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文字书法创作上并非有多少天分,只是喜爱,喜爱就会心甘情愿、全神贯注地投入。 一幅好的古文字书法作品,对我来说得来并不轻松,甚至于艰难和偶然。真正能创作出聊以自慰的得意之作,辛勤笔耕一年或砚池劳作一生,又能收获几件呢? 学海无涯,艺无止境,我知道一个真正书法家的称谓,需要技道双修的毕生积累和无情岁月的历史沉淀。所以,我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摆脱曾经取得的成绩与荣耀,永葆学生本色,在漫漫而修远的书法道路上,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书法和其它文学艺术一样,都是以“文”化人,文化升华技巧、学问涵养艺术。力求以理性而睿智的学术思辩,去寻找感性而激情的艺术纯真。我更愿意把书法看作是一种生命状态,一种生活方式,一种人生修为。 我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地与那些古老文字对话,它们以那沉郁苍秀的卓越风姿和浑朴天然的奕奕神采,从龟甲、兽骨、青铜、刻石上挣脱跳跃,穿越时空而来,拨动着我的心弦,驱使着我的笔锋,在铺陈的宣纸上飞舞弥漫。我享受着与古人心神交汇而得到的精神快慰。 我祈祷,这些流淌的线条,既与古老文字所特有的神韵相连,又与自己的胸臆相通。 ——“当代书法创作(乌海)学术论坛”主旨发言 三千多年的中国篆书书法史,从殷商契刻的甲骨文字,到商周刻铸的青铜铭文,再到秦汉石刻篆书,直至群峰林立的清人流派篆书墨迹。这些古文字书法在发展的历史长河中,与后来出现的其他书体碰撞、交汇、融合,既得到了激活和丰富,又赋予自己作为古文字书法艺术的本体特征和优势。完全可以说,所有的艺术审美风格,诸如司空图《二十四诗品》中的雄浑、冲淡、沉着、高古、典雅、劲健、豪放、疏野、飘逸等,或者由金学智引发出来的《新二十四书品》中的工巧、天真、丰肥、自然、冲和、拙朴、姿媚、险峭、倔强、瘦硬等,都能从篆书的历史文本中找到与之相对应的审美载体。如果说我们当代的书风更强调“抒情”的自觉,即所谓的“今人尚情”,那么直面篆书书法史,就不应该漠视篆书在当代的抒情性及其书法艺术价值。我们之所以对二者认识不够,一则视野不宽,对篆书庞大的体系研究不够;二则用心不专,对不同篆书风格在“古法”本体内的不同表现特征,因时代隔膜而体察不深;还有就是在学习过程中,缺乏铸刻与书写两种不同艺术语言表达的融合通会能力,即铸刻向书写转化所需要的艺术想象力、创造力和表现力。这些问题反映在当代篆书创作中,便是取法狭窄、风格单一,一味地刻板描摹所谓的铸刻金石气,而不能充分发挥毛笔表现的书写性。 环顾当代篆书创作,存在着两种有违时代审美的篆书书法创作倾向,一种是机械化、表面化地模仿前人所谓的篆引古法,片面地强调“学术性”而忽视“艺术性”,这多表现在书写工稳型静态篆书中,一收就“死”。另一种是过度地追求笔墨视觉冲击力,片面地强调“艺术性”而忽视“学术性”,这种倾向多表现在写意型动态的篆书中,一放就“乱”。工稳型静态小篆在书写时只见用笔由“熟”到“俗”的简单机械惯性动作,见不到静谧、安详、典雅中承载传递的节奏起伏和情感波澜的人文情怀,少气韵、乏神采、无生机。写意型动态大篆中,一味夸张变形,为涨墨而涨墨,为枯笔而枯笔,刻意造作,枯润虚实间缺少自然过渡,纸不留笔,墨不入纸,笔墨冲突,一片狼藉,满目浮躁。 刘颜涛,1965年5月生,中国书法家协会篆书委员会委员、书法培训中心教授,中国文字博物馆书法艺术委员会委员、书画院院长,河南省书协篆书委员会副主任,河南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安阳市书协副主席兼秘书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