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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西明丨母亲的蓝围巾(散文)

 读在现场 2020-11-17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每年的冬天母亲总会围着一块蓝围巾。在村头,在田野,在雨雪中,在寒风中,母亲的蓝围巾常常被风轻轻卷起。每天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蓝围巾,就看到了母亲,母亲的蓝围巾成为我记忆中一道最美的风景。

那时候的冬天特别的冷,一到腊月常常是冰天雪地的,母亲常说:“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可是母亲为了一家人的生活而整日操劳,双手常常是冻得又红又肿。那时候村里的大娘大婶们都有一方围巾,那时候颜色很单调,大多是蓝色的,现在想来那围巾很柔软应该是一种薄薄的绒线织成的,四四方方,对角一折,在头上一放对尖朝后,从脖下一系。比起男人们戴的厚厚的火车头好看得多了。

我记忆中母亲经常系着那一块深蓝色的围巾,永远是不知疲倦的劳作着的,为了我们兄弟三个读书,她总是天不明就起床做饭,每天我们起床后,母亲就会把热腾腾的饭做好,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早上放学后才吃饭,而我们都是起来就开始吃饭,因为父母吃过放就要开始去干活了,记忆中父母是我们村里最勤劳的。起床后围在灶屋的锅前,烤烤火,用热水洗洗手脸,手捧着热乎乎的饭,真的很温暖。昏黄的灯光中围着蓝围巾的母亲的是那样的慈祥。

记得有一年冬天,我和母亲去河南边界的一个小集去收鸡蛋,在集上把附近村里大爷大娘们的赶集卖的鸡蛋收一收,到下集去临泉城里再卖掉,当时一个鸡蛋一毛多钱,到临泉卖的话一个鸡蛋可以赚两三分钱,一马篮子鸡蛋可以装一百七八十个,两马篮子可以装三百多个,如果不烂掉,不损失的话,可以赚近十元钱吧。那一天我戴着父亲给我买的火车头帽子,穿着厚厚的棉鞋,跟在母亲的身后,冒着漫过脚面的积雪,顶着呼啸的寒风,每走一步脚下的积雪就咯吱咯吱地响着,一不小心积雪就跑到鞋里了。母亲系着她那条蓝围巾走在前面,天地间茫茫一片,身后只留下一串串的脚印。听着呼呼北风,环视四周,我才知道什么是空旷,什么是渺小。

在集上,不少的大娘大妈们把平日里不舍得吃的鸡蛋,攒够个二三十个,就拿到集上来换个四、五元钱,留着称盐买菜,我们到了半晌午就收了两马篮子,我和母亲一人㧟着一筐,一马篮子少说也二十多斤,脚下又有厚厚的积雪,走着要格外小心,万一摔倒了,把鸡蛋弄破了,说不定就要连本也要搭进去。我们走走歇歇,虽然很劳累,可是却感觉不到了寒冷,就觉得浑身暖和和的,母亲的蓝围巾下也冒着热气,时不时的母亲就自己㧟着两筐,让我跟在身后。母亲的蓝围巾在那白茫茫的天地间是那样的鲜艳,那样的美丽。

虽然时隔多年,每年的冬天总会为母亲买上一顶帽子,一条围脖什么的,但常常会想起母亲系着蓝围巾的模样。是啊,那个时代很多的母亲都是这样的吧,也许她们不知道留在孩子的心中那就是一块湛蓝的天空。虽然母亲已经年过古稀,世界早已不是原来的世界,但不变的只是那一方孩子心中的蓝色围巾。

作者简介:


郭西明,安徽省界首市人,安徽散文家协会、阜阳作家协会、界首市作家协会会员,2018年行参菩提十佳金牌作家,曾在各级各类报刊发表散文、诗歌近三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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