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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证奇览》大黄黄连泻心汤证图解(附三方及辨心烦诸证)】

 昊晟堂 2020-04-30

如图44所示,心下痞,觉有一物,以手按之濡软,散之无物,两傍无支结之感,但觉心下痞者,为大黄黄连泻心汤证。

此虽似栀子豉汤证按之濡,但栀子豉汤证不觉心下痞,且其濡者,殊为濡弱,如按棉絮,心中结痛或窒塞者,已论辨如前栀子豉汤证中。本方证为自觉痞满,虽按之不硬,但不甚濡弱,深按至腹底有凝结者,为与栀子豉汤证不同之处。

《伤寒论》云:“太阳病,医发汗,遂发热恶寒,因复下之。”(伤寒论:153)

案:此下有“心下痞云云,手足温者易愈”四十三字,文辞不古,为后人所掺入,故删去。

心下痞,按之濡,其脉关上浮者,大黄黄连泻心汤主之。”(伤寒论:154)

太阳病,医虽发汗不解,遂发热恶寒,因复下之,表里水气俱去,血气独迫于心胸而致痞,虽自觉其痞满,但按之不硬,其脉浮者,宜攻其痞。“关上”二字,亦后人插入,应删之。古脉象不分寸关尺,全谓之寸口。盖以关脉候中焦部位,以其心下痞而不硬,而见其所应部位,关上之脉但浮。然此说与别条文意不符,应属后人掺入。

“伤寒大下后,复发汗,心下痞,恶寒者,表未解也,不可攻痞,当先解表,表解乃可攻痞。解表宜桂枝汤,攻痞宜大黄黄连泻心汤。”(伤寒论:164)

此为伤寒之邪,大下之后,又发汗,水气去而见心下痞,仍恶寒者,此恶寒为表证未解。表未解者,不可攻痞,故以桂枝汤解表。恶寒止后,可用泻心汤。伤寒恶寒,虽本非桂枝汤所主治,以此前曾一度发汗,邪势颇减,故用桂枝汤和解之。此为一时权宜而施用之,故曰“宜”。

大黄黄连泻心汤可用于癫痫、惊痫,又解河豚之毒。

“心下痞,而复恶寒、汗出者,附子泻心汤主之。”(伤寒论:155)

太阳病,发热恶寒,因下之而恶寒止,心下痞,若仍如前恶寒者,非表证恶寒,为下后所致之虚寒,故加附子以温下焦。

案:此方即前方加附子,然此方有黄芩,前方无黄芩,今据方名,应以无黄芩为是,而此方亦不当有黄芩。或云:黄芩治痞,应以有黄芩为是。然未确据,姑存疑待考。

“三黄泻心汤,治心气不定,心下痞。”(金匮要略:惊悸吐衄下血胸满瘀血病脉治17)

不定,为觉心中扑通扑通跳动,胸中窒塞不平静,若以手按之,反不如感觉样跳动厉害。本证亦为气血有热,故有吐血、衄血等证,或有下血、便血等证,或有狂乱证,此皆由心气不定所致。或血气上冲而眼目红赤生翳,或头项肿热、口舌热、疮疔痈疖热痛、气疾积聚之心悸惊烦、产后血崩、便秘、脉数、心下痞硬、冲逆、面赤等,或小儿丹毒、一切积热、血热、血气上冲而心烦悸、天行下痢脓血等,总之,以心下痞、心中烦悸不定为依据,辨证施用。

《金匮要略》云:“心气不定,吐血衄血者,泻心汤主之。”(金匮要略:惊悸吐衄下血胸满瘀血病脉治17)

原“心气不定”作“心气不足”,非也,今从《千金方》改之。泻心,为泻心中血热之义。心主血,血赖阳气循环周身,阳气有余,则血上逆涌出,故致吐血衄血。是以心气飘摇不定,常觉通通跳而不平静,或惊悸忧虑,甚则发狂,谓之心气不定。不定者,摇动不稳定之谓。

《金匮要略》云:“妇人吐涎沫,医反下之,心下即痞,当先治其吐涎沫,小青龙汤主之。涎未止,乃治痞,泻心汤主之。”(金匮要略:妇人杂病脉证并治7)

大凡疾病,不分男女,随证以法治之。然言妇人杂病者,谓妇人此病比男子多,大率为血证与气疾也。本证吐涎沫者,有留饮也,故以小青龙汤主之。而所致其痞者,为血气逆动之故,因有血热,故以泻心汤治痞,故作妇人病论之。

泻心汤中加辰砂,治狂证及痫证发作后郁冒。又,本方去大黄,合黄柏、栀子,为黄连解毒汤,主治表里火热俱盛,心烦狂躁,口燥咽干,火热干呕,言语错乱,不眠,吐血衄血,热甚者。又,三黄加栀子,名德本解毒丸,详见于德本十九方中。

本证甚者,用单方至宝丹,有口诀。

附:辨心烦诸证

诊心中烦悸之法,覆手按压,即可得之,其诊法详于初编中。盖烦者,烦热也。心中具有不如意之事,叫做烦,即有迷乱、不平静、闷热而急躁之感。热邪郁结、伏匿,不得外发,而致烦闷。

