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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的中学时代那些难忘的事(二)

 魅力太行公众号 2024-04-16 发布于河北

文/王立刚

在当时,学习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进行就行,即使不想学习,老师们也会把需要学的内容每天安排的满满的。

对我来说,最大的问题还在于生活中的种种麻烦,没有独自生活过,现在却突然都要独自面对,独自处理,加上学校的物质生活条件拜那时期的生活所赐。

刚入学时,班里所有男生都住在一个宿舍里。与我同铺的同学来自市区东边的村子,家里开着木板加工厂。

宿舍最大的问题在于人多而床少。那种标准的铁床,两张铁床并在一起,多则睡四个人,少则三个人。

那时候年龄小,这样的条件照样能睡得着,有时候,早上醒来的姿势仍是晚上睡着时的姿势,一夜没有动。

人挤人,真没办法翻身。最初睡的宿舍紧靠学校外墙,窗外就是公路,夜里听着汽车的声音呼啸而来,又呼啸远去,每夜在这些声音中慢慢睡着。

现在,每每听到类似的声音,就能想起遥远的初中生活,那样艰苦的生活环境。

由于当时我所在的班级是最后临时增加的“尾巴”班。学校宿舍不够用时,就调我们班男生去住了临时改造的宿舍。

就这样,我们十多个男生住在一个曾经是后勤办公室改造的宿舍里。所谓的床,便是用两根铁棍支起一排长长的床板。

再后来,我们又搬到学校关停的小食堂内,几个小屋子各有一个铁棍加木板制作的通铺。

这种用两根铁棍支起的通铺存在的问题就是铁棍太长,而且有弹性,所以两边部分的床头和床尾的高度一样,中间部分受到压力后就塌下去一部分,在这样的床上睡觉极不舒服。

曾在那个后勤办公室住宿的某天夜里,支撑通铺的铁棍突然折断了,床铺塌陷在地上。大家索性将另外一头也放在地方,睡了很久的地面床板。

因为宿舍的人不多,也倒是其乐融融。有一天夜里,宿舍的同学约定好,等班主任查完宿舍,大家一起唱歌玩乐。

有一个调皮的同学竟然带来一只“炮皮”,吹起来像个大气球一样,大半夜在床上打来打去。像我这样性格内向的人,竟然也唱了一首《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

住这个小宿舍的一段时间,是我初中阶段感觉最温暖的时光,宿舍人比较少,位置偏僻而安静,宿舍的氛围比较正一些,没有那么乱。

班主任文老师常用她自己当年艰苦的中学时代来激励我们。

她不止一次跟我们讲,她读中学时,宿舍是真正的大通铺土炕,秋天天气转凉,她们到附近老乡家借一把镰刀,到学校旁边的山上割一些草铺在炕上保暖。每天晚自习下课,都要迅速回到宿舍,否则,回去的晚了,自己在通铺上仅有的一点位置,就会被两边的同学挤占光了。

到了高中,在一段时间里,宿舍也有些紧张,大部分时间都能保证两张床三个人睡,后来每个人一张床,觉得十分幸福。

学校有锅炉房,每天定时提供开水。跑到锅炉房,给暖壶打好水,放回宿舍。可开水经常被同宿舍的其他人悄无声息地偷倒走。

在那时候,热水也似乎成为紧缺资源。那年深秋,数学老师叫我和另外一个男生去帮她搬煤球,搬完之后,她拿出一只暖壶,将一整暖壶的水哗哗地倒在脸盆里,拿出香皂,让我们洗洗手。

当时的我突然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宠爱,心想怎么能这么奢侈地使用热水呢?

后来,父亲到学校看我,也曾帮我想出办法保护自己的开水,可是效果也不好。

越是这样,开水便显得越重要,我一直想尽办法保护自己的开水,甚至不惜为此与周围同学发生不愉快。

然后让自己养成了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喝一大杯热水的习惯,并且一直坚持到大学阶段。


学校对学生生活管理严格,每天早上很早,就要起床上早自习。

天不亮,学校的喇叭就开始播放《军营起床号》。几遍之后,再播放《欢迎进行曲》。

三年时间,天天如此,这两种音乐从未变过。我们每天都是在听着这样的音乐声中,昏昏沉沉地起床。

秋冬季节,在黑暗下,昏昏沉沉地跑操,上早自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严重不足,上课经常打瞌睡。

我记得自己在中考那两天的下午,在考场上都困得快睡着了,更不要说平时上课了。

所以这两种声音对我们来说,是一种梦魇。那时候,只要是在这所学校读过三年书的同学,一定对这两段音乐不陌生。

在村里上小学阶段,我几乎没有自己洗过衣服,只是有一两次,赶上村里抽水浇地,拿着自己的一件衣服象征性的冲洗一下,实际上连洗衣服的基本流程都不太懂。

升入初中后,第一周便开始学着周围同学的样子洗衣服,洗得很慢,因为完全不会洗。几次之后,慢慢地也能自己会洗衣服了,从此一洗就是十多年。

更大的问题是吃饭,学校在男女生宿舍外,各有一个大食堂,其中男生食堂的窗口就开在学校大礼堂内,大礼堂的门口写着《治家格言》中“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的话。

