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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非十年沥血巨作，让人不忍读，又不忍不读。 显示全文 人物简介： 陆秀米： 辛亥革命烈士，小说的主人公。 这个寡言，消瘦、淡漠的姑娘，也算得上是官家的小姐，读私塾，通诗韵，秀外慧中。 若不是摧枯拉朽的辛亥革命，或许不几年后，也如寻常女子一样，嫁做人妇，相夫教子。 也是因为革命，让她经历了一个别样的人生。 初读，对陆秀米的印象不深，觉得这女子太过清冷，通篇提到她的地方只能感受到一片凉薄。表面上，秀米对于自己命运，冷眼旁观着，仿佛事不关己——她疯掉的父亲陆侃，她柏拉图式的情人张季元，以及后来的花家舍，死去的小普济，喜鹊冬日里的诗句……才让她冰封的生命有了一点温情。 读到第二遍的时候才略有所悟，觉得这女子的并不是我起初定义的那么淡漠冰冷，她有七情六欲，理解张季元深邃的眼神；明白在那句“秋尽山榆已无蟾”里，父亲对于“蝉”的坚持；更懂得母亲对自己，对张季元的矛盾心态。她之所以表现的如此凉薄，如此的冷，更像一种空洞的绝望，是对命运的挣脱和反抗之后，扔无力回天所表现出来的 ... 格非十年沥血巨作，让人不忍读，又不忍不读。
人物简介： 陆秀米： 辛亥革命烈士，小说的主人公。 这个寡言，消瘦、淡漠的姑娘，也算得上是官家的小姐，读私塾，通诗韵，秀外慧中。 若不是摧枯拉朽的辛亥革命，或许不几年后，也如寻常女子一样，嫁做人妇，相夫教子。 也是因为革命，让她经历了一个别样的人生。 初读，对陆秀米的印象不深，觉得这女子太过清冷，通篇提到她的地方只能感受到一片凉薄。表面上，秀米对于自己命运，冷眼旁观着，仿佛事不关己——她疯掉的父亲陆侃，她柏拉图式的情人张季元，以及后来的花家舍，死去的小普济，喜鹊冬日里的诗句……才让她冰封的生命有了一点温情。 读到第二遍的时候才略有所悟，觉得这女子的并不是我起初定义的那么淡漠冰冷，她有七情六欲，理解张季元深邃的眼神；明白在那句“秋尽山榆已无蟾”里，父亲对于“蝉”的坚持；更懂得母亲对自己，对张季元的矛盾心态。她之所以表现的如此凉薄，如此的冷，更像一种空洞的绝望，是对命运的挣脱和反抗之后，扔无力回天所表现出来的黯淡和苍凉。 王尔德说：战争让女人走开。可想而知，凉薄的秀米不可能热爱这种粗犷的革命。事实上秀米革命了，也真的坚持到了最后。会不会是张季元的日记，会不会是对这位表哥的精神之爱，让她不知不觉中，踏上了寻觅真理，探究革命的道路呢？ 作者对于陆秀米的描写，是超成功的。书中贯穿始终的人物，每人心里都有一个秀米的形象，都按照自己的方式和秀米相处，你可以从不同人物那里，看见不同方面不同性格的陆秀米。 P.S. 梅婷版的话剧《人面桃花》即将上演，看好梅婷，是有这么点像秀米，阴郁、寡言、淡漠。 但是，张季元找的就不怎么样了，大眼肉鼻，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活脱脱招财相，喜气有余有余而阴郁不足——给《茶馆》找王掌柜的吧！ 小胡子呢？！书里可是这么描写张季元的呀： “……他剔着指甲，抖着腿，说起话来摇头晃脑。秀米与他刚一见面，就不由得心里一怔。他皮肤白皙，颧骨很高，眼眶黑黑的，眼睛又深又细，透出女人一般的秀媚。虽说外表有点自命不凡，可细一看，却是神情阴冷，满脸的抑郁之气，似乎不像是活在这个世上的人……” 中国的马龙白兰度呀，哪呢？！ 张季元： 辛亥革命烈士。“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蓄着小胡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身白色的上装，戴着一副夹鼻镜，嘴里叼着一柄大烟斗。”