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谈昆曲同宫调曲牌旋律基调相同度相同性最高的典范─────南曲商调【集贤宾】及【啭林鶑】

 昆曲及文史小站 2013-09-09
谈昆曲同宫调曲牌旋律基调相同度相同性最高的典范
─────昆曲南曲商调【集贤宾】及【啭林鶑】

昆曲南曲的曲牌其原始就如同徐渭在《南词叙录》里所说的,『村坊小曲而为之,本无宫调,亦罕节奏,徒取其畸农、市女顺口可歌而已,谚所谓随心令』,也就是村坊小曲而已,也就是只只曲牌就是只只现有的村坊小曲拿来做本腔,但南曲愈加兴盛,有更多的村坊小曲变成一只只曲牌的本腔,也容入了更多的来源,如唐乐府,宋词,也有元曲曲牌同名但易唱,甚或还有唐大曲或诸宫调等等,也有后人自度之曲牌的本腔.有了第一只做为曲牌的本腔之后,随着阴阳四声不同,自有本腔的微调,所以虽曲牌同名,但同名的曲牌的唱腔不完全相同,其规格,只有南曲的昆曲可考,也就是如何随阴阳八声而调整本腔,被沈璟、沈竉绥写了下来.又由清初昆曲消亡前由两次声腔格律的结集行动的成果而流传了下来,一是南曲由清康熙末王室成员集苏州派戏工及曲师总结了戏工派的声腔格律谱《南词定律》,并由后来继位的雍正写了序文.几十年后,更大的声腔格律的结集行动又由清乾隆宫庭里展开,由当时全中国一流的辞臣及宫庭及民间曲师总结已走向终结中的昆曲的声腔格律,连同从未有声腔整理成格律而流传及腔格转变己有几百年的元代元曲曲牌,也一并南曲更全面性的声情分类及声腔立范格,所成的《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二书的完成实即昆曲声腔格律的活知识正式灭亡,只有某些片面知识流传民间,到了清末初吴梅听到而于《顾曲麈谈》里所写出的『声既不同,工尺自异』及每只曲牌有『本牌的腔格』.

而对于同宫调与否,其实徐渭在《南词叙录》所说的也算是明代对昆曲宫调算是比较有研究的人士了,其谓『今之北曲,..其间九宫、二十一调,犹唐、宋之遗也...。至南曲,又出北曲下一等,彼以宫调限之,吾不知其何取也。或以则诚「也不寻宫数调」之句为不知律,非也,此正见高公之识。夫南曲本市里之谈,即如今吴下《山歌》、北方《山坡羊》,何处求取宫调?必欲宫调,则当取宋之《绝妙词选》,逐一按出宫商,乃是高见。彼既不能,盍亦姑安于浅近。大家胡说可也,奚必南九宫为?』即讲出南曲的本质,与唐宋俗乐二十八调或北曲的六宫十一调都无关,只是后人妄加比附,至于徐渭所说的北曲为唐宋之遗,只是元曲的曲牌的曲谱片谱无存,今昆曲里的北曲或明清弦索调的北曲是后世昆曲化时期中形成的新北曲,所以在昆曲北曲里是找不到遵唐宋俗乐二十八调的音程及结音等规律,因此是否其音乐也是唐宋俗乐二十八调之遗,以现有没有任何曲谱证据存世,故也无考,

