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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当下的大司天,我们应该多学习历史上的哪些医学的临床经验?

 必须学好中医 2022-09-09 发布于山东

09-09 06:00阅读 13466
生活在不同的大司天时空之下,就会产生相应的中医学术理念。推之,我们当下当学习哪些医家呢?

作为当代中医人,我们都希望能找到明师,得其耳提面命,从而提升自己的医术。本文我想从大司天的角度来分析,历史上的哪些医家可以做我们的明师。

中医离不开临床,而临床离不开患者与疾病。要想提升治病的水平,就离不开五运六气。《内经》明言:“不知年之所加,气之盛衰,虚实之所起,不可以为工矣”。可见《内经》很重视五运六气,其实是把天地与人密切联系起来,这是一种非常高明的“天人相应”的整体观。

一个中医人的医学理念与他所遇到的疾病有着密切的关系,而在一段时间之内,受五运六气的影响,往往会出现类似病机的疾病。其中尤其是大司天,对于了解数十年的疾病规律极有好处。如果我们能关注大司天,也就能大体知道生活在这个大司天之下的中医人的学术思想了。

所谓大司天,其实也是五运六气。古人观察宇宙、天地、万物、人与疾病,总结其规律,并推导环境的时气、六淫线索,发明了五运六气。

五运六气以60年为一个周期,分析每年的运气变化规律。而大司天则以3600年为一个周期。可以说,大司天是对60年的时间内的时值主气的概括。历史上的每位医家的行医时间多在一至两个大司天之内,因此我们可以尝试着从大司天角度对当时主气、物候变化进行分析,以分析当时疾病主气,从而推导这位医家学术思想形成的原因。

大司天以60年为基本单位,前30年为司天主气,后30年为在泉主气。当下我们生活在第七十九甲子(1984年-2043年),前30年(1984年-2013年)为厥阴风木司天;后30年(2014年-2043年)为少阳相火在泉。

现在为2022年,处于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的时期。简而言之,我们当下处于风木和相火当令的大司天,人受风木和相火影响,人群也会有相应的疾病发生,而且这些疾病都与风木和相火相关。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治疗这些疾病呢?不妨找找历史上有没有与我们一样都生活在大司天是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的医家。我们阅读其著述,学习其学术思想,岂不是一条提升临床疗效的捷径!

那么,历史上有没有这样的医家呢?答案是肯定的,有!以下做一详细分析:

一、张仲景

张仲景著《伤寒论》之时在建安年间(196年-220年),而其述“犹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之大疫,当发生在建宁年间(168年-179年),方与史书记载疫情相符,而公元183年以前60年为太阳寒水司天、太阴湿土在泉。

仲景出生于公元150年,去世于公元219年。仲景一生经历了两个大司天,34岁之前为太阳寒水司天、太阴湿土在泉,是为寒湿之气行令之时;34岁时步入第49甲子(184年-243年),为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是为风火流行之时。

我们都知道,仲景的学术思想主要是治疗寒湿。那么,仲景在34岁之后一直生活在风火大司天之中,他再遇到疫病,还会用温阳的方法吗?今时我们所看到的《伤寒杂病论》是晋代王叔和整理而流传下来的,只有十卷,而仲景自称“为《伤寒杂病论》合十六卷。”那么,余下的六卷在哪儿呢?清代大医吴又可、杨栗山和吴鞠通都认为,剩下的六卷应该是温病。吴又可说:“或谓温疫一症,仲景原别有方论,历年既久,兵火湮没,即《伤寒论》称散亡之余,王叔和补方造论,谬称全书。则温疫之论,未必不由散亡也明矣。”

可惜,世传的《伤寒杂病论》中并没有关于温病的记载,大概是散亡吧。但有幸的是,明清之后的温病医家对温疫做了大量的研究,足资我们学习。

二、傅青主(傅山)

傅山生于1607年,卒于1684年,大部分时间生活在第七十三甲子(1624年-1683年),为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

显然,傅山后的一生几乎都生活在与我们一样的大司天中,都是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那么,傅山的学术思想最值得我们学习。

以治太阳病为例,傅山与仲景完全不同。仲景所治太阳病为纯粹太阳寒水之证,药用桂枝汤、麻黄汤自然效如桴鼓;而傅山所治太阳病初起证,除了太阳本经之病外,不得不考虑厥阴司天、少阳在泉的大司天,所以要加用和解少阳枢机之方。

《傅氏男科·伤寒门》中“伤风”一节言:“凡人初伤风,必然头痛、身痛、咳嗽、痰多,鼻流清水。切其脉必浮,方用:荆芥、防风、柴胡、黄芩、半夏、甘草各等分,水煎服,一剂即止,不必再剂也的。”

此方治太阳病,却在辛温解表的基础上,合用了半个小柴胡汤。显然,这与傅山所处年代的大司天运气相关。

今时我们与傅山所生活的年代正好相差360年,由此说来,傅山的很多方剂于目前应用仍能取得很好疗效。有学者这样说:“很多医家称其虽药属时方,却效比经方,是时方诸家的巅峰。”这话似并不属于夸大之言。

