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种朝鲜时代汉籍书目解题 基本信息 作者:张伯伟,南京大学中文系 文章来源:《文献》2004年第4期 本文将朝鲜时代的书目分作四类,即王室书目、地方书目、史志书目和私家书目,这大致构成了朝鲜时代的书目体系。朝鲜的目录学是在中国目录学的影响下发展起来的,据韩国尹炳泰先生《韩国图书目录史之研究》所列,朝鲜时代编印的目录有57种,而我在韩国又搜集了18种,共得75种。兹选出其中较为重要的二十六种编为一书[1],并略作解题如下。 1.《奎章总目》四卷 徐浩修编 写本 此书是朝鲜时代正祖(1776-1800在位)初期奎章阁所藏中国本的图书目录。 “奎章阁”一名始见于中国。元文宗天历二年(1329)二月设奎章阁于京师,“置学士员,日以祖宗明训、古昔治乱得失陈说于前”[2],收藏图书书画。但为时仅十二年,元顺帝至元六年(1340)十一月易名为宣文阁。朝鲜时代奎章阁之建立,当推溯至世祖朝(1456-1468)同知中枢府事梁诚之奏章,拟以宋太宗之龙图阁、真宗之天章阁、仁宗之宝文阁、神宗之显谟阁、哲宗之徽猷阁、高宗之焕章阁、孝宗之华文阁为先例,“乞令臣等勘进御制诗文,奉安于麟趾阁东别室名日奎章阁”,“世祖亟称其可行,而设施则未遑也。肃宗朝(1675-1720)为奉列圣御制御书,别建小阁于宗正寺,御书‘奎章阁’三字揭之,而规制则未备也”[3]。正祖于丙申(1776)初即位,即下令仿宋朝故事,但改变了宋代每朝易阁之制,新建奎章阁,以收藏列朝御制御书。其地在昌德宫禁苑之北,工程始于三月,至七月竣工。此后为有所区分,特建阅古观、皆有窝以藏华本,建西库以藏东本。另外还建有奉谟堂、移安阁(旧名书香阁)等,收藏御制、御真、御笔等皇家档案。 考《奎章总目》之修撰,诸书记载不一。有谓徐命膺撰,有谓徐浩修撰。其实,他们是两次不同时间的修撰。《正祖实录》五年辛丑二月条记载:“奎章阁始建于丙申初元,而规橅草创,阅岁未备。及国荣屏黜,朝著清明,上益励为治,百度毕张,申命诸阁臣,酌古参今,次第修举,阁规始焕然大备。”[4]所谓“焕然大备”,一是扩建了一些新的藏书楼,一是对不同的藏书楼规定了所藏之书。“内阁藏书,盖仿有宋太清楼、皇明文渊阁之遗制,或购求新书,或翻刻善本,藏之东二楼。又有私刊之书,令外阁官、诸道臣随即印送摛文院。内藏书籍,华本藏皆有窝,东本藏西库。命原任提学徐命膺撰《奎章总目》。”[5]《奎章阁志》(完成本)卷一“藏书”所云“命原任提学徐命膺撰《奎章总目》”[6],就是指第一次修撰本,完成于正祖三年(1779)之前,其书目包括皆有窝所藏华本和西库所藏东本。《正祖实录》五年六月庚子条载:“命阁臣徐浩修撰著书目……《阅古观书目》六卷,《西序书目》二卷,总名之曰《奎章总目》。”[7]这是指第二次修撰,续撰者是徐命膺之子徐浩修,所修正者仅为《皆有窝书目》(亦即《阅古观书目》),其事见载于《内阁日历》正祖四年庚子十二月至五年辛丑闰五月诸条。故《实录》称所撰“《阅古观书目》六卷,《西序书目》二卷,总名之日《奎章总目》”云云,恐与事实不合,这应该是徐命膺撰修本的内容,今已亡佚。现存《奎章总目》为徐浩修撰本,乃正祖五年六月前修撰完毕者,《奎章阁志》(再草本)“尊阁第六·藏书”小字注云“辛丑秋命原任直提学徐浩修撰《奎章总目》”[8],也是指这次的撰修本。其内容仅仅是皆有窝所藏华本,“凡经之类九,史之类八,子之类十五,集之类二”[9],共四卷。正祖之《群书标记》“命撰一”辛丑(1781)编云:“《奎章总目》四卷。秘府藏书之所,华本在阅古观,东本在西库。是书所录者,阅古观之华本也。予于丙申初载,肇建奎章阁于内苑,以奉谟训、峙图籍。既又购求九流百家之昔无今有者几数千百种,遂命阁臣徐浩修著之为目。……凡经之类六十,史之类一百二十,子之类一百四十八,集之类二百七十九。继此而购得者,将随得随录也。”[10]这与今本《奎章总目》正可印证,只是有“阅古观”和“皆有窝”之异,二者实可统一。据《奎章阁志》卷一“内阁”记载:“正南曰阅古观,上下二层(凡二间)。又北折为皆有窝(轩一间,暖阁二间),皆所以藏华本图籍也。”[11]两藏书楼相连,所藏又皆为华本,故往往举一以概称之。《群书标记》以“阅古观”概称,《奎章阁志》则以“皆有窝”概称,其卷一“藏书”云:“皆有窝、西库所藏书籍凡有四部。”“华本则藏之皆有窝,东本则藏之西库。”[12]今本《奎章总目》标明其书出于“皆有窝”之甲乙丙丁四库,实即经史子集四部。 徐浩修(1736-1799),字养直,号鹤山樵夫,大邱人。文靖公命膺之子,文简公徐有榘(曾编撰《镂板考》)之生父。英祖乙酉(1765)殿试甲科第一,官至吏曹判书。正祖十四年(1790)入燕(北京),十七年撰《热河纪游》(一作《燕行纪》)四卷。二十三年(1799)卒,享年六十四,谥文敏。素娴历象之学,著有《浑盖通宪集笺》、《数理精蕴补解》、《律吕通义》诸书。《奎章总目》为其受命修撰,见于《正祖实录》、《群书标记》及《增补文献备考·艺文考》。 在现存的韩国目录中,《奎章总目》是最早依四部分类的。尽管在《高丽史》“世家”卷第三载成宗九年(900)十二月教,有“欲收四部之典籍,以畜两京之府藏”[13]之句,宋人徐兢在《宣和奉使高丽图经》卷四十“儒学”中云:“有清燕阁,亦实以经史子集四部之书。”[14]其时可能已经用四部分类收藏图书,但并无留存后代的四部书目。有之,则从《奎章总目》始。这种分类方式,当然本于中国,但亦稍有变通。《奎章总目·凡例》云: 凡书分四部,自魏之荀勗始,而部各有类,类各异例。太细则眩于割裂,太简则伤于模糊。究厥流品之相嬗,实惟折衷之为难。故此书为类凡三十四,而条门创义,损益前人。疑其似而合之者,宁失于细,不得不分;同其类而分之者,宁失于简,不得不合。晏、墨之俱列杂家,所以规《七略》也;董、荀之并归儒家,所以正《通志》也。谱系、目录之析为二类,辨乎马氏也;天文、历筹之进于兵刑,鉴乎史志也。谶纬、五行之不著,阙文也;道流、释氏之附后,黜异也。从此购刊之书,虽不知为几千万卷,而其宏纲大目,皆即此乎在。不必如唐之《访书录》,宋之《求书录》,随得随志,纷纭无统也。 其书分四部,经部分九类,史部分八类,子部分十五类,集部分二类,共三十四类。每书之下,均有解题,《凡例》又云: 凡各书之下,必标其撰人姓氏及所著义例。或节取序跋,以见其规模之概略;或援引评隐,以明其编摩之得失;又或以简帙之废兴,俾资其沿革之考据。而至于别集一类,人品雌黄,文章月朝,亦无不旁搜博采,一展卷了然。如或书稍僻而迹未详者,姑著爵里卷帙,用俟博考云。 《奎章总目》对后代的朝鲜目录影响颇大,如高宗时代(1863-1906)编《阅古观书目》三卷,其分类方式基本沿袭《奎章总目》,而徐有榘之《镂板考》,集部分总集、别集两类,也同样受此书影响。 2.《内阁访书录》二卷 写本 本书是正祖时期自中国购进本书目。 正祖素爱藏书,为太子时,“闻有燕市所购故家所藏,辄令贸来”[15]。即位后建奎章阁以储华本与东本,后又命徐浩修撰《奎章总目》,定下书目撰写的“宏纲大目”。据《正祖实录》五年六月甲申条载:“丙申初载,首先购求《图书集成》五千余卷于燕肆。……又仿唐宋故事,撰《访书录》二卷,使内阁诸臣按而购贸。凡山经海志,秘牒稀种之昔无今有者,无虑数千百种。”[16]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经籍会通》卷一云:“前代悬购遗书,咸著条目。隋有《网书目》,唐有《访书录》,宋有《求书录》。”[17]所谓“仿唐宋故事”即指此。其《访书录》为待购书目。 今本《内阁访书录》二卷,非待购书目,而是购进后所编,已是藏书目录。如卷一《东莱左氏博议》二十五卷下云:“《宋志》及《经义考》俱作二十卷,此独增五卷。黄虞稷曰:‘世所行《东莱博议》皆删节者,惟正德中刊本独全。’按,今本系宋椠,明董其昌家所收藏也。”审其语气,实为目验之辞,非悬拟之语。末松保和为《朝鲜图书解题》中的本书作解题时,认为系奎章阁所藏中国本的提要[18],但末松氏后来在《奎章阁と奎章总目》一文中又推翻前说,而据《正祖实录》将本书视同入燕使臣的购书清单[19]。我认为待购书目必然极其简单,而本书目则不仅详列书名、卷数、编著者、板本、义例及得失,而且有些书的卷数和中国通行本还有差别。如江永《礼书纲目》九十一卷,《四库全书》所收者为八十五卷。毛先舒《思古堂集》三十五卷,《四库全书》所收为四卷。所以,《访书录》最初乃一导购书目,但购入后又续写提要,成为藏书目录。《奎章总目·凡例》云:“从此购刊之书,虽不知为几千万卷,而其宏纲大目,皆即此乎在。不必如唐之《访书录》,宋之《求书录》,随得随志,纷纭无统也。”故此书体例与《奎章总目》一脉相承。 由于本书原为购书目录,这对于了解当时的文化极有意义。它不仅反映出王室求书的兴趣,也能看出当时的购书导向。正祖时期因大臣文章多涉稗官小品之体,因此严禁从中国购进此类书,已购入者亦检出去除。