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
兔走鸟飞东复西,为人切莫用心机。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乾坤一局棋。
禹疏九河汤伐夏,秦吞六国汉登基。古来多少英雄将,南北山头卧土泥。
来时欢喜去时悲,空在人间走一回。不如不来也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
王学大纲――钱穆共七点:良知(1)、知行合一(2)、致良知(3)、诚意(4)、谨独(5)、立志(6)和事上磨炼(7),《传习录》中七个概念。
钱穆列出读《传习录》七点大纲。
孝罢、悌罢、忠罢,总只是人心向外的自然流露。因为人心爱如此,所以人们特地为那些事,造了许多好字面,好名目。说他是善的、是的,称他为孝、弟、忠,尊他为天理,其实只是人们的心好,所以说: 虚灵不昧,众理具而万事出。心外无理,心外无事。 看书不能明,须于心体上用功。凡明不得,行不去,须反在自心上体当即可通。盖《四书》、《五经》不过说这心体,这心体即所谓道。心体明即是道明,更无二,此是为学头脑处。 如此说来,人心即是天理,更不烦有所谓凑泊(佛教禅术用语,意为生硬地结合在一起)。人心自然能明觉此天理,也不烦有所谓功夫了。宋儒传统大问题获得了一个既简易又直捷的答案,就此解决,这算是王学对儒学的最大贡献吧。 (二)知行合一 讲王学,除良知外,要说的就是“知行合一”了。《传习录》上记着徐爱的一段话: 爱因未会先生知行合一之训,与宗贤、惟贤往复辩论,未能决。以问于先生。 先生曰: “试举看。” 爱曰: “如今人尽有知得父当孝、兄当弟者,却不能孝不能弟。便是知与行分明是两件。” 先生曰: “此已被私欲隔断,不是知行的本体了。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圣贤教人知行,正是要复那本体,不是着你只恁的便罢。故《大学》指个真知行与人看,说‘如好好色,如恶恶臭’。见好色属知,好好色属行。只见那好色时已自好了,不是见了后又立个心去好;闻恶臭属知,恶恶臭属行。只闻那恶臭时已自恶了,不是闻了后别立个心去恶。如鼻塞人虽见恶臭在前,鼻中不曾闻得,便亦不甚恶,亦只是不曾知臭。就如称某人知孝、某人知弟。必是其人已曾行孝、行弟,方可称他知孝、知弟。不成只是晓得说些孝、弟的话,便可称为知孝、弟?又如知痛,必已自痛了方知痛;知寒,必已自寒了;知饥,必已自饥了。知行如何分得开?此便是知行的本体,不曾有私意隔断的。圣人教人必要是如此,方可谓之知。不然,只是不曾知,此却是何等紧切着实的功夫!如今苦苦定要说知行做两个是什么意?某要说做一个是什么意?若不知立言宗旨,只管说一个两个,亦有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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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阳明论“知行合一”最剀切的一番话。原来知行在本体上本是合一的,知行之不合一,只为有私欲隔了。要恢复那不曾被私欲隔断的本体,便是朱子所注《大学》上说的:尽夫天理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 这又是阳明之所以承续宋学大传统的所在。阳明又说: 至善只是此心纯乎天理之极便是。 心即理也,此心无私欲之蔽,即是天理。不须外面添一分。以此纯乎天理之心,发之事父便是孝,发之事君便是忠,发之交友治民便是信与仁,只在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用功便是。 又说: 至善是心之本体,只是“明明德”到至精至一处便是。 此处所说的“精”与“一”,便是上文讲的“纯”,便是不曾被私欲隔断的心体,那心体的流露便叫天理。