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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读统一哲学 4——7

 徐树爱 2024-01-30 发布于湖南

2024-01-25 20:10

释读《物演通论》(4)
——哲学的无用和忧思

    王东岳先生的《物演通论》,出版了四次,四篇序言。 四篇序言的内容主旨说明了三个问题:哲学是什么?哲学家在干什么?哲学有什么用?
    哲学更像是“自闲之思”,哲学的思考全不与求生实用有关。“它既不像神学要去抚慰苦难的灵魂;也不像科学必须为肉体寻找安乐”。
    “哲学的唯一意义就在于使你知道什么叫作'无意义’”。“须知一切'意义’说到底都是为了达成'无意义的存在’。即'存在’本身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谓'哲学’,就是要把导致世界活化的底蕴翻个底朝天,结果让声色迷离的人寰最终流于乏味”。“这就是万物归一的本原。”
    王东岳先生在《物演通论》序言中直言不讳地说,这部书一版再版“并非由于读者踊跃的缘故”,而是“但凡落墨处皆力求在逻辑上更缜密、文理上更连贯”。“这本书,是我终生未敢杀青之作,它的定稿当在本人谢世之后才算有了交代”。
     二十年磨一剑,终生铸造一柄哲学之剑,是大不同于文学艺术著作的撰写。如果说,一般著作需要寂寞,那么一部这样的哲学著作则需要几倍的寂寞,几倍的呕心沥血。虽然中国知识分子越来越多,具有士精神和品格的人不多, 隐士也许有一些,真隐士恐怕不超过个位数。王东岳先生是真的隐士,真的民间学人,真正的中国当代哲学家,而且可以说,他的《物演通论》是人类哲学的一个新高峰。

    无用乃大用。哲学优化思维是人所共知的。哲学思维可以缓冲科学与宗教的误会与冲突。可以直接推动科学的进步,并能认识到科学技术的局限。哲学思维有助于理解宗教信仰之必要,使人保持对大自然的敬畏心。用哲学思维才能看到芸芸众生,多少人的眼界停留在“眼见为实”的动物认知尺度。
   无用乃大用。王东岳先生的《物演通论》的哲学思维包含着人类命运的忧思,他提出“递弱代偿理论”,为科学疯狂的发展,为人类的加速度“进步”的“文明”敲响了警钟。

2024-01-27 21:44

释读《物演通论》(5)
——起点上的惊奇与疑惑(1)
    

     “把感知中的存在作为对象的总和来研究乃为自然哲学,而把感知中的存在作为感知的总和来反思乃为逻辑学”。
    黑格尔的《逻辑学》就是这样产生的,马克思说,黑格尔难得把历 史概念引入了哲学,可是他错误地以为他的反思过程就是历史的过程。
    黑格尔的《逻辑学》开端是“无”,但不是纯无,而是“有”将从那里诞生的“无”。王东岳先生从开端讲起,用了更明晰更加通约的概念——“在”与“存在”。读者也许更容易接受。
    这个开端是“在”,而不是存在或实在,也不是存在的总和的概括与抽象。它是还没有分化的“在”,它当初同样是具体的一种存在。我们只能靠想象和推理知道它的存在。
    “现在的'存在’仅指感知中的对象之总和。不是在者集合成了在,而是在分化出了在者”。也就是说,“在”与“存在”,不是白马与马的概念关系,不是普遍与特殊,普遍与个别的关系,而是源与流的关系。
     “在者”与“在”的关系上,海德格尔困惑了,他以为,从在者中引申不出在。从在又如何引申出在者呢?即澄明的在者,即此在的在者,面对历史渊源之在,不免陷入黑暗的困顿。

2024-01-28 07:39

释读《物演通论》(6)
——起点上的惊奇与疑惑(2)

