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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杂病论》学术特色

 西风原上 2013-06-06

《伤寒杂病论》学术特色

  一、中医临床重要经典——“医方之祖”

  中国传统的临床医学都一致推崇《伤寒杂病论》,应该说这部经典名著,奠定了各科临床坚实的基础。清初,中医名家张志聪《伤寒论集注》则将《内经》、《本经》(指《神农本草经》)、《伤寒论》、《金匮要略》四种医学典籍比喻为儒家的“四书”。由于仲景著述突出诊疗、方治,宋代研究伤寒学说的名家严器之称仲景书为“众方之祖”,金代成无己《伤寒明理论》评述仲景著作“最为众方之祖。”金代李东垣《内外伤辨惑论》则誉之为“群方之祖。”清初喻昌《尚论篇》对仲景方也明确认为是“众方之宗,群方之祖。”清代汪琥《伤寒论后条辨》又誉之为“方书之祖”。清代著名伤寒名家柯琴(《伤寒来苏集》作者)郑重指出,学医者不读仲景书,则“不可以为医”。由此可见《伤寒杂病论》的特殊重要性。

  再者,仲圣方是两大类治疗方剂(指“经方”与“时方”)中“经方”的重要代表。作为“经方”,其主要特点是在重视实效的基础上,力求方剂主治与药物配伍精审、规范,使医者在诊疗时易于掌握方剂中主药、辅佐药、引经药之间的协调配伍。汉代以后,“时方”的大量涌现,实际上也是在“经方”基础上的变化与发展。有些“时方”,多达数十味,后世医家很难确知其方药配伍的“君、臣、佐、使”。因此,对于仲景方(“经方”)所具有的代表性,研究价值和临床实用性,医者必须加深认识。

  二、方药施治 趋于规范

  方药施治,是临床疗效的重要保证。临床医学基础包含“八纲”、“八法”、“七方”、“十剂”等说。所谓“八纲”,指辨证中的“阴、阳、表、里、虚、实、寒、热”,中医辨证中的八个基本纲领。“八法”指“汗、吐、下、和、温、清、补、消”主要治法。“七方”为“大、小、缓、急、奇、偶、复”七种方药配伍、组成。“十剂”指“宣、通、补、泄、轻、重、滑、涩、燥、湿”十种药剂功用分类法。这些属于中医基础临床多方面内容,在《伤寒杂病论》近400个方剂中,均可获得明显的体现,后世医学誉之为“经方”的代表,临床医学虽不断有所发展、创新,但基本上难以超越上述所论治法之范畴。

  张仲景是东汉名家张伯祖的入室弟子,宋·孙奇等整理《仲景全书》时指出:仲景虽受业于同郡(河南南阳)张伯祖,而“识用精微过其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历史上公认的。至于《伤寒杂病论》的方源,晋代《针灸甲乙经·皇甫谧序》指出:“仲景本伊尹(伊尹曾著《汤液经法》,此书早佚)之法,伊尹本神农之经,得不谓祖述大圣人之意乎!”成无己《伤寒明理论》亦有类似的载述。可见《伤寒杂病论》体现了仲景最基本的治疗术理和方法。他在治学方面,主张“勤求古训,博采众方”,仲景方作为伊尹方、神农方药的继承与发展,也是应予充分肯定的。

  从方药治病总的趋势而言,《伤寒杂病论》为后世提供了不可逾越的规范,医者人人必当遵循。

  三、奠定了“辨证论治”坚实的基础

  中医界共知,仲景著作为后世医学奠立了坚实而广泛的基础。比如说《伤寒论》将“伤寒”病分为“六经”病予以辨证并分证治疗。明代王肯堂《伤寒准绳》曾说:“仲景之法,凡云太阳病者,皆谓脉浮,头项强痛、恶寒也;凡云阳明病者,皆谓胃家实也;凡云少阳病者,皆谓口苦、咽干、目眩也;凡谓太阴病者,皆谓腹满、时痛,泻利;凡曰少阴病者,皆谓脉微细,但欲寐也;凡云厥阴病者,皆谓气上撞心,病吐蛔也。”这就指导读者在六经辨证中如何抓住证脉重点,将不同的病程阶段、病位、证候的伤寒六经病,予以分别施治。

