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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帛甲）绵绵呵若存！（帛甲）用之不堇。 具有空虚、莫测、永存特性的道，好像是那生生不息的母体。 母体生殖的产门，好像是创生天地万物的根源。 绵延不绝啊难以捉摸！功用无穷无尽。 ① 谷神不死：谷，喻道的虚怀卑下；神，形容道的变化莫测；不死，形容道的永存不灭。指道的三种特性，空虚、莫测、永存。② 是谓玄牝：是谓，这就是叫做。玄，微妙。牝，雌性的鸟兽。这就好像是微妙的母体。⑤ 绵绵呵若存：传世本为“绵绵若存”，这里采用帛书甲本“绵绵呵若存”。绵绵，绵延无尽的样子。呵，感叹词。若存，好像存在，形容道难以捉摸。
老子擅长运用比喻的修辞手法，用日常生活中的形象事例比喻抽象的概念——道，好让读者明白他的思想，结果适得其反。终因喻体太多，使“道”让人更加不明白，这大概又不是老子所能预料的。这种“象喻”的创作风格，不是老子的发明，这是中国先秦哲学独特的“象”思维，在《周易》中最为常见。显然，老子深受《易》的影响。德国汉学家汉斯·梅勒写有《东西之道：〈道德经〉与西方哲学》，在书中谈“性之道”，因为《道德经》中多次出现生殖的比喻。作者结合老子为周王室守藏室之吏，猜想其书是禁书，开始只在宫廷中或贵族上层社会中流行。梅勒先生以外国人的视野看《道德经》，新观点，有意思，喜欢的读者可以找去阅读。这一章，开头“谷神不死”，让人摸不着头脑。帛书甲乙本作“浴神不死”，乍一看让我联想到古罗马的大澡堂。高明先生校注为“谷神”，今从其意。很多人将“谷神”看做一个事物，如高亨先生《老子正诂》中说“谷神者，道之别名也”。其实，“谷神不死”四个字里有三种含义，概括了道的特性有三：一、谷是低洼之地，虚怀若谷，有谦卑广大的意义；二、神是变化无穷，神妙莫测，《易传》说“阴阳不测之谓神”山谷之中气象万千，有不测之风云。三、不死，即永存。总而言之，道是广大而神妙无穷的，是永远存在的。上述的解释或许还不是很明白，老子就用了个比喻来阐明。打个比方啊，“是谓玄牝”，比如生孩子用的母体子宫。“是谓”，很多人译为“这就是说”，不是很好的译文，没有将比喻义显示出来。我今译为“具有虚空、莫测、永存特性的道，好像是那生生不息的母体。”似乎更容易让人读明白。《道德经》第一章结尾为“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一章有“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都是讲道，道是通往众妙的方便之门，道是天地万物由来的总根源。绵绵呵若存！感叹一句，它生生不息啊，力量如此绵长。“若存”，好像有又好像没有，难以觉察，集至高与至卑的结合，大能包天又渺若尘埃。怎么理解，自悟去吧。它的功用绵延，无穷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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