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君武：优势学习的理论构建与学校实践

课程教学研究 2021-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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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市西中学校长、上海市人大代表

特级校长、正高级教师 董君武

“扬长”与“补短”之辩

传统教育，关注更多的是学生的“短”，表现在学校的教学行为中，我们听得最多的是补缺、补差、补课，试图对学生欠缺的或者弱势短处，通过我们的教育得到发展。但放眼社会现实，在社会上做出成绩的、取得成功的人士，他们更可能在怎样的领域取得成绩、作出贡献呢？到底是因为教育在优势的方面得到了充分的发展，所以能够在未来做出贡献的可能性大，还是因为某一个人的短处，通过教育，“补”到了一定的高度时，做出一些成绩的可能性大？我认为，学生在优势表现的方面，通过教育充分的持续的发展，可能对于学生未来的持续发展更有价值、更有意义。

优势学习的理论建构

市西中学在2012年就明确提出了要通过我们的教育引导学生优势学习。到底什么是优势学习？就是学生偏好的、最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式。

学校主要从四个方面开展实践研究。

第一，优势学习内容

多元智能理论告诉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方面的智能表现，一开始提出了七种，后来发展成了八种，后来的研究者又发展成为了九种、十种，不管是几个方面，每个人在不同的智能方面的表现中有相对的优势，也有相对弱势的方面；而且两个不同的人在同一个智能的表现中，一个相对优势的学生可能轻轻松松的学习就能发展得比较好，而另外一个相对弱势的学生可能花费大量的精力，还没有前面轻松学习发展得好，这告诉我们什么？就是要求我们在教育中，对不同学生的学习要有不同的评价标准。比如，可能某一位学生考到85分，还要对他提要求，因为他的智能基础还应该更好的发展，可能另外一位学生考到了70分，我们就需要表扬他、鼓励他。

同时，我们在课程的设计上、活动的安排上，通过充分的、丰富的、可供选择的课程与活动，让学生参与、实践、学习，从而，在这样的过程中得到体验、感悟，逐渐发现自己的优势所在。引导学生把自己的优势智能方面发展得更加好，付出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去学习，使这些方面逐渐成为自己的兴趣、爱好和特长，甚至成为未来的专业职业选择，我相信：这对每一个生命个体都具有更大的价值，对社会价值的整体实现也更有意义。

第二，优势学习方式

每一个学生在学习不同内容时，有他各自偏好的学习方式。例如：从学习风格来说，有视觉优势，有听觉优势，有动觉优势等等，我们应该如何提供适合于每一位学生选择的教育，让学生主动去发现，并运用自己的优势学习方式？这是今天的教育应该关注的问题。

例如：教师在备课和教学过程中，关注视觉优势的学生，要有板书、视频；关注听觉优势的学生，要有讲述，可以用多媒体播放音乐；关注动觉触觉的学生，可以设计一些情景的对话，引导学生排演小品，理化生学科更多的安排一些实验，让学生尽量有一些活动的机会、练习的机会、实践的机会。这样，可以关注不同优势学习方式的学生，从而使每一个学生学得更好。

第三，优势学习时间

每一个人学不同的知识都有不一样的优势学习时间，我们可以关注两个维度。第一是从人的生命历程来说，有一种理论叫“学习关键期理论”，它告诉我们不同的知识能力的培养都有不一样的学习关键期。举两个典型的例子，第一是语言的学习能力，在幼儿时期可以得到更好的学习与发展，理性思维的培养和发展的最佳的时期应该是在大脑发展的第二个高峰期之后。很多校长和教师在初中阶段都有一个共同的经验性结论，初二是一个学生非常容易分化的年龄，其实，这与理性思维的培养与发展的学习关键期有关。

