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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华生作品鉴赏

 泊木沐 2021-07-22

兰华生简历:畲族,1969.9生于福建上杭。1992.6年毕业于福建师大美术系。现为龙岩学院师范教育学院教授,美术系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福建省花鸟画学会理事,龙岩市青年书画家协会常务副主席。2011年被龙岩市委、市政府评为“龙岩市首届优秀人才”,2013年荣获龙岩市宣传文化系统'四个一批’人才称号,被国家人事部评为“中国画杰出人才”。主要从事中国画创作与理论研究,四十余件国画作品入选国家、省级美术作品展,多次获得金奖、银奖、铜奖。

主要作品

《霜秋》获“庆祝建国60周年——福建省当代美术精品展”优秀奖(最高奖)、获锦绣海西——福建省当代美术晋京大展优秀作品(最高奖)、入选十一届全国美展、荣获福建省第六届百花文艺奖三等奖;《旷野清秋》获福建省首届写意画大展二等奖、福建省第五届艺术节美术、书法作品二等奖;《清莲禅心》获福建省第二届写意画大展三等奖;《夏日逸情》获福建省首届“八闽丹青奖”美术双年展金奖、入选十二届全国美展。

主要著作

美术作品和论文发表于《美术》、《美术观察》、《国画家》等国家级学术核心刊物。出版有《大成·当代实力画家作品集——兰华生》、《夏花秋实---兰华生工笔画作品集》、《乘物游心---兰华生小写意花鸟画作品集》、《诗意龙院——龙岩学院校园风景国画创作》等专著。

工笔花鸟画“写心”思考

文/兰华生

“写心”论是征对肖像画提出的。宋代陈郁在其《论写心》中说:“写其形,必传其神,传其神,必写其心。”“盖写形不难,写心更难”。 肖像画的难度不在于写形,难度在于表现人物的神采风韵,“夫善论写心者,当观其人,必胸次广,识见高,讨论博,知其人,则笔下流出,问不容发矣。”要进一步发掘人物内在精神气质和思想境界,透过人物形象反映社会本质问题。通过个性鲜明艺术形象,揭示当今社会的某些本质。这是“写心”论的基本观点。

随着文人画的产生发展兴盛,“写心”论在传神论基础上又有了进一步发展,成为中国绘画美学思想,深刻地影响了花鸟画的创作。时代的变迁,又赋予了新的内涵。五代始,花鸟画向着“寓兴”的艺术追求发展,强调写心。唐宋绘画强调的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崇尚“理”和“法”、“传神由心”。“写心传神,带有再现和表现的双重性质。它既是表现对象某些本质特征的反映,同时也是作者主观精神的表达” 。元代强调“趣”、“意”、“我心”。“我”的意念在明清空前发展。郑燮赠黄慎诗中说:“画到神情飘没处,更无真相有真魂。”真魂,便是画家的心灵。石涛云“夫画者从于心者也”,此时“写心”更具“表现性质”,“神”与“心”交相辉映。“神”和“心”在本质上是相通的。

工笔花鸟画秉承意象造型的艺术观,深受“天人合一”哲学观的影响。“写心”论中的“心”包含物象之心(物心)和主观之心(我心)。物象之“心”,并非画家所描绘的物象所固有,而是画家把情感移入对象,将自己对人生、对生活的态度、情感比附于自然事物,通过情感的物化,它的生态特征与画家生活特征发生联想而产生。主观意义上的“心”与客观物象的“心”相统一。“花木本有心,何求美人折”,“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花开花落原本与人无关,人们运用赋比兴手法,赋予花草以人的情感,花才有人的“溅泪”、“惊心”。自然界的花鸟鱼虫,四季各异,意象万千,给艺术家带来不同的情感体验。“今以万物为师,以生机为运。见一花一萼,谛视而熟察之,以得其所以然,则韵致风采自然生动,而造物在我矣” ,“造物在我”,道出了花鸟画创作中主观之“心”的重要。

一.物我交融,意形相合

“画乃心画”。画家融于内心世界的自然美,通过笔墨渲泄情感。唐人评论张璪创作“物在灵府,不在耳目。故得于心,应于手;孤姿绝状,触毫而出。气交冲漠,与神为徒” 。这“灵府之物”意味着“得于心”之物,是画家物我交融后的一种心象之美。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由心物契合来达到物为心用,情景交融。

