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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默里·N·罗斯巴德

 lion__ 2017-03-02

悼念默里·N·罗斯巴德

德索托  文

朱海就  译

3月2日为罗斯巴德教授的诞辰,我们用德索托教授写的这篇文章来纪念这位了不起的经济学家。


我第一次听说默里·N·罗斯巴德是1973年秋天在路易斯·雷格(Luis Reig)举办的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研讨会上,该研讨会每周四晚上在他马德里的家中举行。那时,罗斯巴德的观点引起了激烈的争论并占用了我们大部分的会议时间。特别地,我们详细讨论罗斯巴德和他的老师们,包括路德维希·冯·米塞斯以及其他奥地利学派理论家的贡献,将这些与“正统”的经济学理论进行比较。在米塞斯的《人的行为》中仍然存在不完善和不一致等问题,但罗斯巴德的努力下被消除了的垄断理论也引起了我们的极大关注。最后,在政治哲学领域,罗斯巴德和他的老师之间也存在着分歧,因为前者捍卫自然法的地位,这与米塞斯明确的功利主义形成鲜明的对比。正是这些原因以及其他一些因素,促使我去仔细研究默里·罗斯巴德几年前写的两部重要作品:他的专著《人、经济与国家》和著作《权力与市场》,后者是前者的一个补充。罗斯巴德能够在36岁时完成他的近1000页的专著令人钦佩。在《人、经济与国家》的每一页中,都能使人感受到他分析的清晰、深刻和尖锐性,他的批判精神以及独创性。因此,这本书会对我大学几年的经济学教育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并不奇怪,在全世界,整整一代的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家也深有同感。


然而,八年之后我才第一次遇到默里·N·罗斯巴德本人,那是1980年在他帕洛阿尔托(Palo Alto)的家里。我有这个机会是由于很凑巧,那时罗斯巴德正在离斯坦福大学(Standford University)非常近的人文研究所赞助下工作,而我刚刚从西班牙银行获得奖学金,在斯坦福大学完成我的政治经济学学业。虽然我已经知道了罗斯巴德的主要作品和理论贡献,但与他的直接接触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他非凡的个人魅力、不怠的热情和惊人的学识使得与他辩论和讨论成为一件能带来难以形容的思想愉悦的事情,我们辩论和讨论的不仅是最热门、有争议和和有趣的经济科学问题,还有大量其他直接或间接相关的话题,涉及政治科学、哲学、历史学、伦理学,甚至还有神学。


与默里·N·罗斯巴德交谈是极不平凡的体验,有时交谈持续到凌晨时分,在宽松的氛围里公开表达所有可以想象的观点都没有问题,尽管罗斯巴德是一位尖锐的批判家,并对每一个提出的观点进行了理论剖析。然而,如果可能的话,去观察和享受罗斯巴德在所有这些讨论组中表现出来的极高的文化修养和几乎不可望其顶背的渊博学识,那更是不平凡的体验。他对西班牙的历史和司法管辖区(fueros)在历史上的作用,以及在我们的法律形成过程中和在政治历史中整个相关联的运动都有惊人的了解。他还十分熟悉西班牙的自由主义传统,从他一贯坚持的无政府资本主义的立场,他对这一传统给予了极大的赞赏。此外,罗斯巴德对西班牙黄金时代的萨拉曼卡学派的理论家们的贡献也有相当深入的了解,他在《奥地利学派历史背景新论》中对此作了概述。根据罗斯巴德的观点,现代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的基础可追溯到十六、十七世纪的西班牙经院哲学家,他们不仅提出了主观价值论,还将其运用于货币和社会制度的研究。另外,根据这一框架,也许可以发现,从基于创造性的人,而不是沉迷于宿命论和通过工作获得拯救的教义的人的欧洲大陆托马斯主义传统来看,那个基于客观的劳动价值理论和静态均衡分析的“古典的盎格鲁—撒克逊学派”提出来的经济学可以被解释为异端,一种起源于新教的经济学。


我1982年回西班牙后,我与默里·N·罗斯巴德保持着密切的通信联系,并在几个场合再次碰见他。在这一时期,值得一提的不仅是他出版了他在伦理学上的开创性著作《自由的伦理》,他慷慨地把这本书的手稿寄送给我,并允许我在其出版之前阅读和评论,而且还有他在1985年建立了路德维希·冯·米塞斯研究所,同时创办了《奥地利学派经济学评论》杂志,这是专门分析和讨论奥地利学派的主要研究领域的科学杂志。


默里·N·罗斯巴德的信件最典型的特征之一是,他对简短的评论或被提及的任何有趣的问题的回复都长达几页,这些用小号字体、单倍行距打印的文字往往是有真知灼见的文章,体现了宽广的知识和学识,有启发性和吸引力的思想,也包含了理论上的解决方法。


我最后一次会见默里·N·罗斯巴德是在朝圣山学社1993年9月在里约热内卢举行的区域会议上。在这次大会上,罗斯巴德提交了一篇已经发表在《自由意志主义研究期刊》上的关于国家的私有化的文章,但有少量的改动。朝圣山学社的这次会议非常著名,因为它聚集了当今奥地利学派经济学最重要的理论家,他们的领袖是默里·N·罗斯巴德和柯兹纳。对个性和特征是如此不同的两位奥地利学派巨人之间的人际关系进行观察是一次好奇而又有趣的经历:默里·罗斯巴德充满热情,精力旺盛;而柯兹纳严肃、谨慎,讲求准确。不管怎样,与罗斯巴德的个人关系总是会比与科兹纳的个人关系来得更为顺畅,也更为直接,尽管科兹纳在他的批判性评论中表现得更为有礼,从来不冒犯个人的脆弱感情,而不像罗斯巴德。


最后,我要补充的是,在里约热内卢,罗斯巴德告诉我他非常渴望参观萨拉曼卡大学,他认为,现代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的基础起源于这里。此外,当罗斯巴德得知我研究货币理论所得出的结论,即银行学派与货币学派之间对立的立场,不是出现在19世纪的英国,而是此前的近三个世纪在西班牙经院哲学家中就已经出现了时,他对西班牙经院学者的兴趣与日俱增。罗斯巴德鼓励我把我研究的主要结论作一个总结,写一篇文章发表在《奥地利学派经济学评论》上。同时,我们组织了一次打算在1995年下半年在西班牙和葡萄牙举行的巡回演讲,终点站是萨拉曼卡大学。让人伤心的是,那年一月,在我收到我的、由罗斯巴德本人亲手修改的文章被采用的同时,也从编辑那获知这位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大师已于1995年1月7日由于心脏病的发作而去世的消息。不幸的是,罗斯巴德如今再也不能访问西班牙或他心爱的萨拉曼卡大学了。然而,他的25本著作和数以千计的文章仍然会与我们同在,并将继续为他所有弟子的未来研究提供不竭的思想源泉和建议。


长远而言,是观念,因而也是传播观念的人主宰着历史发展进程——哈耶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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