三、姚法卫(姚僧垣)

姚法卫生于499年,卒于583年。而544年至603年为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有历史记载:姚僧垣46岁时,他才成为“殿中医师”,48岁时,“转领太医正。”显然,姚法卫医术的巅峰时间正好处于与我们同样的大司天之下。

姚法卫著《集验方》。观《集验方》用药,所治伤寒疫病多为厥阴风木之气所生之病,所用方剂基本上是《厥阴篇》的乌梅丸、桂枝剂、柴胡剂等。

比如,书中记载如:中风卒不得语,可采用煮大豆取汁,含咽;或水煮桂,取汁顿服的方法来治疗。

今时中风病多发,与当下大司天的木火偏旺有关。此法似亦可取,且不影响主流医学的救治。

四、吴又可(吴有性)

吴又可,生于公元1592年卒于1672年,第七十三甲子为1624年-1683年,大司天为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而1624年吴又可为32岁,医术开始显现。可以说,吴又可的医学实践活动都是处于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的大司天环境之中的。

公元1641年辛巳年,疫病大流行。辛巳年,大运为水运不及,司天为厥阴风木,在泉为少阳相火。分析其五运六气:木火偏旺之年,逢水运不及,水弱不能制火,木火相生,故一派炎燎。吴又可于1642年著述《温疫论》,此时他50岁,在书中述及温疫初起:“先憎寒而后发热,嗣后但热而不憎寒也。……此邪不在经,汗之徒伤卫气,热亦不减。又不可下,此邪不在里,下之徒伤胃气。”即谓当时之病,邪在少阳半表半里。

吴又可治疗木火偏旺所导致的温疫,用达原饮等少阳药,治之以全活甚众。

至了康熙二十三年,即公元1684年以后,天地大司天已经转为少阴君火司天,阳明燥金在泉,属于火燥运气了。时医遵用吴又可之书,每多效益。我的分析是,因为大司天初换,天地之间的运气暂时还相近。

然而到自乾隆九年(公元1744年),天地大司天转为第七十五甲子,为太阳湿土大司天,太阳寒水大在泉。时医再循吴又可之书治疗疫病,施治效果即变差。

日本人源元凯在所著《温病之研究》序云:“先大夫温恭府君(即源元凯,此序为其子德舆所写)也,天明戊申(即公元1789年,为第七十五甲子太阴湿土大司天),疫气流行。延门合户为之死者,不可胜计。当时疫气一变(即由君火变为湿土),而上盈下虚,属少阴证者多(即湿土证)。初尚依又可氏法而疗之,不能获救。于是焦神覃思,求有所以救济。适读岭南卫生方,始有所发。乃用附子,往往起死回生焉。自此以往,疗疫数百人,豁然贯通,左右逢源。”

今时我们生活在与吴又可一样的大司天环境之中,我也遭遇了新冠疫情。如何施治呢?我的观点是,当学习吴又可的理念,多考虑厥阴风木大司天,少阳相火大在泉,这不失为一条救治当下新冠肺炎的途径。

五、戴天章

戴天章生于1644年,卒于1722年,为江苏上元人。第七十三甲子为1624年-1683年,大司天为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第七十四甲子为1684年-1743年,大司天为少阴君火司天,阳明燥金在泉。

戴天章认同吴有性的观点,赞其“独辟鸿蒙,揭日月于中天”。他感叹世医遇瘟疫,见其书而不用其法,仍拘于伤寒之法,揣其未得温病之辨证之法,以致民病温仍以温药治之,所以才于1675年著《广瘟疫论》。此时他31岁,正处于厥阴风木大司天,少阳相火大在泉的时间,这与我们当下的大司天完全一致。显然,此书的观点适合于我们当下的疫病。

分析其学术思想,因为厥阴主气,木旺则乘脾;更兼相火偏旺,民病脾土被抑、风气过亢;少阳相火主气则“火见燔焠”,民病“咳嚏、鼽衄,鼻窒日疡,寒热胕肿”、“心痛胃脘痛,厥逆膈不通”,且病“暴速”。显然,木火当令之下,民病多温。

戴天章的《广瘟疫论》一书继承了吴有性关于厥阴风木大司天、少阳相火大在泉所述的疫病相关内容,条理清晰,集理法方药于一体以治温病。且书中所述之症状与大司天联系非常密切。

六、王孟英(王士雄)

王孟英生于1808年,卒于1865年。1804年-1863年为少阳相火大司天,厥阴风木大在泉。大体说来,王孟英主要生活在与我们差不多的大司天环境之中。

王孟英于1821年父亲重病不起而开始学医,学医三年后,于1824年开始行医,且医名雀起。《温热经纬》撰于1852年,此年王孟英44岁。也就是说从1824年开始至写成此书,王孟英已经积累了28年的临床经验。其学术经验当与相火和风木主司的大司天有相关性。

