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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廣華《藏書家朱贊卿:浩瀚典籍續書香》

 百城主人 2014-10-01

藏書家朱贊卿:浩瀚典籍續書香

來源:《人物》雜誌

  文/李廣華

 

  藏書家朱贊卿先生生前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本來出於愛好收集的古籍,如今卻使他享受到了特殊的榮譽:前不久,國務院公佈首批《國家珍貴古籍名錄》,天一閣博物館有9部傳世珍本、孤本入選,這其中有4部為朱贊卿所捐:萬斯同稿本《明史稿》、明末汲古閣抄本《集韻》、明抄本《三才廣志》(部分)及清稿本《明文案》。

朱贊卿已辭世41載,除江浙一帶收藏界和法律界的人士外,知道他的人並不多。

朱先生和我國現存最古老的藏書樓天一閣有著很深的淵源。他在天一閣身邊起步,一本本地收,一卷卷地藏,幾十年下來,終成蔚為大觀之勢。

  有著442年歷史的天一閣,有過無數的輝煌,也經受了太多的磨難:兵燹、失竊、蟲蛀、颱風……到建國後政府接管時,古籍已由最初的7萬卷銳減至1.3萬卷。後來,許多社會名流、藏書家都向天一閣捐過書,朱贊卿是他們中舉足輕重的一位。目前天一閣館藏古籍30萬卷,其中朱贊卿先生捐贈的有10余萬卷。此外,他還捐贈有歷代書畫900餘件,瓷器、玉器、硯臺、古玩等文物800餘件,以及大量碑帖。僅以書畫為例:天一閣所藏35件國家一級書畫中,朱先生捐贈的有22件,占63%;在281件國家二級書畫中,朱先生捐贈138件,占49%。一人所捐,極大地提升了一個藏書聖地的品質,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書癡——性情所至心不移

跨界得成藏書家

 

  光緒十二年(1886年)二月初十,朱贊卿出生于浙江蕭山的鄉下朱家壇,名鼎煦,字贊卿、酂卿、贊父、者卿、宰卿、別宥、香句。入私塾沒多久,科舉廢除,先後在蕭山高等小學堂、紹興大通師範學堂、杭州宗文中學讀書。1909年考入浙江公立法政專門學校別科,3年後以優異成績畢業,被委任為寧波鄞縣法院推事。後又回到寧波,改業做律師,在寧波鄞縣地方法院轄區內行使職責,曾任鄞縣律師學會會長。

 

  晚年的朱贊卿,消瘦,蓄長髯,有儒雅之氣。據先生後人回憶,他平時不愛講話,為人耿直,疾惡如仇,每每辦案,公字為先。沙孟海在《朱君生壙志》中寫道:“以為辯護之職,務申民隱,揚直抑頑,有益人群。”朱贊卿最初在寧波月湖西側的陸殿橋畔設“朱鼎煦律師事務所”。科班出身的他,主持公道,伸張正義,能言善辯,打贏過好多難度較大的官司,在律師界聲名鵲起。友人毛翼虎先生在自述《夢幻塵影錄》中說:“朱鼎煦,字贊卿,為一藏書家,學識淵博,文筆銳利,為當時律師界第一支筆,我與他交往,慕其才也。”

 

  朱先生購書最集中的時段,是在民國初至寧波淪陷的近30年中。他從小酷愛讀書,也萌發過藏書之念,從父親那裏傳下來一些藏書,但無善本。律師做久了,收入豐盈起來,他把絕大部分收入用在了收集古籍、文物上。遇到故家藏書散出,他不惜重金購入。常熟毛氏汲古閣、歙縣鮑氏知不足齋、蕭山王氏十萬卷樓、陳氏湖海樓、山陰沈氏鳴野山房、余姚盧氏抱經堂、鄞縣範氏天一閣、慈溪葉氏退一居諸家流散的古籍,覓所重聚,集于朱家。他利用辦案之機,往來於上海、杭州、紹興和寧波之間,凡聞所及,足跡所至,遇有善本,必購藏之。