当时,我读了这两句话,感觉写的挺美。只是食堂的饭无比糟糕,而且稍微晚一点,就打不到饭,而且打饭的秩序混乱。

直到我毕业,这些问题仍旧没有什么改善。还有断续存在的两个小食堂,相对大食堂的饭来说,小食堂的饭更不卫生,更难吃,而且很贵。

当时,所有人都用饭票买饭。饭票的来源有两种,一种是在后勤处直接用钱来换,一种是家长把粮食送到学校规定的粮站,凭开具的粮条到后勤处换成饭票,称为“转粮”。

这应该是计划经济时代的遗留产物,我在世纪之交读初中时,竟然还能遇到,也是奇特。前者直接买似乎稍微贵一点,所以父亲还曾托人拉粮食进行“转粮”。

饭票也几经更换,记忆最深的似乎是塑料制的饭票,“一两”的为浅绿色,可以买一份米汤,两个大食堂各用一口极大的锅熬汤。

“四两”的为黑色,可以在大食堂买两个馒头,或者一份米饭。还有“一斤”,好像还有“五斤”的饭票。

还有直接用钱计量的,上边印的是“五角”、“一元”这样的饭票,用来买菜的,差不多都是五毛钱一份菜。

其中“四两”的饭票最有意思,是纯黑色的,使用的久了,有的有破损,而且生产的批次不同,规格也存在差别,有的饭票上印的字根本看不到,也没有凹凸的痕迹,几乎就是一块黑塑料布。

有一次,我的同桌装钱用的黑色皮夹子坏了,他对我说,这个好像可以制作成“四两”的饭票。

筹划一番之后,他拿出小刀,照着“四两”的饭票制作出了两张饭票。到了下午,他对我说,已经用其中一张买了两个馒头。我对此啧啧称叹,我自己用真饭票都打不到饭,深感他真是厉害。

有的老师偶尔也到食堂打饭,打饭的方式则更为奇特。有一个老师拿着“一两”的饭票,直接进到食堂后厨,打了馒头和汤,还说没有给菜,食堂的师傅只好盛菜给他。

食堂的饭无比糟糕。有一次,大食堂的米汤里竟然出现了一只老鼠,同学们提着饭桶到食堂表示不满,可是这样的事情也照样不了了之。

种种问题,如果放在现在,说不定会成为轰动全国的新闻,可是那时候都见怪不怪了。

作为穷苦出身的人,我倒是很少觉得食堂的饭做得不好。在初中阶段,最大的问题是打不上饭。

在初一开学之初,全班男生按照小组吃饭,每个小组一只饭桶,用来轮流统一到食堂打汤。

小组内每顿饭派一个人打汤,一个人打馒头,一个人打菜。理论上很好,实际执行起来却出现了问题。

每次开始打饭时,所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食堂,每个窗口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可是只有最“老实”的同学才会真正排队。

实际上大部分时候根本没有人排队,所有人都想各种办法挤到队伍前边。

窗口一开,有的比较厉害,直接插到看起来比较弱小老实的同学前边,有的比较狡猾,在窗口旁边伺机挤进去,而排在最后的人经常会遇到打不到饭的情况。

由于刚刚入学,对新的环境不熟悉,我们小组经常遇到打不到饭的情况。于是经常打不到饭的小组很快衰亡,老实的同学找不到能吃饭的小组,有能力打到饭的小组不接受过于老实的人。

像我这样老实的人,也实在无法接受吃不到饭的情况,但是大部分时候不敢插队,挤又挤不进去,很快变得压力重重。

慢慢地大组变成了以三四个人为主的的小组,班里发的饭桶没有人用,有的干脆个人自己去打饭。

但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一个人打饭,打了主食顾不上打菜,打到菜便有打不到主食。初中男生饭量最大,有一次,同宿舍的一个男生没有任何菜,只靠豆腐卤一顿吃了11个馒头。

后来,一直与我一起吃饭的是Z同学、H同学等几人,几个人成为初中时关系最好的。

我在读小学时,还有一点点挑食,进入初中没有一两个月,就完全不挑食,任何菜都可以吃了。

每年到了年底,食堂会提供一顿免费而丰盛的“结余饭”,其实就是一锅肉放的比较多的大锅菜,只是给的量也比较丰富。这顿饭像是打仗一样才能抢回来分到手,甚为不易。(未完待续)

回忆我的中学时代那些难忘的事(一)

作者:王立刚,1985年生,信都区南石门镇人,九三学社社员,曾在邢台市第十九中学任教,一直从事教育行业,有多篇文章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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