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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斯:我所有的诗都是爱情诗

 置身于宁静 2021-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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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爱情的诗歌就像人类的爱情一样久远。从中国古代的《诗经》到乐府诗,再到民间的竹枝词,从荷马笔下珀涅罗珀(希腊神话中奥德修斯忠实的妻子)的坚定信念,到圣经中的《雅歌》,再到莎翁的十四行诗,无不传颂至今。

  西尔维娅·普拉斯(Sylvia Plath,1932—1963)是继艾米莉·狄金森和伊丽莎白·毕肖普之后最重要的美国女诗人。1963年她最后一次自杀成功时,年仅30岁。这位颇受争议的女诗人因其富于激情和创造力的重要诗篇留名于世,又因其与英国诗人特德·休斯的爱恨情仇而自杀的戏剧化人生而成为现代文学史上一个经久的话题。

  普拉斯和休斯的爱情故事是一个被各种解读的悲情故事。这个悲情故事演绎了无数或许带有偏见的传记,甚至2003年还拍了一部名为《瓶中美人》的传记电影。那些被解构又重新组织起来的所谓细节,他俩之间充满痛苦折磨的罗曼史、婚姻和分离,以及西尔维亚在30岁奋而自杀,常常被归结为特德的残酷和不忠。

  人人内心其实都是想看八卦的,这一点上中外如一。关于休斯的风流韵事有太多狗血一般的八卦内容,就连传记小说《悲剧的灵魂--西尔维亚》的作者艾玛·坦南特据说也是休斯的情人,而且据说她写这本小说有很大的私人情感因素。坦南特在2000年出版了《燃烧的日记》,书中大势渲染了她与休斯在1977年的婚外情。当然真相可能永远也不为人所知,那些文字描写或许是对的,或许又是错的。

  坦南特那本传记小说的封底介绍是这样写的:“这是美国女诗人西尔维娅·普拉斯与英国诗人特德·休斯的爱情故事。1955年他们相识,四个月后便结为连理,而后特德另结新欢阿西亚·韦维尔(Assia Wevill),时年三十岁的西尔维娅开煤气自尽,结束了短暂的七年婚姻,阿西亚也在六年后带着女儿开煤气自杀”。关于这个休斯第二任老婆的阿西娅,2006年9月9日《每日电讯报》上登过一篇长文,标题就叫《我要去引诱特德·休斯》。当然这篇文章是阿西娅的两位传记作者写的,这本传记的书名也是很扯眼球《不理性的情人》。相关的详尽资料都可以在英文的维基百科中查到。

  1955年,西尔维娅·普拉斯获得福布莱特奖学金,得以到剑桥求学两年。她在一次晚会上与特德·休斯一见钟情,一小时后他们就难以自持地热吻,特德摘走了希尔维亚的耳环,而她则咬破了特德的面颊。许多年以后,休斯在他1998年去世之前不久出版的诗集《生日书简》中坦率地描述了与西尔维亚的初次邂逅。

  而关于这次邂逅,西尔维娅是这样写的:然后最坏的情况发生了,那个大个、 黝黑而阳刚的男子,是唯一一个对我来说足够高大的人。他周围莺莺燕燕,我进屋时曾询问过他的名字,但没有人告诉我。他朝我走过来,我死死地盯着他看,他就是特德·休斯。

  1957年西尔维娅回到马萨诸塞,师从罗伯特·洛威尔。1960年她在英国出版了首部诗集《巨人及其它诗歌》,两年后在美国再次印行。他俩婚后曾迁居美国,然后又回到伦敦。他俩常常旅行,从未安居一处。因为双方性格不合,婚姻生活一直处于磕磕碰碰之中,最后导致感情完全破裂。1962年下半年休斯与阿西娅·魏韦尔同居,丢下了普拉斯和一儿一女。普拉斯不堪忍受精神与生活上的双重压力,双方分离数月后,在休斯办理离婚手续的过程中自杀身亡。