 

  那時的杭州,古舊書店林立,不乏孤本善本。朱先生曾小住杭州,包括後來居住在寧波時,一有時間,他就跑去“淘書”,小琳琅館、經訓堂、複初齋、石渠閣、文藝書局、匯經齋、抱經堂、拜經樓、宋經樓、豸華堂等地,經常能看到他和店老闆討價還價的場景。此外,紹興的取斯堂、寶賢堂、景仁堂,蘇州的來青閣、大華書店,上海的商務印書館、來青閣,北京的琉璃廠來熏閣、中國書店,蕭山的兩宜齋等地,也常能看到他的身影。

 

  購入湖海樓的書是在民國十六七年間,朱贊卿曾回憶:“丁卯、戊辰間,異中湖海樓舊藏待價而沽,予貸于錢肆,兼程並進。”

 

  遇到手頭吃緊,又有難以捨棄的典籍時,他寧肯變賣家中財物也不放棄。民國《鄞縣通志》記載:“嘗邂逅得宋本《五代史記》,把玩考校,喜而不昧。書友示以顧千裏手校《儀禮》,典衣買之,故人笑為書癡。”

 

  買書的花銷有時大得驚人,實在拿不出錢時,他便向夫人魏令儀張口。夫人要持家過日子,不能不精打細算。一次,朱先生“借錢”的話剛一出口,馬上聽到夫人答復:“沒錢!”他的臉立刻陰沉了下來。在朱先生看來,買書要比吃飯重要得多,失之交臂的遺憾,說什麼也不能留下。碰了兩次壁之後,悶氣鬱結,竟至十幾年不與夫人講話。

 

  民國年間,上海某圖書機構委託一吳姓古董商,欲購買一套方志類書。古董商找到朱先生的一個家人。利益的誘惑,那位家人倒向了金錢一邊,背著先生把書賣了200元錢。沒過多久,事情敗露,朱先生氣憤之極,毅然將那位家人送到警察局。

 

  一場颱風吹倒了方志學家馬涯民家的屋牆,家裏的藏書要出售。朱贊卿趕過去挑了200多本,需要200多元。他當時每月收入50元,每月還一部分,弄得家人好幾個月沒吃上肉。

 

  書越積越多,家裏書滿“為患”,於是朱贊卿在寧波府側街7號(今軍分區院內)建造了一幢西式小樓,既做律師業務,同時充當藏書樓,取名“別宥齋”。這裏也自然成為朱先生和友人們聚會的場所,探討版本,端詳瓷器,辨別字畫,考據硯臺,小樓充滿濃厚的文化氣息。不只是文人,這裏還是書商、古董商們出“貨”的理想場所,他們深知,只要“貨”好,在這裏不愁賣不上好價錢。著名藏書家馮孟顓曾撰文描述別宥齋:“鄞城公園之左,前後屋二列,列三楹,後謂別宥齋是也。前圃雜蒔花卉,齋中陳設書法、名畫、佛像、磚甓,外蓄警犬、籠鳥,嗥嗥喈喈。書友挾策來與之論值,而室人交謫,與其聲相合也。”

 

別宥齋藏書最多時達數十萬卷,在江浙一帶赫赫有名。

 

 

 

 

  書緣——天意人心難料到

書籍聚散終有時

 

  自宋以後,江南經濟得到發展,寧波藏書業興盛,名家輩出,名樓迭現,著名的有宋樓鑰的東樓、史守之的碧沚、元袁桷的清容居、明豐坊的萬卷樓、範欽的天一閣、清黃宗羲的續鈔堂、萬斯同的寒松齋、黃澄量的五桂樓,以及民國後馮孟顓的伏跗室、朱贊卿的別宥齋等。藏書樓雖然眾多,但別宥齋還是能數得上的。

 

