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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食菌时

 香甜夹心 2020-09-15

作为一个执着的江南人,总觉得菌子跟蘑菇,有区别吗?当然我们这里也有蕈,说起来么,好像也是蘑菇类,但若是跟老年人讲,他们会很不以为然:“蕈怎么是蘑菇好比的!”

所以当一个云南人以不屑的语气跟你讲“蘑菇怎么跟菌子比!”的时候,好像脑子里也没啥不适应的。

八月立秋,雨水渐多,云南开始各种菌子铺满市场,呼朋唤友时候总是会带一句后缀:“吃菌子去”!家里管厨房的,也会忍不住去摊上问问价格,然后买上一些回家,总也是个应景必吃的玩意儿。

那年专门挑这个季节去云南,从昆明吃到南华,也算是好的差的都吃了个遍,但总还有遗漏吧,而且这两年国内流行工匠精神,想来也会有人挖空心思试着将菌子的味道发扬光大起来,后来说啥时候再去一次,却由于种种原因,也一直没有成行。

云南的朋友倒是惦记着,到了这时候,就问要不要寄些菌子给我们。前阵子已经很放肆的买了许多松茸吃,但松茸并不是云南家常的食材,一来太贵,二来么,松茸也就是个香气出众,味道其实很一般。

其实一直馋的,是鸡枞,见手青和干巴菌。朋友说干巴菌还要过段时间,见手青有微毒,怕我们吃完看见魔幻小人,就给我们寄了些鸡枞和牛肝菌过来。

但据说,有的牛肝菌也有毒,每年吃死人的事件中,总能看见牛肝菌家族的身影。(其实见手青也是牛肝菌家族中一员,属于红牛肝菌)。汪曾祺说“要放大量蒜片同炒,不然会闹肚子。”

云南每年都会有吃菌子出人命的事发生,也许听到的瞬间都会悚然一下,但转脸间,该吃还是吃。有没有因为可能中毒而彻底放弃吃菌子的云南人?我不知道,但想来是不会有的吧,毕竟那么好吃,而危险不过是百万分之一而已。

因噎废食这种事,我是不会干的,将心比心的话,总觉得别人也不会去做。但也说不一定,总有我无法猜透的人心,就好像总有我没吃过的美味一样。

菌子都有蛮类似的香味,所以喝鸡汤煨鸡枞时候,小峰说怎么跟平菇一个味。和菜头批评市场上所谓的油浸鸡枞,说里边是“鸡枞的远方亲戚,听口音应该姓平,在鸡枞油里打了个滚过来”,证明鸡枞跟平菇,还真是有类似处。

鸡枞送来不少,一顿吃不了,于是也要熬些油鸡枞大家分分。云南的油鸡枞跟常熟的蕈油,有相似之处,都是用油慢慢熬去菌菇里的水份,同时让菌菇里的鲜美味道沁到油脂里,再靠液封,延长保存时期。这种做法一方面是以前保存技术比较差时候的一种方法,另外由于水份的减少,菌菇的鲜味会更加浓郁。

不过常熟的蕈油不能熬太干,得留着蕈本身的滑润口感,加葱姜酒盐调味,而油浸鸡枞却是要将鸡枞熬至干香地步,放辣椒花椒增香,本身却是淡的。

用法倒是一样,拌面或者炖蛋,至于哪个更鲜,想来常熟人是不会服气油浸鸡枞,云南人也不会认可蕈油的,所以,见仁见智就好,或者两个都备着,来个双管齐下,菌蕈炖蛋,也算是祖国的东西结合,民族大团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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