王孟英避太平天国之祸于上海时,正逢“霍乱大行,司命者罔知所措,死者实多”。王孟英的妻女亦死于霍乱。王孟英深感霍乱害人非浅,为救时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并慰藉妻女亲朋的在天之灵,由此而于1862年著述《随息居重订霍乱论》。此时正属于厥阴风木大司天的环境。

可以说,王孟英一生所处年限的大司天为少阳相火司天、厥阴风木在泉,风火相生,其气盛,民多病此。今时我们的大司天与王孟英的时代相似,都是木火偏旺之象,王孟英的医学思想也值得我们学习。

七、陈士铎

陈士铎的生卒年未详,大约生于明天启年间,卒于清康熙年间,共活了八十岁。明朝天启年间是公元1621年-公元1627年,共七年;康熙年间则从1662年至1722年,共六十一年。

我们可以大体判断,第73甲子的下元为1624年-1683年,陈士铎即出生并生活于这个时期。此时的大司天为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与现在的大司天完全一致。由此可以判断,陈士铎的医学思想几乎都受着风木与相火的大司天影响。

陈士铎比傅青主约小20岁,因博学且精于医被傅青主选为传人,所以陈士铎的医著中,常大段大段地抄录傅青主的文章。而且傅青主的几乎全部医学心法都被陈士铎所继承,并且记录在他的医学全书中。我们要学习傅青主,不妨连陈士铎一起学习,二人都生活于同样的大司天,陈士铎的医学思想与傅青主也基本一致。

从二人的经验来看,都着力于肝肾之阴。从二人的用药习惯来看,排名第一的药味是白芍,其次是当归、熟地、生地。这个用药理念显然与大司天的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有相关性。

八、许叔微

许叔微生于1079年,卒于1154年。正逢1084年-1143年的大司天为少阳相火司天,厥阴风木在泉。

按历史记载,1143年,64岁的许叔微将“已试之方,及所得新意,录以传远,题为《普济本事方》”。可以说,《普济本事方》中的用方用药思想即受着少阳相火司天、厥阴风木在泉的大司天影响。

至1149年,许叔微70岁,将平生运用经方的案例整理编撰成书,定名《伤寒九十论》,书中选择了九十个不同的伤寒病案,结合个人的见解加以剖析。我的观点是,虽然从1144年已经进入阳明燥金大司天,但这些医案应该主要是在相火与风木的大司天中诊治的。比如,书中治热入血室用小柴胡加地黄汤;用大柴胡汤治二阳合病,等等,显然都有木火之病机。

我平时喜读《普济本事方》,此书辑方非常切于临床,为许氏多年“刻意方书”所积累的验方汇编,书中用医案医话形式写就论证73则,见解精辟,值得我们每个中医人参考学习。

九、吴鞠通(吴瑭)

吴鞠通生于1758年,卒于1836年。他在三十几岁后才渐渐开始行医。在他46岁时进入第76甲子(1804年-1863年),大司天为少阳相火司天,厥阴风木在泉,正值火风主事之时。

吴鞠通于1798年完成《温病条辨》,那年他40岁,之后于1813年才正式出版。书中专论温病的三焦辨证,记述了十一种外感病,包括风温、温热、瘟疫、温毒、冬温、暑温、伏温、湿温、寒湿、温疟、秋燥,其中有九种都是温热性质的疾病。有人认为:应该说与他所生活在火风主事的大司天运气中,所见多为温热之病相关。我却认为,吴鞠通其实是在第75甲子写出《温病条辨》的,而第75甲子(1744年-1803年)为太阴湿土大司天,太阳寒水大在泉。

当然,要学习关于少阳相火大司天与厥阴风木大在泉所导致的疾病,吴鞠通的书还是要读的,只是我们要知道的是,吴鞠通在写作《温病条辨》时,其实并非生活在这个的时空之中。

小结

近几十年来,我国逐渐成为一个肝病大国,这与目前第七十九甲子(1984年-2043年)厥阴风木司天、少阳相火在泉有相关性,毕竟风木内通于肝,相火内通于胆。

我从临床来观察,今时之人普遍存在着木气偏旺的病机,由此导致了多种慢性疾病高发,比如,高血压、中风、甲亢、青光眼、耳鸣等等。

而且,今时普遍生活节奏快,工作压力大,这也诱发了木气的炽盛。两者叠加,造成人群中肝气不舒畅者高发,少阳病高发。

再者,从文献检索角度来看,近年很多医家都喜欢用柴胡剂,也说明了大司天运气的影响。就我而言,每天都不离柴胡剂,并非我喜欢用柴胡剂,实在是临床所见诸症状,基本上符合柴胡剂的主治范畴。

我的思考是,如果我们重视五运六气(包括大司天)理论,并且学习处于与我们相同或相似大司天的前代医家的临床经验,必能提高我们的临床治病疗效以及用方用药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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