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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冬来到，满坡绿枝悬黄金。 今年入冬以来，办公室里，同事银仙经常与大家分享她大伯种的橘子，从大丰橘吃到由良蜜桔，再吃到红美人。午饭后吃一只红美人，满嘴清甜，手留浓香，肉腻鱼腥瞬间消除，短短的午休时间里往往充满愉快的气息。家里，用青花瓷盘盛三五只红美人，放在茶几上，就能点亮客厅。周末出门到山里游玩，提着装有红美人的小竹篮走在碧涧山石、翠竹疏林间，累了渴了，剥一只与家人分享：闭上眼睛一想，这个画面是多么的美好。 每品尝一只橘子，我都会心怀感恩。 老家薛岙不产橘，小时候的我在平常日子里很少吃到橘子，只有在过年或者别人家里有结婚喜事的时候偶尔能吃到。新娘子嫁进婆家的第二天一大清早，她会打开藏有红鸡蛋的红板箱，向左邻右舍分红鸡蛋。不管亲不亲、熟不熟，孩子都可以向新娘子讨喜糖、红蛋吃，如果运气好，还能讨得一只橘子，自己不舍得吃，拿回家与家人们分享，并与弟弟妹妹们一起制作小桔灯。如果不做小桔灯，那就连橘皮都会被吃了的，印象中，橘皮比橘肉要来得香甜。那时候吃橘子不像现在这么方便，只要橘皮一剥，橘瓤塞进嘴里即可。包裹在月牙状橘瓤外的那一层白色半透明的内果皮以及网状的白色筋络，发硬发韧，很难嚼碎，吃的时候全部都得剥除。在橘瓤薄边处，用牙咬开，两手的拇指与食指各捉住口子的两侧，向外一翻，其它手指顺势帮忙向上一顶，果肉就像一朵金花一样盛开在眼前，一粒粒肉质多浆的小汁囊晶莹饱满，诱惑你急忙去吃它，可往往是酸味远大于甜味。我从小牙口就不好，吃后定会牙齿酸倒无力，当天吃饭也不香了。因此，小时候不爱吃橘子，哪怕一整年吃不到，也不会惦记它。我的公公婆婆生前很勤劳，自留地里一年四季种满庄稼，八十岁还在地里劳作。最吸引我的就是他们种的橘树。橘林在村东的一处山坡上，四周生长着许多高大的杉树，杉树是公公手植的，杉林下有一丛丛矮矮的茶树，那是婆婆手植的。橘树由二老共同打理。我嫁到瓦窑头时，二老已上年纪，许多农活已经干不动了，橘林疏于管理，基本上处于野生状态，可是对我来说，算是人生第一次目睹到“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的画面。等到秋冬季节，一整片橘林在鸟啄虫吃后，完整的橘子所剩无几，橘子表皮布满芝麻大小的黑褐色斑点，看上去像癞头一般。最让我想不到的是，橘子样子难看，味道竟然很甜。但是没过几年，橘林彻底荒芜，公公婆婆走后，林地借给村人，橘树被挖，改种他物。此后经年，市面上逐渐出现黄岩蜜桔、福建砂糖桔的身影，后来宁海本地种植的抱子橘（脐橙）也火爆过几年，果实的甜度在不断提升，但口感没有多大变化。2017年的冬天，一个很平常的上班日子，同事燕子一进办公室的门，就走到我身边，从包里取出一只很大很圆的红橘子递给我，面带神秘的微笑对我说道：“这橘子好吃得很，以前从来没有吃到过，我表哥在王干山种橘子，这是今年的新品种，叫红美人，给你尝尝。”我很好奇，燕子家经济条件不错，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一只橘子至于如此激动吗？接过橘子细细打量：形圆略扁，丰润饱满，大能盈掬；色如黄金偏赤；果皮细腻光滑，柔软有弹性；分量沉手，掂在手里，感觉就像注满水的橙色气球一般——仅从外观上判断，这橘子还真的与普通橘子不大一样，鼓鼓囊囊的，薄薄的果皮里充满汁水。我从橘蒂处下手开始剥皮。皮一掀开，浓香扑鼻。但是去皮有点难，只能一点一点小心地剥——其实应该叫“撕”，皮与瓤紧贴，难以分离。稍一用力，连皮带肉扯了一块，汁水流了出来，赶紧用嘴去吸。汁水入口的瞬间，我不禁叫起来：“哇，好甜！竟然没有一点酸味，还很爽口，并有一种很特别的香味。”燕子站在一旁笑开了眼，爽朗地说道：“好吃吧！最神奇的是，吃起来没有一点渣。唯一缺点就是皮难剥，你慢慢剥吧。”说完她就坐到自己位置上去了。当剥完整个橘子，十指满蘸橘香，办公室里也弥漫着香气。