如《正祖实录》十一年十月甲辰条载备边司进使行赉去事目,就有以下一则:“凡系书籍涉于左道不经、异端妖诞之说及杂术方书,一切严防。毋论译官及三使臣所属,如有潜贸之事即其地摘发烧火状闻,犯者置之重辟。”[20]又,十五年十一月戊寅条载:“予于小说一不批览,内藏杂书,皆已去之。”[21]又,十六年十月甲申条载:“如欲拔本而塞源,则莫如杂书之初不购来。”[22]又,十九年七月甲戌条载:“伊奇诡诐邪之书,正合为灰为烬。内府之藏,凡以稗官小说为名,则并与旧在编籍,祛之丌架之间者,已为数十年,出入迩列之人,莫不闻睹。”[23]因此,本书所列书目,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本书由当时的奎章阁所编。将内阁藏书分作经史类和子集类,遵循四部分类法,其中经类一百三十四种,史类六十四种,子类一百二十四种,集类六十三种。其书皆《奎章总目》所无,可知乃其后续购者。其解题颇参考中国目录学著作,如经部多采朱彝尊《经义考》,集部多采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其它如《郡斋读书志》、《文献通考·经籍考》、《千顷堂书目》等亦多有采撷。 3.《西库藏书录》不分卷 写本 奎章阁分内阁、外阁和江都外阁。内阁有摛文院、奉谟堂、移安阁(又称书香阁)、阅古观、皆有窝、西库等不同书库,分藏不同图书。中国本(华本)藏于阅古观和皆有窝,朝鲜本(东本)藏于西库。西库又称西序,位置在阅古观之北,共三间[24]。此书即为西库所藏图书目录,由当时的奎章阁人员所编。 如上所述,第一次修撰的《奎章总目》中包含《西序书目》二卷,但已亡佚。流传至今者皆后来所修,共有三种:一为《西序书目》(或名《西序书目草本》)。据日本前间恭作编《古鲜册谱》,共著录了三种不同的写本,分别为“冈田信利氏藏书”、“在山楼藏”(自藏本)和“金泽庄三郎氏藏书”[25]。此书分四部三十三类,但在经部之前更立“御制御笔类”、“璇谱璇牒”和“御定类”三类,集部之后又立“别峙类”、“不帙类”、“蠹破类”和“杂纂类”四类。据《古鲜册谱》说,此书约编成于清乾隆庚戌、辛亥间(即朝鲜正祖十四、五年间,1790-1791),现存日本东北大学图书馆狩野文库。二为《西序书目籖录》。据《正祖实录》五年六月庚子条记载:“建西序于阅古观之北,以藏东本,……经用红签,史用青签,子用黄签,集用白签,汇分类别,各整位置。”[26]此书即以红、青、黄、白签代表经、史、子、集四部,以下再分类目,凡三十六类。此书约编于正祖十六年(1792)间,现存日本驹泽大学图书馆濯足庵文库和东洋文库。三为《西库藏书录》。此书不采用四部分类,将所有藏书分作三十二类。其分类大多依据书籍内容而别,但有三类是特殊的,即“江都移来件”、“内下旧件”和“奉谟堂移来件”。所谓“江都”,即指“奎章外阁”,地址在江都行宫之东,长宁殿之西,藏当宁教命册宝、列朝御制御笔及古今书籍图画。《奎章阁志》卷一“奎章外阁”载正祖辛丑年(1781)之教日:“江都所奉典章文字之多,非史阁比,虽谓之外奎章阁可也。”[27]又云:“既而命守臣别建奎章外阁于燕超轩旧址,移奉大妃殿、惠庆宫当宁册宝如仪。”[28]如此,则其它书籍皆移入西库,即所谓“江都移来件”。据韩国千惠凤《韩国书志学》所考,此书“当宁御制类”末著录“御制御笔镇安大君墓碑文帖本”,此文作于正祖十三年(1789)二月,则此书当成于其后不久。[29]《奎章阁藏韩国本图书解题》指出本书“典章部”著录了成书于高宗二年(1865)的《大典通编》,故本书乃完成于1865至1866年之间。[30]但《大典通编》实完成于正祖九年(1785),高宗二年所成者乃《大典会通》,其说似不可据。 所谓“东本”,并非就作者言,而是就刊印地而言,所以在此书目中,就包含了不少中国书籍的朝鲜刊本,其分类也专列“中国文集”一目,都是指在朝鲜的刊本。藏书而分“华本”和“东本”,一是为了便于区分查找,另外也寓有贵贱轻重之意。据徐有榘《林园经济志·怡云志》卷六“图书藏访·藏弆”所记:“东本粗重,不可与华本同藏。就华本藏庋之所之或东或西,别起一阁而藏之。不必橱藏,只列架插峙耳。”[31] 本书著录经书类六十九种,史记类五十四种,儒家类七十五种,礼书类十种,典章类四十种,诸子类六种,文章类八种,诗家类十七种,字书类十一种,天文类六十二种,地志类十八种,类聚类六种,医书类二十二种,兵家类二十八种,堪舆类六种,译书类十一种,道释类五种,方技类四种,中国文集十九种,胜国文集十一种,国朝文集三百六十一种,杂类十五种,族谱类二种,誊书类一百五十八种,书画帖本类二十四种,江都移来件三十九种,内下旧件一百三十八种,奉谟堂移来件三十九种,御制类四十三种,册文教命类十三种,当宁御制类十五种,纶音二十三种。每种书分别著录其书名、件数、册数、存佚、板本、有无悬吐(指朝鲜文音训)、编著者、朝代等,尤其注重书籍纸质的纪录,如“文章类”《八子百选》下,就分别著录了粉唐纸本、毛面纸本、简壮纸本、京壮纸本、乡壮纸本、白绵纸本、楮注纸本、宁边纸本、完纸本、庆纸本、天银纸本、别简壮纸本、劣品白纸本等。 4.《大畜观书目》不分卷 写本 本书是大畜观所藏书籍目录。大畜观为昌德宫书库。本书目共著录四百六十九种书籍,包括书名、册数、存佚以及入库的时间。如《辛壬纪年提要》、《西陂类稿》、《昭代年考》、《潜谷笔谭》、《各处书目》等皆注明入库时间是戊子(1768)八月。而著录其中的《奎章阁志》,其成书年代在正祖八年(1784)。由此可以推知,此书当成于正祖中期,反映的是英祖到正祖初年的藏书情况。《奎章阁韩国本图书解题》推断本书成于英祖末年至正祖初年[32],似不够准确。 本书目有一值得注意之处,即著录中国通俗小说颇多。这反映了当时王室藏书的实际情形。如《宋百家小说》、《说铃》、《红白花传》、《包龙图公案》、《剪灯新话》、《拍案惊奇》、《女仙外史》、《皇明英烈传》、《续英烈传》等。有些小说还不止一部,如《镜花缘》、《金瓶梅》、《情史》、《醒世恒言》有二套,《红楼梦》、《补红楼梦》有三套。还有的小说已译成谚文,如《型世言》、《东汉演义》、《后水浒传》、《续水浒传》、《续英烈传》、《高皇后传》、《三国志》、《古今烈女传》、《西汉演义》、《大明英烈传》、《玉娇梨》、《拍案惊奇》等。 从《朝鲜王朝实录》中可以知道,燕山君时期(1495-1505)已开始大量购入中国通俗小说,如《剪灯新话》、《娇红记》、《西厢记》、《丽情集》等。宣祖时(1568-1608),曾以《包公案》一帙赠送附马[33]。孝宗妃仁宣王后(1618-1714)与淑明公主共读《水浒传》。肃宗朝(1675-1720)以《三国演义》最为流行,“印出广布,家户诵读,试场之中,举而为题”[34]。到了英祖时期,对于通俗小说的热爱乃蔚然成风,不分男女。蔡济恭(1720-1799)《女四书序》云:“窃观近世闺阁之竞以为能事者,惟稗说是崇,日加月增,千百其种。侩家以是净写,凡有借览,辄收其直以为利。妇女无见识,或卖钗钏,或求债铜,争相贳来,以消永日。”[35]李学逵(1770-1835)亦云:“此乡则以口诵《三国演义》为能事,家藏《事文类聚》为稀玩。”[36]又云:“此乡苦无书籍,以瞿存斋《剪灯新话》为丌上尊阁,罗贯仲(中)《三国演义》为枕中秘藏。”[37]《金瓶梅》也在英祖五十一年(1775)由首译官李谌购入,“其书绝贵”,“直银一两,凡二十册,版刻精巧”[38]。这与本书著录的是同一种板本。因此,从本书目中,可以从一个侧面了解中国通俗小说在朝鲜的流行状况。所以到正祖时期,提倡反正文体的运动,也是针对通俗小说的漫衍对文风的侵害。 5.《隆文楼书目》不分卷 写本 隆文楼在景福宫勤政殿之东阁楼,据《经国大典》三“藏文书”载:“凡印书册,别藏于隆文、隆武楼,又于议政府、弘文馆、成均馆、春秋馆、诸道首邑各藏一件。”[39]本书即为隆文楼藏书目录。 隆文楼藏书共八架,除御制御定外,大致依四部排列。第一架为御制诸书,第二架为御定诸书,第三架为经部,最末三种为史书,第四架为史部,第五架为子部,第六架为集部,第七架为内典,第八架为谚解(以朝鲜文解释)诸书,后列《桂苑笔耕》四卷。八架以外,还有南壁书《诗观》二百九十七卷。每一种书下,往往著录件数、卷数、不帙(未装订者)、蠹破、存佚、腐伤、不妆,或写本、印本、唐本、小本等情况。但架上书也偶有混乱,如第七架著录佛经,其中却有“《离骚经》一卷”。 6.《宝文阁册目录》不分卷 写本 本书纪录宝文阁所藏图书。据徐兢《宣和奉使高丽图经》卷六记载,睿宗时(1106-1122)有宝文、清燕、临川三阁,皆王室藏书之所。其中宝文阁“奉累圣所锡诏书”,包括宋代皇帝“御制、诏敕、书画”;清燕阁“藏诸史子集”,“集周、孔、轲、雄以来古今文书”;临川阁“藏书数万卷”[40]。本书之所谓“宝文阁”,乃朝鲜朝之宝文阁,亦王室藏书之所。 本书约编成于纯祖年间(1801-1834)。除御制御笔和御定以外,采用四部分类法。总计御制御笔四十九种,御定四十八种,经部二十七种,小学十六种,史部七种,编年十三种,杂史十二种,史抄四种,传记十二种,掌故十种,地理四种,子部十四种,兵家三种,说家十六种,书画十五种,类聚十三种,集部十四种,杂家六种。