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4月18日。 联想到自己近日上的课,课堂上师与生的磨合、教与学的相契,让我想到水与墨的交叠融荡。我们理想中的课堂,当如饱含水分的墨,结合着水光,在濡湿的纸上一步一步显现出迷离的层次。 然而,正如“屋漏痕”是中国美学追求的意境一般,课堂中的完美也如逝去的流水,总是调皮到一眨眼就踪迹全无。 用饱含水墨的毛笔轻轻地滑过柔软的宣纸,墨随笔行,渗开、涣散,正如课堂精心设计的千般婉转、万种承合。在此之中,我们常常太过在意墨迹在纸上留下的笔触、形态、色泽,而易忽略那隐藏在墨线之间极其边缘的水痕。 倘若墨迹是教的逻辑,水痕是学的规律,墨略太浓。 水痕是确实存在的。 当握着笔的手清楚地理解课堂的目的地,静定地在牵连中呼应孩子的呼吸,这时我们才发现,墨的内在原是流动的水痕,正是它使墨有了深浅层次、灵动韵律,正是它在墨线与墨点间的错落懂得了凌厉的顿挫,正是它凝练成课堂的从容、安静。 水痕,是课堂里游走的光。 当然,水与墨有冲突,有抵消,但更有沁透、有熏染。 墨,一旦失去水痕的滋养,就会变得暗淡、枯槁。因此,水墨画需要一次次的渲染,每一次都是水痕的叠加,为的就是使纸张干透之后仍有淋漓浑茫的质感。 水无形,墨有色。 我们离不开一支“水笔”,饱含清水的“水笔”,用这支水笔染墨,清洗;再染墨,再清洗,反反复复,直到有色在无形中消融,无形在有色中积积淀。日复一日,课堂里叠积的阅读与岁月,就是纸上的“屋漏痕”。 中国画的水痕,不仅从形色的羁绊中一跳而出,更转而为哲学心灵上的探索追问。 融墨于水,水痕交叠,渐淡渐远当是我追求的一种课堂心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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