具书的研究,以《中医方剂大辞典》为代表的。以及更多临床医师,在临床上摸索的很多方药的功效的发展。这是一条。另外实验研究,新药开发研究,多方面的,当然,由于我们刚才说到方剂的变化形式,方剂要变化,那不能固定。这和现代的医学的一种用方还原为药的形式,它也有方呀。但是把方还原为一个固定的药。所以重药轻方了。这个影响下,往往走向非此即彼,一刀切,单一的思想。你用什么方子实验研究,那全是实验研究,你原有这个中医特色研究,做的就少了。这个任务,我想只有在我们院校的老师们,以及学习方剂的同学们,认真地坚持。

我有时觉得,要留下这份宝贵遗产,不能全走了实验研究。以及还原方为药这种路。从变化的强调来讲,现代的大家,较多走的这个路,是不一样的。这是符合中医特色。现在这个中医特色也淡化了。所以很多老中医,呼吁这个,已经有很多这方面的反响,总之我的意思呢,用方既要学好,基本的它的一些理论。它的基本的一些原则,基本结构。同时它还可以灵活运用。这个灵活运用,也要结合到加减变化当中。还是结合到我们前面强调的配伍技巧。这三个方面的有机结合。治法这种原则基本结构。君臣佐使,和配伍技巧结合起来,进行符合针对病机变化的这种方剂形式变化。所以在方剂运用当中,那必须变化。那在组成药物,治法变,组成药物经常是要变的。用量也是要变的。你像在用到麻黄这类,在南方用量就要小一些,在北方用量就大。那这个它是结合气候这个有关系的。季节这些都有关系。所以这个应该要变化。徐灵胎讲,欲用古方,必先审病者所患之证相合,首先用古方,我选择的时候,这个证和方相合。相合实际上就是说,这个证反映出来的本质是病机。从病机推导出应当的治法。而治法又从这个方里,能够比较准确的体现,那就这个方和证就相合了。方证相合当中有病机,治法这个环节在中间决定的。他认为要这个方和证相合以后,然后施用。否则必须加减。那也就是说没有一个病人的证,和书上写的,和原书这个主治一模一样。这个很少,有时候学生开方,包括一些研究生,甚至博士研究生。因为现在有些博士研究生,临床动手能力也不强。实验能力较强。他能辨出这个证,挺高兴。这个方抬上去以后,我开玩笑,跟他们说,你这个方好像是病人照着书得的病。你完完整整的,照着书上的方来,甚至用药比例这些都一样,那这病人得的病太典型了。

在临床辨证当中,年轻的学生或者老师,他有的时候难以把握的是从复杂的病情当中,提取出它的证候,然后归纳它的病机,确定治法。所以在望闻问切过程当中,经常都容易对病人产生一种诱导,那这样辨证,从症状当中,病历上写出来的证候,不一定是完完全全,准确病人反映出来的证候。而是什么呢?经过他主观的诱导以后,组织出来的一个证候。如病人说,我感冒了。在发热。年轻医师,你感冒,怕冷不怕冷?他怕冷。怕冷多还是发热多呢?头痛不痛呀?他顺着这个,我一听,我说你这个在背呢?背恶寒重,发热轻。头痛、身痛、骨节疼痛,对吧?所以并不是捕捉病人讲出来的复杂证情当中,你去归纳抽取出他的主证。而这种诱导式的,那就必然这样的结果。你开出的方子就固定死板的。因为你把他诱导结果,似乎他是照书得的病。所以徐灵胎强调,否则必须加减。多数就证,它表现出来证候有不同的,必须加减。“如果无可加减,则另择一方”。它表现出来证候里头,这个由你所选的方剂里边的,主治证候有不同的方面,这个不同的方面,常用加减方法不好加减。加减又跟总病机又不符。这种情况说明你的选方不对了。你两位选方,或者组方。这也是在强调方剂的要变化。

清代医家徐灵胎的《医学源流论》,《徐灵胎医书全集》里有六篇关于方剂方面的文章,相当好。这一观点都是他在这里面提出来的。

方剂变化有哪些主要形式?有三个:

