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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题的提出 汇款人通过银行转账方式汇款给收款人时，因各种因素，错误汇款的现象时有发生，由此产生汇款人如何主张返还的问题。值得思考的是，汇款人主张救济的请求权基础应当是什么？货币作为一般种类物，通常适用“占有即所有”的规则，存款货币不同于现金货币，相较于后者，存款货币有其特殊性，那么该规则还能否继续适用？本文将对此进行简要说明。 二、“占有即所有”规则的适用 “占有即所有”作为货币的一般适用规则，在理论与实践中存在不同的观点。在裁判中，部分法院将“占有即所有”的规则直接适用于存款货币之上，认为存款货币同样一经支付即完成所有权的转移，例如：在(2019)最高法民申2988号中，“货币作为特殊动产，属于种类物，具备'占有即所有’的特点，通常不发生所有物返还请求权与占有恢复之诉”。但另有法院持相反的观点，（2017）最高法民申322号表明，受款人在支取系争汇款之前并不能依据“占有即所有”原则取得系争错误汇款资金的所有权。本文认为，无论是“现金货币”亦或是“存款货币”，其本质上已经是一种信用债权而不再属于商品货币的范畴。而对于“存款货币”的性质，存在“存款人所有权说”和“存款人债权说”两种观点，笔者更倾向于后一观点，理由在于，若认为存款人对存入银行的货币仍享有所有权，则银行被强制执行时存款人得提起第三人异议之诉，与银行业现实不符。虽然“存款货币”与“现金货币”在其功能上存在相似之处，但是“占有即所有”规则也只能适用于后者，而不能适用于前者。首先，若简单适用“占有即所有”规则，他人以不法方式取得存款，即认定其享有存款的所有权，而该资金的权利人仅享有债权请求权，本身就存在不合理性。另一方面，存款人将资金汇入银行，银行将会为其开设银行账户，此时，存款人对资金的实际占有就转化为了对账户的控制。换言之，存款人丧失了对货币的占有，也就不存在“占有即所有”规则的适用前提。三、错误汇款人不当得利返还请求权的优先性 如上可得，错误汇款的受款人，收到款项之后，仅能取得对开户银行的债权，并未实际取得资金的所有权，换言之，排除了“原物返还请求权”的适用可能性，汇款人并不享有基于物权产生的请求权基础。同时，由于受款人收受资金并不存在法律原因，亦不存在与汇款人约定，故汇款人享有不当得利请求权。与通常情形不同，错误汇款人并不存在将其资金转给收款人的真实意思表示，亦不存在承担收款人债务的意愿，属于“非自愿债权人”。基于风险平衡考量，若认可汇款人所享有的“不当得利返还请求权”与收款人其他债权人债权的效力相同，对于汇款人而言是不合理的。同时，若错误汇款款项具备特定性，即使赋予汇款人返还请求权优先地位，也不会打破其他普通债权人原本的合理预期。换言之，当汇款款项特定时，错误汇款人的返还请求权具有优先性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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