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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犁城文学】喝完玉米粥,你有过舔碗的经历吗?

 犁城文学小编 2022-02-26



 只有曾经饱受饥饿困苦的人,才能知道粮食的珍贵。

——题记

记得是个秋后,村东北那块地里的地瓜丰收了,那是我这几十年来从未见到过的地瓜,每个地瓜大的像大人的头,被大人们刨出来,整齐的摆在地里,然后再拉到场院里,给村人们分一部分,再留一部分沤地瓜炕,育地瓜秧子。

看着那些地瓜,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嗓子干咽了几口唾沫,我的手又痒痒了,我迅速的跑到家,背起那个专门为我制作的小粪筐,因为我还小,大人们的粪筐背不起来。我装作拔草,跑到地瓜地里,队长正领着大人们干活,趁他们不注意,我迅速的把一个大地瓜放进筐里,筐里竟然只能放进一个!

太大了!我又盖上了一些草,急匆匆的顺着沟沿回到家,然后又装模作样的回到地里,这样三番五次地一个下午,我竟然从地里背回四五个大地瓜,最后一趟竟然把粪筐把儿坠折了!

看着一地的地瓜,我小小的心里竟然生出一番成就感来,甜甜蜜蜜的,就像吃了来村里卖货郎的糖豆豆。

这次爷爷竟没有骂我,而是捋着胡子乐呵呵的,只重复着一句话“你瞧这小子!你瞧这小子!”。

晚上全家喝了一顿热乎乎的地瓜粘粥,在地瓜粥的馨香中,我沉入了梦乡。


“偷”习惯了,也就成了瘾。

一次我们几个小伙伴相约到碱厂店赶集,其实我们有什么赶头呢?又没有一分钱!无非是到集上瞅热闹,走了十里来路,大伙又饿又渴,于是我们几个来到卖脆瓜的摊子前。

虎子在前面装作问价打价,“几分钱一斤啊?“六分”“再贱一点呗!”虎子打着价还真像那么回事,小勇也悄悄地挤到瓜摊前作掩护,我趁机从小勇的腿缝中偷出了三个脆瓜,然后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

其实在集上偷瓜我们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偷的时候,我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心脏也跳的砰砰响,看来做贼真是心虚啊!

说真的其实这些瓜果野菜只能稍微填饱肚子,要是能吃上顿饱饭那该多好啊!

我们常常这样想。可是整年累月,我家每次掀锅,等着我的不是野菜粥就是黑乎乎的高粱粥,高粱粥真是割嗓子啊。还有就是那黑不溜秋的地瓜面窝头。于是一掀锅,我就会哭。

记得有次小勇早上叫我去上学,我连饭也没有吃,随手拿了两个地瓜面窝头就走了,虽然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是看着手里的地瓜面窝头,就是难以下咽,嘴里竟然冒出了酸水,就偷偷的仍在路边的沟里,心里忐忑了很长时间,那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糟蹋粮食。

那时队上分粮食,每户也就几十斤,不够吃,都盼着政府来购粮证,刚入冬政府从东北调过来一些玉米,玉米里都是冰冰茬,可大家都很高兴,因为家家户户又能抵挡一阵子了。

留在我记忆深处的是家家户户的舔碗,让现在孩子们看见不笑死我们才怪呢!早晨喝完粥,我总是把碗和勺子舔的干干净净,都不用刷,锅里也是被铲刀铲的干干净净。有时吃完饭去别人家等同学上学,他们家的人也都正拿着碗在精心的舔着,恐怕落下一点饭粒,那时家家户户舔碗成了农村中一道不雅而又无奈的风景线。

作者简介:  张万明,中学高级教师,德州市优秀教师,德州市作协会员。教学之余写些温暖的文字,温暖自己也温暖他人。在《辽宁青年》《山东教育》《鲁北文学》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小说近三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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