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学《论语》19.20子张篇——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

一起学《论语》19.20

子张篇——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

【原文】

子贡曰：“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

 

【白话】

子贡说：“商纣王的恶行，不像后世说的那样严重。因此君子厌恶处在下流地位，天下的恶名都归在他的身上。”

 

【释词】

纣：商朝的最后一个王。《注疏》：“纣，名辛，字受德，商末世之王也。为恶不道，周武王所杀。《谥法》：‘残义损善曰纣。’”

不善：指不善之事，即恶行。

如是：像这样，像后世传言的这样。

甚：严重、过分。

是以：因此。

恶居：恶，厌恶。居，居于、处于。

下流：指下流地位。钱穆：“地形卑下处，众水皆流而归之。喻人置身不善之地，则恶名皆归其身。”朱子：“喻人身有污贱之实，亦恶名之所聚也。”

天下之恶：天下的恶名。按：或释此为天下的恶人归于纣之意，今不取。为上者恶行昭著，则天下之恶人亦必归之；另，为上者不修德修身、正己化人，则其风所影响者亦必为恶。

 

【先贤精义】

《路史发挥》曰：昔祖伊始谪于纣也，惟曰“淫戏自绝”而已；及武王数之，炙忠剔孕，斮(zhuó)胫剖心，斯已甚矣。而史传复有“醢(hǎi)鬼脯鄂”之文，《六韬》更出刳心等三十七章焉，故子贡云云。

孔安国曰：纣为不善，以丧天下，后世憎甚之，皆以天下之恶归之于纣。

《论语注疏》曰：此章戒人为恶也。商纣虽为不善，以丧天下，亦不如此之甚也，乃后人憎甚之耳。下流者，谓为恶行而处人下，若地形卑下，则众流所归。人之为恶处下，众恶所归。是以君子常为善，不为恶，恶居下流故也。纣为恶行恶，居下流，则人皆以天下之恶归之于纣也。

刘宗周曰：古今诛不善者莫如商纣。纣之不善，宜不如是之甚也，而天下之恶皆归之，则身自处于不善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惟圣罔念作狂，狂则甚矣，自取之也。然则纣之不善，果如是之甚者也。

朱子曰：子贡言此，欲人常自警省，不可一置其身于不善之地。非谓纣本无罪，而虚被恶名也。

唐文治曰：史称殷纣“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则纣之才力过人可知。惟其有才而自居于下流，故其恶为尤甚。圣人言：“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反言之则“一日居下流，天下归恶焉”。归仁归恶，在一转念之顷耳。夫至天下之恶归之，则天下之人诛之矣。

徐英曰：不独恶人为众恶之所归，善人亦众善之所归也。变本加厉，踵事增华，人类心理然也。故人不可以为众恶之所归。

蕅益大师曰：殷鉴不远。

郑汝谐曰：子贡方人，夫子诲之以我则不暇；以终身可行为问，又告之以其恕乎。子贡服膺斯言，至晚年尽化其气质矣。不善莫如纣，而子贡犹恕之，回视前日方人之心，盖已洗涤无余矣。

李来章《达天录》曰：于不肖人名曰“下流”，义极可思。惩忿窒欲，迁善改过，皆逆流而上，用勉强功夫，反此则顺流而下，无所底止矣。

 

【本章参考书目】

《论语集解》《论语注疏》《论语集注》《论语全解》《论语学案》《论语集释》《论语集说》《论语意原》《论语新解》《论语点睛》《论语大义》《论语会笺》《路史》《达天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