而徐渭又谓『南曲回无宫调,然曲之次第,须用声相邻以为一套,其间亦自有类辈,不可乱也,如《黄莺儿》则继之以《簇御林》,《画眉序》则继之以《滴溜子》之类,自有一定之序,作者观于旧曲而遵之可也。』于是一些今世的抄作主腔说的就表示这几句话是徐渭表示曲牌有主腔的依据,但请看以上徐渭之论,只是说明了南曲曲牌的套数,各曲有声相邻之处,即,同套数里的曲子,有地方是旋律很相近的.因为有此相近的特色,于是可以连成一套.但如若真有所谓主腔,则不必像王守泰用障眼法,只用有不少错腔的集成曲谱(不用没有错腔的声腔格律谱),并排除大部份不成立的谱例,而只找某一至若干只符合其心目中所要的特例以印成主腔了.(《昆曲格律》及《昆曲曲牌与套数范例集》).按,从以下的所举南曲商调套数里的【集贤宾】及【啭林鶑】,其相似度可以谓百分之九十几,连句法字法也大部全近,其基准腔格也近似度百分之九十以上,这是徐渭的『声相邻』最具有典范的例子了,而从分析中,可知『声相邻』干主腔何事.也不与什么逻辑性扯上什么关系的,各曲牌自已就是自足生命体,与它只曲牌相似只是巧合性的存在,由于南曲依声情,依旋律音域,依乐曲内的有相似度,或纯属主观排入,故同宫调里某些曲牌有声情相似性,有旋律相似度,有音域相近性的应然,但也有主观排入的偶然,徐渭即以表示南曲的宫调是胡说,故如某些曲牌之间无必然性逻辑性,也是属徐渭所说的范畴,有的,上述多项皆备,有的只有其一,皆为或有应然而非必然,今取而引以为曲牌的范例者则以《荆钗记?拜冬》为例.

〈荆钗记?拜冬〉谱剧本及曲谱里,按【啭林莺】,于殷溎深《荆钗记曲谱》及王季烈的盗改刘富梁主编原作的《集成曲谱》,及民初江南道和曲社的《道和曲谱》,都一律把此曲牌作【集贤宾】.王季烈清工而竟连俗谱的曲牌的名字错了也无所知, 

由于乍听起来依稀彷佛相似,常会把【集贤宾】和【啭林莺】当成同一只曲牌,如王季烈或道和曲社诸公.但详细分析了两只曲裨的本牌的腔格,即每一句每一字的腔格及句末收腔,及句中或句末某些字有特殊的赠板或一板三眼时出现的反复向下旋荡收腔式(即主腔说者王季烈,武俊达所反客为主的『主腔』,究其实乃一种广义的收腔式)之后,可以发现这二只曲牌,如不特别注意板数,或某些反复向下旋荡收腔式存在与否,及尤其末句的板式的不同,则会以为在唱同一只,而且因【集贤宾】的在声律谱的认定上,从宽,故有一些些微的基腔不同者,亦被认会合于曲牌的声腔之格,而【啭林莺】的格较严.兹列出两曲牌细微不同处,这些都与主腔说者的所谓的主腔即可分析出来曲牌的真相的特殊取样手法以蒙蔽格律真相是不同的.如王守泰《昆曲格律》或《昆曲曲牌与套数范例集》所举的分辨曲牌特微的那些所谓主腔,因为那些书都是片面性从某几只精选的特定旋律上的表像上的取样,因都是举特例,以致于事实上乃属『假学术』的范畴,今辨析此二只曲牌以【集贤宾】为主,而二曲牌皆八句来加以比较:

1.第一句首二或三不上板的字,【集贤宾】基腔必1,【啭林莺】基腔可以1,可以5.
2.第一句第一板的二字,【集贤宾】基腔序列必1, 6,【啭林莺】基腔必5.
3.第一句末字:基腔皆3,【集贤宾】平及入与去声字必收1,而上声字必收3.【啭林莺】必收3.
4.第二句第一板首字的基腔,【集贤宾】必为1,【啭林莺】可以是2,可以是1.
5.第二句末字,【集贤宾】大多数必须有底板,赠板且收6,且基腔2或1,若无赠板,则基腔1,收1,即,无收腔式.
一二特例无底板,【啭林莺】则无底板.基腔必2.且无收腔式.
6.第三句第一板二字,【集贤宾】基腔序列可以1, 6,可以2, 6,可以2, 1,而【啭林莺】必1, 1.
7.第三句第二板二字,【集贤宾】基腔必5,【啭林莺】基腔1或5皆可. 
8.第三句第三板,【集贤宾】基腔1,但如去声及上声字必收腔至3;而【啭林莺】基腔5必收至1.
9.第四句第一板前如有字,则【集贤宾】基腔1或2或5,【啭林莺】基腔1或5;
10.第四句第一板【集贤宾】,其基腔序列5, 5或5, 3,而【啭林莺】两字,基腔序列定5, 5.第二板,【集贤宾】基腔序列2, 6或1, 6,而【啭林莺】基腔序列必1, 6.
11.第五句两曲牌板式大不同,五字句,【集贤宾】板落于第一、四字上,【啭林莺】板落于第一、二、四字上.
12.第五句前三字,【集贤宾】基腔序列可以1, 5, 5, ,可以6, 6, 5,可以5, 5, 5,【啭林莺】必为1, 5, 5.
13.第六句第一板二字,【集贤宾】基腔序列可以5, 3,可以5, 2,可以5, 5,【啭林莺】必为5, 5.
14.第六句末字,基腔两只皆1,但【集贤宾】基腔1,常收腔至6,但较快板时可以无收腔,结于1,而【啭林莺】则必收腔至6之式.
15.第七句三字,【集贤宾】且第三字基腔5而收至3,【啭林莺】第三字基腔3,必收于1,即,末字的唱腔显然不同.
16.第八句【集贤宾】七字,【啭林莺】为四字加五字,或可谓分为四字句再加五字句,两曲牌于此不同,以板式言,【集贤宾】板落于第四字,第六字的腰截,第七字上,【啭林莺】于第三、五(即第末句首字)、七(第末句第三字)、九字(第末句末字)上.以基腔言,【集贤宾】此句基腔序列5, 5, 5, 1, 1, 3, 1,或1, 1, 1, 1, 1, 3, 1,而【啭林莺】为1, 1, 1, 1, ;5, 5, 2, 2, 1,,而5, 5或可作5, 3或2, 2.又【集贤宾】七字无一字有收腔式,而【啭林莺】第四字(即第一分句的末字)基腔1必收至6.
有这么多的细察之下的不同,故【集贤宾】不等于【啭林莺】.两曲牌唱腔不是一样的,不可以像王季烈把【集贤宾】和【啭林莺】都分不清,其所以分不清,是因为用他那种只去察某几只表面哪些旋律的片断是相同的,那些不同的全都视而不见,结果只可能发现某些赠板或一板三眼时出现的反复向下旋荡收腔式,可能主现在不同宫调及不同曲牌里的那些诸慢板曲牌共有的昆曲的固定结腔的方式,当成了检验不同曲牌的惟一方法,若又拿来作曲或校昔谱,则一定搞不对方向,完全和格律的事实十万八千里.作成自已是对昆曲格律无知的事实了.拿王季烈分不清【集贤宾】及【啭林莺】究竟差别在哪里,恰好完美印证了光是靠主腔说的那一点外行馊点子之下,是发现不了昆曲格律真相,是所必然.而殷谱的原曲师是把此原应配【集贤宾】的唱腔,而却配成【啭林莺】的唱腔,但某些字又有些【集贤宾】的唱腔的味道,且有些【集贤宾】的句字的板式断词处与【啭林莺】原文字格不同时,曲师就唱腔上改成如【啭林莺】的唱腔,但板式仍【集贤宾】的板式,故若不明两曲牌间的重要异同点,一定犹如雾中看花而雾煞煞了,
我们可以看到由以上分析,两曲牌最重要特征是:第五句的第二字上,【啭林莺】必有迎头板,此如本谱里第五句『经年事毕』(集成阴入声字『毕』作『别』,为阳入声字,阳入声前缀音下阴入声字一音)第二字『年』356上,殷谱有一迎头板,而【集贤宾】是无迎头板的;第三特微是【啭林莺】前的一字(即第一分句末字必基腔1后而收至6,而【集贤宾】基腔1或5而无收腔,因于【集贤宾】是不作分句,故无分句产生句末收腔的可能.今本此谱此字『后』13216,收腔6,可见虽挪移板式而仿了【集贤宾】的板式,但腔却是【啭林莺】的腔格,故此只曲师是配【啭林莺】,故今正名之;

兼谈吴梅《南北词简谱》把【啭林莺】幻想成集曲:

而吴梅在其《南北词简谱》里竟于【莺啼序】曲牌的注文里表示『尚有【啭林莺】一曲,各谱皆列入正调,实即【集贤宾】犯【黄莺儿】也』,由于吴梅并未表明依其玄想,【啭林莺】是【集贤宾】首至几句后犯入【黄莺儿】的,但至少从以上的【啭林莺】的前几句的腔格的不少特征,即与【集贤宾】有所不同,故知吴梅《南北词简谱》的内容大大有违学术著作应严谨的先决条件.

(集粹曲谱,刘有恒,台北)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