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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孟子曰:‘由尧、舜至于汤,五百有余岁,若禹、皋陶,则见而知之;若汤,则闻而知之’”?

 读原著 2022-04-02
  孟子曰:“由尧、舜至于汤,五百有余岁,若禹、皋陶,则见而知之;若汤,则闻而知之。由汤至于文王,五百有余岁,若伊尹、莱朱,则见而知之;若文王,则闻而知之。由文王至于孔子,五百有余岁,若太公望、散宜生,则见而知之;若孔子,则闻而知之。由孔子而来至于今,百有余岁,去圣人之世若此其未远也,近圣人之居若此其甚也,然而无有乎尔,则亦无有乎尔!”

  先跟大家讲一个跟这一则内容相关的故事。

   孟子离开齐国,充虞途中问道:“先生好像有不悦神色的样子。以前我曾听先生说:'君子不埋怨上天,不责怪别人。’”孟子说:“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每五百年一定有称王天下的人出现,这中间必定有著名于世的贤人。自周朝建立到现在,已有七百多年了。按照年数来说已经超过了五百年;按照时势推算,该有圣贤出现了。上天不想使天下太平兴盛就罢了,假如要使天下太平兴盛,在当今的社会,除去我还会是谁呢?我为什么不悦呢?”(选自《孟子·公孙丑下》)
    这个故事里讲的正是孟子“仁以为己任”的弘毅精神,体现出了孟子的远大志向和浩然情怀。

   尧说:“啧啧(zé)!你这位舜!上天的大命已经落在你的身上了。诚实地保持那中道吧!假如天下百姓都隐于困苦和贫穷,上天赐给你的禄位也就会永远终止。”舜也这样告诫过禹。商汤说:“我小子履谨用黑色的公牛来祭祀,向伟大的天帝祷告:有罪的人我不敢擅自赦免,天帝的臣仆我也不敢掩蔽,都由天帝的心来分辨、选择。我本人若有罪,不要牵连天下万方,天下万方若有罪,都归我一个人承担。
  周朝大封诸侯,使善人都富贵起来。周武王说:“我虽然有至亲,不如有仁德之人。百姓有过错,都在我一人身上。”(选自《论语·尧曰》)
    《论语》的最后一章,和《孟子》的最后一章,都是在讲一个极其重要的事,这便是“道统”!

     韩愈有一篇《原道》的文章,其中有写道:“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荀与扬也,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明确提出“道统”这个概念,正是韩愈。道统,后来也成儒家传道系统的一种说法,人们用它来专指儒家传道的脉络和系统。

    到了朱熹,就正式将“道统”一词具体化,跟韩愈要继承发扬道统,以仁为己任一样(韩愈本人以孟子继承者自居,并自谦的说:“韩愈之贤不及孟子。孟子不能救之于未亡之前,而韩愈乃欲全之于已坏之后”),朱熹也认为孔子的学说是上接尧、舜、汤、周文王,说自己继承的也是孔子的正统。

   朱熹曾说:“子贡虽未得道统,然其所知,似亦不在今人之后。”又说:“若只谓'言忠信,行笃敬’便可,则自汉唐以来,岂是无此等人,因其道统之传却不曾得?亦可见矣。”还有:“《中庸》何为而作也?子思子忧道学失其传而作也。盖自上古圣神继天立极,而道统之传有自来矣。” 

   再往深处说,儒家的道统源头还远不止此,《系辞传下》中就道——

   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作结绳而为网罟(gǔ),以佃(diàn)以渔,盖取诸离。

   包牺氏没,神农氏作,斫(zhuó)木为耜(sì),揉木为耒(lěi),耒耨(nòu)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shì hé)》。

   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
   这样讲,道统就向前延伸到了三皇时期。由此,我们可以进一步看出,中华文明之所以能成为世界上唯一一个几千年来从未中断过的文明,根本原因就在于它有一个符合人性, 能发明人性,源远流长,尊道贵德,自我更新力强,生机活泼,生命力卓绝的内在精神基础。“何其久也?必有以也!”

   从孔子拯救道统于危难之际,自觉全力传承和发扬这个道统,明确的提出“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以来,后世无数仁人志士也就跟着扛起了这面大旗,接下了这种“以仁为己任”的弘道使命,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孔子之后,这里面的旗手就有孔子优秀弟子诸如曾子,孔子自家后人子思,再到战国时的孟子,荀子,汉代董仲舒,杨雄,唐代孔颖达,韩愈,宋代周敦颐,二程(程颢、程颐)、朱熹、陆九渊,明代的王阳明 ,清初的王夫之等,尽管我们这个文明也曾走到过危险边缘,但最终还是靠自身优秀文化的强大基因及时回正了自己。每个朝代外在形式可变,唯有常道不离,才能有和谐盛世可言,才能在走向大道之行的理想国路上走得更加从容,孔子曾说:“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古往今来的历史演变无不证明,一个民族,或是一个国家,甚至是一个人,只有真正尊重了曾经的优良传统,扬长补短,并在其上不断实现自我更新,创造性转化,不忘根,奇正相生,才能永葆可持续发展与生机活力,否则的话,一味的舍本逐末,崇洋媚外,数典忘祖,则只会自我戕害,正如孟子曰:“有孺子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孔子曰:'小子听之!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毁,而后人毁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这正是中华文明传承发展者所发出的最强音,也是每一个受中华文明滋养长大的正人君子骨子里的信仰所在。

  孟子说:“从尧、舜到商汤,有五百多年,像禹和皋陶,他们是尧舜的贤臣,他们对尧舜之大道是亲眼见到过并深知于心的;至于五百多年后的商汤,则是闻而知之的。从商汤到文王,有五百多年,像伊尹和莱朱,他们是商汤王的贤臣,是亲眼见过而知道商汤的;至于五百多年后的文王,则是闻而知之的。从文王到孔子,又有五百多年,像太公望和散宜生,他们是周文王的贤臣,是亲眼见过而知道文王的;至于孔子,则是闻而知之的。从孔子到现在(春秋末年到到战国中期),有一百多年,离圣人的年代是这样的不远,我们邹城离圣人的家乡曲阜是这样的近,这样的条件下却没有继承人了,竟也没有继承的人了!”

   最后,我们大家一起再读一遍:

   孟子曰:“由尧、舜至于汤,五百有余岁,若禹、皋陶,则见而知之;若汤,则闻而知之。由汤至于文王,五百有余岁,若伊尹、莱朱,则见而知之;若文王,则闻而知之。由文王至于孔子,五百有余岁,若太公望、散宜生,则见而知之;若孔子,则闻而知之。由孔子而来至于今,百有余岁,去圣人之世若此其未远也,近圣人之居若此其甚也,然而无有乎尔,则亦无有乎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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