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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彬《引君入梦话红楼》阅读碎札(关于“海外红学”)

 吴营洲文存 2024-05-13 发布于河北

胡文彬《引君入梦话红楼》阅读碎札

吴营洲

关于“海外红学”

胡先生的此书,内容分六卷——入梦篇、考辨篇、采菲篇、品红篇、海外篇、缘红篇。其中的“海外篇”,胡先生在《后记》中有段“说明”:
还应该说到本书卷五所收录的“海外篇”。这些文章是我在读每一本港台出版的红学文章或专著后写下的。从体例上说,似可将这些文章归于“品红篇”。但我认为,这样可能使得“品红篇”过于“臃肿”,同时又会冲淡我写这批文章的真正目的。我之所以选择这些论著加以评介,一是要内陆的更广大读者了解一些海外红学研究的信息,扩大我们的视野,开拓思路;二是通过这些文章表明我对海外红学研究现状的一些思考和意见。这是一种沟通和交流,就是人们常说的“对话”。在封闭已久的红学界,这种“对话”是十分必要的。
这话说得很朴实,很客观,也很有卓见。
海外红学的研究成果,真该介绍一番。尤其是在“改开”之后。据一位对红学颇有研究的长者说:海外的《红楼梦》研究者,由于没有受到大陆学风或时势的影响,便有了许多独到的,甚或说是“石破天惊”的研究成果。
据我所知,胡先生是在大陆宣介“海外红学”的第一人。
胡先生在其“海外篇”中,收录了三十八篇文章,应该说是把身居海外的卓有成就的《红楼梦》研究者,都介绍到了。诸如高阳、潘重规、苏雪林、张爱玲、林语堂、余英时、萨孟武、梅苑、胡菊人、王三庆、赵冈、梅节、皮述民……
皮述民的研红著作《苏州李家与红楼梦》,便是胡先生推荐给我的。这本书对我影响很大。几可说是使我意识到了《红楼梦》的成书过程。皮述民认为脂砚斋就是苏州织造李煦的长子李鼎——“脂砚即李鼎”。我自然是完全接受这一观点的。也因此而写过一些或长或短的芜文。其中的《浅谈李鼎对红楼梦创作的特殊贡献》,曾在一次全国性质的红学研讨会上(即2013年在苏州召开的“曹寅、李煦、《红楼梦》与苏州学术研讨会”)做过交流。在场的胡先生听后当即“点评”道:“这是受了皮述民的影响。”
其实,“脂砚即李鼎”这一观点并非皮述民一人所秉持。胡先生在《没有学术哪有自由——高阳与高阳说曹雪芹》一文中写道:“高阳最后还指出,'脂砚’应是李鼎。”不过,这是高阳接受了皮述民的观点还是高阳的独自创建,即传说中的英雄所见略同,一时还不得而知。
由于胡先生对“海外红学”的大力宣介,使得海外的《红楼梦》研究成果在大陆广为流传,并被广为接受。在此或可随手举上一例。诸如胡先生在《贵在“一家言”——高阳与红楼一家言》一文中写道:
关于曹雪芹的家世生平。高阳认为,“曹雪芹生于康熙五十四年四月中旬,实际年龄四十七岁半,他是曹颙的遗腹子,行二,但却是曹寅惟一的嫡亲的孙子;红楼梦中的贾政应是曹頫,算起来是曹雪芹的叔父”。至于曹雪芹的卒年,他主张“曹雪芹死于乾隆二十八年癸未(1763年)除夕”。他还说,《红楼梦》中的贾母、贾政、宝玉同曹寅妻子、曹頫、雪芹之间的关系,可可以用三句话来概括:“祖孙真,父子假,母子似真还假。”
就我个人而言,我是完全接受高阳的这些观点的。因为在贾政暴打贾宝玉那一回里,贾母的几句话把“祖孙真,父子假”这层关系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我很意外地发现,胡先生在其“海外篇”中,竟然对香港的梅节先生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且看其两篇绍介文章的标题便可尽知:一篇是《佳文不厌百回读——梅节谈“己卯本”》,另一篇是《耦耕者的硕果——香港出版红学耦耕集〉》。称梅节的文章“佳文不厌百回读”,这是多么高的推崇啊!胡先生在后文中写道:
综观《红学耦耕集》中的各篇文章,我觉得梅(节)、马(力)两位先生讨论问题,一是观点鲜明,毫不吞吞吐吐,对于一些重大的、艰难的症结敢于硬碰硬;对于不同观点亦敢于直抒己见,发表出个人的见解。二是文章材料充实,考证缜密,同许多常见的港台文章相比,他们在这一点上显然棋高一着,显示了治学的严谨性和深厚的考证功底。三是论述客观,没有门户之见,亦无霸气。本书中有三篇文章是直接参加辩论的,即《围绕〈红楼梦〉著作权的新争论——兼评戴不凡〈揭开红楼梦作者之谜〉》《不要随便给曹雪芹拉关系——答宋谋瑒先生的〈质疑〉》《“曹雪芹小像”之谜终于揭开——谈新发现的〈幽篁图〉部分题咏诗》。在这三篇“商榷”性的文章中,作者针对问题发表自己的见解,以证据为根本,以理服人,既无“火药味”,更不罪及人身,完全是在双方平等、相互尊重的前提下进行讨论,这种学风自然是受到读者和辩论对方好评的。
…………
《红学耦耕集》是梅节、马力两位先生“耦耕”的硕果,祝愿他们再“耕”出一块新的土地,种上“新品种”,并结出丰硕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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