學術及收藏界的很多名人,都是朱贊卿的好友。方志學家馬涯民,教育家楊菊庭,文物學家馬廉,藏書家馮孟顓,書法家吳公阜、葛夷谷、沙孟海,學者沈曼卿,古典文學家夏承燾等,均為他的座上賓。他還與北京的鄭振鐸、馬衡、趙萬里、謝國楨、馮定等著名學者交往密切,常與他們書信往來。

 

  別宥齋所藏,除購得外,還有朋友所贈。在蕭山居住時,鄰居及師長姚瑩俊知識淵博,朱先生很願意與他交往,從他身上學到不少版本學知識。一天,姚瑩俊拿出明涵三館刻本《金蓮記》交給朱贊卿說:“後人不知道珍惜,現在交與你,是物有所歸呀。”朱先生受寵若驚,感動之餘,回贈裘皮大衣一件。

 

  1934年,當時供職于教育部的沙孟海傳來口信,說河南人有部《明史稿》要出售,稿本出自寧波人萬斯同之手。先介紹給寧波著名藏書樓伏跗室和蝸寄廬,兩家都因價格過高而放棄。最後,朱贊卿站了出來,東挪西借,湊足900銀元買下,終於使書稿重回故土。一般來講,後人修前朝史,往往從當朝視野出發,多有偏頗。清代纂修《明史》也未能跳出這一局限,今傳世史籍與萬氏《明史稿》有出入,因此萬氏本成海內孤本,史料價值很高。

 

  朱贊卿得到萬氏《明史稿》後,興奮之情難以掩飾。他後來又購得同為寧波人的黃宗羲《明文案》手稿。他將兩部書放入一個書櫃,倍加珍惜,常撫摸翻閱,稱之為“句章雙璧”(句章為寧波古地名)。他還特意請人刻了一枚印,因購得萬斯同《明史稿》在前,黃宗羲《明文案》在後,印文為“萬黃齋”,鈐於各冊之末。

 

  1936年,浙江省舉辦過一次文獻展覽會,從各地徵集的孤本善本,珍稀獨到,各自稱奇。別宥齋選送清一色的鄉賢遺著參展:鄞縣萬斯同《明史稿》、余姚黃宗羲《明文案》、會稽李慈銘《越中先賢祠栗主目次》、象山倪象占《九山類稿》、鎮海張成渠《連珠均考》、鎮海姚燮《西瀘棹歌》、《書癮樓詩稿》共7種。數量雖然不大,卻顯示出朱先生所藏鄉邦文獻之豐富獨到。

 

  別宥齋的書籍分別庋藏于寧波和朱先生老家蕭山,“一齋兩藏”,以寧波為主,蕭山所藏也不乏善本。據朱先生所撰《別宥齋蕭山藏書精華之一斑》等記載,有善本300餘種,其中有《大明會典》,萬曆《湖廣總志》、《山西志》,嘉靖《山東志》、《吳邑志》,康熙《江南志》,以及雲南、貴州、四川、臺灣等14省志。書樓居於鬧市區,日寇侵入蕭山前,先生為保險起見,將全部書籍轉移到距蕭山近百裏外的紹興下瀝橋秘藏。不曾想日寇於1940217日對下瀝橋進行掃蕩,書籍不幸全部毀於戰火。因事先未及編目,實際數量難以統計,估計有10萬餘卷,其中包括著名藏書樓王氏十萬卷樓和陳氏湖海樓的舊藏。

 

  一冊、幾冊慢慢“淘”來的書籍,頃刻間全部化為灰燼,怎能不讓先生痛心?他於悲憤中作《香句室憶語》抒懷:“青山春暮,竹窗曉寒,殘夢未沉,新仇如約。秉筆書此,恍見累累書城,隨烈焰以俱去。”

 

  那次劫難,對朱先生的打擊實在太大,他像生了一場大病,好長時間臥床不起,難以振作。

 

  藏於老家的書毀於戰火,寧波的書也不安全。書籍如何保存,似乎成了朱先生沉重的“負擔”。如何不讓這些中華民族的文化成果落入異族之手,成了困擾朱贊卿的頭等大事。

 