橘瓤也很难完整分离，轻轻一掰，在相互牵扯下，那一层像牛轧糖外糯米纸似的果壁全都撕裂开来，橘络也细如蛛丝。扯下一块果肉，囫囵塞进嘴里，细细品味：肉质细软，入口即化，柔嫩多汁，香气浓郁，清甜爽口，嚼之无渣。燕子诚不我欺也！这一口彻底改变了我对橘子已有的认知，简直可以说：从古至今，红美人是橘子世界第一次革命带来的产物。于是上网查看红美人的相关资料，了解了她的来历与功效，从而大大满足了我的好奇心。 “红美人”是日本爱媛县立果树试验场历时12年选育的，品种登记名为“爱媛果试第28号”。1990年春季，日本爱嫒县立果树试验场以南香为母本，天草为父本进行杂交授粉。同年秋季，采果取种子，播于温室中。1993年，从杂交苗上采接穗，高接在温州蜜柑中间砧上。1994年进行早结诱导。1995年初果，选择果实品质较好的株系，作为第二代高接在温州蜜柑中间砧上。1997年，第二代高接树结果，选择品质最优株系为爱媛28号，并在南予和岩城两分场进行接穗砧木试验。2000年，开始在主产区适应性试种，2002年，开始进行栽培试验研究。2001年，象山一位橘农从日本引进种植“红美人”。2008年，象山县林特中心的工作人员带领橘农在大棚里种植并取得成功，“象山红美人”也成为当地重要的柑橘品种。2013年，经过13年的探索与推广，象山当地经营者在定塘镇建立了30亩“红美人”栽培基地，这是全国第一个“红美人”规模化栽培基地。2015年，随着“象山柑橘”尤其是“象山红美人”的名气越来越大，中国陆续有12个省到象山参观并引种果苗。①美容作用：红美人柑橘属于橘橙类品种，所以，果肉里富含丰富的维生素C，而维生素C是具备美容功效的，所以，对于女士来说是有很好的美容辅助功效的。②对眼睛好：红美人柑橘具有很多的维生素A，而它起的作用就是能增强人们在暗淡的环境中的视力，同时，还能缓解患有夜盲症的病情，所以，它对眼睛是比较好。③能缓解疲劳：有人这样比喻，吃一个红美人柑橘就好比喝了一罐红牛，一下就让人神清气爽了，主要原因就是红美人柑橘里富含柠檬酸，而这种物质是能缓解人体疲劳的。④对胃癌有预防作用：红美人果汁里含有“诺米林”，这是能够抑制胃癌细胞的增生，所以，对胃癌起到了一定的预防作用和功效。⑤预防痔疮和降低胆固醇：红美人柑橘果皮上是富含膳食纤维及果胶的，这两种物质是可以通便的，这样就能很好的预防痔疮的发生，同时，还可以降低胆固醇，这对于患有高血脂的人来说是一个好消息。⑥红美人柑橘还有具有润肺、止咳、化痰和止渴的功效，且橘子皮可以入药等，具有理气燥湿、化痰止咳、健脾和胃的功效和作用。后来听象山的同学说起，红美人是柑橘中的“爱马仕”，从2013年开始上市，最初的价格高达60元一斤，到2018年，还高达30元一斤。2019年的夏天，我去日本旅游，在清水寺，尝到了可以吸的果冻橙。店员一手拿着一个简易的手持式电动绞碎机，一手拿起一只又大又圆的橙子，机器下端的尖头刺进橙子，按动开关，从橙子里传出轻微的绞碎声。不一会儿绞碎完毕。可以想象，尖头处定有可以收放的钝头刀片。店员又给橙子插上一根吸管，然后递给我。第一次见到这种操作，我马上联想到了红美人，个头大的红美人，应该也可以选择这种吃法。近几年，我们宁海也打出了自己的红美人品牌——沥洋红，价格越来越亲民，普通老百姓也都能吃得起了。时代的飞速发展，不断为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幸福。橘子越来越甜，象征着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甜。回首过往，面对当下，每品尝一只橘子，我都心怀感恩。只可惜，我的公公婆婆这一代人已经远去，无法尝到红美人。前几个星期，银仙又给办公室同事分享了一种叫“女帝柑”的橘子，听说是我国农科院新品种。此橘不光名字霸气，味道也的确胜过红美人，并且果皮易剥。期待明年冬天，大家一起来品橘：你是爱“女帝”，还是爱“美人”？2023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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