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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成锦绣文，传承古才女 ——范景利先生长篇小说《苏慧》读后感 机缘巧合，今年秋天我有幸在咸阳翟总处看到了范景利先生的长篇小说《苏慧》。 起先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不以为意，总觉得是那种为了借弘扬地方文化之名，由作者任性演义的白话文小说，是政绩工程的产物。但乾县文联原主席周海峰老师看到了拿起此书又放下，便提醒我“此书不错，值得一读”。所以，就像翟总索要了一本。认真读后，才发现这本书确实与众不同，有一定的可读性。 一、该书虽是白话文，但是按照中国古典小说章回体的形式来完成的。这让我震惊不已。章回小说，中国古典长篇小说的主要形式，是以章回分段叙事的长篇小说，每个章回常的题目都必须是对偶句的形式，这对于早已习惯于用白话文表情达意的现代人而言，无异是自己为自己戴上了镣铐，而且这带着镣铐的舞者还要跳出优美的舞姿。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样的人要么是艺高人大胆，要么是真的“虎”（现代大多数文人，已经不具备这样的文字功夫和诗词修养，也不具备这样的驾驭能力，不会为自己戴上镣铐）。仔细看完本书，发现除了每一章前面都有1首古体诗，文章结束时有一句韵文外（该书共27章），这本书中还有大量的诗词文赋。粗略统计了一下，书中还有诗歌35、词赋10、对联，书信6、拜帖1、公文2，这些都是按照文言文的格式完成的。仅此一项，这本书就值得一看。  要说这些诗词全部是作者创作，可能会有人不相信。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历代文人赞誉苏慧的诗文大致有：（1）唐·李白《乌夜啼》“黄云城边乌欲栖， 归飞哑哑枝上啼。机中织锦秦川女， 碧纱如烟隔窗语。停梭怅然忆远人， 独宿空房泪如雨。”（2）北宋·黄庭坚《织锦璇玑图》“千诗织就回文锦，如此阳台暮雨何?只有英灵苏蕙子，更无悔过窦连波。”（3）南朝·梁元帝《寒闺诗》“乌鹊夜南飞，良人行未归。池水浮明月，塞风送祷衣。愿织回文锦，因君寄武威。”（4）隋·薛道衡《昔昔盐》“采桑秦氏女，织锦窦氏妻。关山别荡子，风月守空闺。”（5）北周·庾信《乌夜啼》“弹琴蜀郡卓家女，织锦秦川窦氏妻。讵不自惊长落泪，到头啼乌恒夜啼。” 作者在文中是否引用这些诗句，我没有仔细对照，但即使引用，也只是部分，大量的诗文也是作者自己创作或者改编而成的。美中不足的是该书第五回《破敌建奇功 办事认姻亲》第32页“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无数片,片片入池全不见。”这首诗歌用在此处，有些不太合适，因为这首诗歌太有名气了。虽然网上关于这首诗歌的作者有多种说法，有郑燮之说，有纪晓岚之说，还有乾隆之说，但很明显没有苏慧之说。 二是作为历史小说，该书作者能够在遵循基本历史真实的基础上，经过自己丰富的想象，加工塑造让人物立起来、丰满可感，这是难能可贵的。 历史小说是通过描写历史人物和事件，再现一定历史时期的生活面貌和历史发展趋势。它可以作适当的想象、概括和虚构，但所描写的主要人物和主要事件应有历史根据，具有真实与虚构相统一的特征。所以比较难写，原因在于史书中关于这些人物的记载往往很简单，仅凭这些记载很难让这个人物立起来、活起来。要让这个人物生动形象、具体可感，你就必须杜撰一些细节，但又不能超出历史事实的大框架。 史书中关于苏慧记载很简单，大约有这几处：（1）《太平御览》卷五二○引崔鸿《前秦录》：秦州刺史窦滔妻，彭城令苏道质之女。有才学，织绵制回文诗以赎夫罪。 （2）宋初吴淑《事类赋》“回文识窦滔之寄”句，自注引臧荣绪《晋书》云：窦滔妻苏氏，善属文。苻坚时，滔为秦州刺史，被徙流沙。苏氏思之，织锦为回文诗寄滔。循环宛转以读之，词甚凄切。 （3）房玄龄等撰《晋书》卷九十六《列女·窦滔妻苏氏》基本上据臧荣绪《晋书》，而补充了名字、籍贯：窦滔妻苏氏，始平人也，名蕙，字若兰。