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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王建国老师的班本作文

 豫北闲人原创馆 2020-08-27

说说王建国老师的班本作文

中山市教研室/郭跃辉

昨天,应班本作文城堡的堡主王建国老师的邀请,我有幸来到三乡镇大布小学参加了建国组织的班本作文研讨活动。活动可以用“素面朝天,不事雕琢”来形容,自始至终没有花架子,没有故弄玄虚的概念,而是进行扎扎实实的作文教学研讨。先是,东区朗晴小学刘珺主任带来了一节《我的自传》的作文课,东升镇东方小学彭玲老师带来了一节《绰号这件事》的实用文写作课,然后,大布小学的语文教师对这两节课进行了精彩的点评,接着,建国老师从“班本作文”的意义上对这两节课进行了介绍式点评,对班本作文的理念和内容也进行了简单的介绍,最后,简燕校长对这次活动进行了总评。其中,我也围绕班本作文的理论与实践,从四个方面谈了个人的看法。

首先,从写作理念的角度看,班本作文与我最近对写作特别是对高考作文的思考不谋而合,其中有两个最明显的重复点。一是“写什么比怎么写更重要”的理念,二是“积累比测试更重要”的理念。此处只谈第二个重合点。很多教师教作文,一般流程是:布置作文题目,学生写作,教师批改,教师评讲,展示优秀作文,指出共通的问题,学生修改。这个流程自然也能训练学生的写作能力,但与考试时学生作文写作的流程极为相似,特别是“布置作文题目”和“学生写作”这两个环节中,“测试”的意味很浓重。我之前的高中作文教学也是如此,教师和学生早已习惯了这种模式,结果是学生在“考试”的状态下写成了文章,立意或选材有时候会出现偏差,当老师讲评时才恍然大悟,决心要在下一次写作中努力改正,结果到了下一次写作,或许题目变了,或许早已将老师讲的内容抛诸脑后,于是又出现了同样的问题。也就是说,这种以“测试”为主导理念的作文训练,并非真正有效的训练方法。学生需要的是写作水平的提升,需要的是某种“支架”,而不是在一次次试误的过程中学会写作。我想起了张华老师的一个比方,他说一个人跳高想要跳过两米,可是他的水平只能跳一米五,我们老师所做的工作就是反复训练他的“跳高能力”,训练其体能,纠正其错误,结果跳过了一米六,但是如果给他一把梯子,他就很轻松地跳过两米了。这个比喻可能不太确切,提供梯子的工作丝毫不比训练体能轻松,但至少道出了“支架”的重要性。王建国老师的班本作文,从某种程度上讲,就是给学生的习作提供“支架”,这一点是很可贵的。这些“支架”,需要积累,需要学生的积累,也需要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实现积累。

第二,从教学的层面上看,班本作文实践进行的是“真教学”。可能有人会说,难道还有“假教学”?还真有,就拿作文来说吧,那种“布置式”“讲评式”“要求式”“指令式”的作文教学,实质上就是一种“假教学”,因为没有介入到学生的写作过程,要求、指导、讲评都是外在于写作过程的行为。叶圣陶先生说作文教学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王荣生教授说中国没有真正的写作教学,其实都是对“教学”本身的怀疑。前段时间在一个语文QQ群里,有一位老师说:“与其说是作文教学,不如说是作文指导”,确实如此。事实上,完全介入学生的写作过程是不可能的,学生毕竟是写作的主体;相反,完全不介入学生的写作过程也是有问题的,因为教师毕竟要教学。刘珺老师与彭玲老师的作文课,真正是在进行“作文教学”,而不仅仅是“作文指导”。从激发学生的表达欲望开始,在情境中布置写作任务、分析写作内容、示范写作流程、进行写作行动、点评部分习作,这一系列的环节就是在教学,在一定程度上介入到了学生的写作过程中。我想,一个班的作文进行四五年这样的训练,学生哪有不会写作文的道理?

