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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释法:“风俗习惯”与“封建迷信”的法律边界

 以法为剑 2024-03-24 发布于云南
农历二月初二这一天也被称为“龙抬头”。“龙抬头”源于古人的自然天象崇拜,还与农耕文化有关。在民间,人们还有理发的习俗。有“剃龙头”的传统习俗,民间普遍认为,在“龙抬头”的日子去剃头发,会使人红运当头、福星高照。

而与之相关的是另有一种关于“正月里不能理发”的说法,起源于对旧时代的怀念,即“思旧”。按照传统迷信观念,这会给家人带来不幸,即“剃头死舅”。
风俗和迷信,在法律价值的评判上,也是截然不同的。
【背景案件简介】2月21日,一则由央视网《法律讲堂》播出的案例引起关注:一名外甥在农历正月初二剪了头发,而当晚不幸的是,他的舅舅发生车祸去世。舅母在看到刚理过头发的外甥,情绪失控,愤怒地谴责他不应该选择在正月理发,因为按照传统迷信观念,这会给家人带来不幸,即“剃头死舅”。舅母将外甥告上法庭,指控他“故意杀人”,并索赔100万元。法院在综合考量证据和事实之后,明确指出,舅舅的不幸去世是因为酒后驾车造成的交通事故,这一行为与外甥正月初二理发之间没有任何因果联系。因此,指控缺乏法律依据,法院据此驳回诉讼请求。 (来源于网络已公开新闻)
在法律面前,个人的传统信仰或迷信观念不能成为判决的依据,法院的判决必须建立在事实和法律之上。而“风俗习惯”与“封建迷信”,在法律上存在极大差异:
一、关于民法典的“公序良俗”。
《民法典》对公序良俗的确认,主要体现为对“公序良俗原则”的内在规定。
1、“习俗”“习惯”源自于人们社会生活实践,是人们赖以生存和持续发展的社会基础。
民俗习惯是人们经过长期实践和自愿选择的必然结果,凝聚着普遍性的价值准则和道德评价。风俗习惯并非迷信活动。风俗习惯有着广泛的群众性,带有一定的规律性,是一个民族或一个地区的集体意识和共同行为。

2、公序良俗是公共秩序和善良风俗的统称。公序良俗隶属于“民间法”和“习惯法”范畴。公序良俗的法治价值是对法治社会的支撑,“公序良俗原则”在司法实践中的适用,遵循公序良俗与法治融合的原则,发挥公序良俗在乡村治理中的功能作用。
3、《民法典》摒弃了《民法通则》使用过的“社会公德”“社会公共利益”概念,将“公序良俗原则”吸纳到《民法典》中来。《民法典》第八条、第十条规定:“民事主体从事民事活动,不得违反法律,不得违背公序良俗。”“处理民事纠纷,应当依照法律;法律没有规定的,可以适用习惯,但是不得违背公序良俗。”至此“公序良俗原则”原则,成为我国民事主体从事民事活动的根本底线,以及民法立法和司法的重要原则。
二、封建迷信的法律定性:
1、封建迷信是指一些不合理、荒谬的迷信观念和行为,对某一些事物迷惘而不知其究竟,可又盲目地相信其说。这些迷信行为是一种糊里糊涂、盲目地“迷信”。是罗素所说的“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其深植于封建文化中,不仅违背科学理性,更严重地影响到人们的思想观念和生活方式。

而传统习俗是指人们在社会生活中逐渐形成的,从历史沿袭而巩固下来的,具有稳定的社会风俗和行为习俗。不是所有传统风俗都是好的,传统风俗要符合当今的法律法规和公序良俗。只有合法合情的传统习俗,才有资格成为文化传承的一部分。而封建迷信的习俗对文明进步和社会风气会产生破坏作用,应该被摒弃。
2、一般的迷信活动是否违法呢?
封建迷信不受法律保护,一些封建迷信观念和习俗,并不属于在特定社会里个人或集体的传统风尚、礼节、习性等民间习俗,不属于“在法律、法规没有规定的情况下,具有习惯法效力的民间习俗可以作为制定法的补充”的范畴,不在法律调整的范围内。
为尊重传统民间习俗,具有一定迷信成分的风俗活动,虽然没有太多积极意义,但也谈不上对社会有什么破坏。中国历来注重祭祖托思,烧纸祭祀这些风俗习惯流传久远,又有广泛的群众性。所以,一般也不宜认为是一种违法活动,除非触犯了法律上对此的界限。
三、涉及人们思想、认识、信仰或一般私人生活方面的问题不宜采用法律手段。
1、“封建迷信”是人们思想领域,个人信仰方面的认知,即便处于愚昧、无知、甚至是反科学,但属于个人私人方面的问题,法律一般不进行干预。 法律只能管理到具体行为,而无法管理到思想文化范围,这以行为界定是一样的,其信奉的自由,或思想的自由,都是属于公民的基本权利,法律并无法在非行为上去管理和定罪。
2、民事行为方面。迷信活动的内容如果不属于善良风俗,相关的民事交易活动、迷信活动的行为效力不应得到法律保护,有可能被法院以违反“公序良俗”为由认定为无效。
2、在法律上,“封建迷信”这一罪名在今天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如果封建迷信的行为涉及到违反法律、危害社会公共利益、侵犯他人合法权益等行为,才会成为罪名,涉嫌违法犯罪。

对于私密领域中的算命、占卜等活动,无论是《治安管理处罚法》还是《刑法》,都未列为违法行为。根据“罪行法定”(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和法无明文规定不处罚)的原则,对于命理信仰的行为,事实上是处于“不违法”的状态。
(作者:王洪lawyer【以法为剑】 云南恒志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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