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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爱尔兰诗人叶芝的生日，今年是他诞辰150周年，距离他初见心爱姑娘那日已过去了126年，距离他为姑娘写下动人诗篇《当你老了》也已经过去122年。 1.  ▲威廉·巴特勒·叶芝（William Butler Yeats） 时间回到1889年1月的一天，24岁的叶芝遇见了美丽的女演员茅德·冈，年轻的诗人第一次品尝到怦然心动的感觉。 时年22岁的冈小姐，是一位驻爱尔兰英军上校的女儿，她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一双神秘的金色眼睛勾人心魄，年轻的诗人就这样坠入爱河。他说，我从来没想到在一个活着的女人身上看到这样超凡的美。 “她伫立窗畔，身旁盛开着一大团苹果花；她光彩夺目，仿佛自身就是洒满了阳光的花瓣。”恋爱中的诗句从不会觉得肉麻。 冈小姐不仅天生丽质，还很有情怀，毅然放弃都柏林上流社会的生活，投身到争取爱尔兰民族独立的运动中。在叶芝心中，眼前的女神因此笼罩着朝圣者的光环。 于是，爱情的絮语喷薄欲出。他为她写下大量情诗，把她赞美到无上高度： 万物衰老丑陋，万物破败荒芜 路旁孩子的啼哭，路边马车的喧嚣 耕者沉重的脚步粉碎着冬天的泥土 都在扭曲你的形象——我心中怒放的玫瑰 世上的一切都被破坏，坏得无言以表 我渴望重塑世界，然后独坐在绿色的山丘 土地、太阳、河水重铸为一只金匣 把你在我心中珍藏——一枝玫瑰在我心头怒放 ——《情人诉说他心中的玫瑰》 2.  ▲茅德·冈 只可惜，念念不忘，并无回响。 在他们相处两年后的某一天，诗人收到冈小姐的一封信，心中忧伤地诉说着她的梦境，他们一起被卖为奴隶，艰难地跋涉在阿拉伯荒茫无际的沙漠里。 诗人兴奋无比，感受到了爱的召唤。他立马赶到姑娘家里，紧紧握住姑娘的手，请求她嫁给他。 然而，姑娘啥也没说，只是冷冷抽回了手，然后轻声却决绝地说了一声：不！ 诗人瞬间如遭雷击，热血骤凉，但是他却不知道，这只是他人生中求婚被拒的开始。 所谓痴心不改大抵如此吧。诗人化悲愤为灵感，继续为他的缪斯女神埋首创作。1892年，以她为原型的剧本《凯丝琳女伯爵》诞生了。在剧中，凯丝琳将灵魂卖给了魔鬼，好让她的同胞免于饥荒，最后上了天堂。茅德·冈在剧中担任女主角，并奉献了艳惊四座的表演。 当然了，这是爱人为她量身定做的剧本，处处都有她的影子。 这般深情并未感化姑娘，1903年，冈小姐嫁给了爱尔兰民族运动政治家约翰·麦克布莱德少校，诗人的爱情梦还是碎了。他的绝望最终只能化为心灰意冷的诗句： 突然我看见寒冷的、为白嘴鸦愉悦的天穹 那似乎是冰在焚化，而又显现更多的冰， 因而想象力和心脏被驱赶得发了疯 以至这种或那种偶然的思绪都 突然不见了，只留下记忆，那理应过时的 伴以青春的热血，和很久以前被勾销的爱； 而我从所有感觉和理智中承担起全部责备， 直到我哭喊着、哆嗦着，来回地摇动 被光穿透。呵！当鬼魂开始复活 死床的混乱结束，它是否被赤裸裸地 遣送到道路上，如书上所说，被上苍的 不公正所打击，作为惩罚？ ——《寒冷的天穹》 3.  ▲叶芝纪念馆展出的的叶芝照片。 叶芝对茅德·冈的爱并没有因姑娘结婚而终止。然而，命运再次无情地玩弄了诗人。 1916年，茅德·冈的丈夫在复活节起义中被处以极刑，51岁的叶芝重遇旧爱，抑制不住内心的爱火，再次向她求婚，再度被断然拒绝。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任何人都该知道，她一丝一毫也不爱他，毫无妥协余地。然而诗人的心单纯似火，誓要将求婚进行到底。次年再次失败后，竟转而向她的养女求婚，结果同样失败了。 爱屋及乌，天地良心啊。 终于有一天，诗人筋疲力尽，他再也无法做出任何努力了。这时，距离他在苹果花下对姑娘的一见钟情已经过去了整整28年。他最终娶了他早年认识、一直仰慕他的英国女人乔治·海德里斯。 1923年，58岁的叶芝成为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第一位诗人，组委会称他“用鼓舞人心的诗篇，以高度的艺术形式表达了整个民族的精神风貌”。 然而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全世界的人或许都爱你，但你最在乎的那个人却始终不肯看你一眼。 杜拉斯说过：“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这就是叶芝的爱，爱得悲伤而绝望，却又充盈着神圣的信念。 我想世人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位诗人曾经那么深情地写下爱的诗篇，纵使她容颜已老，他仍初心不改：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当你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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