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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杜辉 在京城的街头巷尾、胡同小巷、夜市旧货店里都会有一些旧书摊儿。在那里边固然废旧杂书居多，但是也能淘换到极有价值的旧书。有时凭着眼力和运气，还能找到一些珍本、善本。当从旧书摊中淘到书中“尤物”时，此中乐趣也可算是爱书人的一种享受。 以前，在京城经营旧书最有名气且较有规模的地方就是琉璃厂，后来琉璃厂又有了中国书店。现在琉璃厂多出售仿古、清末民初的古旧本，已经不是大众消费的场所，更多的是老外及旅游者用作购纪念收藏之物的地方。中国书店限于企业性质，销售的旧书杂乱，经营模式单调、呆板，所以虽然珍品、善本众多，但是也难成为大众的淘书首选。 最近5年时间，随着其他销售渠道的发展，琉璃厂和中国书店这两个地方都已衰落。取而代之的，是潘家园、大钟寺等新的旧物旧书集散场所。不过，近年来随着收藏热的出现，这些地方也变得更加功利化、商业化，少了购物的乐趣。多数买家是在炒书、倒书，而不为看书。尽管如此，街头巷尾仍会有一些散落的旧书摊，其中一些是老人、闲人为了补贴家用而兼职开设的。把自家久存之书拿出来折现，虽售价不高，但也比卖废纸强得多。如果地点合适、生意尚可，有一部分人往往会把临时摊点转为长期固定经营的书摊，从亲朋故旧或者废品回收站那里收购古旧杂书、旧期刊等作为售卖的资源。在这类书摊上，多是出售一些生活实用、小说、文史、娱乐类的图书，也偶有文革等时期红色题材书籍。这部分图书价格低廉，购买者还可以跟书摊老板讨价还价。如果你能接长不断的去看看，挑选时候够仔细，还是可以在书摊上找到众多已在书店绝迹的老版本言情武侠小说、领袖选集、旧期刊等图书。淘书之时，经常会见到儿时的读物，如《十万个为什么》《奥秘》《飞碟探索》等等，让人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 每年北京的书市也是爱书人淘换旧书的好去处。书市从开始的一年举办一次，到一年举办两次、三次，最多的时候更是发展到春、夏、秋、冬每个季节都有。可惜这几年已然没落，一年虽只办一次，都已经勉为其难，难以为继。好书、有价值的旧书，价格被抬的虚高，其它则是出版机构压库存的破书、垃圾书，对于真正的看书人来说索然无味。其实读者可以明显感觉到，书市的定位也从单一的图书零售，转变为庙会一样的综合活动。不仅有小吃、特产，还销售古玩字画，或是举办教育、普法等各类公益活动。虽想用多元化来聚拢人气，但是最后有点不伦不类，看书的人不喜欢杂乱、玩的人又觉得玩的不够丰富，结果十三不靠，大家都没了兴趣。早些年，大家对旧书并不很重视，也不了解它的经济价值，所以一些较有价值的旧书往往只需花上几元到十几元就能淘到。现在，随着倒书人对旧书价值的了解，古旧图书价格被抬到很高，要购买一本往往得花几十元甚至上百元。这也让众多爱书人无力承受，结果很多书有价无市，放在那里成为摆设、失去了本应有的价值。 近年来，孔夫子旧书交易网、淘宝网等网络平台兴起，旧书交易渠道增加。只要你想得起来书中的大概内容，用关键词搜索，想要的大部分旧书都能在网上找到，只是有价格高低的问题而已。店主为了出售就会竞相比价，这反而能省去多余的费用，买家也落得实惠。但是真正的“珍本”“善本”也飙升到天价，普通读者根本无法收到囊中。偶尔有个“物美价廉”的旧书，购书者也要竞价抢拍。当然，这需要运气和眼光。 真正的爱书人，大都“囊中羞涩”，其实这也是个怪圈，正是所谓的“君子安贫乐道”吧。所以，淘换旧书不仅成了爱书人的一大乐趣，也为穷书生们省了不少钱财。当买到了曾经因为各种原因而所错过的图书时，或者因原来财力所限而无力购买的图书，还或是买到了市面上已经无从找寻的珍贵资料，这些乐趣也都是爱书人所特有的。这跟女孩们喜欢购物“淘宝”是一个道理。“淘”旧书，永远是爱书人的一大消遣。 作者注： 原文发表于2011年7月4日新华书目报.社科新书目 第989期编辑茶座上。时过境迁，实体书店越来越少，小书店、书摊已快绝迹。古旧书店更是稀有，书市也已没落。淘换旧书的渠道仿佛就剩下那几个网站。网上淘换固然方便，但是远没有去实体书店淘换的乐趣。购书这个事情其实随机性很大，购旧书这个事情，随机性则更大。只有在无意间淘换的玩意才是乐子，有很强目的性购买的那只能是购物。没有购物过程的享受，也少了很多特有的趣味。 网络这个东西，产生和发展固然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了诸多便利，但是也夺走了我们太多的乐趣和“人气儿”。一切东西都是冷冰冰的死物，没有了人与人之间打交道的气息。网络的发展已经让社会进入了一个胡同，这个胡同是不是死的还未可知，但是可以确信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淡漠和陌生。没有和店主的交流，只有和屏幕后那个未知的客服简单沟通。快递员倒是见的多，但是那只是过客，不会有所交集。 看书这个事情其实还是很私密的，但是购书这个事情应该是和许多人要产生交集、交流的。但是现在则完全反了过来，大家在网上秀、网上晒，看书成为了一种炫耀的事情，看书是为了追求时尚，不至于落伍。反倒是购书成为自己的事情，在电脑上敲打几个关键词，然后搜索，选定了鼠标点几下结算付款，然后就等着快递员的到来。 怀念曾经的淘旧书，现在的旧书淘不淘也就那么回事了，只是为买而买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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