花鸟画创作心境就是对于客观物象由内而外的,又超于表象本身的内心体验,从亲和自然本真的内心境界出发,不断升华自己的艺术语境,以妙得其真引导,寻求花鸟鱼虫的生意、生机和形态,在形式表现中追求某种幻象的“酷似”,正所谓“善形似而气韵俱妙”,在画者的关照之下,物象与精神融合,画家超然悟对自然,表现物象之神气与真骨。 “吾心即宇宙”。画家有意突出“我”的意念,追求鲜明的表现特征的同时,追求一种诗情画意的境界,在理法、情趣中寻求感受。泄心情,抒情感。这是工笔花鸟画写心的实质所在。

创作过程也是“写心”的过程。《文心雕龙义证·物色第四十六》中说,“物色之动,心亦摇焉。盖阳气萌而玄驹步,阴律凝而丹鸟羞,微虫犹或入感,四时之动物深矣”,这是心对自然的渗透,是工笔花鸟画创作之道。“情以物迁,辞以情发。一叶且或迎意,虫声有足引心”。花鸟画创作无不根植于此。拙作《情结》,通过刻画深深扎入大地的榕树根,表现人民的鱼水之情,笔者运用“托物明志”、“借物抒情”、“缘情比兴”的手法,把自然心态转变为视觉心态,把自然心情化为心灵的视觉心情,借助诗歌“赋比兴”手法,描写繁盛的榕根,表现笔者的情感生活,把大地作为人民的化身加以描写,逐步形成作品中的“写心”,追求工笔的“写意性”。 诗人朋友看后,感触颇深,欣然赋诗曰:“向下,向下,向着更深更精的大地内核挺进;向上,向上,向着最高最亮的天空挺进。哦,向上与向下,原本同一个方向,同一种力量,同一个信念,同一种血脉相连的情结。在七月的大地,在大地的心脏,萌动着同一种情结,根深叶茂,吐露光辉。”

工笔花鸟画强调“形似”、“格法”。但写实不是评判作品优劣的唯一标准。中国画历来都是否定一味追求形似的画风。由于工笔花鸟画使用以线造型的手段,其观察和思维方式,决定了它的非写实性。然而,它却有写实的一面,如何拿捏写实的度,却是工笔人心中一个结。这个度的拿捏在于画家对工笔画意象性理解的深度。所以工笔画家要有强烈的意象观。工笔画和写意画一样,使用意象造型方法,尊重客观物象的真实,又表现画家观念的“意象”,追求“似与不似”最高境界。“立象以尽意”,“意”是人的一种情感,是“象”的内在精神,“象”是意的外在表现,两者相互依存。“达意”是工笔花鸟画“写心”的重要手段。或如古人云:“凡赋形出象,发于生意,得之自然,待其见于胸中者,若花若叶,分布而出矣。然后发之于外,假之手而寄色焉,未尝求其似者而托意也” 。得之于“自然”之“象”,发于作者胸中,是画家的心灵对花鸟“生意”的静观体悟的结果,是“妙造”,表现作者的情感与花鸟相融的境界。

二.随“意”赋彩

“意”贯穿于工笔花鸟画发展的兴衰过程,是工笔画发展的内在力量。赋色是工笔花鸟画表现“意”的主要语言,谢赫“六法论”中的“随类赋彩”被当代画家赋予了新的内涵,其实质是随“意”赋彩。色彩是心灵的情境。颜色只不过是一种工具,在没有组合成形象前,不具有精神内涵。然而色彩受着心理、生理、社会因素的影响,尤其中国绘画色彩受着儒道释的影响,赋予了一定的象征意义与表情,具有强烈的感染力。画家在观察物象时,表象的形态、色相、冷暖等视觉元素给画家留下印象,产生一定感受,通过内心的组合,把色彩上升为精神范畴,运用对比、穿插以富有个性的艺术形式表现出来,表现画家思想情愫。它不再是自然的再现,而是画家主观赋予的、意象思维的结果,是“写意性”的,正如米罗所说:“这种感受使我远离了现实”。这种色彩可以触动绘画者和欣赏的心灵,吴冠中曾说,“赋彩体现了主观意识,作者侧重自我感受给对象赋予色彩,这色彩近乎歌唱” 。这“意象色彩”的魅力,正是“写心”的结果。

南国的夏日,烈日炎炎,炙热的阳光直射植物叶子,叶子反射出含蓄的白光。秋天的叶子覆盖着薄薄的白霜,增添了秋日的不少寒意。近年来,在创作“白色系列”作品的过程中,得“白光”、“白霜”之启发,“反黑为白”,改变工笔花鸟画的赋色传统,以今人的视野诠释理解赋色实质,从视觉物象内容的实质需要出发,并不单独地再现真实物象的本色,把情境的色彩观念与主观造型的要素相结合,对色彩进行重组与创造,依据作品的构成需要,大胆发挥,体现绘画的自律性。针对表现特定的画境,在创作中融合闽西民间美术色彩和选择与表现主题内容相匹配的主观色彩,进行审美上的主观配色,在微妙的色彩变化中完成画面主题的升华,使画面更具诗意。