1. 药味加减的变化

药味加减变化是在临床上,病机确定以后,基本病机确定以后,确定方剂以后运用得最多的。药味加减变化。它有一定规定性。是指在主病、主证、基本病机,以及君药不变的前提下,主病、主证,包括它一个基本病机,因为主证实际上也反映了基本的病机。这样更清楚一点。主病、主证、基本病机这个不变。君药也得不变,这前提下,改变方中次要药物。次要药物包括了臣药,和臣药以下的药物。其目的适应变化了的病情需要。就是说跟你原来选的这张方的功能主治在主要方面,是一致的。但是一些,包括兼证方面,或者程度方面,它有变化。那单用这个方的药味,不能完全适应。总方向,主病、主证、基本病机,这是一致的。但包括兼证,以及证候的轻重方面变化了。所以这样为了适应变化了的病情需要,我们必须作随证加减。随证加减这个含义,要注意是随证,那就是说,随着这个证,本身证是确定了,这个证本身在运动变化。随着这个变化,并不是指的这个证,病变掉了,那是另组新方了。这里反映出一种证的运动性。你给他吃了两付药,这个证肯定开始变化了。要看他这个主病、主证整体变了没变,没变,他次要方面开始比如好转了,或者病的程度轻了。那你随之呢,要随证加减。

说到这,顺便谈下后面各论当中,每个方的后面,在运用部分,除了辨证要点,第二项有一个常用加减,那个常用加减,实际上是随证加减。现在因为有这种加减法,大家讨论一个方,都要应该变化与加减。那这个加减怎么写呢?有些教材有时候,那个书写得很多,一多了等于不写了。那应该说是在这种基本病机下,最容易发生的动态变化。如果影响到基本病机都变了,那你这种加减,针对基本病机都变了的加减,那是另组方子。你不如另外选择方。所以在看到参考书,或很多教参,以至有些教材,写的并不全是随证加减,真正的随证加减,应当是主病、主证这类不变。基本病机不变的。这是药味加减变化的含义,如果通过你变,主病、主证变化了,基本病机方面变了,特别是主证,什么主证,也得确立这个病机,说最起码的,缺一不可的证候部分,能体现出这个病机来的,缺一不可的,最基本的证候部分,这个是主证。所以主病、主证、基本病机和君药不变,这是个前提。改变的是次要药物。如果改变君药了,这得叫另组新方。不是在随证加减这个范围了。

譬如说我们常举这个例子来讲,麻黄汤变化为三拗汤,我们曾经说到过,麻黄汤实际上伤寒中间,麻桂合用发汗力强,它这个基础方,反映的外感风寒表实较重。所以需要麻桂相须发汗。如果说外感风寒的轻证,寒轻,收引凝滞力量小,头身疼动不显著,这时从外感风寒证来讲,影响的肺气闭郁,宣降失常,咳喘就成为常见的。伤寒轻证,咳嗽是重要兼证。那把桂枝取下来,形成麻黄和杏仁为主的基本结构。麻黄、杏仁配合,一方面能够散风寒,力量虽小,针对轻证是适合的。一方面一宣一降,宣降肺气,恢复肺脏气机正常的宣降,这样解决咳喘。当然如果说在这个伤寒轻证,咳喘为主的前提下,病人素体有痰,痰湿之体,过去平时就气管炎一类,风寒引动,外邪引动,内在的痰湿,内外相引,那就造成原来素体痰多,痰多阻滞气机,痰动起来,那当然阻滞气机,可以胸膈满闷。咳喘,痰气互结,可以呀呷有声。所谓呀呷有声,就是哧拉、哧拉的,咳的时候,有痰气互结的声音。这种情况在三拗汤,解除风寒轻证,宣降肺气的基础上,要考虑化痰理气。增加化痰理气。所以其中要用像桑皮、苏子、陈皮、茯苓等,都是理气除湿化痰。配在里面七个药,就是华盖散。

比较起来,麻黄汤是一个基础方,外感风寒基础方。三拗汤,风寒轻证,咳嗽的基础方。华盖散,外感风寒并不重,痰气互结比较突出。这是个常用方。临床效果,内科,儿科都很好的一个常用方,华盖散。

