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逗意气扬
58cm×46cm
纸本设色
1994年
在杭州，有这么一位画家，他在南山路生活了一辈子，观察了一辈子的西湖松鼠，他笔下的松鼠，见证了西湖30年来的生态环境变迁。这位画家，叫朱颖人。他是吴茀之先生入室弟子，曾得到潘天寿先生亲授。
朱颖人
——八十五后，号“颖庐”
中国美术学院教授、研究生导师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潘天寿基金会常务理事
吴茀之艺术研究会副会长
西泠印社社员
名师画语录
笔墨
绘画在原始时期，不分中西民族，都是以线条应物象形。线条本非客观物体所固有，而是人们为区分大千世界而抽象出来的，也是艺术再现世界的最有力手段。其后，西方绘画因崇尚自然科学的规律，从而发展到对光与色及视觉形象的模拟上去。而中国绘画，是在把握线条性能的基础上，作高度提炼，沿着自身感受的方向上发展，从此确立了东方绘画体系。优秀的中国绘画，在东方绘画体系中，起到了旗手的作用。
中国画技巧，还是要接受传统。接受传统有几个方面：同时代人的影响（包括老师等），古人的画与画论，时代生活形象的所见所闻。接受传统，光听光看不行，不管接受传统或接受自然形象，都应经过实践的探索才能选择成为自己的笔墨形象。笔墨在中国画中是基础的东西，因国画中以笔线为主体，中国画就以笔墨为主要技法。
课徒稿 松鼠梅花
38cm×38cm
纸本设色
2018年
课徒稿 满架藤萝一院香
35cm×34cm
纸本设色
2019年
课徒稿 紫气东来
34cm×34cm
纸本设色
2018年
粗毛笔含水量少、出水快，细毛笔含水量大、出水慢。古代人用狼毫用得多，马夏是用退笔（秃笔），李公麟用锋很尖的笔，王一亭常用玉荀笔，笔锋不尖，勾线粗壮，作点着实。米家山水也是以线为骨的，无线则软而无骨了。以线为主，故石涛强调“一画”。对于中国画的线，我们之所以重视它的功效，是因为它常与书法有关，故工画者都善书。林风眠的画出自西洋画的基础，但他的用笔轻松，我喜欢。潘天寿的画老气横秋，此与用笔有关。
中国画的主要工具是笔和墨。然而以“笔墨”连称，成为中国绘画上的专有名词，这主要是指画面上的笔踪墨迹，以及寄寓于这里边的笔情墨趣。如说某幅画的笔墨好否，其实几乎包括了作者表现在绘画上的全部技巧。
一片生机
24.5cm×32cm
纸本设色
1960年
新秋佳色
48.3cm×86.7cm
纸本设色
1987年
螳螂
69cm×46cm
纸本设色
1989年
中国画，尤其是文人画首重画面的意境，而意境的表达全靠组成画面的笔墨，这两者之间是相互依存的。正如人的灵魂和肉体是两个方面的统一体，也就是形神关系。若有形而乏神必属痴呆；反之，若肢体不全亦难称形神兼备。从绘画的角度来说，很少有意境平凡、格调低下而笔墨独具高超的；相反，也很少有平庸的笔墨而能表达出高超的意境的。作为一个专业画家，各方面的修养，容许有其参差，但其相距，不会过远的，因为最后是互相促进和制约着的。
意境问题，涉及面很广，通常被称作画外功夫，对此难以用语言达其意。至于笔墨技法，历代画家积累有丰富的经验，而且留下了大量的优秀作品，足资后人借鉴和探求。绘事“六法”，首重气韵。吴茀之说：气，指的是生气，亦即运转不息的生命之力；韵，指的是情韵，亦即千姿百态的生命节奏。中国画的笔墨，以笔取气，以墨取韵，其中以笔为主导。墨还是要以笔来显现的，也只有笔底之墨，方能称之谓笔墨之墨。
一架秋风扁豆花
51.5cm×42cm
纸本设色
1991年
绝无声色动风情
54.5cm×46cm
纸本设色
1995年
四顾无人
64cm×50cm
纸本设色
1997年
古人称某些笔墨为“有骨无肉”或“有肉无骨”。所谓“有骨无肉”是指笔踪没有浓淡干湿的墨色变化，那就枯而乏韵；另一种“有肉无骨”，是指水墨一滩，疲软无力，看不出笔路，当然也难言气之所在，或被讥为“墨猪”。笔墨是画面气韵的唯一载体，笔踪过去，墨彩随之。笔有迟速、顿挫、转折、偏正之姿以显其活气；墨有枯湿、浓淡、渗化、积聚之变，以显其韵味。所谓笔墨之道，浅而言之不外于此矣。当然，这些都不能孤立地来讲，在具体画面上、具体对象前，以及作者心意之所寄，情趣所托，各当其所画，运用之妙还在存乎一心。
潘天寿、吴茀之先生都强调在作画过程中要做到“笔被人使”，不要“人被笔使”。这两者的区别，一是胸有成竹，拈笔挥毫收纵自如，传物之神，写己之意，由我差遣，或超于象外而尽得寰中，这样的用笔过程，叫作“笔被人使”；一是心中无数、毫无主张，或拘泥于物象，或计较于锱铢，笔墨不随自心，当然无气韵骨法可言；又一种是神情茫昧，随笔涂抹，既乖事理，更无法度，是谓“人被笔使”，不得谓之真画。做到了“笔被人使”，风格也在此中显现。
西山云净
69cm×45.5cm
纸本设色
2001年
凝视
104cm×70cm
纸本设色
2004年
揽胜山前
68.8cm×46cm
纸本设色
2008年
“笔墨”二字是既相对又相济的，明代莫是龙《画说》中有“古人云有笔有墨，笔墨二字人多不晓，画岂无笔墨哉”之说。确实，所谓笔墨是有其特定含义的，且看明代顾凝远的《画引》中所讲：“以枯涩为基，而点染蒙昧，则无墨而无笔。以堆砌为基，而洗发不出，则无墨而无笔。先理筋骨，而积渐敷腴；运腕深厚，而意在轻松，则有墨而有笔，此其大略也。”当然时日不同，人情也异，现代人的生活与古人不同了，今日生活节奏加快，商品经济意识增浓，一般人不可能有更多的时间欣赏品味所谓笔墨情趣，所以有一些人热衷于搞“一眼惊人的视觉刺激法”，不少作品就是这样应运而生的，这看来是个大趋势。因为观者心态如此，作者心态不能不随之相合。前些日子的文坛、艺苑中的形形色色表现，都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什么样的笔墨，就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彼此的原理是相通的。所以，不管你画什么，作为中国画对笔墨一道总是首先要研究的。
线的作用，就是画荷叶的大墨块，也以“阔笔线”一词来指导我们，使人理解即使在大块泼墨中也须有笔的意味，以此方能显出中国画的精神。
笔墨线条，属温柔敦厚的趣味，柔中见刚，浑厚古朴，行笔爽快不迟缓。笔线极有韧性；笔墨变化非常丰富，又不失统一的原则。作画的步骤是从一笔一墨开始的，但是笔墨只是表现形式，犹如音乐中的符号。只有当这些组合起来的音符，表达了作曲家的情意，奏出了它的主题和情节，并使听众产生共鸣，对于这些音符的组合，才能说是恰当的。绘画上的笔墨也是如此。当你所画的笔墨，表现了画家的感受，能做到“及物传情”了，在观众的心目中同样勾起种种思恋，这时的笔墨才真正有了艺术价值。
本文选自《管锥·使命：中国画学书学传习录·花鸟卷·朱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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