……呵呵，宋教仁先生的原型呀！去过东洋，长期滞留于南北二京，写着一首好文章，母亲的情人，梅城认识的，来普济避风头，谁料邂逅了中国的洛丽塔，一发不可收拾。 张季元的革命精神在爱情方面体现的尤其到位。他崇尚恋爱自由，纯粹的自由，崇尚自由结合的婚姻，以及他狂傲和自命不凡的性格，在他和翠莲的两次对话中可见一斑 。（倒是和阿Q有几分神似，格非和鲁迅拜得一个师傅学习革命的吧，呵呵） 然而，面对单薄淡然的秀米，他又像青涩的男孩一样，不敢轻举妄动，怕亵渎了她……看来面对爱情人人平等嘛。《人面桃花》里“六指7”一节，张季元和陆秀米第一次大张旗鼓的“文斗”，似乎以秀米的胜利告终，然后，一个“芍药”，就让张季元猜透了秀米的心事，可见之前所有的胜利，不过是他为了逗秀米高兴，使出的小伎俩——结果，成功得到秀米的好感！ 最精彩的谈情说爱部分却是在张季元死后，作者跳出了俗套，成功升级了张季元和陆秀米之间的爱情，从“洛丽塔”飞跃为“化蝶”或者“罗密欧与朱丽叶”，高！对秀米的感情，张季元生前守口如瓶，在他死后，秀米才从他的日记里感受到他炽热的爱。原来呀，他是这么的爱秀米，秀米读着，想着，麻木着……从那时起，秀米成了行尸走肉，而那个水灵灵的秀米，早已随着张季元的死，留在了普济的夜里。一本日记，让两个深爱的人在不同的时空里交流着，秀米读着张季元的日记，了解他带给她的一线天光，一丝关于外界的消息，关于革命，关于世界…… 这里，在秀米读完日记的第三天，神似崩溃，颇有乃父之“疯”范。原来，外界的新鲜的空气，真的可以让人不真实的发疯。秀米的父亲陆侃，想必也是接受了这样类似的新思想的冲击，准备提前迈入“共产主义”——结果，疯了。秀米运气，用肉体的触痛挽救了即将崩溃的精神，现实依旧是残破而且残酷的——后来，秀米用张季元的记忆做药引，日渐恢复。 “……不过，作为精神复元的后果之一，就是她再也想不起张季元长什么样了。他的形象正在渐渐地远离她。甚至，就连河边那具冻成冰坨的躯体也在记忆中变得模糊不清了。 忘却是无法挽回的，比冰坨更易融化的是一个人的脸，它是世间最脆弱的东西。当初，她第一眼看到张季元的时候，就觉得那张脸不属于这个尘世，而是一个胡思乱想的念头的一部分。 渐渐地，这张脸变成了椅子靠背上的一方绿呢绒，变成了空寂庭院中闪烁的星斗，变成了天空浮云厚厚的鳞甲；变成了开满了花的桃树，露珠缀满了花瓣和梗叶，风儿一吹，花枝摇曳，花蕊轻颤，无休无止的忧伤堆积在她的内心……” 张季元的死讯在秀米惊醒的那个夜晚传来，带走了秀米的灵与肉，留下的是一只或者两只谜一样的金蝉……当然，还有一句“芙蓉塘外有惊雷”，数年后的某日，秀米吐出了这句诗，封尘的记忆霎时土崩瓦解，自以为忘却的忘却，在被忽略的角落静静的生长，根深大地，叶拍苍天。 这个人物的塑造很传奇，也很无厘头，不读到最后，就不会知道这个男人古怪的言谈举止里，却原来别有用心。注意他的语言用字和举动，字字传神。 P.S. 唉，不知道话剧《人面桃花》里的张季元会不会让我再也不想看这本书呢！ 宝琛： 这个外头的男管家，具有中国传统官家的优良特点，忠心，护主，尽责，有情有义。（文章最后，秀米的儿子普济死的时候，老管家宝琛给他喊魂。几句话，写的荡气回肠啊，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翠莲： 从良妓女，遇事冷静（有时候），有主见，但摆脱不了封建迷信的念头，终身想嫁个属虎的丈夫……结果，嗨，怕什么来什么！ 丁树则： 这个迂腐的私塾老先生，曾是陆老爷的挚友，秀米的启蒙老师，对秀米疼爱呵护有加。却因为一句“春笼海棠顾宜燕，秋尽山榆已无蟾”，闹得大打出手。 写得也滑稽，说： “……宝琛拎着一壶开水上楼泡茶，在楼下就听得一片噼噼啪啪的声音。 