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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涓音:折枝法式

 love趣味对联 2023-04-26 发布于广东
摘录自陈涓音《折枝诗入门》
折枝法式
陈涓音
对仗要工整还必须注意以下十五点要求:
(一)明虚实。虚字在折枝诗中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它能承上接下,把词句圆活起来。如古诗有一联:“盘飧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其中“无”字和“只”字,就起了承上接下的作用。“无”字对“只”字,都是虚字相对,是工整的。但在另一个词句里,“无”字也可以对“一”字,然而“一”字既是数词又是属于实词,怎么对得?例如,有一首折枝诗句:“寄有深情珠赠一,讴多善政禄糜无”。由于“珠、禄”是眼字,组成词句刚好用上“一”与“无”,这里的“无”字可当零字用,也属于数词,已经变为实字了。而“无”与“一”是对立,所以可以对上。由此可见虚实虽然不相对,但只要将虚字作实字解,就可以对实字。反之,实字作虚字解时,也可以对虚字。否则一虚一实是不相称的。如:“大有”的“有”字、“难无”的“无”字、“能事”的“能”字、“可人”的“可”字等等,都是虚字作成实字。又如:“不一”的“一”字、“无多”的“多”字、“匪易”的“匪”字、“弥艰”的“弥”字等等,都是实字做成虚字。又如折枝名句:“老喜儿孙长在侧,贵看朋友一如前”,其中“长”字可做“常”字解,“一”字可作“亦”字解,这也是实字做成虚字的一个例子。
(二)分宾主。在每句词组中有“主语”和“宾语”之分,出句宾语必须与对句宾语相对。若出句的宾语,对句以不相称的主语对之,在格律上是不允许的。例如,晚唐诗人韦庄所作的七律《夜雪放舟游南溪》的中间两句:“因寻野度逢渔舍,更泊前湾上酒家”。其中“因寻”和“更泊”都是“主语”,而“逢渔舍”和“上酒家”都是“动宾语”,对得很工整。假若把对句中的动词变动一下,改为“更上前湾泊酒家”,从表面看只对换一个动词,在字面上也说得过去,可是整个词意已经变了。宾主语也颠倒过来,已变成不能相对了。
(三)辨死活。死活字在折枝诗句中必须辨别清楚,否则会弄成错对,于格律是不合的。例如“流弊”对“通才"是工整的。因为“流、通”虽然都是动词,也都是活字,可是“弊”与“才”都是名词,把“流弊”和“通才”组成词组后,“流、通”两字均已变成死字了。但是如果把“流弊”对“通情”,则成错对了,因为“通情”的“通”字是活字,词意是通情达理,正因“通”字是活的,而对句“流弊”的“流”字是死的,所以不能相对。
(四)识动静。词性有动静之别,动就是动词,静就是形容词,二者是不能相对的,否则会形成内外科。但有的动字与静字放在名词上面,动字可作静字用,如“来路”的“来”字、“去路”的“去”字、“归路”的“归”字,虽然都是动词,但用在这里却变成静字了。与此相反,静字也可作动字用,如“败家”的“败”字、“兴家”的“兴”字、“破家”的“破”字,虽然都是形容词,但用在这里却变成动词了。
(五)划上下。在七字句的各个词组之间,有粘上粘下之别。例如,杜甫吟《小至》诗中有:“岸容待腊将舒柳,山意冲寒欲放梅”,这一联对得天衣无缝,非常工整。假使把“冲寒”改为“迎寒”,成为“山意迎寒欲放梅”,在表面上对仗与词组也算可以,可是格律错了。因为对句的“迎寒”词组是粘上的,应读为“山意迎寒/欲放梅”,而出句的“待腊”词组是粘下的,应读为“岸容/待腊将舒柳”,是不相称的。因此粘上粘下是要划分清楚的。
(六)别有无。在两句中出句有人,对句就不能无人。例如,“湖中泛月明逾镜”对“岩上悬泉白似帘”,是一边有人一边无人。因为“泛月”是人泛月,而“悬泉”则是泉自悬,是不合律的。若将出句“泛月”改为“浸月”,则“浸月”对“悬泉”,便是无人对无人了。或者,将对句“悬泉”改为“观泉”,则“泛月”对“观泉”,便是有人对有人了。
