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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高坡 图片来自网络  扛麻包 图片来自网络   《走过人生》——知青岁月（十七） 几乎队上的男劳力都去了，我们当然也不例外。送粮的声势是最大的，队里仅有的七辆架子车全用上了，还有几匹骡马毛驴驮着。小小的偏僻山村，也没啥事有这么大的动静了。从村子到陈村粮站的路并不好走，难就难在下这个近十里的坡路。尽管在架子车尾部绑着废轮胎，也要有人踩在上面增大摩擦力。有劲的人在前面用肩膀扛住车把，这样慢慢的让架子车顺坡往下溜。一旦刹不住的话就危险了，那就会让车失控把人压伤。必须是队上腿脚利索的青壮年才能行，我也逞能的在车前扛了一阵。不一会就气喘吁吁的满头大汗，腿也开始打颤身子都在发抖。这哪是喜气洋洋送粮忙呀，分明是赴汤蹈火上战场啊！ 到了陈村离粮站还有很长的路就堵住了，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送粮的队伍。有牲口驮的和少数手扶拖拉机运的，更多的是架子车和马车拉的。送粮的人们面无表情，透不出一点喜色。谁愿意自己忍饥挨饿，把粮食几乎无偿的交出来呀。为了迎合上面不顾老百姓的温饱，层层加码地逼着多交以致怨声载道，这就是当时官员为了政绩的作派。粮站前的繁忙景象让人不可思议，难道真的是争先恐后踊跃交粮吗？原来是为了烘托交粮的热烈气氛，体现领导的能力和施政业绩。有意让生产队集中这几天交粮，以便展示农民交公粮的积极热诚。尽管满腹牢骚抱怨了半天，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耐心等待。 粮站工作人员那个傲慢劲，指手画脚的嚣张样子，和地主老财也差不多。我心里似乎有给人交租子感觉，除了不用点头哈腰外有一种屈辱感。轮到我们交粮时已是下午，验级过秤后要把麦子送进库房。装麦子的口袋都是细长型的，这样方便人扛和牲口驮。装满了有一百五十斤左右，村民们把这叫作麦桩子，为了方便倒出要横着扛才行。看着前面的人扛着麦口袋，依次排着队走进库房，仿佛见到过这样的悲壮场面。对了许多电影戏剧就有这样的情节，码头工人扛着沉重的麻袋包，踩着踏板一步步装船的。咬牙让人把口袋放在双肩上，也学着样子一步步挪向库房。库房里麦子堆的象山一样，有人站在踏板旁不断吆喝，督促人们尽量往高处去。我颤颤巍巍的挪着步走上踏板，还没走几步口袋就从肩上掉了下来。那个人瞪着我嘴里没完没了的嘟囔着，一种受尽屈辱的感觉油然而生。心里憋着一口气把麦子就地倒完，也狠狠瞪了那个家伙一眼径直走了。 陈村是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地方，在那里交公粮的经历更是没齿难忘啊。现实的残酷是这样震撼，和教科书中的描述截然不同。刚刚成年后就接触到社会的阴暗，对这些在文革中饱含美好理想。愿为其奋斗终生的年轻人，真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啊。 回山上的路上还在琢磨，交公粮是天经地义的，购粮不就是买和卖的关系吗？那为什么要强迫要下指标呢？事关大政乡村小民是难以理解的。看着满脸沮丧的队长和垂头丧气的村民，从内心里也涌动着一股悲愤之情。听他们说别管年景咋样，公购粮的指标只升不降。交得连社员的口粮都不够了，到了冬春青黄不接的时候，生产队就申请救济粮和返销粮。基层干部为了政绩和“乌纱帽”，常常都是弄虚作假不择手段。这种不管民间疾苦欺上瞒下肆意妄为的事，为什么总是杜绝不了让人咋也想不通啊！ 到村里大半年过去了，各种农活也干的差不多，觉得有把子力气就行。唯独对使唤牲口产生了兴趣，没多久就要犁地准备种秋了。找到队长软磨硬泡也就答应了，禁不住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到饲养室挑了两头最听话的牛，让人给披挂好就上阵啦。按照村民说的吆喝声，两头牛乖乖地拉着犁。人扶犁时不能深也不能浅，深了牛拉不动浅了等于没犁。折腾了半天也就会了，拿着鞭子挺扬扬得意的。也学着村民的腔调骂两声牲口，＂给额儿个磨蹭打你这个鬼怂＂。或者就哼哼陕北小酸曲，'哥哥额走西口，小妹妹实难留……'，原来干农活也有惬意的时候。 麦场 图片来自网络  交公粮 图片来自网络  犁地 图片来自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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