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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让我慢慢长大

 亭溪秋实 2014-08-31

“每当看到女儿走向水泥构筑的小学校,我就会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学校:美的花园,美的教室,美的孩子。每当我看到她坐在书桌旁做着那做不完的作业,我就会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学校:孩子们在花园里游戏,在春光里播种,在秋天里收获,品尝着自己的劳动果实。”这是吴蓓女士对华德福学校的一种向往和追求!

花了几天的时间,耐心地阅读了吴蓓女士所著的《请让我慢慢长大:亲历华德福教育》一书。在书中吴蓓女士讲述了她在国外华德福学校的见闻,也记录了她在北京实践华德福教育的甘苦。通过她理性又虔诚的描述,使我初步了解了华德福教育的理念和实践,同时也感受到华德福人对华德福事业的热爱,以及与孩子一同成长带给我的感动。他们在努力寻求一种更适合人类的教育,这对我们当前的教育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书中记载,世界上第一所华德福学校于1919年在德国创立,是一位德国企业家,邀请奥地利科学家、教育家和哲学家鲁道夫·斯坦纳,根据人智学的理念和研究成果,为其名为华德福-阿托利亚的香烟厂创办的子弟学校,并命名为自由华德福学校。这所学校办得很成功,受到社会各界的好评,被认为是未来教育的典范。后来,凡是实践这一教育理念的学校都被称为华德福学校,也被称为鲁道夫·斯坦纳学校。经过八十多年的发展,根据2000年德国华德福教育友好协会的统计,全球已有876所华德福学校,2000多所华德福幼儿园,300所矫正教育和社会治疗机构。作为非主流教育,受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充分肯定和推荐。

“华德福学校的基本立场是发展人的潜能以及丰富人的心灵,我们反对为了考试而灌输一些专门的知识,我们认为不应该用太多的理性知识窒息儿童的天性。”我想这就是华德福教育的真义:“请让我慢慢长大”!孩子的成长是个缓慢的过程,需要时间和耐心,需要引导和鼓励。因此在华德福学校学校里,参加手工劳动、自己动手写课本、享受身体运动的快乐、接触自然世界、了解人类的生活等成了学习的主要内容。这样的教育方法在中国一定会遭到大多数家长的反对,现在的应试教育,分数是命根子,家长灌输的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只有考上大学才有出路。如果教育的全部目的只是为谋生作准备的话,那么,教育教育就失去了更深层次的意义。华德福学校就是教育学生从生活中学习和学习生活,并非仅仅是学习谋生。

“相对自己有了进步,就是最好的成绩!”这是华德福学校的评分或给等级的方式,的确有高明之处,它给予了学生积极努力的方向和动力。华德福教育专家马丁·洛森说:“如果我们为自己的孩子设置标准,这类标准必须是可达到的,并结合孩子现状制定,使孩子能被激发超过他以前的成绩。如果总是和别人比较,孩子就会失去信心。”如果经常以考试不及格来责怪、贬低孩子,使他失去学习的信心,他真正的才能就会枯萎。而我们现在的教育恰恰如此,把考试成绩作为衡量学生、老师和学校的唯一标准,老师按分数给学生排队,分数高是好学生,分数低是落后生。大家心里只想这分数,从不去思考孩子需要什么,孩子是否快乐,忽视了孩子是个完整的人。

华德福学校强调根据人的成长规律、年龄特征开展教育,不提早给学生加压。“社会中充满着竞争,为什么成人要把竞争压力过早地施加在小孩子身上?童年的时间是短暂而又宝贵的,父母和学校应该把孩子健康、愉快的成长放在首位,而不要把竞争看得那么重要。”“让孩子成为孩子,不要过早地剥夺孩子的时间和空间,不要改变孩子的天性。”所以,华德福学校的学生比其他学校的学生接触的范围更广泛,更开放,孩子们也更有自信。学校不为考试而强迫学生们学习,他们反对任何竞争,鼓励学生之间、学生和老师之间的相互交往。

下面是华德福教育中引用的一个故事,是NikosKazantzakis讲的真实经历:

记得有一天早晨,我发现一只茧在树上躺着,里面有一只蝴蝶正在破茧。我等了一会儿,但是迟迟不见动静,我很不耐烦,就弯腰呼气给她温暖。我使劲地呼气,想让她得到更多的热气,这时奇迹发生了。

茧破了,蝴蝶在慢慢地蠕动,我永远难以忘怀心中的惊讶,但蝴蝶的双翼没有展开,又褶又皱。可怜的蝴蝶用尽身体的全部力量,也无法展开她的双翼。我又一次弯腰,还想用呼出的热气来帮她,但完全无用!我明白了,她需要的是耐心地在阳光下慢慢地孵化,双翼的展开是一个需要时间的过程。可惜一切都晚了,我的好心加速了破茧,但她褶皱的双翼还没有展开。她全力挣扎,但数秒钟后,她就死在我温暖的手心中。

那个小小的身体,是我良心上不能承受之重。我意识到,违背大自然的法则就是道德上的犯罪。我们没有必要这么匆忙、这么急切。我们应该从容地遵循自然界的安排。

万事万物的发生都有时间性,违背大自然的规律,人就会受到惩罚。人是自然的一部分,人的发展也有自然的规律,违背了人的成长规律,付出悲惨代价的是孩子的一生。华德福学校的“请让我慢慢长大”做法,就是为了孩子保持长期持续的学习兴趣,为了他们的身心健康,给予孩子正常快乐的童年。这是真正的为孩子一生的健康着想。

再来看我们当前的教育,“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是教育领域多年前提出来的一句口号,意指对孩子的教育应选择好的学校、提早接受更多的教育。于是乎,择校风越演越烈,方兴未艾,家长们不择手段地想把孩子送到最好的学校去;学生的学习压力是越来越大,幼儿园学小学的,小学学初中的,初中学高中的知识。但我们赢了吗?根本没有,我们的孩子全都输在了前往终点的路上!

大家经常在议论,为什么现在的孩子身体素质会逐渐下降?道德水准为什么越来越差?根源在于我们的教育陷入了“本末倒置”与“拔苗助长”泥潭,在以“认知为本”的教育模式下,弱化了对人躯体、情感、意志的培养。如果把人生比喻为万米赛跑的话,我们的孩子刚开始就起跑快,拼命往前冲,也许会赢前面的3000公尺,但由于过早地耗散了元气与能量,就多半会输掉后面的7000公尺;而西方的教育往往尊重人的发展规律,也许刚开始跑得慢,会输掉前面的3000公尺,但由于打好了人生的基础,就多半会赢后面的7000公尺。所以说,我们的教育是赢一段时间,而输一辈子;西方的教育是输一段时间,而赢一辈子。

因此,我们的孩子不是输在起跑线上,是起跑太快了,结果是输在了通往终点的路途上。“请让我慢慢长大”,我们是否应该学学华德福学校的做法,是夏天开的花不要让它在春天里绽放,是秋天结的果子不能强迫它在夏天里成熟。什么时候,我们的教育,能够把学习当成是一趟旅游而不是一场赛跑!只有有了旅游的心境,孩子才会对人生学会欣赏、学会生活、学会快乐!这样,我们的教育能不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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