学习像基础方、常用方,方法不同。常用方直接使用了。基础方要结合一部分不同加减的方剂来体会。你说三拗汤,现在临床多少人就开这三个药?但它配出来的,和它有关的可以说很多。它体现针对一种基本的肺气宣降失常,又兼有表证的,这样一个基本病机。虽然这种基本病机较轻,但是形成了一种基本的结构,基本架构。

像大青龙汤也是个常用方,因为这几个方,这里简单提了,讲麻黄汤我就不讲这个附方了。大青龙汤这个常用方,针对表里同病,外寒入里化热,寒包火,这病机,这种典型病机来说,效果很好。如果变化了,你随证要加减。那大青龙汤是主病、主证仍然不变,还是风寒感冒的范围。表证还在,那主证呢?外感风寒表实还在,表实证。恶寒发热无汗,变化了的是它的兼证。它不但仍然可以,风寒重证的头身疼痛,而且风寒化热,这个化热有两种可能,一个呢,阳盛之体,外寒束表,内里阳气被闭郁,郁而化热。一个呢,外邪入里过程当中,邪正斗争化热,而表证还在。这样表里同病。

这个方用在风寒感冒重证,以及有些引起像大叶性肺炎,这些在初期阶段,这个还是常用。作为加减,当然从药味的角度来讲,石膏、姜、枣,用石膏加上去,考虑到清热除烦,内热,心烦、不汗出、烦燥。用了石膏以后,和麻黄相配的一个结构要变化了。那就是说用量要变化。这个地方主要的药味变化,以后影响药量随着变化。它和后面讲的药量变化不一样。它为了针对基本病机,保持对基本病机的作用力量,所以把麻黄三两,提为六两,因为它和石膏还有一个相互制约问题。麻黄在这里用六两,石膏用多少?如鸡子大,张仲景说如鸡子大,鸡子大多重呢?在长沙马王堆汉墓那我还去找了鸡蛋,当然你手上拿不到,在罐罐里头,博物馆里边,都发黑了。但是鸡蛋壳它还好,不会萎缩。大概看得出那个大小。所以跟他们讨论,相当于汉代那个时候用量的,二两到三两。有的折算出是相当于汉代一两,现代一钱,但是如果三钱的鸡蛋,现在来看太小了,这也难怪,鸡生蛋,经过了这么一两千年来才长这么大,所以当时可能是比较小。那两个比例刚好是麻黄二,石膏一。使得整个方子维持它一定的辛温的发散力量,兼清里热。所以只能说兼清。它针对的兼证。

像桂枝汤变化为桂枝加厚朴杏子汤,桂枝汤是主要治疗外感风寒,偏重于风的。麻黄汤外感风寒,偏重于寒的。所以一个叫伤寒,一个叫中风。治疗太阳中风,表虚证,外感风寒表虚证,也是一张基础方。当然临床上单用桂枝汤也不少,也常有。但是它仍然看作是一个基础方。因为它产生变化以后的,包括药味变化,药量变化,变化以后的系列方剂相当多,所以它是这一方剂一种基础方。体现出病机上的营卫失和,阴阳失调。用它来可以调和营卫,调和阴阳。这个基本方,基本结构。如果说这类病,由桂枝汤证历来就喘的特点,体质因素,过去长期原发病,慢性病,身体有,又加上外感风寒。尽管这个喘没有发作,也可以用桂枝汤,这是照顾到体质因素。如果说有发作微喘了,比如说误用下法以后,造成脉促,胸满这一类。它也可以用桂枝加厚朴杏子汤。为什么说要这两种情况呢?因为历史上讨论这个喘家作,桂枝汤加厚朴、杏子佳。张仲景讲的。大家把标点符号往前挪,往后挪,就变成两种说法。喘家作,你喘发作了。桂枝汤加厚朴、杏子佳喘家,作桂枝汤,加厚朴杏子佳。那不一样了。一个是没发作喘,一个是发作喘,都可以用。本来桂枝加厚朴杏子汤也比较平和。这两方面都可以照顾到。这是建立在桂枝汤证不变。不管哪种情况,主病主证是不变的。伤风感冒,这是主病,主证是外感风寒表虚证,或者说太阳中风。桂枝加葛根汤也是,在桂枝汤证兼有项背强而不舒,过去一般都引用原文,原文桂枝汤,项背强几几。每次这个项背强几几,几这个字,教给学生,当然最好《伤寒》老师去教,我们方剂学,实际上强几几是一个,它一种感觉,强而不舒服。项强不舒服。几几是一种小鸟的刚刚出生,蛋壳里出来小鸟的羽毛还没收,一种颤抖的样子,就活动不利的样子。像小鸡的脖子弯的直不起来,强的。这是药味加减变化举的例子。