只是一段自然的流露,而人们强把这说成知、行两字,所以阳明说: 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若会得时,只说一个知,已自有行在;只说一个行,已自有知在。 讲王学的人,只要真认识那些隔断本体的私欲,自然能领会得到他所说的“知行合一”的本体。《传习录》上还有一段关于黄直的记载: 问知行合一。先生曰: “此须识我立言宗旨。今人学问,只因知行分作两件,故有一念发动,虽是不善,然却未尝行,便不去禁止。我今说个知行合一,正要人晓得一念发动处,便即是行了;发动处有不善,就将这不善的念克倒了,须要彻根彻底,不使哪一念不善潜伏在胸中。此是我立言宗旨。” (三)致良知 讲王学,第三个要让人想到的便是“致良知”。 “致良知”即是“彻根彻底不使一念不善潜伏胸中”的方法。阳明说: 知是心之本体,心自然会知。见父自然知孝,见兄自然知弟,见孺子入井自然知恻隐,此便是良知,不假外求。若良知之发,更无私意障碍,即所谓充其恻隐之心而仁不可胜用矣。然在常人不能无私意障碍,所以须用致知格物之功,胜私复理,即心之良知更无障碍,得以充塞流行,便是致其知,知致则意诚。 原来“致知”只是要此心不为私欲私意所阻碍,只是“要此心纯是天理”。 要此心纯是天理,须就理之发见处用功。 “理之发见处”,即所谓“良知”。 尔哪一点良知,是尔自家底准则。尔意念着处,他是便知是,非便知非,更瞒他一些不得。尔只要不欺他,实实落落依着他做去,善便存,恶便去,他这里何等稳当快乐。此便是格物的真诀,致知的实功。 现在让我们回看本书的第一章,阳明所谓的“知行合一”,岂不就是北宋传下来的一个“敬”字?阳明所谓的“致良知”岂不就是北宋传下来的一个“义”字?但北宋以来所谓的“敬、义夹持”,本来是分成两段的,此刻到阳明手里,便浑化为一了。阳明答聂文蔚书有云: 我此间讲学,却只说个“必有事焉”,不说勿忘勿助。“必有事焉”者,只是时时去“集义”。……。其功夫全在必有事焉上用,勿忘勿助,只就其间提撕警觉而已。……夫必有事焉只是集义,集义只是致良知。说集义则一时未见头脑,说致良知即当下便有实地步可用工。故区区专说“致良知”。随时就事上致其良知,便是“格物”。 如此说来,自不至于有如朱子所谓“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这样的弊病。阳明又说: 孟子言必有事焉,则君子之学终身只是“集义”一事。 “集义”亦只是致良知。凡谋其力之所不及,而强其知之所不能者,皆不得为致真知,凡学问之功,一则诚,二则伪。 (四)诚意 阳明说: “诚意”之说,自是圣门教人用功第一义。 又云: 仆近时与朋友论学,惟说“立诚”二字。杀人须就咽喉上着刀,吾人为学当从心髓入微处用力,自然笃实光辉。虽私欲之萌,真是红垆,点雪。天下之大本立矣。 他又说: 惟天下之至诚,然后能立天下之大本。 刘宗周云: 诚无为,便是心髓入微处,良知即从此发窍者,故谓之立天下之大本。看来良知犹是第二义也。 明得此意,又何容后世伪良知的出现。《传习录》上还有一段关于黄直的记载: 先生尝谓人但得好善如好好色,恶恶如恶恶臭,便是圣人。直体验此个功夫着实是难。如一念虽知好善恶恶,然不知不觉又夹杂去了。才有夹杂,便不是好善如好好色、恶恶如恶恶臭的心。善能实实的好,是无念不善矣;恶能实实的恶,是无念及恶矣。如何不是圣人?故圣人之学,只是一诚而已。 阳明常用“如好好色、如恶恶臭”指点知行的本体,可见知行本体实只是一个“诚”字,诚意之极,知行自见合一,便是真能好恶的良知。阳明自己说: 以诚意为主,即不须添“敬”字,所以提出诚意来说,正是学问大头脑处。 阳明用“致知”代替了北宋传下来的“集义”和“穷理”,又用“知行合一”和“诚意”代替了北宋传下来的一个“敬”字。阳明已给了北宋以来理学传统上难决的问题一个圆满的解答,但他实不曾树着革命的叛旗来打倒北宋以来的前辈。后来讲程朱的人,硬要痛斥阳明,而讲阳明的硬要轻视程朱,却为何来? (五)谨独 阳明讲“诚意”又讲“谨独”。
正之问:
“戒惧是己所不知时功夫,慎独是己所独知时功夫,此说如何?”先生曰:
“只是一个功夫,无事时固是独知,有事时亦是独知。人若不知于此独知之地用力,只在人所共知处用功,便是作伪。此独知处便是诚的萌芽。此处不论善念恶念,更无虚假。一是百是,一错百错,正是王霸、义利、诚伪、善恶界头。于此一立立定,便是端本澄源,便是立诚。古人许多诚身的功夫,精神命脉,全体只在此处。”
(王阳明是心学的创始人,他的“谨独”也就是他的致良知思想,也即知善知恶,为善去恶,知行合一。慎独是在《大学》《中庸》中最早提出的,是指古代的一种修养方法,也即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的地方也要注重自己的行为,严于自律,注重道德修养。二者共同处在于强调自身的自律性,是道德修养的重要方法。)
一曰慎独则心安。自修之道,莫难于养心;养心之难,又在慎独。能慎独,则内省不疚,可以对天地质鬼神。人无一内愧之事,则天君泰然,此心常快足宽平,是人生第一自强之道,第一寻乐之方,守身之先务也。
在这里,曾国藩先生将
不过语言说得再精巧华美,也不如让人反躬自省到自己内心上来得切实,如果我们肯静下细思,会领悟到阳明这里所表达的意思,社会的礼俗,外在的规章制度,充其量可以限制约束人的外在行为,但是你内心真正的意念,只有你自己知道,人在面对自己心中的念头时,真的是掩无可掩,逃无可逃,避无可必,而 “戒惧 (六)立志 阳明讲诚意、谨独,又讲“立志”。他说: 大抵吾人为学,紧要大头脑只是立志。所谓因忘之病,亦只是志欠真切。今好色之人,未尝病于因忘,只是一真切耳。诸公在此,务要立个必为圣人之心,时时刻刻,须是一棒一条痕,一掴一掌血,方能听吾说话,句句得力。若茫茫荡荡度日,譬如一块死肉,打也不知痛痒,恐终不济事。 又说: 学问不得长进,只是未立志。良知上留得些子别念挂带,便非必为圣人之志。 持志如心痛,一心在痛上,岂有工夫说闲话,管闲事? 他又说:
(有人问怎样立志。
善念存时,即是天理,此念如树之根牙。立志者,长立此善念而已。 吾辈今日用功,只是要为善之心真切。此心真切,见善即迁,有过即改,方是真切功夫。 他又说:
我此论学,是无中生有的工夫,诸公须要信得及,只是立志。学者一念为善之志,如树之种,但勿助勿忘,只管培植将去,自然日夜滋长,生气日完,枝叶日茂。树初生时便抽繁枝,亦须刊落,然后根干能大。初学时亦然,故立志贵专一。
讲王学的人,只要先辨一个真切为善之志,专一在此,更无别念挂带,便是良知栽根处。从此戒慎恐惧,从谨其独知处下手。别人不知,只我自知处,是谓独知。若能从独知处下工夫,时间久了,自能见意诚境界。意诚了,自然就能认识“知行合一”的本体。识得此体,自然能领悟到自己的良知。这是走上王学的真路子,阳明指点本身亲切:后人后弄玄虚,索之冥漠,寻之高深,反而转人歧途了。 (七)事上磨炼 北宋以来所谓“敬、义夹持”, “明、诚两进”,讲工夫上的争端,在阳明手里算是打并归一了,这已在上节约略阐述过。至于本体方面心与物的争端,阳明又如何来解决?据普通一般简介,阳明自是偏向象山,归人“心即理”的一面;其实阳明虽讲心理合一,教人从心上下功夫,但他的议论,到底还是折衷心、物两派。别开生面,并不和象山走着同一的路子。他曾说: 目无体,以万物之色为体;耳无体,以万物之声为体;鼻无体,以万物之臭为体:口无体,以万物之味为体;心无体,以天地万物感应之是非为体。 这样说来,既不偏在心,也不偏在物,他在心、物之间特别指点出一个“感应”来,这是王学超过朱、陆之处。 先生游南镇。一友指岩中花树问曰: “天下无心外物。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于我心亦何关?”先生曰: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这条问答,粗看好似近代西洋哲学中的那些极端的唯心论;但我们若细玩阳明讲学宗旨,从另一方面来解释,似乎阳明语意所重,仍只在“看”与“未看”上,仍只在心与物的感应上。舍却你的一看,非但不见有花树,也何从见有你此心?所以阳明晚年讲学,特地要说一个“必有事焉”,惟其有事,乃有心与物可见。看便是一事,只因此一看,便见此心和岩中花树同时分明;若无此一看,则此花与心同归于寂,何尝是说舍却视听声色事物感应独自存在了这一个心?