  時局漸緊,他一時想不出好辦法,而危險,卻一天天地逼近……

 

  1941420日,寧波淪陷。57歲的朱贊卿和夫人提早雇車,押著大大小小的書箱,悄悄離開寧波,經過艱難輾轉,來到鄉下的一座山中躲藏。書籍寄藏于白象橋郭家,後來又轉移到後隆、牛背脊、陽庵堂等地。書箱眾多,轉運途中遇盜賊盯梢,遭受搶劫。朱先生捨命護書,與歹徒搏鬥,手臂被刺傷。

 

  鄉下也不安全,考慮再三,他決定還是回寧波。書被放至事先租賃好的雲石街一舊屋存放。他本人則躲進寧波南門的通利源榨油廠暫居,以防日本人糾纏。存放了一段時間後,因存地環境差,書籍又遭白蟻蠶食。那段時日,他整天提心吊膽,身心俱疲。而書籍的命運如此坎坷,用先生的話說,是遭受了“水火盜蟲”四厄。

 

  終於,抗戰勝利的消息傳來,朱先生可以長長地舒口氣了,耗盡心血珍藏的古籍總算沒有落入敵人之手。他又可以騰出精力收集書籍了。幾年以後,因征地,別宥齋從原址搬到寧波市孝聞街179號。

 

  那是一幢兩間一弄的小洋樓,紅頂白牆,占地4.3畝,本為接待客人而建。院內有假山、荷花池和石板路,花園裏各種花卉,四時開放。與原址相比,此處顯得幽深靜謐。朱先生原計劃在小樓的東首再蓋一座真正的藏書樓,格局為擺放書架的開間,人書分離,防潮通風。建築用的石條、磚瓦、木板都已買好,後來因經濟拮据,未能實施。

 

  小洋樓的“殼”被賦予別宥齋之名,多少有點強加的味道,而裏面的“瓤”卻實實在在地塞滿了書籍。再後來,為建寧波市中醫院住院部,小樓被拆除。

 

  “文革”開始,朱先生因藏有滿樓的“四舊”,首當其衝地受到批判,並被遣送回原籍,所藏書籍暫存於天一閣。雖為逆境,但也仿佛續寫著他與天一閣不斷的情緣。上世紀30年代,朱先生曾出任天一閣重修委員會成員,經歷了30年代天一閣的修繕、天一閣書籍的遷移等重大事件,他還和其他社會名流一道,擔任天一閣管理委員會的委員。

 

他離開了心愛的書籍,直至去世也未能再見。書籍的聚散,有時是難以預料的。

 

  書香——涓涓細流成瀚海

濃濃墨香飄九州

 

  朱贊卿能成為浙東藏書大家,自有其深層原因:一是個人喜好。出身于書香門第,生活區域文化底蘊深厚,古籍豐富。二是趕上特殊的時代。他收書的時期,正好新舊學交替,社會動盪,很多藏家將書出手。三是有較好的經濟基礎和社會條件。朱贊卿身為名律師,收入頗豐,又資訊暢通,多交往社會名流,對收藏非常有利。

 

  別宥齋的書幾乎不借外人,多是朱先生自己使用和欣賞。偶爾外面有孤本善本要賣的消息,手頭又吃緊,忍痛也賣掉過幾部書。但書的內容要留下來,他便雇人原樣抄下。因此,別宥齋也留下了一些特殊的抄本。

 

  遇到可心的書,對方又不轉讓,他便想辦法和人借抄。朱先生79歲時,看上朋友楊容林清防閣藏阮大鉞的《和簫集》。楊先生和他有20多年的交往,朱先生提出以百元現金作抵押,保證限日歸還,書主就是不肯。他便請楊的老友出面擔保,好說歹說才拿到書,得以抄錄存留。

 