和其它书目不同者,本书将“小学”从经部别出,而“史部”仅著录正史和史评,“子部”仅著录儒家,“杂家”又隶于“集部”之后。分类颇为特异。 从本书的“子部”著录来看,儒家类书固然最受重视,但从数量而言,“说家”和“书画”尤为王室所喜好。《大畜观书目》和《承华楼书目》也能反映这一特色。 本书又有后人的点检加笔,如御制御笔部“列圣御制二十一卷”下,有加笔“又补遗一卷”;“君臣同会录一卷”与“光国志庆录一卷”之间,有加笔“御笔恒诵一卷”;“万川明月序贴八卷”用笔抹;“御制内训一件三卷”下,有“迭书当删”四字。 7.《群书标记》六卷 正祖大王撰 本书为朝鲜正祖大王李祘(1750-1800)所著。正祖一生爱好学问,著有《弘斋全书》一百册,《群书标记》即为其中之一。本书是正祖朝由王室主持刊行的书籍目录。 正祖在春邸时即喜好撰书编书,即位后,虽在万机之暇,仍不废著述。《群书标记》分“御定”和“命撰”两类,前者为其亲自编定,后者为其命阁臣编定,但也往往亲撰序引。总计命撰六十三种一千五百一卷,御定八十六种二千四百六十一卷。本书对御定和命撰诸书一一详加著录,包括书名、卷数、刊本或写本、解题依次展开。解题则包括内容、编撰经过、序跋、年代等。本书共著录书籍一百四十九种三千九百六十二卷,遍及四部,可以从一个侧面了解正祖时代文风的兴盛。 正祖时代是朝鲜近世的文艺复兴时代,从本书著录的“御定”和“命撰”书中,可以看出当时统治阶层的舆论导向,如《朱子书节约》二十卷下云:“予尝谓今日俗学之蔽病矣,挽回澄治之道,惟在乎明正学;明正学之方,又在乎尊朱子。……孟子曰:我欲正人心,君子反经而已。尊朱所以尊经也,尊经所以尊王也。王道尊于上,然后学术明于下。”因此,正祖编刊了大量与朱子有关的书,如《琼屑糕》、《朱子选统》、《大学类义》、《朱子会选》等,同时,又十分注重朱子学在东国的传承。在《两贤传心录》提要中,他强调了宋子(时烈)正学的地位:“我东之宋先正,即宋之朱夫子也。大而秉执出处,小而言行动静,以见于两集者比类参看,其有不合者几希。……钞其两相照应者若干篇,合成一书,名日《两贤传心录》。……庶使世之读此者,知先正之道有所受,而不敢肆其诽毁之论云。”此外,如《圣学辑要》、《四七续编》,皆发挥此意。要之,此书为理解正祖时代文化的必不可少的入门书。 8.《摛文院奉安总录》不分卷 写本 本书封面卷头作《本院奉安总录》,所谓“本院”,即奎章阁之摛文院。据《奎章阁志》卷一“直院”云:“直院乃阁臣豹直之所,在金虎门内弘文馆之右,即旧都总府也。御书其扁曰摛文之院。”[41]乃奎章阁学士节假值日之所,亦珍藏御制之所。《奎章阁志》卷一“奉藏”载:“御制奉安欌,一在摛文院,一在奎章阁,一在大内。御制缮写后,装卷成帙,裹以红袱入直阁。”[42]本书收录摛文院东二楼的东欌、西欌书籍目录,由当时的奎章阁所编。 摛文院所藏书皆御制御笔,东欌计十五种,西欌计四十三种。东欌著录“《四朝御制御笔关王庙碑文》一件一册”下注云:“庚戌九月日因下教:送于艺文馆奉往史库,其代自本馆簇子一件来。”此庚戌或指正祖十四年(1790),或指哲宗元年(1850),其成书年代不外此二年之后。 9.《书香阁奉安总目》不分卷 写本 书香阁又称移安阁,地处奎章阁正西,是御真、御制、御笔移奉曝晒之所。此书即为历代皇家著述之总目录,由当时的奎章阁所编。 朝鲜高宗即位(1864)以后,将宗簿寺和宗亲府合并,同时将奎章阁所管辖的御制御笔以及璇源谱牒移到宗亲府,次年重建景福宫,将奎章阁的摛文院也搬迁至宗亲府,三年,在景福宫建春门旧宗亲府移建书香阁,奉安御真、御制、御笔。分南一欌上,南一欌第一、二、三层,南二欌第一、二、三层,西一欌上,西二欌上,西一欌第一、二、三层,西二欌第一、二、三层,东卓,西壁。分别著录书名、件数、册数等。又有双行注记文字,纪录书籍或印制的年代、纸质、装帧、来历等。 10.《承华楼书目》不分卷 写本 本书是承华楼藏书目录。本楼为宪宗(1835-1849年在位)所建,贮藏书画,恒常披览。故本书目也以书画类为主。 本书著录经类二十一种,史类六种,子类六种,集类八十三种,诗类二十七种,文类十八种,笔家类十三种,画家类十二种,印谱类九种,丛书类十五种,尺犊类五种,说家类五十二种,兵家类四种,书帖二百四种,画帖一百十二种,书簇四十种,书横批三十一种,书联五十六种,书横轴十三种,画簇一百七十二种,画横批九种,画联十种,画横轴十九种。所著录者以中国文献为主,也包括朝鲜、越南和日本的文献,如集类《恩诵堂集》,诗类《清脾录》,书帖类中海东名笔、阮堂墨迹,画帖中的我东扇谱,书簇中的兰雪诗自书,书横批中的越南阮登清额字,画簇中的日本人墨牛图、倭画等。 本书个别分类和著录也存在一些讹误,如笔家类中著录“《文笔考》一卷”,当为阮福所辑,可归入诗类或文类;书联中的“保铁书”当为“铁保书”之讹。又如说家类中著录稗言小说,但像《性理会通》、《性理综要》、《禅家六集》、《云笈七签》、《真诰》、《洞天清录》等儒道释文献也列入其中,未免杂乱。 11.《海东文献总录》不分卷 金烋撰 写本 本书是朝鲜朝最早的一部解题目录,首次从文献学观念出发对海东典籍加以总结。 金烋(1597-1638),字子美,后旅轩张显光为改字谦可[43],号寒溪亭,又号敬窝。金烋属安东川前洞义城(闻韶)金氏家族,为当时名门。高祖青溪公琎为生员,有五子,皆李退溪(滉)高足。四子鹤峰金诚一,为退溪学问之嫡传。曾祖龟峰金守一为青溪公次子,任察访官。祖云川公涌,文科及第,任兵曹参议。父敬斋是祯,生员。金烋所处的时代,乃朝鲜朝党争激烈之时,其家族属东人,其时东人失势,故烋亦无意仕进,一心学问。 据本书《序》所述,其著述动机乃其二十岁时(万历四十四年,光海君八年,1616)拜访旅轩先生,旅轩示以《文献通考·经籍考》云:“既为东方之人,则东方文献不可不知。吾君颇有博记之才,君所居近邑,得免兵火,书籍多有保完之处,倘能裒集闻见,继此以述,则文献足征,博考是资,其功当不让于古人矣。”于是,他收集近邑(安东、礼安、荣州、奉化、义城、醴泉、英阳、青松、尚州、闻庆、善山)名门大家免于壬辰倭乱兵燹的书籍,一一作文献解题,共计六百七十余种。其序文写于崇祯十年(仁祖十五年,1637),已是其去世前一年。可以说,金烋用了毕生的精力完成此书。 本书约分二十类,即御制诗集,诸家诗文集,经书类(附性理学),史记类,礼乐类,兵政类,法典类,天文类(附阴阳历法),地理类,谱牒类,鉴诫类,批注类,小学类(附集字),医药类(附针灸养生书),农桑类(附种养畜牧等书),中国诗文撰述,东国诗文撰述,中国东国诗文合编,儒家杂著述,诸家杂著述。 注重作者生平及思想是本书的特色之一,除了个人著作以外,在总集后往往集中附录,如《东文选》和《续东文选》下皆附“所载诸贤姓名行迹”。其远承孟子“知人论世”之说,又近得旅轩的启示。其《序》云:“积以岁月,仅成若干帙,名之曰《海东文献录》。未及脱稿而急于取正,遂献诸先生。先生不以为非而滥赐奖与,且日是书之作,所以欲征文献;欲征文献者,欲知其人物之盛衰、文章之高下、世道之升降焉耳。未尽笔削处,更加修正就完,且以此意序其后以来。烋于是惭惶而退。窃伏自思曰:呜呼!凡论人物者,必须先器识而后文艺,论述作者,必须先行迹而后文章。知此则可以序是录矣。”而他对于人物的评论,一以儒家学说为准绳。“惟当穷不失义,达不离道,一心夷险,不易素守。”这其实无异于夫子自道。 本书收录的高丽朝典籍甚为丰富,姜周镇先生在学文阁本刊行序中指出,以《罗丽艺文志》所载高丽典籍对照,有三分之一以上收录在本书中。[44]又本书“礼乐类”著录高丽朝崔允仪《古今详定礼仪》五十卷,此书为迄今所知世界上最早的金属活字(铸字)本,刊于高宗二十一年(1234)。但此书早已失传,一般依据李奎报跋文中“遂用铸字印成二十八本”[45]来推测,而本书则有解题,可以确认。 本书分类不同于中国目录学,有时不免混乱。如性理学的书分散在“经书类”和“儒家杂著述”,批注类又包括了不同内容的典籍。这可能与此书未及最终定稿有关。 本书“诸家诗文集”在李仁老《银台集》之后列“《双明斋诗集》三卷”,署名崔谠。据《高丽史·李仁老传》载其著述云:“所著《银台集》二十卷,《后集》四卷,《双明斋集》三卷,《破闲集》三卷,行于世。”[46]则李仁老有《双明斋诗集》。或崔氏别有同名异书,不可详考。李肯翊《燃藜室记述别集·文艺典故》将《双明斋集》改入崔谠名下,或承此而来。 本书编讫后稿本即藏于家中,其族孙圣铎于英祖二十一年(1745)为撰《行状》,已有“《文献录》又见佚于人家灰烬中,不得全,惜哉”[47]之叹。又有抄本数种传于世。安鼎福编《杂同散异》,也曾辑录若干。今韩国学文阁所刊乃以金烋手稿为底本,其烧毁部分则以抄本补充,合为一册。书眉上细字注释亦出于金烋手笔,而书题作“海东文献总录草本”,并非定稿。 12.《洪氏读书录》不分卷 洪奭周撰 写本 本书是洪奭周为其弟宪仲编纂的读书目录。 洪奭周(1774-1842),初名镐基,字成伯,号渊泉,正祖改赐名奭周。