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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健柏讲论语 第六讲

 ywm77 2014-10-26
今日学堂《论语》课旁听侧记(六)
朱云龙
 
今日学堂大班的孩子们经过一周的认真准备,又该接受张老师“检阅”了。他们的脸上挂着满心的期待和一丝的紧张。
 
接着上次的课程继续讲解。“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
第一个学生站起来说出了自己的理解,她基本上同意张居正观点。
“其中‘多闻阙疑’的‘阙’是什么意思?”张老师问道。
“就是把没有听明白的东西暂时先放到一边不去管它。”她又看了看书回答。
“只要听不懂就搁置到一边 . 。那如果这节课的东西你都听不懂岂不是相当于没来。是这样吗?”张老师继续问。
她想了一下,回答不上来。
“好吧。就按你说的,既然这个问题不明白,就先放着。接下来你对‘慎言其余’的解释,对于有把握的那一部分也要谨慎的说。那么怎样才算有把握呢?”张老师见她答不上来又问,“比如说你听到了十件事。其中有两件事你不理解。那么你要‘慎言’的究竟是这两件,还是其余的那八件呢?”
另一个学生站起来帮忙:“是那八件。”
张老师看了她一眼。她马上又说:“不不不,是这两件。”结果大家都笑了。
“坐下吧。老子说,‘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那么不管你之前还是之后的回答,就是中士的程度了。”张老师接着说,“其实,孔子在这里揭示了人性的一些毛病。比如说,你们女孩子是不是总喜欢打听一些花边新闻、小道消息之类的,然后想都不想就到处去传。很多时候越传越走样,越传越传越离谱?”
几个女学生也包括一些女大学生都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看到了吧。所以,孔子便在这里告诉我们,当我们听到许多事情的时候,要先停下来,仔细的思考一下,琢磨一番有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如果你要去说,那就得更加的小心谨慎。而且不能添油加醋,也就是不要编造一些主观想象的多余的东西进去。如果你可以做到这一点,那么就会使得自己言语得体,自然就很少出现错误了。”
张老师继续说:“按照同样的思路,下面‘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便可以理解了。如果说话做事都恰当慎重,那么这个人办事就不容易失误,也就不容易造成遗憾了。”
张老师停了停,对两个学生说道,“你们学了这一段,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的毛病了吗?”
她们有点脸红。
“你是莽撞而乱做事。而你是懒惰而不做事。虽然表现的形式不同,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这一段就是在给你们敲警钟,得好好反省才对。”张老师严肃的说。
两个小家伙都不敢吱声,想着自己的毛病所在。
 
“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这句话的字面意思不难理解。那么,如果以学校为例子,怎样才可以让学生对一个老师佩服呢?学生做错了就表扬,做对了就批评。这样可以吗?”张老师直接问。
学生都摇头,“如果反过来做才可以。”
张老师继续说到:“其实这里的‘直’可以看作是符合标准,而‘枉’可以看作是不符合调准。如果拿今日学堂来说,标准就是我们的校训。实际上,任何一个组织,小到学校,大到国家,其体系得以维系的关键就在于建立并维持规则。如果没有规矩和原则,那么系统就会混乱以至于最终崩溃。”
 
“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威,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
一个学生把张居正的的观点陈述之后。张老师问他:“这里‘劝’的对象是谁?”
他想了一下回答道:“季康子说的‘劝’,对象是百姓。孔子说的‘劝’,对象是某些特定的人。”
听了她的话张老师笑着说:“如果劝的对象不同,那么孔子就是答非所问了。”
他好像有点不知所措。
张老师示意他坐下。然后说道:“其实季康子作为一个政府的管理者,还是很会提问题的。他提的问题都非常关键。比现在的一些政府领导水平高多了。他一定是发现人民在敬,忠,劝上出现问题,如果不及时处理,国家就面临危险。所以,才向孔子请教的。”
他停了一下继续讲到:“孔子回答的也很好。首先‘临之以庄’,就是说作为管理者在下属面前要表现出一种庄重之情,做到不怒而威。假如一个公司的老板整天和员工混在一起,打牌,吃喝,说笑。你们觉得下面的员工会敬畏他吗?”
大家都摇头。
“接下来‘孝慈,则忠’,这一点又和为政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学生站起来回答:“当然有关系,如果君主做不到孝慈,那么百姓就会跟着他学。然后整个国家没有孝慈之心,这样社会就混乱了。”
“说的很好。西方有一位教育家说过:‘要热爱你的妈妈。’请注意,他连爸爸都没提到,只要你爱你的妈妈哦。”张老师接着说道:“可是你们上过传统学校的人还记得小学生守则上是怎么写的吗? ’ 要热爱党,热爱人民,热爱祖国。 ’ 你们知道怎么去热爱祖国吗?”
一个学生说道:“就是不做汉奸。”大家一听都笑了。
“如果一个人连热爱自己的母亲都做不到,却指望要他去热爱党,热爱人民,热爱祖国,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自欺欺人而已。比如说,一个男生口口声声说爱你,可是在家里对待父母根本不孝敬。你觉得他会真的爱你,甚至一生忠于你吗?可能性几乎为零吧。”
大家都点头认同。
“所以这里孔子所讲的就非常重要了。如果人民做不到最基本的敬和孝,那么社会就不会有好员工,好丈夫,好妻子,好领导……国家就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张老师说:“劝,本来有劝说人进取,激励人进步的意思。在这里可以引申为进取之意。‘举善’就是提拔奖励做得好的行为,‘教不能’就是处置惩罚做的不好的行为。比如,你们上周末到外面推销,业绩好的同学老师就要奖励,业绩差的同学老师就要批评。如果反着来,对业绩差的老师去奖励,业绩好的老师却不管。结果会怎么样呢?做得好的心里不平衡,失去了积极性。做的差的心里没有任何羞耻之心,反而更加懒惰。于是,大家就都没有进取心了。”
 
