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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西域,我心中的蓝色之殇

 写乎 2018-05-24

文/陈冉

(明代西域水陆画《观音仕女》图)

【作者简介】陈冉,字怀璧,号楼兰居士,笔名南朝才子,1994年9月出生。安徽中医药大学17级在读研究生,甚爱唯美的古风诗词,擅发思古之幽情。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题记:丝路随想,乌孙怀古,伊犁之美,故土之殇,西域蓝湖畔,遂想起……

那是一个奇幻之夏,我在你的牧场,策马奔驰,西天山的雨雾笼罩在座座雪峰之上;一朵汉家的暗香从海西的草原飘来,她金钗的摇摆应和着云杉林的舞蹈。我捧来一泓蓝蓝的热海之水,洗濯你长途劳顿的倦容,这一泓水是醉人的——源于天山雪,酿自太阳光。

(远嫁时骑在骆驼上的细君公主)

你略显醉态,劳顿的脸上荡起三月的绯红,像被中原的桃花酒微醺,我把你揽入怀中,笑问:“公主,为何孤身一人,抛下宗亲,以罗敷之躯,跨神州万里于此?仅为天山怀古,抑或是碎叶寻梦?”

你用玉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傻瓜,圆月弯刀,怎比鸣笛无声?剑斩楼兰,何如怀柔伊犁?”

——她是细君,那一年,汉匈征战,我在乌孙,这是热海,是大清池,不是伊塞克湖……

这是一个激情六月,我在你的王庭,指点江山,星星峡的大雪封挡于条条丝路之交.一首岑参的古诗在北庭的大院唱响,浑厚的盛唐之音和着我急促的马蹄进行曲。

咸海边的驼铃满载着边陲对中土的礼赞;精巧的昆仑玉是一首首诗,边塞的地图是一篇豪迈的大赋……

从此,遥远的长安,你这位美人,你的霓裳有了楼兰的图影,汉人心中的西域之梦被你的仙乐唤醒;闭上眼睛,你吹出的音符,在我们的脑中,画出玉门关外,西方地平线处的剪影;那是流动的建筑,奔腾的丰碑,中原的梦想到哪,哪里就有它们矗立的身影;怪不得,采萍不如你受宠;江南淡淡的梅香只能迷住纤弱的文人;只有你的仙乐,才能让一个暮年雄主找到拓土轮台的朝气……

——你是玉环,那一年,唐蕃风云,我在轮台……

又是一个盛世之季,我在你的湖畔,蓝蓝的碧波荡着不安分的碧波;一支队伍驻扎在她的西岸—这是夷播海,这支队伍叫波将金军团,他们的头顶有着双头鹰的图腾,一头凝视着圣彼得堡里傲慢的女神,一头望穿着东方大地富饶的宝库。

为首的一个,正是波将金,那个独眼将军,怒视着一支衣衫褴褛的叛逃者。哦!不!他们是东归的勇士,他们不愿意自己世代居住的蒙古敖包变成俄式的东正教堂,黄金家族的勇敢不能变为俄人侵略的工具,不能被叶卡捷琳娜利用,让荣光变成吞噬卫拉特蒙古自身的火焰……

今日,两军对峙,执着的渥巴锡终于把傲慢的波将金打败,东归的队伍踏着女皇的骄傲,夷播海的水波洗了洗他们的疲惫,之后,蒙古的大汗向满清的主人交出了明朝皇帝的金印,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后的大迁徙,也是中华帝国日落前的余晖。

——他们是土尔扈特,这一年,1771,我在夷播海,不是巴尔喀什湖。

(东归)

曾几何时,大唐的驼铃消失在中亚深处,北庭都护府变成了一个遥远的历史名词,像楼兰美女沉睡在一个飘渺的梦里。美丽的伊犁被哥萨克的弯刀劈成两半,孕育诗仙的湖畔,为何留下沙皇征服的痕迹?细君公主走过的丝路,饱受斯拉夫人的蹂躏,李白诞生的碎叶城,留下一座东正教堂。上面的双头鹰,是高踞着的傲慢……

美丽的雪山热海,伊塞克怎会是你的真名?你本叫大清池

李白的故乡,碎叶古城,中华的土地不可以有异族的铁蹄。

巴尔喀什,你本叫夷播海……

(楼兰姑娘)

1991,东欧再起风云,外伊犁的高山再也看不到肆虐的双头鹰……中华的旧疆,再也不用歌颂罗曼诺夫家族的历史。可是,已经撕碎的旧疆,却再难破镜重圆,吉尔吉斯成了这里的主人。深深的“伊塞克湖水”郁结了更深的忧愁,蓝蓝的“巴尔喀什”浸润了更蓝的忧伤?曾经,我这个面朝西天山的诗人转头东顾中华仅存的天山大泽—赛里木淖尔。你拥有世界上最美的蓝色,可又怎么会美过我的忧郁?你孤独地守在边界线上。

假如我能再看见你,我与细君相会的热海,我多想用你的一瓢醉人的湖水,再洗一洗她旅途的倦乏,把她醉倒在我怀……

哪年才可以再在你身边停留?夷播海,再看一看渥巴锡刚毅的面庞,看一看战胜女皇的华夏同胞?

失去的回忆,热海,夷播海,我不忍观。

就像读拜伦《答一位淑女》有感:不仅时间是治疗伤口的良药,空间更是,浪迹异域关山,走过更遥远的距离,冲淡往昔。可往昔怎会忘记?我盯着同样蓝蓝的赛里木湖,赛里木湖遥望伊塞克……

故国之殇在蓝宝石一样的水面化开又沉淀。蓝色西域,我心中的蓝色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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