丰山人。正祖十九年(1795)登文科,曾分别在纯祖三年(1803)和三十一年(1831)以谢恩使书状官和正使身份两次入燕,与中国学者颇有交往。历任弘文馆和艺文馆大提学,以及奎章阁直阁。官至左议政,却始终以布衣自处。精于诗书易礼之训、性命理气之辨,以至于天文易象之奥,算术仪物之繁,条分缕析,如指诸掌,被推崇为命世大儒。宪宗八年卒,年六十九。 丰山洪氏是朝鲜时代的名门大族,据洪奭周所写《先考右副承旨赠领议政府君家状》,其父“专意古人之学,自经史诸子、歌诗古文,以及阴阳时日、卜筮医药、孙吴老佛之书,无所不诵读”[48],洪氏本人自小“本之以经礼,参之以子史,总括乎六艺之林,泛滥乎百家之丛,未弱冠,学已大成矣”[49]。从中亦可推知其家藏书状况。朝鲜时代的藏书家,其著名者有冲斋权橃(1478-1548)、临渊斋裴三益(1534-1588)、鹤峰金诚一(1538-1593)等,但未有书目流传,不得详考。据本书则可略推朝鲜时代士大夫家藏图书的状况。 本书编于纯祖十年(1810),其《序》云:“余生六岁而知读书,今三十余年矣。盖尝有志于博学多闻之事,而不得其要。凡诸子百氏术数之书,以及乎稗官杂记谲诞嵬琐不经之谈,亦时时泛滥出入,而稽古之典,经世之务,顾反有不暇及者。中道而悟,始稍循约。……吾弟宪仲亦有志于学……吾惧其自足而止也,又惧其如余之泛滥而不得其要也,于是取凡余之所尝读而有得,与夫所愿读而未及者,列其目识其概而告之。”[50]由博返约,亦其家学。洪氏为其父所写《家状》,其先于书无所不窥,“既而叹曰:道不在是,吾惧其博而杂也。于是始稍稍有意返约矣”[51]。本书以四部分类,每一类前有小序,欲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此乃本书之显著特色。小序又往往对部类次序有所说明,如子部以儒家居首,“必欲为天下国家,非儒者不可”;以下为农家,“次农于儒,重民本也”;再下为医家,“次医于农,重民命也”。小序后为各书解题,分别著录书名、卷数、编纂者,再叙述内容大概、优劣得失等。每一类书,略以时代先后为序,又先中国而后朝鲜。其经部著录易十五种,书七种,诗六种,礼二十三种,春秋十四种,四书十四种,孝经四种,小学十一种,乐四种,总经二种。史部包括史(分三子目,即编年十五种、纪传二十六种,别史七种),野史十九种,稗史(分三子目,即纪言三种,纪人十三种,纪事七种),志(分五子目,即总志五种,礼仪四种,典法五种,职方九种,艺文四种)。子部有儒家五十一种,农家七种,医家二十一种,兵家十种,老家八种,法家四种,杂家五种,数家五种,天文家五种,数术家四种,艺术家三种,说家(分六子目,即论说六种,记述二种,考证三种,评艺八种,类书二种,杂纂二种),小说家五种,释家三种,总子一种。集部有二子目,即总集二十三种,别集二十九种。 本书具有明确的指导性,天下书汗牛充栋,读不胜读,“凡书之不登于是录者,亦玉门西域也”[52],自然是可“闭”可“绝”,而登于本书者,又往往说明其何以登录。其选书大抵以程、朱性理之学为标准。除所举书之内容外,作者也非常重视人品。如子部“评艺”类录欧阳修《六一诗话》和司马光《续诗话》而云:“宋人诗话无虑数十家,存此二书,取其人也。”又“小说家”类录李齐贤《栎翁稗说》云:“李公正人,又深于文章,虽游戏之言,犹足以资学者也。”又如集部别集类以《陶渊明集》冠首而云:“由魏晋以后,曹植、嵇康、阮籍、陆机、潘岳皆有集,今断自陶公始,重其人也。”因为负有指导后学的使命,本书解题还往往指明何种注本为优。如《近思录》,“旧有宋叶采集解,颇疏略。清张伯行更为注,又病于芜。近有江永集注,最号善本”。《文选》,“注是书者,以唐李善为甲”;杜甫诗,“以宋蔡梦弼、黄鹤,清钱谦益、仇兆鳌为胜”;韩愈文,“笺释者亦近十家,惟皇明蒋之翘注最详”。因为本书作者学问博赡,故所论每能切中要害。如史部“艺文”类评《四库全书简明目录》云:“是书首尾数万言,率为汉学右袒,以时方崇尊朱子,故不敢显攻,而阴诋之不遗余力。……余尝入燕都,与其士大夫语及此书,问顾炎武、吕留良、魏禧集何不在选,其人摇手不能对。盖讳之也。呜呼!上下数千年之载籍,以敦一代之巨典,而乃欲以一时之忌讳,一人之好恶参于其间,其亦难矣。”皆富参考价值。 洪奭周精于目录学,这与其学术渊源有关。其外祖乃大邱徐氏,徐浩修有《奎章总目》,徐有集有《镂板考》,洪氏受其影响亦属自然。又本书在写法上,乃摹仿《四库全书简明目录》。《简目》是有见于《总目提要》过于浩繁而别刊,“只载某书若干卷,注某朝某人撰,则篇目不繁而检查较易。傅学者由书目而寻提要,由提要而得全书”[53]。作为一部指导后学的书目,这样的取径是合适的。 本书性质属于特种书目中的“推荐书目录”,中国传统目录学中此类书目起源较晚,一般认为最早是道光二十七年(1847)龙启瑞编纂的《经籍举要》,而最有影响者则为张之洞的《书目答问》。本书是朝鲜时代的“推荐书目录”,当引起学者重视。《洪氏读书录》有四种抄本,两种分作四卷,板式稍有异同。两种收于《渊泉文集》,不分卷。 13.《清芬室书目》九卷 李仁荣撰 稿本 本书是李仁荣个人藏书目录。 李仁荣(1911-1950以后),号鹤山,全州人。1937年3月毕业于京城帝国大学法文学部史学科,历任普成专门学校讲师、延禧专门学校讲师、平壤神学校讲师、京城大学法文学部助教授、国立汉城大学校助教授、延禧大学校教授等职。朝鲜战争爆发后生死不明。其学术专长为书志学和史学。 本书是其手写本,写毕于甲申年(1944)三月。李氏自大学毕业以后,留心收罗朝鲜古活字本及古刻本,本书即从其个人收藏中选出并撰写提要。其书略分九卷,卷一、二为“壬辰以前刻本及钞本,朝鲜人撰述”,卷三、四为“壬辰以前刻本及钞本,外人撰述”,卷五为“壬辰以前活字本,朝鲜人撰述”,卷六、七为“壬辰以前活字本,外人撰述”,卷八、九为“壬辰以后刊本及钞本,朝鲜人撰述”。其解题包括书名、存佚、卷数、册数、板本、板式、印章等,并根据史料或序跋对作者、刊书经过或藏书家事迹作出说明。作者深于书志学,故其解题亦注重此一方面。同时,对藏于他处之本亦作出提示。 李氏在《序》中说,其所藏“一无惊人秘籍,然于其中犹有略窥古文化之一端焉”。如纪录书上印章,可据以考知朝鲜时代士大夫藏书之一斑;卷三《礼记集说大全》残本十卷五册乃丰基乡校藏书,纪录卷三尾墨书“来读校中勿出校门”八字,卷五《朱子语类》残本四卷三册乃白云洞文成公庙书院藏书,纪录册尾墨书“来读院中勿出院门”八字,可与朝鲜时代院校院规相参证。又如卷五《祖宗诗律》十四卷二册,不见于诸家目录著录,其书为柳希龄所编,“卷一至二为天文门,卷三至六地理门,卷七至十四人事门。以一祖老杜,三宗山谷、后山、简斋为主,配以吕紫薇、曾茶山、高予勉、谢无逸、潘邠老、谢幼盘、韩子苍、王立之、僧如璧等江西派中人,续以苏子美、周尹潜、赵章泉、陆放翁、朱晦庵”。亦可藉此了解一大概。 14.《考事撮要·书册市准·册板目录·书册印纸数》 鱼叔权、许篈、李植等撰 刊本 《考事撮要》原本为鱼叔权所撰,据其自序,此书“以事大交邻为主,而以各种事次之,皆日用寻常之不可阙者也”,与中国的《事林广记》、《居家必用》之类作用相当,自“大明纪年”至“八道程途并册板目录”共二十二目。此书版本极为复杂,问世后经过十二次增补重修。据鱼氏自序,原书作于嘉靖甲寅三十三年(朝鲜明宗九年,1554),故“大明纪年”亦止于是年。据朝鲜宣祖、仁祖朝的李植(1548-1647)《重修考事撮要后序》所说:“鱼氏纪年止嘉靖甲寅,自乙卯(1555)至万历乙酉(1585),则故典翰许篈所续编云。而光海朝校检朴希贤奉朝旨纂续,纪年讫于壬子(1612),杂记则多所增减。……癸丑(1613)以后,事变尤多,而文书益佚。太学士崔公鸣吉为是惧,……建请及今修正。以植叨列副席,遂以属笔。植谨与诸提调商议,既就杂记更有所增减,又续纪年,自癸丑至乙亥(1635),则悉仿鱼氏之旧,不敢私有起例。”[54]然而据李仁荣《关于考事撮要之册板目录》[55],许篈之前,鱼氏曾有两次续撰,第一次纪年以隆庆二年戊辰(1568)终,第二次纪年疑为万历四年丙子(1576)。此后至万历十三年乙酉为许篈续撰。再以后是朴希贤修撰本,即训练都监本,至此乃有重大改变。朴希贤《跋》云:“至于八道册板,今则烧毁,故并删去,以土产代之。”所谓的“烧毁”,指的是壬辰(1592)倭乱带来的灾难。据前间恭作《古鲜册谱》著录,此书在雍正末年及乾隆三十六年(1771)还续有改修,后者由徐命膺改编,书名易作《考事新书》,卷帙也扩大到十五卷[56]。 鱼叔权,号也足堂,中宗、明宗朝(1505-1567)人,户曹判书鱼世恭庶孙,官至吏文学官。柳希春评论他“为人信实,才学优精,有足多者”[57]。除《考事撮要》外,另著有《稗官杂记》四卷,皆富参考价值。 据郑亨愚、尹炳泰二氏所编《韩国?册板目录》[58],共收录十三种版本的《考事撮要》,兹列其目于下: (1)万历四年(宣祖九年,1576)乙亥字本。 (2)宣祖九年乙亥字覆刻本。 (3)万历十三年(宣祖十八年,1585)木板本。 (4)万历十三年日本写本。 (5)万历四十一年(光海君五年,1613)内赐训监字本。 (6)训监字本。 (7)崇祯九年(仁祖十四年,1636)活字本。 (8)-(11)康熙十三年(显宗十五年,1674)戊申字本。 (12)-(13)雍正十二年(英祖十年,1734)前印书体活字本。 原本《考事撮要》(嘉靖三十三年本)已亡佚,现存最早者为隆庆二年(宣祖元年,1568)乙亥字本,宣祖九年覆刻乙亥字本是现存最早的坊刻本。上列前四种皆在壬辰倭乱之前,内容上差异不大,都包括了“册板目录”和“书册市准”(收书数量有别)。由于这些册板多毁于壬辰倭乱,故此后的版本中皆无“册板目录”的内容。同样,“书册市准”在崇祯九年本也改为“书册印纸数”(雍正十二年的版本又改作“书册印纸容入数”)。 “册板目录”附见于“八道程途”,是朝鲜前期在全国主要地区刊行的板刻目录。如果要了解壬辰倭乱以前京外书籍的刊行情况,这是惟一可以信赖的资料。将“程途”与“册板”结合起来,在英祖三十六年(1760)编纂的《岭湖列邑所在册板目录》中也继承了这种做法。 本书以京畿道、忠清道、黄海道、江原道、全罗道、庆尚道、平安道、咸镜道依次排列,各道之下再以郡名排列。尽管只是著录了书名,但对于朝鲜目录学史和朝鲜前期汉文化传播与普及的研究来说,此书具有重要的价值。 从隆庆二年本到万历十三年本,“册板目录”所著录者不断增加,兹列表对比如下:
京畿道靠近京城,故印书不多。岭南地区刻书业最为发达,所以庆尚道册板最多。这些都能在此书中得到反映。此书收录者皆为京外册板,至于中央官府校书馆册板则未收录,可参考英祖三十六年(1760)所编《芸阁册都录》;其次,各地的寺刹藏有许多佛经和俗书,也未包含在其中。第三,与当时实际所存相较,这个“册板目录”也不是完全的。李仁荣曾举出许篈《朝天记》万历二年甲戌六月初四日条:“留定州。……余出橐纸二十一卷,令印《朱子书节要》及《飘海录》。”[59]但平安道定州册板在“册板目录”中即不存。所以李氏认为现存的目录可能仅是当时实际所存册板的半数。 “书册市准”是登录以京板书为基础的图书价格和纸张数量。原本载三十一种,万历十三年版增加到三十四种。崇祯九年版改为“书册印纸数”,收录图书一百八十八种,也能从一个侧面反映京城的册板状况。 15.《庆尚道册板》不分卷 写本 册板目录是朝鲜特有的一种目录,其内容是关于某地有哪些板本的纪录,可称藏板目录。中国的板本目录、地方书目、方志中的艺文志与册板目录有近似者,但后者并不是注明某书为某板,也不按照作者或内容与某地有关来著录,而是纪录何地藏有何板,以及其存佚情况、用纸多少等。二十世纪前期,陈衍修《福建通志·艺文志》,后附《福建板本志》,特别是其附录“建阳县治书板考”和“建阳书坊书板考”,与朝鲜的册板目录较为接近。与之完全一致的目录,只在少数地方志的“学校志”中可以看到。如宋代周应谷[景定]《建康志》的“文籍志”,罗[宝庆]《四明志》的“学校志”,元代袁桷[延佑]《四明志》的“学校考”,张铉[至大]《金陵新志》的“学校志”等。但这样的目录在中国较为罕见,而在朝鲜却连篇累牍。《考事撮要》的“八道程途”中已经附有“册板目录”,只是尚未独立成篇。肃宗二十六年(1700)编纂的《古书册板有处考》可能是现存最早的单行册板目录,是对庆尚道二十五地的册板纪录,最后加上开城一地。 中国自宋代以来,刻书业发达的地区主要在南方,素有“浙本”、“蜀本”、“建本”之称。朝鲜的刻书业除京城以外,也集中在南方的全罗道、忠清道和庆尚道,尤其是在岭南地区的庆尚道,所以此地的册板目录也最为丰富。本书是对庆尚道二十一地册板情况的纪录,约成书于英祖六年(1730),与《古书册板有处考》的成书年代相距三十年。将两书纪录的地方去其重复,共有三十九地,结合起来看,可以对当时庆尚道的出版状况有一基本估计。兹将两书纪录列表对照如下:
在对具体的册板作进一步了解以后,可以有助于我们对当时岭南地区的文化状况的研究。 16.《诸道册板录》不分卷 写本 本书是对全罗、忠清、庆尚、咸镜四道册板的纪录。约成书于英祖二十五年(1749)。 书中著录板本,(1)全罗道:包括全罗监营二十五种,威凤寺十七种,松广寺一种,石溪书院二种,南古寺二种,花山书院二种,监营新备八种,西门外私板四种,南门外私板十二种,左水营二种,右水营一种,罗州一种,光州七种,绫州三种,顺天六种,长兴二种,长城三种,灵岩六种,淳昌二种,乐安一种,古阜二种,宝城一种,龙潭十种,昌平三种,云峰二种,务安五种,海南四种,求礼一种,南平一种,龙安一种,玉果一种,珍山一种,泰仁灵光三种。以下著录“册纸产邑”和“刻手”。(2)忠清道:包括忠清监营三种,林川十五种,天安一种,沃川二种,清州十三种,公山十种,韩山三种,沔川二种,清风四种,怀德五种,槐山一种,泰安二种,鲁城七种,保宁一种,礼山三种,新昌二种,文义一种,报恩四种。(3)庆尚道:包括庆尚监营三十一种,庆州十四种,礼安十五种,善山七种,龙宫一种,永川七种,玄风五种,高灵一种,义兴三种,青松二种,星州二十一种,清道七种,梁山一种,安东十六种,兴海一种,安义三种,山清二种,宁海一种,晋州五种,固城三种,陕川九种,仁同三种,居昌二种,尚州二种,密阳一种,咸阳四种,宜宁一种,开宁一种。(4)咸镜道:包括咸镜监营四十一种。 此书著录有以下值得注意的特点,一是朝鲜时代的地方册板,除官厅以外,在寺院和书院也有藏、刻,英祖十六年(1740)编纂的《册板置簿册》和十九年编纂的《三南所藏册板》中曾著录威凤寺、松广寺、石溪书院、华山书院的册板,本书也有著录。其次,在全罗道之末,著录了“册纸产邑”和“刻手”,前者有“淳昌”等十四地,而在《新增东国舆地胜览》中,只有在“全罗道·全州府”的“土产”一目下,有“纸(品上)”的纪录[60],因而此书的纪录可以补充《胜览》之不足。“刻手”则纪录了当时刻字的工钱,既有大小字的分别,又有阴阳刻的差异。此外,在忠清道“大兴”一地著录了“铸字”,后来的《完营册板目录》中在“大兴”下纪录:“无他册板,只有铸字二斗许(在牛泉祠宇)。” 17.《完营册板目录》不分卷 写本 完营乃各道监营的别称,相当于现在的道厅(即省政府)。本书是英祖三十五年(即乾隆二十四年,1759)全罗道监营呈进朝鲜国王的原本,是对当时全罗道、忠清道、庆尚道和咸镜道监营所藏书籍板本的纪录。每一书名之下,记载用纸数量、是否刓缺以及作者姓名。首页盖有“观物轩”和“重极之章”两印,可知此书曾经正祖御览。 朝鲜时代的刻书业以南部三道最为发达,此书封面题名为“三南册板目录”,也是以南部三道为主要著录对象的。其册板收藏情况如下: 全罗道:全州八十一种,罗州十一种,南原十四种,尼山七种,云峰一种,光州十七种,绫州七种,长城五种,潭阳九种,宝城九种,高山四种,古阜二种,顺天十六种,海南五种,泰仁十种,金沟七种,南平十二种,益山二种,扶安三种,砺山八种,长兴五种,灵光八种,昌平八种,龙安一种,兴阳一种,玉果四种,唐津四种,求礼四种,务安七种,左水营四种,右水营七种,龙潭十四种,锦山五种,灵岩十种,乐安二种,镇安四种,同福十二种,淳昌五种。 忠清道:忠清监营三种,林川二种,忠州十三种,天安一种,沃川二种,清州十六种,公山十种,韩山三种,沔川二种,清风四种,怀德五种,槐山一种,泰安二种,丹阳二种,保宁一种,礼山三种,新昌二种,燕歧一种,报恩三种,文义一种(列于全书之末)。 庆尚道:营上二十八种,庆州十四种,礼安十七种,善山七种,龙宫一种,永川七种,玄风五种,高灵一种,义兴三种,青松二种,星州二十一种,清道七种,梁山一种,安东十七种,兴海一种,安阴三种,山阴二种,宁海一种,晋州六种,固城三种,陕川九种,仁同三种,居昌二种,尚州二种,密阳一种,咸阳四种,宜宁一种,开宁一种。 咸镜道:营上四十二种。 在此书以前,著录南部三道册板目录的有英祖十九年(1743)编纂的《三南册板目录》,英祖二十五年(1750)编纂的《诸道册板录》。此后则有英祖三十六年(1760)编纂的《岭湖列邑所在册板目录》、《册板录》,专门著录全罗道和庆尚道的册板。而正祖十五年(1791)以后编纂的《五车书录》,纪录全罗、忠清、庆尚、咸镜四道的册板,是对本书著录册板的再调查,分为不刓秩、刓秩、烧烬秩、昔有今无帙等。前后参照,既可以了解当时册板之发达,又可以看出其源流变迁。 18.《镂板考》七卷 徐有榘撰 写本 此书正祖二十年(1796)命阁臣徐有榘编,是当时中央和地方册板的总录。据正祖《群书标记》云:“世祖朝大提学梁诚之请置奎章阁,以奉御制、峙图籍。又请令列邑开录书籍藏板,上送典校署使之考察。世祖亟称其可行,而未及施用。予于丙申置奎章阁于内苑,建官藏书,多用诚之议。粤二年戊戌下谕诸道,公私所藏刊书板本,并令计开录上自本阁,考察其存佚。……丙辰复命阁臣徐有榘,取中外藏板簿,分门类次,汇成目录。每一书必标其撰人姓名、义例大致,而卷帙之多寡,板本之所在,无不备著而该载。为其专录剞劂之本,故曰《镂板考》。”[61] 徐有榘(1764-1845),字准平,号枫石,达城人。大提学命膺之孙,《奎章总目》撰者徐浩修之子。