服桂枝汤,反烦不解者,以头项强痛而烦,故刺风池、风府而解。

大青龙汤证烦躁,应汗出而不汗出,致烦躁。烦躁,谓心烦而身躁。

麻黄汤证发烦,为服药后,药力未能发汗而烦,故汗出热散则解,此为表证之烦。

小柴胡汤证心烦,为热渐入里,水气聚于少阳而烦,故见胸胁苦满、喜呕。

大柴胡汤证之郁郁微烦,为热已迫里成实而致烦,故见心下急、微烦。盖烦因热欲外出,因其不能外出而烦,故热盛者,烦亦重。

小柴胡汤证虽为表热及里,但无内实,所以烦亦重,故用药后,俾热邪外出而解。譬如《伤寒论》云:“凡柴胡汤病证而下之,若柴胡证不罢者,复与柴胡汤,必蒸蒸而振,却发热汗出而解。”(伤寒论:101)

如大柴胡汤证,恰在无内实而又即将结实之际,故其烦反而轻。

大陷胸汤证之烦躁,因下之,客气动膈而烦躁,故在已成结胸之候则不复烦躁;若结胸后仍烦躁者则死,如《伤寒论》云:“结胸证悉具,烦躁者,死。”

白虎汤证之烦渴,为热结在里而烦,以其渴欲饮水,故知之。

若烦而内有水气者,为五苓散证,故亦有烦渴。

至于调胃承气汤证之微烦,甘草泻心汤之心烦不得安等,皆因误用吐下,其热不去,反致急迫而烦。

小承气证虽亦有微烦之症,此亦因太阳病若吐、若下、若发汗,热仍不结而致微烦。

大承气汤证,为热邪入内,已成结实,故虽有短气、腹满之证,但不烦。

上述诸烦,为热邪在里,或热欲外出而烦,或欲成内实而烦,或误治急迫而烦,其烦有轻有重。

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证之烦惊,因有表邪而误下之,致胸满而烦,其烦与柴胡汤之烦同理。亦但烦惊者,为误下所致,成动气躁扰之候。加龙骨牡蛎者,以此证发惊狂之故。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证之烦躁,亦由火逆之后,上冲急迫所致,其用龙骨、牡蛎之意,与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同一理也。但柴胡龙骨牡蛎汤证为外邪迫里,以有水气而致烦而惊惕;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证,为火逆下之,津液伤而气独上冲急迫,故烦且躁,却无惊惕之候。

栀子豉汤证之虚烦,心中懊,为水气去而热邪独结于心胸,其论已详述于前。

小建中汤之悸而烦,以悸为主。而非以烦为主。其悸为气上冲而急迫所致,烦乃因伤寒之邪外束而致,故杂病则但悸而不烦。

以上所论,皆烦在阳经者。

其属于阴经者,如黄连阿胶汤证之心烦不得眠,此盖因血气迫心而致热烦。及见其烦,不拘于阴经主药,直接以心中热为主治之。邪气内攻致变,以吴茱萸汤治其吐利、烦躁。此吴茱萸汤虽非主治其热,但气逆迫心之时,亦有烦热症状。故降其逆气,烦热自止,所以是以气逆为主而非烦躁为主。

猪苓汤主利水和血,而其证亦有心烦不得眠之症,此因下利而血气上迫,激逆水气而咳,心中热而致呕,致渴。若和血利水,则气血上攻之势遂治,心烦自止,是故虽烦甚,但不复以烦为主,而行解热利水之法。

白通加猪胆汁汤之厥逆无脉、干呕、烦,以下利不止,厥逆上攻,致心中烦热。以其厥逆无脉、下利不止,故不可以烦为主而治之。虽直以干姜、附子、葱白助阳,甘草缓急,但于心烦并无妨碍。以药不能达下焦,故以猪胆苦汁冲开胃口,人尿解心中之热,促使白通汤发挥药效。

以上所述,属烦症在阴经者。有以烦为主,有不以烦为主者,在于详审病之缓急、标本而已。总之,不论虚实阴阳,病迫于心者,必生热,而其热不得外透,则致烦闷之症。故言烦时,大率以心胸为病位,应详审其阴阳虚实而治之,此仲景论心烦之大要。

动悸之辨,已述于初编中,可并阅之。

又案:泻心汤举其心气不定、心下痞,虽不言心烦,但其心气不定者,为血热郁闷之状,故不能说不烦。且其烦,按诊时,必胸中跳动,故烦与悸连言。然而悸者并非一定有烦热,故黄连虽可治悸,但若非心中有热而烦悸者,不可妄以黄连治之。

案:三黄泻心汤治冲逆病、眼目口舌等疾,不可与桂枝汤治冲逆之证混同。三黄泻心汤治血气上冲,心中有热,而桂枝汤治表虚气逆上冲,故三黄泻心汤证兼有脉数、便秘等证,而桂枝汤则专和肌表营卫。

世间治梅毒者,不辨其证,因循旧说,动即芩、连为主,加以土茯苓。夫芩、连为泻血热之品,主治病在心胸者,而土茯苓善燥肌表之湿,与芩、连相伍,虽有兼治湿热之意,但对于无湿者,则颇为不合。初学之人,切勿轻妄误用,于初编“桂枝汤”下已详辨之,应参互阅读。

大黄黄连泻心汤方。

大黄(二两) 黄连(一两) 黄芩(一两)

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顿服之。

编后:关于《伤寒论》中的大黄黄连泻心汤与《金匮要略》中的泻心汤煎服方法不同,欢迎大家一起讨论。
  • 《腹证奇览

  • 作者/稻叶克,和久田寅;编译梁华龙,陈玉琢,陈宝明。编辑/刘继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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