上去一看，原来是两个人打架。 丁先生打老爷一巴掌，老爷回他一耳光，两人不说话，站在那儿死打。 宝琛也看得发了呆，竟一时忘了劝架。 直到丁树则连血带痰吐出一颗门牙来，老爷这才住了手。那丁树则呜呜地叫着，捂着脸跑下楼去，不一会儿就派他的门生送来一封绝交书。老爷在油灯下展开来书，一连看了七八遍，嘴里啧啧称奇，道：好字好字。他的腮帮子也肿得老高，说起话来，嘴里像是衔着一枚鸡蛋……” 割头不换的挚友，连祖传的《桃源图》（虽然事后证明是赝品）都借了去，自是关系匪浅。这里也解释了书名里得“桃花”二字出处，魏晋武陵人的桃花源，在陆老爷这里，打上了时代的烙印，他欲建造一派大同世界。 至于两人分道扬镳的原因，竟是一个错别字。“金蟾啮锁烧香入”中的“蟾”，被陆老爷写成了“蝉”。 “……这显然纯属笔误。你父亲做学问是半瓶子醋，但李义山的诗，他还是熟的，不至于当真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我好心给他指出来，决无半点讥讽之意。谁知他一下就恼了，当场嚷着要与我查书核对。明知自己错了，还要强词夺理，一副盛气凌人的老爷架子，他既罢了官，就不是什么老爷了。他中过进士，我不曾中得；他做过州官，我不曾做过，但好端端的一只癞蛤蟆，也不能因为认得你进士、府学教授，就变出一只知了来……” 看到这里，你该知道这只蟾是陆老爷有意写作知了的。金蝉，作为蜩蛄会的暗号，做接头用。是“蝉”，便是领会革命真谛的同盟喽，作为知音，丁树则不会各种缘由，做学问人讲求同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说服不了对方，只得老死不相往来吧。丁树则为人为师虽迂腐寒酸了点，但一手好文章写得毫不含糊。一个妓女的墓志铭硬是让他老先生写成了母仪天下的淑妃颂，让人真真哭笑不得。 喜鹊：现代诗人 这个有被害妄想症的女孩子，出身寒苦，看来有点痴呆涂傻的，其实大智若愚，世间百态尽收眼底，看得透透的；对待秀米忠实，对翠莲善良宽容；勤奋刻苦，坚韧不拔，竟在秀米失语之后，为了能和秀米沟通交流，从一个一字不识的文盲，硬生生将自己逼成了一位有名的现代诗人。张季元的日记，她果敢的交给了秀米，用自己的方式鉴证并维护着事件美好的东西。 梅芸：太太。 陆秀米的母亲，张季元的情人。徘徊在女人和母亲之间，做梦也没有想到，情人爱上的竟是自己的女儿，当女儿变成情敌，注定了她必然一路输到底，里外不是人。事实也证明如此，几十年后，打算与情人合葬的愿望，都被女儿否决掉了。当“情敌”和“母亲”这两个角色冲突的时候，陆太太选择了母亲……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至少她不允许张季元伤害秀米。对于秀米的经历，她惭愧内疚，一直觉得亏欠她，对于来历不明的外孙——老太太想起来就抹眼泪。……我连母亲都还不是，不敢妄加评论。 小东西：普济，陆秀米的儿子，没有父亲的小家伙。 他的出生是个错误，他就用死亡结束了这种生命的馈赠——小小男子汉用生命保护了妈妈。普济，普济，泥菩萨过江，何谈普济呀！只不过绝情有绝情的理由，不能解释也不好解释。妈妈自然爱儿子的，但作为革命者，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命悬一线，严厉，为了哪天，妈妈走后，儿子你不要想妈妈？儿子对母亲的依赖是与生俱来的，小东西的拒不承认，似乎没什么作用，那张贴身珍藏的妈妈的小照，揭示了小东西生命意义的全部。 (待续) 6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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