正祖十年(1786)中进士,十四年登文科。历任翰林待教副学、吏兵判书左右参赞。谥文简公。有《枫石集》。另有《种藷谱》、《林园经济志》、《汉阳岁时记》、《金华耕读记》等。 《镂板考》共七卷,卷一为御撰二十种,御定四十六种,总计六十六种;卷二为经部,计总经类四种,易类六种,书类三种,诗类二种,礼类三礼之属三种、杂礼之属十七种,春秋类二种,四书类五种,小学类五种,总计四十七种;卷三为史部,计通史类十一种,杂史类二种,传记类总录之属九种、别录之属三十五种,掌故类地理之属十种、职官之属一种、政书之属三种,史评类三种,总计七十四种;卷四、卷五为子部,计儒家类四十种,兵家类十五种,医家类七种,天文筹法类四种,术数类堪舆之属三种、占筮之属一种、命书之属四种、阴阳五行之属二种,杂纂类三种,说家类五种,类书类三种,译语类十七种,道家类三种,释家类十二种,总计一百十九种。卷六、卷七为集部,计楚辞类二种,总集类十七种,别集类二百八十五种,总计三百四种。 在册板目录中,此书是惟一依四部分类的,这一方面固然受到中国目录学传统的影响,另一方面也与徐浩修所编《奎章总目》一脉相承。其《凡例》云:“古今簿录之学有七略、七志、七录、四部、五部之异,而惟唐之经史子集四类为后来书目家不易之例。是书分门立纲,亦用四类,而若其宏纲之中,细目条分,则又损益折衷于历代艺文志、陈振孙《书录解题》、钟音《浙江遗书总录》诸书。” 将御制诸书列于四部之首,也同样有所继承。《凡例》云:“唐徐坚《初学记》,以太宗御制升列历代之前,盖尊尊之大义,宜然也。焦竑《国史经籍志》、朱彝尊《经义考》并遵前规。今另立御撰、御定二目,……冠之四部之首。而亲撰曰御撰,命撰曰御定。”如焦竑《国史经籍志序》云:“以当代见存之书,统于四部,而御制诸书则冠其首焉。”[62]至于“御撰”、“御定”二目,则为徐氏自立。 本书依四部分类,每一类中又按编纂年代著录。六百十种册板中,东国著作占四百九十八种,计高丽八种、朝鲜四百九十种。中国著作占八十五种,另有二十七种著者未详。 本书所著录的册板,是调查了汉城官衙,八道监营,各府、牧、郡、县、书院、寺刹和私家收藏而作成。这是除《大藏经》目录以外,在朝鲜最为详细的册板解题目录。从册板收藏之所来区分,大致有官署、书院、寺刹和私家之别。同一著作也有在不同机构同时刊刻者。兹表列如下:
在官署藏板中,属于中央官署的有十一处,御制类的书几乎都由那里刊刻。地方八道官署七十九处,但庆尚道一地就占二十九处,其册板也占三分之一强。书册板中以文集为多,尤其是陶山书院(李退溪创立)藏板最多,另外书院无佛书册板。寺刹板还是以庆尚道最多,子部所藏多为佛经。这些都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岭南文化的兴盛。 徐有榘又有《林园经济志》一书,其中“怡云志”所附“京外镂板”,也是一个册板目录。从内容上看,它与《镂板考》是一致的,但较为简约。两者之间究竟是何关系?韩国郑亨愚、尹炳泰在《韩国?册板目录》中收录了此书,“解题”认为“京外镂板”可能是《镂板考》的初稿[63]。我认为不是。《镂板考》成书于正祖二十年,徐氏三十二岁,而《林园经济志》则穷其毕生之力完成,时间当在其八十岁前后。从成书时间上看,《镂板考》完成在先。另外,在“京外藏板”的最后,有“镂板考”三字,这正说明“京外藏板”是从《镂板考》中抄出的。 现存《镂板考》有四种抄本,分别藏于汉城大学校图书馆、国立中央图书馆和高丽大学校图书馆。此外,还有1941年6月20日洪命憙校订本,由大同出版社铅印出版。 19.《各道册板目录》不分卷 写本 据首页“道光庚子编”五字,可知本书编于朝鲜宪宗六年(1840),这是对当时朝鲜各地(除咸镜道以外)册板的总记录,并且将藏板区分为完全、刓缺、破伤,旧刊、新刊,私板、官板等,对所用纸张数量也作了仔细记载,可以从中了解当时全国刊刻分布的大致情况。 京畿道:包括北汉二十六种,南汉三十四种,华城府一种,开城府三种。 江原道:包括原州一种,宁越一种、铁原五种。 忠清道:包括文义二种,韩山五种。 黄海道:包括兵营一种,海州五种。 全罗道:包括全州六十一种,罗州三种,绫州二种,南原二种,顺天一种,长城一种,灵岩五种,昌平一种,海南二种,泰仁十八种。 庆尚道:包括庆州二十四种,安东四十一种,尚州二十一种,晋州六种,星州十四种,大邱四十种,蔚山二种,东莱三种,善山八种,仁同五种,漆谷四种,河东五种,巨济一种,居昌三种,清道六种,咸阳三种,永川十四种,醴泉二种,丰基一种,梁山二种,咸安八种,陕川六种,金山三种,庆山一种,知礼二种,高灵一种,玄风五种,军威二种,礼安十种,昌宁一种,泗川二种,安义五种。 平安道:包括平壤四种,宁边四十二种,成川十一种,江西三种。 20.《庆州府校院书册目录》不分卷 写本 本书是高宗朝(1863-1895)庆尚道庆州府的龟岗书院、东江书院、仁山书院和梅月祠所藏书册的纪录。包括书院名、所享人、藏书书目及卷数,计龟岗书院二十八种、东江书院二十种、仁山书院十三种、梅月祠一种,其著录次序除儒家经典外,以被供奉祭祀者的著作居首,如龟岗书院祀李齐贤,故《礼记》十七卷后,即以《益斋集》三卷、《栎翁稗说》一卷相次;东江书院祀孙仲暾,《周礼》七卷后即为《愚斋集》二卷;仁山书院祀宋时烈,《尤庵集》八十卷居首;梅月祠祀金时习,藏书仅有《梅月集》六卷。 21.《岭南各邑校院书册录》不分卷 写本 本书是对庆尚道庆州府的乡校、西岳书院、玉山书院、崇烈祠,安东府的三溪书院、虎溪书院、泗滨书院,尚州府的道南书院、玉成书院、近岩书院,星州牧的桧渊书院、武屹书斋等校院的藏书记录。编撰年代不详。 所谓校院,即指乡校和书院。朝鲜时代的乡校和书院素有藏书的传统,书院的藏书分两类,一类是寺院以私财购入或翻刻,一类是由国家特赐,后者仅限于赐额书院。例如,《中宗实录》三十六年五月丁未条记载,白云洞书院“开基时掘地得铜器三百余斤,贸书册于京师而藏之”。[64]又李滉《迎凤书院记》云:“贸书千余卷以藏之。”[65]此乃书院自行购买者。而据《镂板考》记载,出于书院的册板达一百六十八种,超过寺刹和私家。赐额书院指的是由国家诏定书院名称,并宣赐模写的额板(往往由国王书写),同时还颁赐田地和书籍,免除赋税。据《增补文献备考》卷二百十《学校考九》记载,明宗五年(1550)“赐额曰绍修书院,命大提学申光汉作记,仍颁《四书》、《五经》、《性理大全》等书(书院赐额始此)”[66]。明宗九年,以郑梦周“生长之地创建书院,扁额、书册、奴婢、田结一依绍修书院例颁降”[67]。本书所涉西岳书院、玉山书院、崇烈祠、三溪书院、虎溪书院、道南书院、桧渊书院等皆为赐额书院。本书“玉山书院”下就著录了宣赐书目,从“《礼记》三十卷”至“《御定朱书百选》三卷”共十五种。 书院有各种院规,其中也有关于书籍的条目,如《绍修书院院规》云:“邑宰子弟,不得擅使书册。”[68]《西岳书院院规》云:“院书册及器用,切勿出院门。”[69]《伊山书院院规》云:“书不得出门。……书出易失。”[70]因此,书院藏书便得到很好保存[71]。 朝鲜时代的教育文库有官学与私学之别。官学系统包括太学(尊经阁)、四部学堂、乡校,私学则为书院。乡校的设置可溯源于高丽朝仁宗年间,至朝鲜时代遍及全国。其书籍来源皆为官方颁赐。《世宗实录》十七年乙卯十一月癸亥条载:“传旨各道监司,《性理大全》及《四书五经大全》,……实理学之渊源,学者当先讲究者也。……欲印置于乡校者,……收其纸以送,则皆许印送。”[72]同书二十三年辛酉十月辛巳条载:“印《直解小学》二百本,颁赐各官、乡校及文臣。”[73]又《文宗实录》元年辛未四月甲戌条载:“礼曹请:平安道慈城郡新设乡校,未有书册,请令诸道板子所在官,印四书三经各二件以送。从之。”[74]至于乡校书库之有目录,则起于成宗朝(1469-1494)领事韩明浍的建议。《成宗实录》五年甲午十二月癸未条载韩氏启云:“州府郡县学校疏阔,……请自今乡校室宇书册,并录解由。……上纳之。”[75]本目录中有关庆州府乡校藏书的记载,就反映了这一情形。 22.《东史·高句丽艺文志》 李钟徽撰 刊本 本文是李钟徽所著《东史》中的一篇,载于其《修山集》卷十二。 李钟徽(1731-1786),字德叔,号修山,全州人。其父廷喆为判府事,他以荫仕官至公州判官。《修山集》为其遗稿,《东史》见于卷十一至卷十三,乃纪传体史书。有本纪四、世家四、列传七、年表三、表三、志十六。其古史观乃以高句丽为中心,故十六志中,属高丽者七(天文志、历志、五行志、选举志、舆服志、百官志、礼志),属高句丽者有六(艺文志、律历志、天文志、地理志、刑法志、五行志),未标明者三(礼乐志、食货志、神事志),但细考后三者,实际仍然以高句丽为中心叙述。又新罗、百济亦往往附见于高句丽(如律历志、地理志、五行志)。这与金富轼《三国史记》以来的史学观是不同的。 三国时代的文献流传后世者极少,本文能纪录者,亦不过“《留记》百卷、李文真《校正》五卷及乙支文德《遗于仲文》诗四句,与夫唐所赐《老子道德上下经》而已”,虽云“今分史家、诗家二类附于后以存其体”,实际亦无可附者。