    亚里士多德说,人类探求真理,起于对自然万物的惊异,人们为什么不惊异这种惊异呢?对自然万物的感知,都在我们的主观“感知”中,那么,这种主观性还是存疑,疑窦丛生,哪里来的真正的客观认识呢?
    海德格尔的困惑和不可知论,王东岳先生很认同,我也很认同。而康德对认识的先验规定性的研究很有哲学认知的历史转折的意义。我想以镜子与镜像为例子,来说明主体主观能动性,是包含着自身属性自身规定的,才有了我们对客观事物的认识,这种认识,我们认为是真的,同样可以认为是假的。
    我们照镜子,知道镜子里的镜像是假的,是因为有镜子(不管它是磨制的铜镜还是水银镜子,)物质属性决定了光影的折射率,从而显示了我们的“假”的面目,那么,我们的能思维的精神,同样会有自己的属性或规定性,我们才有了认识的能动性,和认知结晶。镜子里的镜像,我们认为是假的,而我们大脑里的镜像,难道不会是一种假象吗?
    昨天偶然刷到一个小视频,一个中年男人正滔滔不绝地讨伐王东岳先生。这种反对的声音让我感受颇深。
    细细想来,王东岳先生真的不易,寒窗苦读,寂寞冷板凳几十年,一旦网上慢热成为“网红” ,树大招风,不免还是一声叹息。
    “下士闻道,大笑之”,老子尚且不免这种寂寞,何况王东岳先生,何况笔者呢?能享受“哲学淡如水”真的是小众境界。
    庄子对文友惠施机智的辩驳,只说对了一半,“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另一半则应该是:我非鱼,我知鱼乐。或者说:子是鱼,更不知鱼乐。
    个人对自己和同类的误解,应该小于异类对我们的误解,实际上是,我们正因为是同类,才咫尺天涯,关山遥远,相逢对面不相识。正因为自己与自己总是一体,对自己才更不了解。
    小视频中的中年男人,话语激情慷慨,他对王东岳先生的不屑引发了我对他的不屑,以至于我忽略了他的尊姓大名。仔细想一想,我的不屑主要还是针对他的观点,大概属于“知道主义”,属于自以为是的哲学搬运工。
    他说,别看大家听王东岳演讲津津有味,他和张载一样是大忽悠,哲学需要你融会贯通吗?需要你王东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道”吗?
    我说,为什么不可以融会贯通?为什么不可以集大成者?历史文化也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也是归纳,演绎,再归纳,再演绎的历史过程。中国的文化历史,从一《易经》到儒道医武兵,诸子百家,从儒道分立到汉代儒学,从儒释道分离对峙到宋明理学,都是一个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过程,也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某一种学术,量变代代积累到一定程度,总会有集大成者出现,这是历史必然,也体现为文人使命。
    我说,历代的哲学家, 当代的哲学家为什么不可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道” 呢?虽然人都是自然之子,都应该是天籁,可总还是有善鸣者鸣之,他们就是艺术家,哲学家,而不是知道主义者,不是知识的搬运工。
   黑格尔被称为“客观唯心主义者”,他在《逻辑学》学中,本来的意思是:无生有,有生万物,万物分化进化到一定阶段,才有了能惊异能认知能反思的人类,人是万物之一物,人对大自然的认识,是大自然自己对自己的认识。
    陆九渊和王阳明,被认为是主观唯心主义者,陆九渊的“我心即是宇宙,宇宙即是我心”。是站在人类主观角度来说这话的。人是五行独秀,万物之灵长,是万物之一,却也是最具有精神和灵性的万物之代表,即王阳明所说的“良知”。说每个生灵都是“天子”一点也不过分,说人是宇宙之灵枢宇宙之灵渊所在,心内的事就是宇宙的事,一点也不过分。
    一个人是不是忽悠,看他有没有真知灼见。有没有更广博的知识依据,和更深刻的认识和独到的见解。不同的知见前提,会有不同的判断和结论。相同的知见前提,也会出现深浅不一,正误不同的结论。依我看,王东岳先生具有更广博的(包括自然科学在内的)知识视野,更深刻的独到见解,足以吸引人乐于听讲,绝不是什么忽悠。

