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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生活之--碾子

 朱福生 2022-06-30 发布于辽宁

童年生活之碾子(上)

    碾子对于我们那时候的生活都是离不开的日常工具或者说是公共设施。那时候,如果那个村庄没有几盘碾子,那肯定是个冒穷气的地方,是要被外村的人笑话的。而且,碾子周围的设施或气氛,也很代表了村子的生活水平。如果村子里的碾子架设的很规整,碾道铺设的很平整,碾子周围经常聚集着一群谈笑风生等着砸碾子的妇女孩子,那么,这个村子肯定是个不错的村子,因为村民们都等着用碾子加工,至少是有饭吃的。因此,碾子也就成了这村子的窗口、社交中心甚至是图腾,很有些意味的,也难怪,这个形象在抗战电影地道战中反复出现。

    碾子与我们的熟悉密切程度不亚于现在孩子们与超市网吧,只是现在和孩子们说起这个我们的曾经,他们会惊讶的如见到天外来客一般。这并不怪孩子们,不是他不明白,是世界变化快(有必要科普一下)。

    碾子是过去农村用来加工粮食的石器,主要有两个大部件,碾盘和碾辊,碾盘的直径大约2米,中央的圆心处有个圆孔,中间竖插了一根枣木杆,木杆下端深埋在地下固定住,上端伸出碾盘,作为碾辊的轴心,碾盘用大石头架起来,稳当而又水平。碾辊的直径约70-80公分,辊面的宽度比碾盘的半径略小,在两端的圆心处各有一个凹槽,凹槽里面镶了一块方铁,方铁的中心有圆形的窝槽。碾辊的两端用宽厚的木框夹起来,两个框的中心处各水平穿了一根铁轴,铁轴的端头和碾辊的窝槽咬合在一起,就可以转动起来了。内框的中心处也是有个竖直的圆孔,套在碾盘中央的枣木桩上,人们推着碾框,碾框以枣木桩为枢纽,辖制着碾辊在碾盘上吱吱呀呀地做圆周滚动,把粮食加工成米面。说了半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解说清楚,干脆从百度上找一张碾子的图片,让大家有个直观的感觉。

    其实,碾子这东西对我们来说是个司空见惯的物仕,但很少用语言描述他,用一个数学用语来讲,碾子之于我们就是个不定义的原始概念,他就是我的生活。

    我们把用碾子加工米面的活计叫做“砸碾子”,这是生活中常干的活儿。砸碾子,看似平常的活,实则也挺累,沉重的碾辊转动起来实属不易,动力来自于身体,克服各个环节的摩擦(后来学了物理才知道的)带来的阻力,不持续用力是不行的,以至于我们村里人用碾子来形容做事没有主动性或很懒惰的人,说他们推推转转,不推不转。
    砸碾子的过程冗长枯燥,抱着碾棍儿,低着头,望着脚下斑驳的碾道和交替迈动的双腿,仿佛驴子一般,苦闷而无奈。

    那有人会说你为什么不用驴子?不是不用,是没有。那时是生产队体制,队里的牲口本来养的就不多,而且大部分都去地里干活了,每户人家根本就养不起牲口,或者说,那时候人的境遇还不如现在家里的牲口或者宠物。用人力人去砸碾子很正常,没有人会感觉奇怪的。

    但是,砸碾子在当时对于我来说是件很犯憷的活计,现在想起来还会有种水深火热的恐惧。每到星期日,别人家的孩子还在睡懒觉的时候,妈妈就早早的把我们吆喝起来,去砸碾,因为那时候碾子是闲的,因此也就节省了因为排队等待占碾子而耗费的时光。而妈妈总是会很精准的预算工作量,一定是从清早麻雀叽喳开始,到日上三竿已经有了几家来排队占碾子的时候才会将将完成,这样维持一周生活的米面也就有了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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