三.营造诗意

从花鸟画的发展历程可以看出,花鸟画是从单纯描摹物象发展到写形传神,从写生到写心,最终发展为以心写神,这无不体现个人审美意趣与物象相融合,从视觉意象体现画家的精神意念、理想追求。画家个人“意”在创作过程中愈显重要。“画有尽而意无尽”,作品更趋向抒情性和表现性,更加注重心中之“意”,进入了以主客观高度和谐的情感世界,是一个“物我合一”的理想化世界。正所谓的“境由心生”。作品《霜秋》描绘的是南国秋天笔者家门口的那棵熟悉的芭蕉。通过厚涂白色,采用剥落法,表现霜冻,营造秋天氛围。白霜覆盖着蕉叶,蕉叶却昂然挺立,那一株盛开的红色三角梅,却像一个顽皮的小姑娘挑拨着蕉叶,那一群红蜻蜓在并不萧瑟的南国秋天里翩翩起舞,这是大自然生命的律动,也是心中诗情的律动。在对自然的观照之下,自然融入了自我之中,同时又消融物象里,在对自然的“悟得”中,与自然相碰撞,产生绵绵诗情,通过对自然物象的生动形态的细致刻画,表现出一种独特情愫和意念。回望少小离家,在外就读,而后常年生活在钢筋水泥建筑物的都市中,城市的吵杂、喧闹,心存厌倦快节奏的都市生活,触动了自己去追寻儿时家乡的充满自由、清新闲逸的乡野生活。选择此题材,也算是精神家园的一个寄托、一个向往。那蕉叶、蜻蜓、三角梅是内在精神的物化,通过悠闲地、散漫的晕染中,单纯却又丰富和充满节奏的色彩,营造一个心中的理想家园,让心灵从中获得一份淡泊与从容。

画是有形的诗,诗是无形的画。“工笔画的诗意,正是自然审美对象中那具有唤起人们审美意识的内在生命力与画家内心世界引起共鸣所产生的物我合一,主客观结合的理想化世界”。直面画中意象,画家要融情,要有“泪眼问花”的情愫,才能营造'乱花飞过秋千去’的动人诗意画面。

四.注入人文关怀

工笔花鸟画通过制作上的“工”,表现花鸟的生趣、生机。它不仅在于形式上的工,更重要的是它的精神深度,和工背后所隐含的文化意义。工笔花鸟画作为对自然生命的关照,表现画家的心灵世界,承载着中国传统美学的精神。我们从历代的经典作品中,可以体会到古代画家是用人文之心来关照自然之心,表现自然生命、宇宙哲思,高歌人的内在生命。

走进中国绘画历史长河,翻开宋人画卷,无不为花鸟画中活泼可爱地姿态、向人们呈现生生不息的生命世界的小生灵而感动,被画家流露的情感和物化的精神所感染。那些充满抑扬顿挫的线条、充满活力的色彩正是画家激情的体现,它是大自然生命和诗情的律动。欣赏者不论从法度严谨的黄体画,还是充满野逸的徐家风格,以及饱含萧散风骨的崔白画,都能深切的体会的画家对生命的爱恋和对世界的关爱之情。

古人说“情动于中而形于外”,艺术需要真情。不论对人,还是花鸟草木, 只有动了真情.才有创作冲动,才有创作激情 。艺术创作还需要思想.有自己思想的力量才能醒世警世 。这就需要画家在绘画实践中领悟其人生哲学真谛,追求人文主义精神。学画先养身,画家的人格修养决定着工笔花鸟画的审美取向。当前,工笔画空前繁荣,工笔画艺术积极向现代形式语言转换,时代要求它能承载起现代生活,传达时代精神,这就需要画家要有真心、诚心和珍爱之心,需要进行“精神洗礼”与人文关怀的重塑。画家走进自然,走进社会,用心亲近自然,亲近社会,用心画画,要对自然有感悟之心,体验社会、自然的真善美,对生命与自然充满珍爱之心,珍爱自己在艺术旅途中有缘相识相知的花花草草和生灵。

观物之生,以心写心。工笔花鸟画以其独有的形式美,精微细致的刻画,意象造型的手法,表现物之“心”,反映“我心”,刻画出生动形象,让观者为之动容,为之感动,受到羙的熏陶,从而实现工笔花鸟的社会功能。这是“写心”的终极目标。艺术是心灵的释放。艺术家发掘内心世界,融合自己的内心思维与外部世界,寄情感于自然物象,抒发自己性情。工笔画花鸟画的“写心”,在于写意精神中,更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性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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