药味加减变化要把握的一点,就是主病、主证、君药不变。这是很关键的。它限定在这个范围内。如果说主病、主证、君药变化了,那这个叫另组新方。所以单纯从药味组成来看,桂枝汤和小建中汤,后面温里剂的,温中祛寒里边小建中汤,一味药之差,那不能说是药味增减变化,因为从主治变了,中焦虚寒,还有肝脾不和,既有中焦虚寒,阳气不足,阴血又不足,又加肝脾不和,往往治疗,这个脘腹疼痛这些为主,主病、主证变了,君药不是桂枝了,是饴糖了,这个是另组新方。不能把它叫做药味增减变化。它不是随证加减。病、证、君药都变掉,是另一个项目去了。

2. 药量增减的变化

药量增减变化,过去讨论得比较多,各版教材当中的写法也有出入。药量加减变化,最大多数一种情况,平时临床上多用的一类,是主病、主证没有变化,你改变药量是改变方剂的药力。主病、主证不变,药物的结构、配伍关系,君臣佐使基本不变,原方它确定的量,甚至于有些量的比例,你给他改变了,增大了,或者减少了。那是为了什么?主病、主证不变,它病情的轻重和兼证程度不同。你再调整。这种情况,那我们改变原有选择方剂的用量常见的。所以在这里这种药量增减变化,不是作为讨论主要的。因为我们现在,像中医曾使用当中,都是因地因人因时制宜的在用量。极少就是完全按古方,它是多少就多少。仲景用三两,那我们现在就折合时代特点,大致三钱,就是十克左右。并非如此。很多所谓的量,要学生记的量,除了少数方以外,大多是它用量特点。特点就包括比例。常用方用量范围里,大剂量、中剂量、小剂量,这类的一个特点。不是死记的就是几克。因为中医它要结合,因人因地因时来确定。不像西医,西医你是东北的,海南岛的,按公斤体重一算就完了。这个用量一出来以后,美国的、中国的、英国的,因为大家都是公斤体重这样来计算,到了一段时间发现,中国用量应该适当怎么样?但是他总体是一样的。公斤体重,这类计算是一样的。那中医这个因人因时因地制宜,很突出,很重要的。所以我们后面各论,所要求记的用量特点,主要反映在两个方面,一个是个比例,很多方中药物之间一个比例,而不是什么绝对用量。还有一些用量,历史上用方当中,大家都比较强调的,往往有啊,这类作为常识要知道。但起用量不见得是那么大。

比如象王清任,补阳还五,黄耆用四两,120克了,从当时,清代后期那个时候这个秤来讲,度量衡来讲,还不止120克,四两还要多一些。那我们起动、起用的时候,可以根据证、病情、身体状况,从60克开始。有的时候30克开始递增,逐渐增。但你要知道它可以到这个量。但是你不能记它是死的,就是这个量。中风后遗症来了,你不管他体质状况,年龄状况,性别状况,全是来120克就开始行吗?那个不行。

所以用量增减,我们在总体,它基本的病机,基本证候,这个前提下,就开这个针对性的变化。不但方子也要调整剂量。这个不是现代药量增减变化的重点讨论的范围。我们现在说讨论药量增减变化里的是什么呢?这实际上提醒中医注意,药量增减变化了,会影响功效主治。