2024-01-29 22:27

释读《物演通论》(7)
——1.2 反思与存在的关系及意义

     惊异”开启了对大自然的真理的思考与探索。惊异的惊异,撬动了对主体大脑及精神世界的思考探索与认识。从对万物存在的惊异,到思考自己的思考方式,这就是对惊异的惊异了。这里的表述,是瞬间的蒙太奇转换,在哲学历史上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艺术的起源来自原始人求生存的生活体验,艺术的超功利,距离生存功利并不遥远。当人类提出存在概念思考存在时,则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远离了生存功利。这时的哲学家拥有了独立人格与自由的精神品格,能“为学术而学术”(蔡元培语)地思考真理。如果生存之思考属于形而下,艺术则是形而中,哲学就是形而上。
    若从生存角度看,哲学家的哲学反思是很荒诞的可笑的瞎想。存在就是存在,还用思考吗?恰恰思考才知道了存在。思考存在,同时又成了非存在,同时思考反思也指向了人的思考本身,这种思考是否有价值?
    若说存在,存在就是存在,似乎对其进行哲学思考是多余的没有意义的。而对存在的思考,立即使存在变成了“非存在”。非存在是肯定了存在与非存在的精神存在。非存在可以导致怀疑主义和不可知论的产生,但并不导致绝对的不可知论。
    先说存在与绝对存在的关系,若绝对存在存在,它无需依存于存在。恰恰这种有限与无限是统一于存在中的,事物都是有限与无限的矛盾统一。再说存在与认识主体的关系。存在一旦被感知被认知,被感知被认知的存在就成了非存在了。说非存在,不是否定了存在,而是进入了存在的当然应然和必然。当对万物存在的惊讶激活了向自然真理出发的步伐,惊异的惊异又开启了近代哲学的后继思考。
    当亚里士多德惊异自然万物的存在时,他的百科全书式的哲学思考也就开始了。当苏格拉底提出自知无知时,这是人类哲学反思后的主体觉醒。对存在的思考可以规定人类认知的尺度是有限的,人的思维只能认识可以认识的东西,可以认识的东西包括已经认识,正在认识,和不能认识的东西。有关存在的哲学思考,认知了自然万物,也认知了人类的生存尺度,尤其是王东岳先生的自然存在、精神存在和社会存在的统一哲学的提出,基于自然科学的飞速发展,更加明确自觉地界定了人类的生存尺度。
    有人质疑用二十年时间思考一个近似于鸡生蛋蛋生鸡的“存在”问题是否值得。它的“无用”近似于说明它是无意义的命题。哲学追问的无意义也许正是哲学家的兴趣和乐趣所在。“无意义”可以逍遥自在的人生,“无意义”可以以大理性提醒和规划人类从今天开始的面向未来的发展尺度和发展方向。
    王东岳先生的《物演通论》一卷自然哲学第二章里,仍然在追问存在与在的关系问题,笔者认为他是为了夯实他的新哲学系统新模式的理论基础,即为自然存在、精神存在与社会存在的三面一体的统一哲学夯实理论基础。这种统一哲学的开端尤为重要。
    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 ,若理解为“因为我思考,我才存在”,有它合理的意义。即我思考什么时,有限的“我”才存在。有限的我存在与有限的存在才会同时存在。王东岳先生建议把“故”字改为“即”字应该更准确。“处于追问中的存在……是相对的存在,或曰有限的存在。”“我”也是等值等位的有限存在。
    对于自然哲学来说,“存在”是一个困难的起点。不论是老子的“无”,黑格尔的“无”,“绝对”都只能是一种假设,可以是“道德”演绎的起点,可以是“理念”的起点。黑格尔让这个起点,通过漫长的逻辑推演,让所有的事物进入到有限无限统一的历史运动过程,经过一个圆周运动轨迹,最后回到了最高的绝对的理念点上。
    这种直证假设,是“一切逻辑推理的原始根据和起点”“或可看作是非逻辑的直证”。这种直证假设在自然科学具有同样的意义,物理学中的克劳修斯的第一第二热力定律,都是在宇宙存续间,在宇宙膨胀和在时间方向不变的区间有效。王东岳先生的《物演通论》,自然存在、精神存在与社会存在的统一哲学原理,递弱代偿原理,也是以此为开端,以此为基础,以此为有效时空区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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