  朱先生對書的愛惜是出了名的,他專門雇蔣連福、嚴春航和柴爿3名補書匠,常年修補破損、蟲蛀、水漬的書籍。他們一年到頭粘粘貼貼,修修補補,復原了許多珍貴的典籍。

 

  除一般藏家注重的經史子集外,朱贊卿還廣泛收集名著稿本、讀書劄記、方志、醫書、天文、曆算、戲曲、宗教、民俗、音韻、字書、種草蒔花等,其中不乏精品。如明正德刻本《姑蘇志》、嘉靖刻本《象山縣誌》等一批方志均為海內孤本或罕見之本;汲古閣影宋鈔本《集韻》系影宋鈔本中的傑出代表,其價值不下於宋本;《明文案》由於一直被清朝列為禁書,只有兩三部抄本傳世,且書中有黃宗羲等的點校墨蹟,顯得彌足珍貴;明白棉紙抄本《三才廣志》是我國古代一部最大的私纂類書,學術價值明顯;《明史稿》存十二冊,經著名學者柳詒徵、沙孟海等考證,確是萬斯同手稿……

 

  偶爾,朱先生也利用自己所藏,校勘、考證自己感興趣的典籍,用蠅頭小楷,作眉批注釋。他留下3冊《購書日記》,記載著193212月到19377月近5年的購書來源、書名、版本、書商姓名等細目。

 

  朱先生一直進行著中國藏書史的研究,收集了許多參考書,並著手編著藏書家名稱印鑒大辭典》,還請馬涯民作了序,可惜後來因“文革”的衝擊,未能如願。

 

  平時不大聲響的朱贊卿,內心卻一直在憂慮著別宥齋書籍的歸宿問題。京城的朋友都知道他藏品的分量。他到北京辦事,轉完琉璃廠,朋友們設宴款待,席間有人動員他將書捐到北京來,並許諾全家戶口可以落到京城。他淡然一笑,只是搖頭。

 

  越到晚年,書籍的歸宿問題越成為老人的困擾。他首先想到身邊的人,可轉念一想:“予以善本遺之某,某決不能讀,則有若無也。予下世後,某或貨於人,未必得善價,即得善價矣,僅僅多揮霍數日耳。”思前想後,他做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決定。他把親屬叫到身邊:“吾旦暮人也,終當謝也。身後汝曹當為我善處此書,其為我捐贈天一閣,並存不朽,吾願足矣。”

 

  對朱贊卿來說,離開了書籍,仿佛就離開了希望。被遣送回原籍的第二年,也就是1967年,老人辭世,享年83歲。

 

  12年後的初秋,江南即將進入丹桂飄香的季節,寧波文化界迎來一件要事。按照先生的遺願,天一閣隆重舉行朱贊卿先生家屬捐獻圖書文物頒獎儀式,朱氏家屬代表、朱贊卿先生的兒媳姚重之宣讀了《獻書啟》,正式將10余萬卷古籍捐獻給國家,政府頒發了獎狀和獎金。這一天是197991日。

 

  朱贊卿的名字對天一閣、對中國藏書史來講,都是可以大書特書的。2008516日—25日,天一閣書畫館,《朱贊卿先生捐贈文物精品展》在他去世41年後,首次以專題形式出現在公眾面前。這次走出“深閨”的60件書籍、瓷器、字畫等文物,令觀者眼界大開,也使人們重新憶起了這位捐贈了眾多古籍文物的長者。一冊冊翻開的古籍上,鈐蓋著“別宥齋”的朱紅印記,幾十年過去了,仍很鮮豔。

 

  其實,他的收藏所折射出的光芒,早已播撒向遠方。20071126日至121日,天一閣從館藏的690件明清扇面中,挑選85件精品,在天一閣“雲在樓”展出,其中大部分為朱贊卿所捐。後來扇面又到廣州、南寧等地展出。

 

  有道是:千條溪流,終歸大海。個人收藏,無論眾寡,終將歸於社會。藏者享受其過程,存留惠及于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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