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厚睿老师讲稿---防己黄芪汤

赵厚睿 濒湖草堂 

      我们再看第2个方子，防己黄芪汤，在第一版的54页，第二版的75页。防己黄芪汤，防己12g，黄芪15g，白术12g，生姜9g，炙甘草6g ，大枣4个，撕破。这个方子的用法，水煎温服，服后当如虫行皮中，从腰以下如冰，后坐被上，又以被绕腰下，温令微汗瘥。这有一个用法，就是喝完了之后，用被子盖上，遮住腰部，让他微微出汗，效果最好，如果能够一次出汗的话，估计这个病就好了，彻底的好了，不用反复喝。但是生活当中我们常常没有这么做，所以疗程长一些，花的时间长一些。

      我们看这个方解，这个方是治水肿的，是跟上面的防己茯苓汤相对比的，这两个方都治水肿，但是这个去掉了防己茯苓汤里面的桂枝茯苓，故不治气冲身瞤。身体、肌肉跳动，桂枝是治疗气往上冲，气冲它会激发皮肤的跳动，像眼皮跳、身体肌肉跳，茯苓也是治疗身体跳动的。茯苓还是安神的，因为有白术、生姜、大枣，并增量黄芪，补中实表的力量较优，或治水气病，身重汗出恶风者。这个方为什么还归为太阳病呢，因为它跟表有关系，虽然没有桂枝，但是跟桂枝有类似的地方，桂枝就是治表虚嘛，就是容易出汗，表皮容易疏松。那黄芪就是固表，我在上一次讲课的时候讲到过黄芪是固表，让皮肤、肌肉变得紧致，而且能让皮肤下面的那个水气、水肿消掉，这个就是类似的嘛，所以应该把它归为同一类，属于太阳病。黄芪还有解表、实表的作用，如果表邪，特别是水邪，有水肿的话，黄芪可以把它解掉，还可以治汗出怕风。前面讲桂枝的太阳证、表虚证不就是是怕风的嘛，桂枝祛风，黄芪也是这样，汗出恶风都可以治。但是因为黄芪可以去水，这个人身上有水的时候就觉得很沉重，是水气病了，所以这么一点跟桂枝一类的方是有明显的不同，这个是去表皮的水气，就是表皮的浮肿。这里面治浮肿的话，黄芪配白术，是一个很经典的搭配。白术可以利小便，前面讲的茯苓白术都是利小便的，五苓散里面就有茯苓，白术同用，把小便的水液量变多，把废水排出去，那这个也是同样，用它(白术)的这个功效。

       那这个条文呢，大家可以看一下，第20条条文非常典型，方证的要点我们后面会说，《金匮要略·水气病》第20条：风湿，脉浮，身重，汗出恶风者，防己黄芪汤主之。风湿就说明有水，特别是皮肤、关节有风湿，有一些无形的水，我们看不到，但是觉得它很沉重，所以后面就有身重，脉浮，毕竟是在表皮得病，有邪气，所以正气会浮出于体表和邪气作斗争，那么脉象就偏浮，汗出恶风是表虚证，表皮的毛孔是张开的，把毛孔这个津液丢失，这是一个矛盾的现象，(津液)丢失的话正气也随之衰减，当然就会怕风，但是废水还在身上，所以这个现象是恶性循环，废水在身上是一种邪实，但是毛孔又不断地张开流汗，又是正气亏虚，所以这个方实际上扶正祛邪都有。扶正就是用黄芪和白术补气，特别是黄芪补表皮的气，固卫气，收敛毛孔，让它不要再丢失正常的营养物质，祛邪气就是去身上的水湿之毒，用黄芪祛皮肤间的水肿水湿，通过白术利尿的作用，把身上的水肿消掉排出去，扶正祛邪是这样来实现的。

      后面《金匮要略·痉湿暍病》第22条：风湿，脉浮，身重，汗出恶风者，防己黄芪汤主之。跟前面的意思是一样的。我们看看它的辨证要点，我们初学者是必须牢记的，我也反复强调过，不要老说是这个是很简单的初级的，因为我们临床上就是要抓主证，来看到内在的病机，像这个辨证要点就是，四肢浮肿，汗出恶风明显的，其实还有对于偏于腰以下的那个地方的浮肿和沉重，效果更好。

      这个例子我们看一看(贾某，女性，22岁，中医学院学生住院病历号601，1965年2月26日初诊。自60年发现浮肿，经多项检查，除A/G倒置外，其他无异常。曾以淡渗利湿治疗，反增腹胀。西药用双氢克脲塞利尿之后即变瘦人，过后肿更明显。浮肿早晨明显，眼睁不开，下肢压之凹陷不起，手胀不能握，两腿酸沉无力，时汗出恶风，苔白润，脉寸浮关尺沉滑稍数。此属表虚寒饮内停，治以实表利水，予防己黄芪汤。上药服六剂，汗出减肿亦减，增生黄芪为18g继服一月肿消，他症也不明显。)，这个验案是中医学院的学生，1965年，60年的发现浮肿，那是5年前，已经出现浮肿的，用淡渗利湿方法治疗就是用利水的药，大概也是茯苓白术，这些把小便增多然后排水湿消肿的药，但是反增腹胀，反而增加了肚子胀气的感觉，然后用西药双氢克尿噻之后变成瘦人，但是停药之后又复发。浮肿早晨明显，眼睁不开，下肢压之凹陷不起，手胀不能握。压之凹陷不起就是双下腿水肿，眼睛睁不开就是眼睛浮肿，手上握不动就是手在浮肿，两腿酸痛无力，就明显觉得身重，这是我前面刚刚补充的，辨证要点有这个，因为水往低处流。而且防己祛风湿，整个下半身的风湿，它有一个指向性，它可以把整个方的方向，偏重于指向它的作用，作用到下半身的浮肿，所以治疗腰腿部下面酸疼无力。时汗出恶风，就是表虚不固的表现，恶风就是毛孔张开不固，汗出就是不固的原因，流出去了之后更加没有力气，没有力气抵抗外面的邪气。怕风，这说明黄芪证，水饮证，她都有。苔白润说明有走向虚寒的趋势，跟我前面讲的五苓散有相同的地方。如果长期不治的话，她真的可以变成少阴病，变成脾肾阳虚，少阴病。观她的脉，寸浮关尺沉滑稍数，这其中有两个含义。第一个，寸代表上焦或者代表外，关尺代表下焦或者是里面的，上面的就是外面的，有邪气所以浮起来，正气和邪气作斗争，偏浮，关尺代表里面，里面偏滑，就是水饮在里面，所以治以实表利水。用这个方，防己，苍术，黄芪，茯苓，生姜，大枣，炙甘草，就是原方，她吃了6付药，汗出肿减，然后再增加生黄芪为18g。

       生黄芪跟炙黄芪不太一样，有细微的差别，但是我们临床上可以区分，也可以不区分，我这里区分一下。生黄芪有固表作用，更加走于表皮，炙黄芪的就是用炙过的，用蜂蜜炙过，它走到里面去健脾胃，生黄芪解毒的效果比较好，治疗肌肤毒素，比如说得了皮肤病，瘙痒，(皮肤)松软的，风疹湿疹，特别兼有湿气，或者治疗那个皮肤划痕症，稍微拍打一下用指甲抠一下，皮肤就出现红的划痕，那就用生黄芪解毒，这是表皮的毒素。

整理者：姜春颜，姜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