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问:“‘生之谓性’,告之亦说得是,孟子如何非之?” 先生曰:“固是性,但告子认得一边去了,不晓得头脑。若晓得头脑,如此说亦是。孟子亦曰:‘形色,天性也’。这也是指气说。” 又曰:“凡人信口说,任意行,皆说此是依我心性出来,此是所谓生之谓性。然却要有过差。若晓得头脑,依吾良知上说出来,行将去,便自是停当。然良知亦只是这口说,这身行。岂能外得气,别有个去行去说?故曰:‘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气亦性也,性亦气也。但须认得头脑是当。” 【译文】 有人问:“告子所讲的‘生之谓性’,我认为说得十分正确,但是,孟子为什么要反对呢?” 先生说:“性固然是与生俱来的,但告子只是把它看成性,不懂得其中还有一个主宰处。若明白了还有一个主宰处,他的话也还是正确的。孟子也说:‘形色,天性也。’这也是针对气说的。” 先生又说:“一个人胡言乱语,肆意恣情,都说这是根据我的心性而做的,这就是所谓的‘生之谓性’。但这样会犯错误。如果知道有一个主宰处,自我良知上说出来,做下去,自然就会正确。然而,良知也只是我这嘴里说,这身体行,怎能离开气,另外有一个东西去说、去做呢?因此程颐说:‘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气亦即性,性亦即气,但是,唯有认准主宰处才是正确的。” 【评析】 自古至今的宇宙中“无非一气而已”,气是运动的,其形态有往来、阖辟、升降。万物的变化和人类社会的成败得失、兴衰治乱,都是气的运动的结果。国有国运,人有命运,而运在气中,无气则不能运。气从性生,无性则气不生。气显现于形色,实则是心性中气的使然。 【Amore】 生之谓性,是在人之禀受处说,故为气质之性。天命之谓性,则指性之理,是那落于气质中而使气质之性成为可能者,亦即“天命之性”。人生而静,天之性也。 程子曰:天所赋为命,物所受为性;又曰;在天曰命,在人曰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