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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在壮，男，1952.07生，苏州市优秀教师，市语文学科带头人，省文联书法老师。市书协会员。苏州老园丁书画研究会理事，苏州大学书法社会员、苏州草书社社员，苏州知青书画院成员，苏州知青文学社成员……… 
时令佳节吃蚕豆
（散文） 【江苏 苏州】叶在壮
一年前的四月，亲家在太湖西山岛上购得别墅，占地达一亩半，建筑面积五六百平米。尚未装修前，楼幢周边空地很多，荒着多可惜！于是，齐心协力，大家动手，将宅基地开垦后种上蚕豆、萝卜，大蒜、青菜、菠菜等。不多久，都陆续成了非常宝贵的食物。 进入艳阳春天，别墅里的蚕豆纷纷开着花，紫白相间的花上还有个圆黑点，就像孩子的眼睛，俏皮地看着你。待到豆花萎了，豆荚也结出来了。起先是小手指那么大，继而渐渐膨大，豆荚开始鼓起来，有大拇指那么大时，我试着摘下，剥开，像插队时那样品尝生蚕豆。这生蚕豆又甜又涩，清香扑鼻，一股昔日乡村生活的滋味涌上心头。 真正吃蚕豆的季节，是如今春尽初夏时节。还在四月下旬，农历廿五，大前天，亲家伉俪特地坐公交去西山岛采摘蚕豆，辛苦劳动半天，提着好不容易收获的一大包蚕豆，专程坐车来相门新村，到达我家，一头汗水，兴致勃勃，说“西山蚕豆能吃了，送你们一起尝鲜。前几天已经采了，数量不多，我们已经尝过，味道相当不错。”
哈，这使我想起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住平江路里弄时，当蚕豆成熟季节，坐船进城看望亲戚的郊区村民，常带一大袋新鲜蚕豆上来，那是邻居阿姨最受欢迎的。
苏州人吃蚕豆最讲究早，甚至豆还没有灌足浆长饱满就开始吃了，豆太嫩，有点涩，怎么办？烧时放点冰糖调味。那时吃的实际就是春天的气息。吃蚕豆一定要新鲜，最好是带露采摘，中午就能吃到。吃蚕豆要看豆壳之柄，绿得透明，仿佛岫玉，那是采下来不超过三四个小时的新鲜标志；如果折断处有一点变黑，至少采摘半天以上时间了；如果豆荚开始变黑，那一定是隔夜的蚕豆，风味大为打折。难得看到蚕豆柄是半透明的碧绿，我妈激动得惊叫：啊呀！这蚕豆真的新鲜，一定是一早到田里去采摘的，灵！灵！灵！这么新鲜的蚕豆。太感谢亲家了。 去年我为亲家在拼多多上买蚕豆种的情景犹在眼前，此刻已经品尝到美味新鲜的蚕豆，真的不亦乐乎！ 蚕豆可当商品成片种植。每当深秋季节，水稻收割后，农民以蚕豆和其他作物间种，因为种蚕豆有根瘤菌，可固氮，有肥田作用。种了蚕豆后，采下的豆可作蔬菜商品出售，豆萁则可肥田，改良土壤。
爱吃蚕豆的居民主要在长三角地区，有人看到了商机，就到云南楚雄等地去包农田。一亩地交4000元，可收三吨鲜蚕豆。所以每年初，浙商的滇豆就可在苏州、上海等地上市。吃完云南蚕豆，浙商包的福建漳州蚕豆又接连上市。再接着是温州蚕豆，产地继续北移，下来是宁波慈溪蚕豆……不知不觉，蚕豆吃过了清明。待到“五一”劳动节，大量涌上市的是常熟蚕豆。价廉物美的常熟蚕豆，豆大而粉，吃口极佳，非常受欢迎。吴江蚕豆上市早，绿如翡翠，鲜嫩而香，叫作吴江青，量少珍稀。吴江青最好要配点火腿丁同炒，味道特别灵光。 吃蚕豆高潮在立夏。立夏后仍然可以让人们吃得不亦乐乎。如果蚕豆长出黑嘴，表示豆老了，只好在蚕豆上划一刀，破了壳后再炒，多放水煮，这是痴情的追随。如果觉得还没有吃够，就将较老的蚕豆剥去豆壳，只取豆肉，用来烧豆瓣酥、豆瓣汤等。 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叶受和等茶食糖果店会供应油汆豆瓣，就是油炸的青蚕豆豆瓣，是很好的吃粥菜或下酒菜。我爸是叶受和掌门人，制作起来最是拿手，拌以薄荷糖玫瑰糖，作为一种特色茶食，全年都能吃到。当然还可以做蚕豆糕，方法和做绿豆糕差不多。
蚕豆的风味如何，和产地品种、新鲜度有关，还和气温、降雨量有关，关键和烹饪方法有关。苏州人烹饪蚕豆，往往油重、葱多，多放糖。考究的用笋片或笋丁同炒，还可以放火腿丁，让这盆特色菜绿中有红，色美味佳。 用豆肉烧蚕豆饭，是立夏后最好的吃法。牛踏扁蚕豆为好，粒大，较酥。目前有种大阪蚕豆，品质甚优，吃口和牛踏扁差不多，甚至更佳。 做蚕豆饭，放点配料更可口，或配火腿，或配香肠，或配咸肉，烧饭时起油锅，将蚕豆肉和咸肉丁或火腿丁等一起下锅煸透，再放米焖烧成饭。临盛饭时，揭开锅盖，趁热拌少许猪油。这样的豆饭是蚕豆饭中的贵族，可口自不必说了。 但我母亲烧蚕豆饭是将淘洗过的米和蚕豆肉一起下锅，啥也不放。放入冷水，大火烧开，过一会，已不见水了，将锅中未煮透的饭粒，用勺轻翻，让米豆搅拌均匀，然后再小火焖二三十分钟，就大功告成。母亲的素蚕豆饭，色彩淡雅，不用盐、油、糖，比较清淡，但因没有其他食材的打扰，清香沁入心脾，慢慢吃、细细嚼，口中有甜味，是最原汁原味的蚕豆饭，也是我最爱吃的时令佳餐。
（图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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