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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斯 | 我的爱离崇高更近了一点

 置身于宁静 2023-04-26 发布于浙江

诗歌是一切艺术的基础。真正的诗歌提升我们,使我们感到崇高。它推翻并帮助我们逃避习惯性的、熟视无睹的、机械性的例常程序,而这是通往发现和突破的第一步。它揭示一个在其他情况下被掩盖的、人眼看不见的世界。它超越现实,深入一个真实的王国,使我们可以飞上一千英尺的高处俯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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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斯·基阿鲁斯达米

(Abbas Kiarostami)

1940年6月22日—2016年7月4日

伊朗著名电影导演、编剧、摄影师和制片人。阿巴斯毕业于市立美术学院,但毕业后他发现自己并不适合走美术道路。为了生活,他做过为交警局设计交通海报的设计师,也给儿童读物画过插图,后来开始拍摄广告和短片。对各种工作的尝试为他日后从影积淀了丰富的社会生活经验。

阿巴斯真正登上世界影坛、确定了其国际大导演的地位,还是在进入八十年代末期以后。阿巴斯在1987年推出的电影《何处是我朋友的家》获得了获得第42届戛纳电影节艺术电影奖。他思索生死问题的哲理影片《樱桃的滋味》为阿巴斯赢得了更大的声誉,于戛纳影展上夺得金棕榈大奖。阿巴斯成为伊朗首位获此殊荣的导演。


包括戈达尔在内的众多的著名电影导演对阿巴斯都推崇倍至。黑泽明称阿巴斯的作品“无与伦比”,他的电影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简约的语言与深刻的观念并存。”

阿巴斯的诗人身份常常被自己的电影荣誉而掩盖。事实上,阿巴斯自小就受诗歌熏陶。他曾言“我家里的小说,一本本都近于完好无损,因为我读了它们之后便把它们放在一边,但我书架上的诗集缝线都散了。我不断重读它们。”他能够背诵伊朗诗人迈赫迪·哈米迪·设拉子的大部分诗。伊朗本身就是一个诗歌国度,诚如阿巴斯所说:“在那里我们装饰诗人的坟墓,在那里有些电视频道只播放诗歌朗诵。每当我祖母要抱怨或表达她对某样东西的爱,她就用诗歌。”

写诗并非阿巴斯拍电影之余的消遣,他与诗歌的关系还远远不止于读诗和写诗。阿巴斯一直在编选和改写古波斯诗歌,在2006 年至2011 年,他终于把这方面的成果公诸于世,相继出版了古波斯大诗人哈菲兹、萨迪、鲁米和现代诗人尼玛(1895-1960)的诗集。这些努力也许正因他将诗歌视为一种“心灵状态”,因此,“对来自某一文化的诗歌的理解,意味着对所有一切诗歌的理解。”诗歌无所不在,“只需睁开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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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第一道月光
射在窗上
震颤玻璃。


野花
还不知道
这条路
已荒废
多年。


今天,
在我后院
一只猫
吃了一只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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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装出的微笑
在一瞬间
被一张
纪念照捕捉住。


在我一生的词典里
爱的定义
总在改变。


雪中一个过路人的足迹。
他是出去做什么事情吗?
他还会从同一路线
回来吗?


在一个沉睡的男人身边
一个女人,醒着。
没有充满爱意的抚摸的希望。


元旦。
春风
把稻草人头上的帽子吹走。


穿黑衣的哀悼者中
一个孩子
盯着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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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雨滚下玻璃。
一只沾满墨水的
小手
抹去窗上的凝结物。


一个老妇
在门边
缩成一团。
“再见。”
一个高个子青年
在小巷尽头转身。


她如今在哪里?
她在干什么呢?
我已经忘了她。


这出非同凡响的戏剧的高潮
最终
由临时演员们
决定。


人口调查员
统计
共有十二万四千个
青年诗人。


一个无名诗人
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宣布
今年是诗歌年。

黄灿然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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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中。

一片梧桐叶

轻轻降落

在自己的阴影上。

小小一朵无名花

孤零零,生在

在一座大山的裂缝。

满月

小心翼翼,上升过

火山的峰顶。

满月升起

在东方。

我的爱

离崇高更近了一点。

麦穗

在强劲的春风里

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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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夜。

窄窄的新月

将它纤柔的光

照在数百把疲倦的镰刀上。

六把竹椅

回想起

在竹林里最后的

秋天的风暴。

狂风从东来。

使西飞的

乌鸦

更快了。

壮丽的大桥

遮挡月光

照在金色的河上。

但就一会儿。

李晖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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