药量增减变化的具体作用

1.     改变或者决定方中药力大小。这是我们刚才讲的,用得最普通的。小孩来了,原方药量要怎么变?要减少一些。或者说,基本病机、主证没有变,但是整个病情包括兼证,这一程度有变化。那我们调整药量。那决定方中药力的大小。

2.     药量变化,会改变配伍关系。指的改变这个药物在整个方中的地位,从而也改变了对方剂主病、主证会有影响。

我们教材举的小承气汤变为厚朴三物汤。小承气汤本来是一个热实互结的一种轻证。是用轻下法。那从大承气汤变化来,大黄、厚朴、枳实,大黄用四两、厚朴用二两、枳实三枚,变成厚朴三物汤以后,胀满、痞满燥实,本来小承气汤痞满实而不燥,所以它是用这个厚朴相当于和大黄相配,厚朴量小,臣佐药的含义。那厚朴一下加了四倍。痞满的满就成为突出的。同样有大便秘结,病人痛苦反映,很重要的是满而不解。胀满很严重。它病机里面热实互结是一个原因,但气滞是证候的主要方面。所以这个引起了配伍关系的改变。厚朴三物汤,方名它把它变了,预示这个方君药、主病、主证,开始变化了。药物之间的配伍关系,就变化了。厚朴成为力量最大君药了。当然一看这个结构,大家想这个厚朴三物汤不就是大承气汤去芒硝吗?其他用量一模一样。那是不是热实互结很重呀?它和大承气汤一个很大的区别,第一个 气滞很重。也就是说,它以胀满、满而不减,这个作为一个主证。第二个 从泻下力量上来看,行气力量是很大,但攻下整体力量来说,不如大承气汤。别看这三个药一样量,不如大承气汤。第一,它把芒硝没有用,这个方里没有芒硝,说明热实互结的程度,没有大承气汤重。第二个服用来讲,服用下去药力,厚朴三物汤不如大承气汤。大承气汤熬了以后,分两次服用。厚朴三物汤煎熬以后,分三次服用。这要注意的。你不是光是写在上面的量一样,这两个就一样了。都给你一斤饭,叫你分三顿吃,你每顿吃了以后,这个作用差不多,一定合适,一定喊你分两顿吃,这个作用不一样。所以药力的大小,是不一样的。

所以小承气汤,变为厚朴三物汤,药味是没有变,药量变了。君臣配伍关系开始变了。也就病机和主治的主要方面,开始变化了。治法就不同了。方名都变了。这类的细微变化,在东汉仲景时代,都用到这样了,那是很了不起的。

四逆汤变为通脉四逆汤,人们常用这个例子。用这类例子比较典型。四逆汤是治疗心肾阳虚的一个基础方。如果心肾阳虚重了,严重了,开始到阴盛格阳,那说明阳虚程度重。阴寒内盛,格阳于外。我们现在急需要做两个工作。一个工作增加温阳力量。第二个固摄外越的浮阳。到这个时候,你看通脉四逆汤配得很好,它用这个附子增加用量,变为大者,那增加的用量程度,并不是很大。仅仅是一枚附子,还是变成大的。没有用那么多。附子实际用太大了以后,并不是温阳了。太大了可以散了,有散的作用了。散寒,可以温里。治痺证这类。你看附子用在大黄附子汤里,是用得很大的,三枚。张仲景很少用到这么大的。大黄附子汤,你看功效和细辛相配,温散。在这里呢,附子干姜相配的,四逆汤里附子干姜相配,它是一种既是脾肾阳气同温,又是走而不守,守而不走的结合。那我们现在要增加它温阳,附子干姜量都增加,但侧重有温阳要固摄。固摄使阳气不外越。使阳气不外越,增加附子,它是量越大,越走向温散,增加干姜,干姜一两半变三两,加倍。这种增加的比例,绝对比附子一枚,变成大者要多。所以重在加强守而不走,这两个药相当于一个打运动战,一个打阵地战。干姜善于打阵地战,固守,那使阳气不外越。所以你看他选用药物,在量变化的时候,是考虑到阳气外越的因素。不仅仅是增加温阳力量,而且还要固摄。

这是药量增减变化里面两个常用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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