善属文。滔，苻坚时为秦州刺史，被徙流沙。苏氏思之，织锦为回文旋图诗以赠滔。宛转循环以读之，词甚凄婉。凡八百四十字。文多不录。 （4）前秦时始平郡在今武功一代（唐代亦名武功）。当秦州治在今甘肃天水市。唐代李冗《独异志》亦取此说。其卷下云：窦滔久戍，其妻苏氏能词，织锦为回文诗，叙离间阻隔之意以寄之，其理纵横读之，皆有旨意。看来也是依据了臧荣绪《晋书》的记载。 （5）唐武则天《织锦回文记》详细的记载了苏蕙的生平与《璇玑图》的创作背景。唐·武则天《织锦回文记》“前秦苻坚时，秦州刺史，扶风窦滔妻苏氏，陈留令武功道质第三女也。名慧，字若兰。识知精明，仪容秀丽。谦默自守，不为显扬。年十六归于窦氏，滔甚爱之；然苏性近于急颇伤嫉妨。滔字连波，右将军于真之孙朗之第二子也。风神秀伟，精通经史，允文允武，时论尚之，苻坚委以心普之任，备历显职，皆有政闻，迁秦州刺史。仵旨，谪戍敦煌。会坚克晋襄阳，虑有危逼，藉滔才略，乃拜安南将军，留镇襄阳。初，滔有宠姬赵阳台，歌舞之妙，无出其右，滔置之别所。苏氏知之，求而获焉，苦加捶辱，滔深以为憾。阳台又专苏氏之短，谗毁交至，益恨焉。苏氏时年二十一，滔将镇襄阳，邀苏同往，苏氏忿之，不与偕行。滔携阳台之任，绝苏音问。苏氏悔恨自伤。因织锦为回文，五彩相宣，莹心耀目，纵横八寸，题诗二百余首，计八百余言，纵横反复皆成文章，其文点画无缺，才情之妙，超古迈今，名曰《璇玑图》。然读者不能悉通。苏氏笑曰：徘徊宛转，自成于章。非我佳人莫之能解，遂发苍头，至襄阳焉。滔省览锦云，感其妙绝，因渝阳台令谢怒；而具车徒，感礼邀迎苏氏，归于汉南，恩好愈重。苏氏著文词五千余言，属隋季丧乱，文章散落，追求不获，而锦字回文盛见传写，是近代闺怨之宗旨。属文之土，咸龟镜焉。联听政之暇，留心坟典，散帐之次，偶见斯图，因述若兰之多才，复美连波之悔过，遂制此记，以示将来也。如意元年五月一日，大周天册金轮皇帝御制。” 在这些记载中，短的只有二三十字，最长的就是武则天的这篇《织锦回文记》，大约是572字，把这些记载幻化成20多万字，这其中作者所经历的艰辛、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也更显得这部作品的可贵。 三是作者在传承传统文化的同时，对其中不符合社会发展潮流的思想内容，进行了合理的批判。比如说书中写到苏慧和丫鬟再返回武功的过程中，在兴平拜谒了“贞节祠”，顺便引出了曹大家（姑）的《女诫》。这是东汉班昭撰写的一篇教导班家女性做人道理的私书，包括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七章。作者借苏慧的贴身丫鬟秀兰对这本书中的一些观点提出了质疑，这是非常好的一个设置。对传统文化中一些不适合社会发展的必须剔除，但是这个话肯定不能由苏若兰说出来，因为在她的身上虽然有一定的叛逆精神，但是她毕竟是受过传统文化教育的，而对穷苦人家出身的丫鬟于秀兰来说，接受这方面的教育能少一些，可以说是无知者无畏，所以能说出这样的一些话。而且这些话也是在苏慧第二次为窦涛欺骗，步入婚姻低谷的时候说的，用铁一般的事实来说明班昭的一些说话不合理，更具说服力。 班昭是东汉著名的女史学家，她之所以被叫曹大家，是因为班昭的夫君姓曹，同时“大家”也是古代对有才华的女子的一种尊称。至于说，为什么后来这个“家”变成了“姑”的音，就不得而知了。自有专门的学者去研究，无须我们多费心思。 后来和兴平的朋友说起先生，才知道范先生原来是兴平市文化局的局长，多才多艺，工于书法（于体），善于治印，且功夫了得。著有书法集《明心见性》、长篇小说《苏慧》、历史剧本《马嵬驿》和《古今中外逸闻趣事》等书。 感谢范景利先生的倾情奉献，希望有机会能看到他的其他三本书，我想，那也应该是一道道可口的美味大餐。 友情链接： 文明几千年，难得一壶酒。修纯粮精华，合酱香佳酿。兴约三五人，快意说春秋。举樽敬亲朋，杯中情意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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