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对于万物的悲悯,圣人对于百姓的慈柔,业已再三再四,即此这个常常让人大惑不解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也就正是一份颇为无奈的感慨,以承接,即总述。 老子以自然为宗,以天地为法,上与道合而内与心契,所言一切皆是这种毫无违和的承顺与疏导,本来如是即当如此,不需要有任何起心动念的夹杂和节奏上的盘带。而这份宛然若在的内心涟漪,却也就进退之际,有无之间。 作为老子难得的情绪表现,相较刻板说教的文本意义追逐,我们是否也应该更多地于文从字顺之间re这份幽微,才能更好地理解与敷用?就像我们当下,既要接受和考虑说话人的言之凿凿,也还要更多地关注他的实际表现与诚恳态度。 2 上一章将道体指出,教人体道“盅而用之”,也正是从生命根本与其实际着眼,让人体味自己身心,顺从天地自然,而不是委顺世间舆论与个人私欲等等。所谓大道不道,大德不德,大仁不仁,大义不义,便只是给人指出一条超脱向上的路来。 天地、圣人们的用心,本就与后天制造的种种概念毫无牵扯,也已经若此若是显露无疑,能够有所体谅,察觉,而回过头来真正关心一下自己与他人人生的人们,到底有没有呢? 指出向上一路,是一种前行大道的唤起,也是一种本能力量的激发。只有真正感味象帝之先的生机源头,契合身心,才能从虚极静笃之中寻出端倪,从而明白天地圣人的仁之至处,并以此来考较本有的取舍与方向。 所谓心要在腔子里,念不出总持门,是知晓各自心性之中原本就有天地至道,故此常常不离怀抱,而存养省察守护天真,由衷体会而渐次起修,慢慢抵达神化境界。然后才能看清宇宙万物的实相,而领会老子的苦口婆心。 3 也许人们并不是不理解天地圣人的“仁”与“不仁”,只是为个人生计乃至私欲驱使,便来到了这个不可理喻的反面,分属无奈地走上了另外的方向。 这也就是一般所说的世道日下,人们总是讲究各种治术,心术,机关用尽而有如此招致。陷于种种奴役与纠缠的不幸的人们,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自顾不暇,而天心不复,人心不古。沉沦若是,再复沉沦。 《荀子·天论》“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无论现实生存是否就是一种驱使胁迫的必然存在,而基于这份“仁”与“不仁”的考量,却就是所有生命的立足根本。虽尧舜,桀纣,又有如何? 天地无心于万物,万物自化天地间。人生亦应如是,对世间一切不生心,不动心,不用心,乃至无思无虑,无欲无念,则自虚无湛寂,而与道合契机,而有真心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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