今人李圣仪、金约瑟编《罗丽艺文志》,共著录高句丽二种、百济八种、新罗一百三十五种[76],可见以文化发达程度论,三国时代实当以新罗为中心。 23.《燃藜室记述别集·文艺典故》一卷 李肯翊撰 写本 本书是一种特殊的书目,乃作者根据各类文献记载辑录而成。 李肯翊(1736-1806),字长卿,号燃藜室,全州人,圆峤李匡师之子。颖悟绝人,著述甚富。其人身历英祖、正祖、纯祖三朝,在朝鲜朝党争时期,强烈主张“少论”之说,及“老论”当政之时,全家被祸,屡遭窜谪,著述亦多亡佚,惟《燃藜室记述》一部流传至今。其书“官职典故”的“登科总目”条止于正祖十八年(乾隆五十九年,1794),则其书当完成于正祖十九年。此书与韩致奫之《海东绎史》、安鼎福之《东史纲目》并称为朝鲜后期三大史书。 《燃藜室记述》分本集、续集和别集,其书博采朝鲜时期野史杂记,仿纪事本末之体,历叙自上古檀君至三国鼎立时代的沿革,分类详述朝鲜太祖朝至肃宗朝政事。别集则依照朝代、祀典、事大、官职、政教、文艺、天文、地理、边圉及历代等主题,一一辑录其典故。李氏虽身受党祸,但其著述却能保持客观,不做偏颇之论。其书“义例”云:“每于各条下书其引用书名,删削其繁冗处虽多,而不敢以己意增加论辨,窃附述而不作之义。自东西分党之后,彼此文籍毁誉相反,而记载者或多偏主一边。余则并为据实收录,以俟后之览者各自定其是非焉。”可见其著述宗旨,也正因为如此,他的纪录是较为可信的。 本书收录的“文艺典故”见于“别集”卷四,其内容包括学问、文章、笔法、画家、书画家、族谱、铸字、谚解、舆地胜览、经国大典、礼书类、文集、野史类、兵书类、译家类。自“学问”至“书画家”,以人为纲叙述,“族谱”和“铸字”则以事为纲,“谚解”以下乃以书为纲。“文艺典故”辑录资料的下限直到正祖朝,如“铸字”提及正祖时的丁酉字和壬寅字,又引及正祖的《日得录》。本书偶尔有作者直接表达意见处,用“藜述补”表示,如“族谱”中有三则。本书在完成后有续补,用“补”来表示,如“铸字”有两则,“谚解”有一则。又本书引用诸书,略有改动之处,如“文集”引用成伣《慵斋丛话》罗列自崔致远至当时的文集,徐居正之《东文选》原在金台铉《东国文鉴》后,本书改到徐氏《四佳亭集》后,将一人著作归在一起。又如成伣在叙及祖先或兄长的文集时,往往用“我曾祖公”、“我伯氏”、“我仲氏”相称,本书皆为之补出姓名。但有些改动则由于抄书时的草率所致,如崔滋“《东人文》几十卷”,本书抄作“《东人文几》几十卷”;《双明斋集》为李仁老所著(李氏号“双明斋”),本书改作“崔谠”;“《西河集》断简一帙”,本书抄作“《西河集断简》一帙”;崔瀣《农隐集》(案崔瀣号“猊山农隐”),本书误作“崔滋”,等等。又本书一方面将徐居正编著之书归在一起,但崔滋的《东人文》和《补闲集》却分列二处,崔瀣的《三韩诗龟鉴》和《农隐集》也同样如此,体例不一,有可议者。 24.《海东绎史·艺文志》六卷 韩致奫撰 写本 《海东绎史》是韩致瀣据中国和日本的文献记载,上自经传,下至丛稗,引用书目达五百四十余种,积十数年之功而编成的一部纪传体韩国通史,凡七十一卷(一本为七十卷,乃将卷三十二“氏族”并入卷三十一“官氏志二”,其余类目次序亦有所变)。惟《地理考》未及完编而弃世,从子镇书补成十五卷。据其曾孙日东撰《行状》所述,韩致奫,字大渊,号玉蕤堂。英祖四十一年(1765)十一月四日生,三岁丧父,其母备尽鞠养提诱之方。九岁读书通大义,弱冠已驰名升庠,正祖十三年(1789)进士及第。但仕途坎坷,乃专心治学。甚爱蓄书,家藏中东奇书数千种。《海东绎史》为其晚年撰述。纯祖十四年(1814)十二月二十六日卒,享年五十。阮堂金正喜挽之云:“宏雅王伯厚,精博顾亭林,以此评君者,犹非识君深。”[77] 《艺文志》是《海东绎史》中篇幅最大的部分,共十八卷(自四十二卷至五十九卷),其中四十二卷至四十五卷为“经籍”,四十六卷为书画碑刻,四十七卷至五十八卷为诗文作品,五十九卷为杂缀。其“经籍”类分总论、本国书目、中国书目,书目下又依经史子集分类。“总论”是以时代为序,记述中日韩三国的书籍交流、读书风尚、书籍存佚及藏书制度。“本国书目”指本国人撰写或在本国印行的书籍。“中国书目”指中国人撰写的著作中涉及中韩或日韩图书交流的书籍。在“中国书目”之末专立“东国记事类”,专门著录中国人记载东国事物的书籍。 由于此志皆根据作者耳目所及的中国或日本的文献,并引用其中有关三国图书关系的资料编辑而成,因此,其著录的书籍从数量来说并不多,但却为研究历代中韩日三国的书籍交流提供了一个基本资料,因而值得重视。另外,中日典籍中的记载有时并不准确,作者也有必要的案语以作说明。例如,自欧阳修《日本刀歌》中说“徐福行时书未焚,逸书百篇今尚存。令严不许传中国,举世无人识古文”以来,中国的文献中,常有高丽、日本藏百篇尚书的记载,本书则引用申维翰、元重举与日本文人的交谈,予以辨证。又如《朝鲜史略》,《浙江书目》和《四库全书总目》皆谓撰人姓名不著,本书案语曰:“按《东国史略》有二种,一则太宗三年癸未命权近与河仑、李詹同修撰进者,一则世祖朝高灵君、申叔舟所撰。”又如《三韩诗龟鉴》,《异称日本传》称选者为“赵玄仡”,本书案曰:“赵玄仡当作赵云仡。”又如“李达《荪谷集》”下案语云:“《列朝诗集》载荪谷诗三十六首而不载姓名,竹垞《诗综》既载李达诗一首,又载荪谷诗五首,而曰不详其名。中国人记外国诗,毋怪其疏漏如此。”东亚图书交流是汉文化圈研究的重要课题,虽然本志辑录的材料尚不完备,但对于今人的研究仍然是可资参考的。 25.《东国通志·艺文志》二卷 朴周钟撰 稿本 《东国通志》是朝鲜纯祖至高宗朝学者朴周钟所撰,纪录新罗至朝鲜朝制作典章沿革损益之事。据权相翊《山泉先生朴公行状》所述,此书乃“仿《汉书》‘十志’,而加学校、选举、百官、舆服为‘十四志’。上自檀、箕,至我纯庙,制度沿革,了然可考。”[78]共二十四卷。“艺文”为十四志之一,共二卷(卷之十六、十七)。全书编定于高宗五年(1868)十月。 据《醴泉邑志》记载,朴周钟(1813-1887),字闻远,号山泉,咸阳人佥知弼宁之子。学行纯笃,文章雄博。除本书外,还著有《四七考证》、《乡约集说》、《勉学类鉴》等书,有《山泉文集》十四卷。及卒,会葬者八百余人。 本书《艺文志》分上下篇,上篇分二十一类,约略为经史子三部,下篇为集部。写法亦仿照《汉书·艺文志》,首列序文,其次依类著录,每类之后有论,结构同于《汉志》。上篇序文历叙自箕子东来经新罗、高丽至朝鲜正祖时代与中国的图书交流,可谓一图书交流简史。同时揭示其著录之书,乃“追原前代,参以国朝之掌故,著于篇”。全书著录图书二千一百六十余种,每书之下,略记作者名号、时代、仕履、谥号等,似仿《千顷堂书目》。上编是经籍(凡五十余家总二百五十余卷)、儒家(凡百余家总四百八十余卷)、史家(凡百余家总七百三十余卷)、华史记述(凡七十余家总二百七十余卷)、文编(六十余家总七百余卷)、御制文编(总百余卷)、诗歌(诗二百二十余卷,歌五十余曲)、御制诗歌(总千余篇)、表赋(总二十余卷)、字书(总二十余卷)、杂纂(凡九十余家总三百余卷)、典章(编录总三百余卷)、象纬(凡二十余家总三十余卷)、舆地(总一百二十余卷)、农家(总一十余卷)、兵家(总六十余卷)、医家(总八十余卷)、卜筮家(总十余卷)、译家(总六十余卷)、阴阳家(总十余卷)、释家(总七十余卷)。下编为集部书,分文集、闺秀集、傍流集、释子集。“儒家”的位置仅次于“经籍”,而在“史家”之前,表示对儒学的尊重,不混同于一般的子部。卷首开宗名义云:“道与文不可歧而二之也。古之君子深明道,则其言灿然而成章,非以为文也。不明乎道而徒事乎文,言虽工而不达乎理,恶足以为文乎?”完全是儒家的文道观。其“儒家类”论曰:“程子曰:孟子没,千载无真儒。而真儒之兴,肇自吾宋周、程、张、朱方得粹然著于天下。”“华史记述”专门著录中国典籍中有关海东记录的文献,也包含了日本文献,如《和汉三才图会》、《吾妻镜》。“文编”至“表赋”属集部,“字书”属经部,“杂纂”至“舆地”属史部,“农家”至“释家”为子部。下编为集部,其序重申为文当“先明乎道”。总之,其分类虽不免混乱,但大致尚依照四部法进行。 此书仅存作者手稿本,故原书有添加或删改之笔迹。 26.《增补文献备考·艺文考》九卷 刊本 本书是海东历代文物制度之汇集,历经英祖、正祖和李太王时期而成。 追溯此书之形成,始于英祖朝金致仁等撰修之《东国文献备考》。据《英祖实录》四十五年(1769)十二月壬申条云:“命刊《东国文献备考》。其书凡例悉仿《文献通考》,而只搜辑我朝事,选文学之臣以领之,昼夜董役。”[79]次年完成,前后不到半年时间。书成,凡十三考一百卷,即象纬、舆地、礼、乐、兵、刑、田赋、户口、财用、市籴、选举、学校、职官。但成书匆促,阙误难免。所以安鼎福《与洪参判名汉书》四通就有对此书的考误,丁若镛也专门有《文献备考刊误》。正祖六年(1782)李万运又补续之。据《群书标记》六记载:原书“开局日月,未满半载,承命诸臣,又皆分任编摩,其体裁之或相牴牾,事实之或有疏误,亦其势宜然也。