“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子曰:‘《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
一个学生站起来谈她自己的理解:“为政不一定就是要去治理国家。把自己身边的事情做好也就算是在为政了。比如说,孝悌等等。”
“既然你说到孝,那么你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做的怎么样?”张老师笑嘻嘻的问道。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做的不是很好。”
“现在还是好一些了。你知道当初你妈妈准备把你送过来的时候,我们为什么不敢收吗?你妈妈说你非常优秀,读了很多的书,志向很大——要做女总统。不过我们好像没有能培养总统的老师,所以我们这里水浅了,肯定容不下你这条大鱼。不过,你妈妈根本没有说你是不是孝敬,但是我怎么知道你不孝敬呢?”张老师问道。
她摇头。
“是你妈妈的行为告诉我的。道家看人是分阴阳的。我们发现你妈妈很‘孝顺’你,所以,推理结果就是你一定不孝顺你妈妈。好了,回过头来看你的伟大志向——女总统。你们了解西方一些优秀的政治领导,从小就立志做总统,因此想当总统也不是什么坏事。可他们是怎么培养自己当总统的吗?他们会把身边每一件小事情都做的非常仔细认真,时时刻刻都关注自己的一言一行。因为他们非常清楚自己既然要做未来国家的精英,就应该随时随地拿精英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由此可见,只有一个人愿意把身边的小事做好了,将来才有可能做大事。反过来再看看你,如果你连起码的孝敬都做不到,还经常使性子发小姐脾气,遇到一件小事就跟别人斤斤计较。那么‘总统’肯定是做不了了。倒是可以做‘饭桶’。”
大家都笑了。只有她很不好意思地低头自省。
“另外,能够做大事的人一定是心胸非常宽广的。比如古代的一位‘女总统’——武则天。连写文章讨伐她的人,她都能以一种赞赏的眼光来对待。可见她的心胸之广。我也非常鼓励大家树立大志向,不过一定得从小做起,每一步都要走的踏踏实实。否则你的志向永远只能是空中楼阁,谈谈而已。”
“中国某些家长的“培养总统计划”,其实骨子里是特权意识,培养的是要别人来为自己承担责任的饭桶,与西方的想当总统是两回事。反过来,这种虚妄的“总统梦”,造成孩子的夸夸其谈和虚伪,骨子里面是自卑,所以很可笑,用一顶大帽子把孩子压垮,所以中国的家长可能是最愚笨的教育者”。
 
在讲到“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的时候,张老师重点强调了‘因’的重要意义。
他讲到:“记得我们小的时候,还经常会唱‘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的歌’。那时的人们都崇尚节俭。可是现今社会,普遍的观念就是能浪费的就浪费。比如餐馆里面,有几个人是把东西吃干净再走的呢。也不过短短的二十几年而已,勤俭节约的习俗便丢了,一点都没有做到‘因’,就是“继承”传统美德,真是损益不可知也。”张老师接着说道:“更可怕的是文化的断层。像少林寺,五祖寺这些地方,本来是禅宗文化的圣地。可是现在空有几所大庙宇,成了旅游观光之所,哪有内在的文化可言。现在提倡国学热,一窝蜂的出来那么多国学大师。然而,打着国学招牌的骗子不少,真正懂的人又有几个。为什么?文化断了。没有因袭继承下来。所以,孔子才强调‘因’的重要价值。他是担心文化一旦断层,贻害将非常深远。”
 
最后,张老师对“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也做了简要的引导。
首先学生的回答了自己的理解:“如果这件事都可以忍受,还有什么忍受不了的呢?”
“你觉得孔子是不是对这件事非常的生气?”张老师问道。
他点点头。
“不过前面也讲过,孔子乃温良恭俭让。好像他不至于发这么大火,拍桌子大骂吧。”张老师笑着说道。
他想了想,好像老师的话也有道理。
“我给大家说一种另外的解释:孔子听说此事,弟子们都觉得太过分了,想听听孔子到底怎么说法。但是孔子却劝他们说:这种事情是可以接受的,有什么事情是我接受不了的呢?孔子对这件事情显然没办法,连国君都没有办法的权臣,他孔子能有什么办法呢,也只好学会臣服事实,活在当下了,固然他心里可能很不高兴,也只能叹息着,对向他报告坏消息的弟子说,这种事,还是忍忍吧!不忍又能咋办呢?”张老师说道。
学生相互看了看,有些不理解。好像与义正词严的传统孔子形象差的太远了。不过,这种解释又很有道理,因为没听说到底孔子对此事作了什么具体的反应,好像的确是“凉拌”了,当然是忍了,接受这个事实。没说也没做什么,权臣毕竟不是自己的弟子,可以“鸣鼓”而攻之的。
张老师接着说道:“孔子很看重‘恕’,如果他坚持这条原则,那么我这种解释就有合理之处。不过与此同时,孔子有时候又非常倔强。比如当他的君主沉迷酒色不理朝政的时候,他竟然一怒之下辞官到别的国家去了。那么,如果按照这样讲,孔子在这里发点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两种解释都有其合理之处,究竟那一种更好一些,你们自己下去研究吧。”
大家这才明白张老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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