(七)判异同。词性中有字异义同、词异意同之别。例如,“如”字不能对“似”字,以其字异而义实同。又如,“能诗”不能对“善吟”,以其词异而意实同。因此凡是意义相同之词字,不能并列于上下句,即俗所谓合掌之意。在词性中还有字同义异,即同一个字包含两个词性的对仗。如“关”对“寓”、“矢”对“绳”,既是宫室和器具名词又可作动词用。“丹”对“墨”、“玉”对“银”,既是物品名词,又可作形容词用。这些都是一个字两个词性,在不同词组中起不同作用。又如“肩承”对“孕育”、“胸怀”对“掌握”,既是身体字名词,又是排比字动词。“草创”对“株连”、“鱼贯”对“蝉联”,既是动植物名词和动词,又是形容词。这些出句和对句,都是词性相同,而词意也相同的对仗。如果把词意相同而词性不相同的字句作为对仗,如“肩承”对“化育”、“交流”对“掌握”,当然也可以,但总觉得对仗不够工整。
(八)析繁简。事物有总称和别称,名词有通用和专用,繁与简是不相称的。例如花、鸟是总称,菊、鸡是别称;山、水是总称,岩、瀑是别称。总称与别称是不相对的。又如“塞北”对“江南”,但不能对“江西”。因为“江西"是专用名词,而“塞北”“江南”都是通用名词。
(九)用叠字。在折枝诗词组中,经常采用叠字。前面已举过例子,如“溶溶”对“淡淡”,这都是叠字,形容词对形容词,如果换对“一一”或“行行”,便不相称了。因为“一一”是数词,“行行”是动词,它们与形容词是不相对的。
(十) 认排比。排比字有三种:一种是相同的排比, 一种是相反的排比,另一种是相粘的排比(又称子母排比)。例如:“继承”“忠贤”“荡漾”“光明”“招摇”,均是相同的排比;又如“生死”“是非”“贫富”“断续”“晦明”,均是相反的排比;再如“掌握”“进取”“思量”“胸怀”均是相粘的排比。如果把“光明”对“断续”,“忠贤”对“生死”,“荡漾”对“晦明”,“进取”对“招摇”,这些都是不相称的对仗。虽然词性相同,形容词对形容词,动词对动词,名词对名词,但词组不同,三种排比不能随便乱对。因此排比种类必须认清,对仗方算合律。
(十一)引成语。成语在折枝诗中起一定作用。如“五世其昌”对“三生有幸”,“抛砖引玉”对“点石成金”,“枪林弹雨”对“火海刀山”,两边都是成语,对得十分工整。如果一边是成语,另一边又不是成语,纵使字面上也对得很工整,但在格律上是不行的,俗称之为“广东对”。一般説来成語不能多用,因为折枝诗仅有十四字,成语引用太多,词意受到局限,就无法钩深。
(十二)搬典故。典故是用以借题发挥,把诗中含意衬托出来。但必须上下联同用典故。若一边用典故,另一边又是自撰,是不相称的。搬用典故要与主题思想能够符合,否则各不相干,引用反而不当。
(十三)点人名。古人名字对仗入诗的也不少见,如孔北海对谢东山,孟明对仲达,羊祜对马援,季孙对孟子,玉环对金钏,红线对黄衫等,这都是绝妙的对仗。但也有人名不相对的,如李白对杨朱,字面上对得很工整,可是李白是一个人,而杨朱是两个人(编者按:杨朱实为一人),所以点人名要注意词意和对仗。再者,用古人姓名,不可一句有姓,一句有名。如杜甫对昌龄,就是一个缺姓,没有用上王昌龄的王字是不行的。
(十四)整畸形。是指两句中有三个相同一类的字,即俗称“三足蟾”。例如:“色皎月从云罅出,声清风自树间来”。句中的“风月云”三字均属天文类,而“树”则属草木类,因而成为畸形不整。但若把对句“风”字改为“秋”字,或在出句把“云”字改为“峰”字,那就不会“三足蟾”了。
(十五)避同音。是指两句有同音的字,如:星、声、心三字同音,应尽量避免用在一联之内。因吟诵时声调不谐,缺乏艺术性。如“老雨声如催入梦,孤星影不引开心”,即有声调混淆不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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