予思欲重加订正,以继述志事。会闻荫官李万运颇娴东国典故,遂举而畀之。规模则一遵原书,叙述则博考群籍,勘证其讹谬,补直其阙略。又以原书出后典章,汇类附入”[80]。至二十年(1796)全书完成,增加了物异、宫室、王系、氏族、朝聘、谥号、艺文七考,凡二十考二百四十六卷,易名《增订文献备考》。书成而未能刊印。至李太王时,又命阁臣在原书基础上删繁就简,以“物异”附于“象纬”,“宫室”附于“舆地”,“王系”改为“帝系”而以“氏族”附之,“朝聘”改为“交聘”,“谥号”附于“职官”,凡十六考二百五十卷。全书完成于李太王十年(1906),纪事止于八年,又更名《增补文献备考》,于隆熙二年(1908)以铅活字印刷。 《艺文考》始出于正祖朝李万运修撰本,今本与李本的差别,据凡例称:“李本《艺文考》,书籍一以入梓者分类载录,然文字之显晦,不系乎作者之深浅,后人之取舍,未必有一定之公眼。故今无论入梓未入梓,并随宜载录。”今本《艺文考》共九卷,分十九类:1.历代书籍,下分总论、购书赐书、献书、进书中朝、华史中记东事编目五子目,可称中韩书籍交流简史。2.历代著述,是新罗时代至李太王光武七年(1903)的书籍史。3.史记。4.御制,从箕子《洪范》至哲宗朝;又御定,自高丽太祖至光武七年。5.儒家类,共二百五十二种。6.典章类,共五十六种。7.文章类,共四十三种;附歌曲类,共三十九种。8.故实类,共五十九种。9.纂辑类,共七十六种。10.象纬类,共十九种。11.舆地类,共三十六种。12.兵家类,共十八种。13.字书类,共十九种。14.抄集类,共十种。15.译舌类,共十一种。16.医家类,共十四种。17.农家类,共四种。18.释家类,共十九种。19.文集类,依一般文集、闺秀、释子为序著录,共一千八十二种。 本书著录典籍,往往引用相关资料以资发明,若有问题则加案语说明之。如“历代书籍,进书中朝”引用明胡应麟《甲乙賸言》云:“国初,朝鲜献《颜子》,朝议以为伪书,却之。”案语云:“《賸言》所谓国初,指明之初载也。国初献书之事,不见于东国记载。且颜子早世,无著书之事。若有之,岂不概见于通纪、学统之流?而中国所无之书,东国顾安得有之?应麟之说,不攻自破耳。”又著录诸书,多能注明其存佚,如“文章类”著录《李翰林集注》、《柳文事实》,二书为高丽朝文淑公崔惟清奉诏撰,皆注明“今不传”。又有互见例,用“详见”、“见”、“注见”等表示。 注释: [1] 《朝鲜时代书目丛刊》,即将由中华书局出版。 [2] 《元史》卷三十四《文帝纪》载文宗诏,页751,中华书局,1976年版。 [3] 《奎章阁志》卷一“内阁”,页19-20,汉城大学校奎章阁,2002年版。 [4] 韩国国史编纂委员会影印本《朝鲜王朝实录》,第45册,页210,1955年版。 [5] 同上,页211。 [6] 《奎章阁志》,页67。 [7] [16] [26] 《朝鲜王朝实录》,第45册,页249。 [8] 《奎章阁志》,页402。 [9] 《正祖实录》五年六月庚子条,《朝鲜王朝实录》,第四十五册,页249。 [10] 《弘斋全书》卷百八十三,《韩国文集丛刊》影印本,第267册,页558,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1年版。 [11] 《奎章阁志》,页18。 [12] 同上,页65、68。 [13] 《高丽史》上,页76,亚细亚文化社影印本,1983年版。 [14] 《宜和奉使高丽图经》,页139,万有文库本,商务印书馆,1937年版。 [15] 《弘斋全书》卷百六十一《日得录》一,《韩国文集丛刊》本,页148。 [17] 《四库全书》本。 [18] 朝鲜总督府编《朝鲜图书解题》史部“目录类”,页148,韩国图书出版民族文化,1995年影印本。 [19] 此文收入《朝鲜史と史料》(末松保和朝鲜史著作集6),页246-247,日本吉川弘文馆,1997年版。 [20] 《朝鲜王朝实录》第45册,页673。 [21] 《朝鲜王朝实录》第46册,页258。 [22] 同上,页349。 [23] 同上,页590。 [24] 参见《奎章阁志》卷一“建制”。 [25] 《古鲜册谱》二,页1082,韩国图书出版民族文化,1995年影印“东洋文库”本。 [27] [28] 《奎章阁志》卷一,页22。 [29] 《韩国书志学》,页45,韩国民音社,1992年版。 [30] 《奎章阁藏韩国本图书解题》“史部”4,页536,汉城大学校图书馆,1984年版。 [31] 徐有集《林园经济志》五,页387,韩国保景文化社,1983年版。 [32] 《奎章阁藏韩国本图书解题》“史部”4,页535。 [33] 参见闵宽东《中国古典小说史料丛考》韩国编,页87,韩国亚细亚文化社,2001年版。 [34] 安鼎福编《星湖僿说类选》卷九上,页278,韩国明文堂,1950年版。 [35] 《樊岩集》卷三十三,《韩国文集丛刊》第236册,页75,韩国景仁文化社,2001年版。 [36] 《与书》,《洛下生集》册十《因树屋集》,《韩国文集丛刊》第290册,页364,韩国景仁文化社,2002年版。 [37] 《答书》,同上注,页365。 [38] 李圭景《五洲衍文长笺散稿》卷七,页230,韩国东国文化社影印本,1959年版。 [39] 《经国大典》“礼典”,页284,韩国保景文化社影印本,1995年版。 [40] 《宣和奉使高丽图经》,页21-23。 [41] 《奎章阁志》,页23。 [42] 同上注,页61。 [43] 《旅轩集》卷八《金上舍字说》,《韩国文集丛刊》第60册,页149,景仁文化社,1996年版。 [44] 《海东文献总录》,页4,新韩书林影印本,1969年版。 [45] 《东国李相国集后集》卷十一《新序详定礼文跋尾》,《韩国文集丛刊》第2册,页242,景仁文化社,1996年版。 [46] 《高丽史》下,页249。 [47] 《敬窝集》卷八,《韩国文集丛刊》第100册,页379,同[43]。 [48] [51] 《先考右副承旨赠领议政府君家状》,《渊泉集》卷三十五,《韩国文集丛刊》第294册,页96,景仁文化社,2002年版。 [49] 洪显周《家状》,《渊泉集》卷四十四,《韩国文集丛刊》第294册,页243。 [50] [52] 《洪氏读书录序》,《渊泉集》十八,《韩国文集丛刊》第293册,页399。 [53]《四库全书简明目录》卷首载乾隆三十九年七月二十五日谕,《四库全书》本。 [54] 《泽堂集》卷九,《韩国文集丛刊》第88册,页154。韩国景仁文化社,1996年版。 [55] 《考事撮要の册板目录について》,文载《东洋学报》第参拾卷第二号,1943年5月。 [56] 《古鲜册谱》一,页532-535。 [57] 朝鲜史编修会编《眉岩日记草》四,甲戌五月二十四日,页381。朝鲜总督府,1938年版。 [58] 韩国保景文化社,1995年版。 [59] 《考事撮要の册板目录について》。 [60] 卢思慎等撰《新增东国舆地胜览》卷三十三,页577。韩国明文堂影印本,1994年版。 [61] 《弘斋全书》卷百八十四,《韩国文集丛刊》第267册,页577。 [62] 《明史·艺文志》附编,页783。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 [63] 《韩国?册板目录》(补遗·索引),页212。保景文化社,1995年版。 [64] 《朝鲜王朝实录》第18册,页446。 [65] 《退溪集》卷四十二,《韩国文集丛刊》第30册,页448。景仁文化社。1996年版。 [66] [67] 弘文馆纂集校正《增补文献备考》卷二百十,页1。隆溪二年活字本。 [68] 转引自柳洪烈《朝鲜に於ける书院の成立》,《青丘学丛》第三十号,页103, 1937年11月。 [69] 同上注,页104, [70] 《退溪集》卷四十一,页430。 [71] 韩国李春熙《朝鲜朝?教育文库???研究》,其书附录有“现存书院藏书目录”和“现存乡校藏书目录”,资料甚详。即便在今天看来,书院藏书也大大超过乡校藏书,这应该与朝鲜时代的藏书传统有关。见页89-296。景仁文化社,1989年版。 [72] 《朝鲜王朝实录》第3册,页657。 [73] 《朝鲜王朝实录》第4册,页367。 [74] 《朝鲜王朝实录》第6册,页372。 [75] 《朝鲜王朝实录》第9册,页170。 [76] 韩国弘文书馆,1964年版。 [77] 韩日东《玉蕤堂韩公行状》引,《韩国史书丛刊》4《海束绎史》附录,页527。韩国骊江出版社影印本,1987年版。 [78] 《山泉先生文集》附录。 [79] 《朝鲜王朝实录》第44册,页3420 [80] 《弘斋全书》卷百八十四,页577。 史学研究 分享史学研究新资讯 欢迎 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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