既然是教学,就要有教学内容,王荣生教授一直强调教什么比怎么教更重要。在作文教学中,我惊奇地发现,课堂教学内容与学生写作内容之间存在着严重的断裂与脱节。既然“写什么”比“怎么写”更重要,但教师的“教什么”,却一直徘徊在学生“怎么写”的层面上,而对于“写什么”似乎是束手无策,于是拼命强调观察生活、积累经验等等。换一句话说,教师的教学内容,就是一些大而无当的写作的要求与指引,以及写作的知识甚至是特定文体的基本常识。就拿议论文来说吧,部分教师以为只要教会了学生什么是论点,什么是论据,什么是论证,什么是结构,学生自然就会写作了,我以前也是这么做的。事实上,学生学到了这些文体知识,可能会写出一篇“形似”的议论文,但是文章之“神”,并没有把握到。而班本作文的价值就在于,它不仅给学生提供了写作的方法与技巧,同时也在进行写作内容的分析与积累。

第三,从课程的层面上看,班本作文在课程资源的开发上功莫大焉。《义务教学语文课程标准》对习作的内容、形式、要求、次数都进行了纲要式的规定,这是总纲,但很多老师是不看课程标准的。人教版的语文教材,本质上是以阅读为主的读本与教本,写作教学的内容少之又少,而且稍显凌乱,没有体系性。更为重要的是,教材层面的写作教学,存在着严重的“阅读依附症”,即过度依赖阅读教学,这单元是以人物为主的文章,那么本单元的习作就是写人,这单元是以难忘的事件为主的,那么本单元的习作就是写一件难忘的事。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写作指导,其效率值得怀疑。当然,最近的部编本的教材或许会有一些调整与改变。王建国老师的班本作文,可以说在课程资源的开发上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例如班本作文人物系列、班级应用文系列、班级文化特色系列、教材作文系列等等。这些“系列”,本身也是个性化的、有生命力的、多元化的课程资源。每一个系列都有固定的教学内容,也产生了很多典型的代表课例,如果在此基础上形成班本作文的专著或者校本教材,推而广之,那么班本作文的影响就更大了。

最后,从教育的层面上看,班本作文保护了孩子的天性,尊重了孩子的个性,发展了孩子的社会性。今年,我印象最深刻的一篇文章,就是东北师范大学附属小学于伟校长在《中国教育学刊》上发表的一篇《教育就是保护天性,尊重个性,发展社会性》的文章。多年的高中教学,让我对模式化的作文感觉到很无奈,但自己身在其中,又无力改变现状。在千篇一律的习作中,孩子的天性与个性一点点丢失了,而孩子原本是喜欢表达,喜欢写作的,这种情况真是值得反思。或许这跟学生本身的社会化进程有关,但与我们的作文教学也有很大的关系。昨天,一位学生的堂上作文,写到自己一件有趣的事,说是水枪里的水不小心射到了同学的裤子上,他在作文中写了一句话:“水枪走‘火’了”,多么有艺术性的话,水与火之间的矛盾悖论以及由此带来的艺术张力,在一个短短的句子中实现了。孩子肯定没有意识到这里有多少文学理论的知识,而是出于表达的天性,或许这样表达很有意思,或许这样表达很特别。如果这种表达的天性能够延续到高中,甚至以后的生活中,一个个作家便会如雨后春笋般涌出。就拿今年的高考作文来说吧,刘珺老师在课堂上展示的“飞入田间无处寻”的片段,稍作修改,不正好是“共享单车”与“美丽乡村”的关键词吗?任何形式的写作,都需要有一点灵性,建国的班本作文,也一定程度上就是保护了学生的表达欲望这种天性。而刘珺老师的《我的自传》,不正是尊重学生的个性吗?彭玲老师的《绰号这件事》,指导学生写给同学之间取侮辱性绰号这种行为的建议书,不正是在发展学生的社会性吗?

短短一个下午,我不仅浮光掠影地了解了班本作文的理念与实践,同时对小学语文教学进行了“补课式学习”。其实,很多大家名师,在全国性的公开课上,进行的不也是班本作文的实践吗?或许,这就是未来作文教学的一个趋势吧。遗憾的是,在现实中,进行这样的教学需要教师的功底与钻研的精神、智慧,我个人认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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