市西中学在学习实践中，我们坚决反对把高三综合性的、难度大的知识下放到高一高二。这涉及到时间的配置问题，因为高中三年时间总量是不变的，高三年级学生分析问题的能力、解决问题的能力、思维的发展水平，肯定高于高一高二年级。在高三，一个高难度的综合性问题可能只需要讲10分钟，百分之七八十的学生都能理解，但是同样的这个问题，高一高二年级学了相关的知识和方法，可能要15分钟甚至20分钟的时间，才能有百分之七八十学生能够理解。这就告诉我们，如何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更加有效的学习过程中，这是今天教育，值得研究的一个问题。

第二个维度就是生命周期。人作为一种生物是有生命周期的，我们每个人白天要学习工作，中午要午休，晚上要睡觉，这是一天的周期；还有一个月的周期，总有几天精力很充沛，也有那么几天情绪比较焦虑；还有一年的周期，夏天大家比较活跃，冬天相对比较拘谨。这样的生命周期，也表现在学生个体的学习中，学生在一天中，在不同的时间段学习不同的知识，都会有不同的学习效率和效果。我们学校这几年始终把时间的科学配置提高到课程的高度来研究。

市西中学从学校层面、教师层面、学生层面来研究学生学习时间的科学配置，引导学生更好的发现和运用他的优势学习时间来学习相关的知识与内容。

第四，优势学习环境

每位学生学不同的知识都有各自偏好的优势学习空间和环境。在我们人生的经验中，我们会发现有些人学习时，希望是在一个宽敞的空间中，甚至可以抬头看见大片的草坪，有些人可能喜欢比较紧凑的学习空间，觉得这样的空间更能够提升注意力，有人喜欢在明亮的光线下开展学习，也有人可能喜欢在柔和的环境中开展学习。所以，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优势学习环境。

前面这四个方面，我们称之为“优势学习的四大要素”。

优势学习内容是学生优势学习的核心，也就是要通过每位学生优势学习内容的学习，最终实现优势学习发展，而优势学习环境是开展优势学习的基础，优势学习方法是根本，优势学习时间是关键，是提高学习效能、效果的关键。在这四个要素中，我们要通过优势学习评价在学生的学习过程中，通过比较分析，引导学生发现并运用优势学习的内容、方式、时间和环境。

如何引导学生去比较发现自己的优势所在呢？

我们经过两年多的实践编制了《个性化学习与实践的指导手册》，同时我们还研发了网络版。

我们将这个手册设计为八个方面：学生入学时，就将这个手册发给学生，引导学生更好的认识自我、规划自己，然后在学习过程中去选择适合自己的学习内容，并且运用科学的方法展开学习。在学习进程中，不断地去比较自己相对偏好的学习空间、学习时间，并且记录在学习在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包括学习感悟、学习成长、学习发展以及体会与收获。本质是要运用学生的元认知来发现自己。如果学生能够清晰的认识到自我的时候，他的未来是可期待的。

因此，我们建构了优势学习自我评价的流程图，也就是说通过学生确立实际的目标，制定可行的计划，运用正确的方法，付诸持续的行动，进行及时的总结，并通过清醒的反思，提出持续改进的方案，从而进一步确立新一轮的发展目标。学生就是在这样循环的比较发现中，认识自己、认清自己，把元认知的理论与策略更好的运用在学生的自我改进中。

同时，这个手册的编制、设计、使用，还在持续的改进与完善。

我们发现在学生的学习与发展历程中，在关注学生课程标准的基础性目标达成的同时，应该充分关注学生优势学习与发展，引导学生以优势学习评价，发现和运用自己学习环境、时间、方式和内容的过程中，既要重视全面发展，又要重视优势方面更加充分发展，这样的学习与发展，对于生命个体的持续发展意义更大，也许对于人类的进步与发展同样更具有价值。

谢谢大家！

作者董君武系上海市市西中学校长、上海市人大代表、特级校长、正高级教师。本文是作者2021年10月23日于北京圣陶教育发展与创新研究院和中国教育技术协会中学教育信息化专委会联合主办、北京大学附属中学和北京市海淀区万泉小学承办的“第八届全国中小学校长论坛”中学组上所做的主旨演讲。论坛主题：激发中小学办学活力，建设高质量的基础教育体系。文中内容是根据会议现场作者报告录音整理，经本人授权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