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浴[1]神不死,是胃[2]玄牝[3]。玄牝之门,是胃天地之根。绵绵呵若存,用之不堇[4]。 译文: 大道如山泉喷涌,化为溪水穿行于山谷之间,神妙莫测,永无穷竭,这就是玄妙无方的生命之源。而这生命之源的门户,则是天地之根源。大道如丝如缕,绵绵不绝,无形无迹,恍若亘古永存,运行永无休止。 第七章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是以声人芮[5]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无私舆?故能成其私。 译文: 天,无生无灭,地,恒久长远。而天地之所以能够长久,是因为它只是运行不怠,而不会因执着于自身的存在而去做些什么,所以反而能够长存。所以,圣人令自己不引人注目,会抢先去追逐什么,反而身处领先的位置;将自身置之度外,反而令自身长存。难道这不是因为他无私,反而能成就自身吗?! 第八章 上善治水。水善,利万物而有静,居众之所恶[6],故几[7]于道矣。居善地,心善潚,予善信,正善治,事善能,蹱[8]善时。夫唯不[9]静,故无尤[10]。 译文: 所谓至善,莫过于治水。水善,则可滋润万物,又可守静不与万物争,居于众所厌恶的地方。清静无为,而守静于中,所以,此刻的水,其品性接近于道。 居,则善于选择地点;心,则善于保持清澈深幽;交往,则注重恪守信用;为政,则善于治理政务;做事,则善于发挥所长,达成目标;行动,则善于把握时机。 做到以上六善已经很好,但因为不静,所以还不能称之为出类拔萃,几近于道。[11] 第九章 㨁[12]而盈之,不若其已;扌短[13]而允之,不可长葆[14]之。金玉盈室,莫之守也;贵富而骄,自遗咎也。功遂身芮[15],天之道也。 译文: 已是拄杖而立,还让手里的器皿装满了东西,过满则溢,不如停下手来;做不到的事情,还轻易允诺他人,言必行,信必果,你无法做到一直隐藏起来不兑现。 金玉满堂,没有谁能守得住它;富贵却骄矜,这是给自己留下了祸根。唯有功成身隐,才是天地之道。 第十章 戴[16]营[17]魄抱一,能毋离乎?抟[18]气至柔,能婴儿乎?修除玄鉴[19],能毋疵乎?爱民栝[20]邦,能毋以知乎?天门启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毋以知乎?生之蓄之,生而弗有,长而弗宰也,是胃玄德。 译文: 将身心抱合为一,能毫无分隔吗?将精气凝结合一至极致柔顺,能像婴儿一般吗?擦除心中尘垢杂念,能如明镜般毫无瑕疵吗?爱民活邦,能不用智巧,无为而治吗?天道之门开合,能顺应天道,清静自守吗?知识广博,言语可明白传达至四方八极,能不局限于使用知见吗? 孕养抚育万物而不据为己有,滋润万物生长而不求掌控,这才是最为深厚的德行。 第十一章 卅楅[21]同一毂[22],当其无,有车之用也。然[23]埴[24]为器,当其无,有埴器之用也。凿户牖[25],当其无,有室之用也。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译文: 三十根辐条装入一个轮毂,当单个的辐条失去意义的时候,却有了车轮的出现,车的出现,从而实现了车的用途。搅拌泥土,烧制而成器皿,当泥土失去形态,器皿出现了,从而有了器皿的功用。开凿门窗,建造房间,原处的泥土砂石不见了,却开发了房间的作用。 所以,“有”与“无”是对立统一的,我们用“有”带给我们利益,以“无”给予我们现实的功用。 第十二章 五色使人目眀[26],驰骋田猎使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使人之行方[27],五味使人之口[28],五音使人之耳聋。是以声人之治也,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29]。 译文: 五色会令人眼前发亮,目迷五色;驰骋田猎会令人内心狂放,放纵不羁;珍惜之物会令人无视危险,远赴边疆;五味会令人口爽,贪恋口腹之欲;五音会令人迷恋乐音,恍如耳聋,不察其余。 所以,圣人治理政务,真正关注的只是人们的温饱,而非声色犬马、口腹财货之欲,所以会摈弃贪婪的欲望,追求自然淳朴,安然静守的生活。 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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