  在《金匮要略》中,仲景论述的病证很多,他在辨证方面,给后世以很大的启示。如该书根据“狐惑”病不同的症候,分别用汤药及外治的熏法、洗法治疗,并明确指出:“蚀于喉为惑,蚀于阴(阴指生殖器部)为狐。”在阐论“痉病”,症状以项背强急、口噤,四肢抽搐,甚则角弓反张为主)时,又根据证候特征的不同,分之为“刚痉”、“柔痉”二种。痉病在“太阳病”中多见,仲景说,如果证兼“发热无汗,反恶寒者”为“刚痉”;如果是“发热汗出而不恶寒”,则称之为“柔痉”,通过这样的辨证以指导不同证型的治法。又如书中将疟疾分为瘅疟、温疟、牡疟、疟母等不同的证型,并根据疟疾不同的病名,各自列出针对性的方治。对于“虚劳”病,根据辨证患者的临床表现,分别用小建中汤、八味肾气丸、黄芪建中汤、薯蓣丸、酸枣汤及大黄 虫丸等治疗。又如治疗“痰饮”病,仲圣分之为悬饮(胸膜积液)、溢饮、支饮、伏饮、肺饮等,分别予以辨证处方。水肿(仲景称之为“水气”病)作为是常见多发病,《金匮》分之为风水、皮水、正水、里水、黄汗等,并据临床上各种不同的证型,予以分别论治。再者,根据水肿病部位的差异,提示了后世医家广泛遵循的治则,即“诸有水者,腰以下肿,当利小便;腰以上肿,当发汗乃愈。”对于黄疸病,则分之为谷疸、女劳疸、酒疸、黑疸等,提示黄疸病因、病机、症候的不同,在辨证中予以分别论治。而同样是“便血”,仲景指出:“下血,先便后血,此远血也,黄土汤主之。”“下血,先血后便,此近血也,赤小豆当归散主之。”以上只是将仲景突出辨证论治的思想予以举例说明,后世临床医学(包括临床各科)的辨证分型,均源自《伤寒杂病论》而有所变化与发展。我们过去所见《伤寒论》、《金匮要略》注家中,清代沈明宗分析伤寒辨证,以细致、全面著称,他所撰《伤寒六经辨证治法》对清以后仲景学说研究者,具有很大的影响。

  四、仲圣的辨病论治与通治方

  中医药界,对仲圣在辨证论治方面的杰出贡献,都一致推崇、遵循,指导我们学习、掌握辨证治病。我在通读全书,认真思考、分析和积数十年诊疗学术经验后,对仲圣也十分重视辨病论治及运用“通治方”治病,提高了认识。张仲景的辨病论治,在《金匮要略》中有较多的阐论。举例而言,《金匮》治黄疸病,仲景说:“诸黄,猪膏发煎主之。”“诸黄,腹痛而呕者,宜柴胡汤(指小柴胡汤)。所谓“诸黄”,指的是各种黄疸,其中并无辨证、分型的涵义。又如在《金匮·呕吐哕下利病脉证治》中,有“诸呕,谷不得下者,小半夏汤主之。”也就是说,各种病因所致的呕吐,均可用小半夏汤作为辨病的“通治方”施治。对于外科“金疮”病(指由金属器刃损伤肢体,包括伤后感染溃烂成疮),仲景曰:“病金疮,王不留行散主之。”这与后世外科专著中所论金疮相比,仲景突出辨病论治及运用通治方的特色相当鲜明。

  张仲景对妇产科病证,颇多阐介辨病论治及通治方。如“妇人怀妊,腹中痛,当归芍药散主之。”“妇人脏躁,喜悲伤欲哭,象如神灵所作,数欠伸,甘麦大枣汤主之。”仲景又说:“产后腹中绞痛,当归生姜羊肉汤主之。”同篇又说妊娠水肿用“葵子茯苓散”通治。在《金匮·妇人杂病脉证》中,仲景说:“妇人诸风疾及腹中血气刺痛,红蓝花酒主之。”

  以上“辨病论治”的学验特色十分显著。可见仲景对各种病证,根据辨证后的多种病 名和具体症情,或突出辨证论治,也适当运用辨病论治,使读者易于掌握应用。这种辨证论治结合辨病论治(包括通治方的拟定与治疗),体现治疗大法中的“圆机活法”,值得我们认真钻研、实践。

  须予提出的是,张仲景在妇女医疗保健方面,十分注意“通治方”的运用。他说:“妇人妊娠,宜常服当归散主之。”又说:“妊娠养胎,白术散主之。”(《金匮·妇人妊娠病脉证》)以上两条,说明妊妇并无病证,但当归散与白术散二方的保健作用相当鲜明,迄今仍被医者所尊崇,也体现了仲圣“上工治未病”的诊疗特色。

  五、反映中国早期医学高水平的阐论

  在世界传统医学中,中医药学的领先水平是国际公认的。我国传统医学的“高水平”,主要反映于早期的经典医著。如偏重于学术理论的《内经》、《难经》和以临床医学为主的《伤寒杂病论》。这些我国早期的具有代表性名著,迄今仍被视为是必读之经典。仲圣在序言中也明确表白他是参阅了《内经》、《难经》等书,撰成了《伤寒杂病论》的。如《内经》“上工治未病”思想,仲圣对此,既有所继承,又有所发挥。他在《金匮·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中说:“……夫治未病者,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四季脾王(王,义同旺)不受邪。”这在五脏辨证中,向读者提示“治未病”的具体方法,其医学诊疗水平之高,在于掌握了疾病发展的规律,采取预先防治的措施。

  至于治疗禁忌,张仲景在论述多种病证时,颇多经验之谈,如《金匮要略》强调“衄家不可汗,汗出必额上陷,脉紧急,直视不能峋,不得眠。”等,凡此都能说明《伤寒杂病论》临床奠基的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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