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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欧语言故事之希腊语:荷马、柏拉图和亚历山大使用的语言

 思明居士 2017-08-05

题目提到的希腊语严格来说是古希腊语,现代希腊语(Modern Greek)是自16世纪至今在城市大众口语的基础上逐渐形成的一种通俗希腊语(Demotic),虽然源自古希腊语,其中书面语使用的纯正希腊语(puristic)也仍然遵循传统的阿提卡语规范,但不在本文考察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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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语文献)

希腊语是印欧语系诸语言中最早有文字记录的语言之一,仅仅略晚于赫梯语。

早在公元前2000年,若干使用希腊语的部落和部落联盟就从巴尔干半岛的西北部陆续迁徙到了希腊半岛及其邻近地区,建立起了许多城邦国家。

希腊语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5到前14世纪,其文献延续至今已经经历了3500年,比任何一种其他印欧语的时间都长(这一点有不同的看法)。

希腊语见诸文献的第一个阶段是迈锡尼希腊语(Mycenaean Greek),迈锡尼希腊语是希腊语的已知最古老的形式,在迈锡尼时期(公元前1500至前1150)使用于希腊半岛和克里特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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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有迈锡尼希腊语的泥板)

迈锡尼希腊语以线形文字B(Linear B)的样式保存为书面文献,这种文字是公元前14世纪前在克里特岛上发明的。这种题字的多数实例都在克里特岛中部的克诺索斯和伯罗奔尼撒半岛西南部的Pylos所发现的泥板上。这种语言以首次发掘出来的地方迈锡尼命名。这些泥板长时间无法破解,所有可能的语言都尝试过了,直至英国学者迈克尔·文特里斯(M.Ventris)在1953年通过证明这门语言是希腊语的早期形式的证据优势而破解了这种文字——一个花絮是,文特里斯是一个著名的密码学家,谍战大片既视感有没有?达芬奇密码既视感有没有?

承载了迈锡尼希腊语的线形文字B成为欧洲历史上最早的可读文字(Europe's earliest readable writing),也成为历史上重要的破译文字(decipherments)。

古典希腊语(Classical Greek)是指公元前9世纪到公元前4世纪的古希腊语,这是从荷马到柏拉图的语言。荷马(Homer)最著名的作品就是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记载和描绘了迈锡尼时代的传说——希腊人远征特洛伊及其后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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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亚特》表现了特洛伊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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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马史诗《奥德赛》讲的是参加了特洛伊之战的英雄奥德修斯辗转回到家乡的故事)

当雅典政治、经济和文化达到全盛之后,涌现了大批诗人和学者,雅典所在的阿提卡地区的方言逐渐通行各地,各种方言差别随之缩小,以阿提卡方言(Attica,代表人物为埃斯库罗斯等三大悲剧家、喜剧家阿里斯托芬、历史学家修昔底德、哲学家柏拉图等)为基础,吸收伊奥尼亚方言(Ionic,主要代表人物是荷马、史学之父希罗多德、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艾奥里亚语(Aeolic,代表人物有抒情诗人阿尔凯奥斯、女诗人萨福Sappoh)等的成分,逐渐形成了一种共同语(Koine)。

这种共同语也被称为共通语、希腊共通语或通用希腊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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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画作《雅典学院》是以柏拉图所建的雅典学院为题,汇集着不同时代,不同地域和不同学派的学者)

之后的公元前300到公元300,希腊语发展成为希腊化时代的希腊语(Hellenistic Greek)。公元前4世纪,雅典被马其顿国王腓力二世征服,后来,其子亚历山大大帝(就是上图《雅典学院》左方穿着白衣》两臂交叉的青年)远征东方,攻灭了庞大的波斯帝国,兵锋直抵印度西北部,形成了地跨欧亚非三洲的前所未有的大帝国,在亚历山大帝国,形成了大量的希腊化的城邦,亚历山大大帝去世后,帝国瓦解,形成了大量希腊化的王国(佛经《那先比丘经》就是记录希腊裔的印度小国国王弥兰陀与那先比丘之间关于佛教教义问答),也有大批的希腊人移居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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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大帝的马其顿方阵)

这时的希腊语,就是《圣经·新约全书》成书时使用的希腊语,所以希腊化时代的希腊语(Hellenistic Greek)也被称为新约希腊语(New Testament Greek)或通用希腊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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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帝国地图)

公元300年之后的希腊语被称为中古希腊语(Middle Greek),包括了拜占庭(即东罗马帝国)希腊语和中世纪希腊语。中古希腊语是拜占庭的官方语言,虽然拜占庭时期的书面语依然遵循阿提卡方言为主的一些基本规范,但是口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语法结构不断趋向于简化,同时出现了一些巴尔干语的共同特征。

希腊化时期的古希腊语(通用希腊语或新约希腊语)和拜占庭希腊语这两种衍生语言皆与严格意义上的古希腊语不甚相同,故经常被单独列为特殊的发展阶段。

希腊语在历史上先后使用过不同的文字,前文提到的线形文字B是一种刻在泥板上的音节文字,现在通用的希腊字母,是自公元前10到公元前9世纪发展起来的一种音位字母。

希腊字母对后世的影响非常巨大。

第一,从其中的一种卡尔西迪(Chalcidian)字母派生出意大利埃特鲁利亚(Etruria)字母,继续演变为拉丁字母,成为现今全世界使用最为广泛的字母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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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丁字母)

第二、由小书写体(minuscule)和安色尔体(uncial,3到9世纪古希腊、罗马抄本中用的一种大圆字体)派生出格拉戈里字母(Glagolitic)和西里尔字母(Cyrillic),后来演变为现代的斯拉夫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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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尔字母)

此外,科普特字母、哥特字母、亚美尼亚字母等等也都源自于希腊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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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字母)

古典希腊语一直和拉丁语一样,在西欧各国的教育和学术研究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希腊语对西方文化产生过巨大的影响,几乎所有欧洲语言中,都有大量的希腊语借词和借用希腊语词根创造的通行于学术界或更广泛领域的“国际词”。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也时刻可见希腊语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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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Pi名字的含义就是圆周率,一般用希腊字母π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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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米茄OMEGA是国际著名制表企业和品牌,代表符号“Ω”就是希腊字母的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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