  普拉斯的研究者普遍都认为,西尔维娅的才华在生前始终没能得到认可,但我发现英国诗人和评论家伯纳德·贝尔贡齐1960年在卫报上发表过评论,给了西尔维亚较高的评价,这一点是被很多人忽略了的。她的诗集反响一般,她一直活在在丈夫的文学阴影之下,她也越发迷失。而在情感和文学才华上对特德的嫉妒又让她变得更加神经质,折磨着自己和爱人。她在痛苦中迸发出可怕的力量,她疯狂地把自己的全部生命投入到诗歌中,似乎只有在诗中她才能完全释放自我,逃避现实,寻求一丝慰藉。她依靠诗歌在生与死之间达至一种几乎不可能的平衡,并作为活下去的力量。

  1963年的伦敦冬天出奇的寒冷,西尔维娅在低落无助的黑洞里越陷越深。2月17日,她在寓所中开煤气自杀,尚未年满31岁。

  英国作家约翰·伯吉斯说:普拉斯写诗直至一九六三年去世为止,一直运用不和谐的、有时病态的意象传达战后美国妇女孤独的感情和普遍的无能为力。在七八十年代,她的作品被愈来愈多的人,尤其是女权主义者信以为真,于是她成了本世纪最畅销的诗人之一,成了死后的普利策奖获得者。

  有本普拉斯传记《苦涩的名声:西尔维娅·普拉斯的一生》中透露,一位名叫里查德·墨菲的诗人说,有一次朋友们聚会,普拉斯当着休斯与另一位朋友汤姆·金塞拉的面,在桌下偷偷地用她的腿摩擦墨菲的腿,挑逗他,但他不想也没有破坏休斯的婚姻。普拉斯对墨菲说过,她不可能想像休斯或她会真正地与其他人结婚,谁也破坏不了她与休斯的婚姻,她感到无论从哪方面说,他们的结合是完美的。普拉斯热情奔放,聪明而可爱,但也喜怒无常,休斯有一次在轮到他照料小孩而迟到了二十分钟时,她居然怒砸他家祖传的红木桌子。

  休斯在1982年为普拉斯日记写的前言中说:“虽然六年中我每天和她在一起,每次离开她很少超过两三个钟头,但我从不知道她对任何人显露过她真正的自我。”伊恩·汉密尔顿由此断定说:“《生日信札》中这些未注明写作日期的诗篇原来也许是休斯读(普拉斯)日记时的札记。也许他首次意识到他的亡妻有杜撰一系列'假自我’的能力:作为成绩A的自我,作为恋人的自我,作为职业作家的自我,作为妻子的自我,等等。当休斯看出了这一点时,女权主义传记(作者)却盲目地不愿承认普拉斯根深蒂固的神经性不稳定,而这种神经性不稳定早在与休斯建立夫妻关系以前就存在了。”

  西尔维娅的母亲奥里莉亚1975年对普拉斯生平的叙述被改编成了电影剧本。这部电影《家信》的导演杰克·拉姆齐认为,西尔维娅的精神疾患是她上大学时精神崩溃被电疗的结果。拉姆齐说:“她曾经努力成为妻子、母亲和作家。她视丈夫为她的偶像。”普拉斯在初恋休斯时曾给她的母亲写信,说休斯就是她理想中的情人。

  普拉斯与休斯彼此间的爱恨情仇,普拉斯终其一身的抑郁症被不断地演绎。如今,休斯与普拉斯两人的故事已成了当代的文化神话,通过这个神话,我们主要的困境都集中起来了。我们更应通过这这些来思考当下世界的性质和我们的处境,而不是津津乐道西尔维娅和特德以及纠结其间的其他人的八卦故事。

  美国诗人协会网站介绍西尔维娅的资料中有句话说得好:“It may be so, it may not, but that reading misses the most enduring part of their story: their poetry.”(可能是这样,也可能不是这样,但那些个解读却错过了他们的故事中最持久的部分:他们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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