九川问: 又问: “用功收心时,有声有色在前,如常闻见,恐不是专一。”又问: “静坐用功,颇觉此心收敛,遇事又断了。旋起个念头,去事上省察。事过又寻旧功,还觉有内外,打不作一片。”先生曰: “此格物之说未透。心何尝有内外?……人须在事上磨炼做功夫,乃有益。” 阳明只说心无无念时,天机不息,一息便是死;除非槁木死灰,耳聋目盲,如何能不闻不见;只待闻与见,此心与外物便同时分明。故说“心无内外”,只须在“事上磨炼”做工夫:这是王学折衷朱、陆,打通心物内外两端的精神所在,这里才见得是阳明精一之训。阳明平素教人,只指出天理、人欲的分别,不主张有内心、外物的分别,这是王学的高明处。下面再抄《传习录》陆澄所问一节,以见阳明如何用良知的感应来融通心物,说明天地万物之与我一体。 问: “人心与物同体,如吾身原是血气流通的,所以谓之同体:若于人便异体了,禽、兽、草、木益远矣。而何谓之同体?” 先生曰: “你只在感应之几上看,岂但禽、兽、草、木,虽天、地也与我同体的,鬼、神也与我同体的。” 请问。 先生曰: “你看这个天、地中间,甚么是天、地的心?” 对曰: “尝闻人是天地的心。” 曰: “人又甚么叫做心?” 对曰: “只是一个灵明。” “可知充天塞地中间,只有这个灵明。人只为形体自问隔了。我的灵明,便是天、地、鬼、神的主宰。天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仰他高?地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俯他深?鬼、神没有我的灵明,谁去辨他吉、凶、灾、祥?天、地、鬼、神、万物,离却我的灵明,便没有天、地、鬼、神、万物了;我的灵明,离却天、地、鬼、神、万物,亦没有我的灵明。如此,便是一气流通的,如何与他间隔得?” 此处阳明把天地万物说成只是一个“灵明”,岂不很像近代西洋哲学中的所谓极端的唯心论么?其实阳明毕生讲学宗旨,别有其精神所在。他所说的灵明,仍只是感与应,仍只是必有事焉,仍只是一向所讲的知行合一。我们须注意他所说“离却天地万物,亦没有我们的灵明”那一句转语,自可见王学的独特精神处。 现在再看阳明所谓的在“事上磨炼”,究竟是指的什么。传习录又有陆澄问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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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此可见阳明所谓的“事上磨炼”,也只是磨炼自己一心的喜怒哀乐。换一句话说,便是磨炼自己良知的感应,便是磨炼此知行合一之本体。陆澄又接着说: 澄在鸿胪寺仓居,忽家信至,言儿病危。澄心甚忧闷不能堪。先生曰:“此时正宜用功。若此时放过,闲时讲学何用?人正要在此等时磨炼。” 这段把“事上磨炼”指点得更亲切。我们若捉住此等教训,何至再有所谓“现成的良知”。讲王学的人,只不要忘了龙场驿的忧危和征濠后的谗讥交作,便自明得先生这里所谓“正要在此等时磨炼”的意义和来历。先生又说: 父之爱子,自是至情。然天理亦自有个中和处,过即是私意。人于此处多认做天理当忧,则一向忧苦,不知已,是‘有所忧患,不得其正’。大抵七情所感,多只是过,少不及者。才过便非心之本体,必须调停适中始得。就如父母之丧,人子岂不欲一哭便死,方快于心?然却曰‘毁不灭性’。非圣人强制之也,天理本体,自有分限,不可过也。人但要识得心体,自然增减分毫不得。” 原来,阳明所谓“事上磨炼”,还在一个“存天理,去人欲”,叫自己的喜怒哀乐恰到好处,不要过分。这便是所谓“中和”的地位,便是阳明所谓的“心体”。试问阳明此等处,岂不显然是宋儒讲学的大传统?但是“心体”如何识得,如何呈露呢?陆澄又有下面一段的问答。 澄曰: “好色,好利,好名等心,固是私欲。如闲思雉虑,如何亦谓之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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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
如是则要心体呈露,还是免不掉一番洗伐克治的功夫,所以阳明说: 省察是有事时存养,存养是无事时省察。
(未发之中:“未发之中”讲求的就是在宁静无事之时,能反观自心,将宁静中内心萌发的“不正”的念头扼杀于萌芽状态,用中医的理论来讲,这个叫做“治未病”;用兵法的思想来说,是将力量用在战场之外,可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这里的“不战”,是因为你在事理没有发见时已经将内心廓清为明镜状态,当然就可以事来能应,可以“不战而胜”了.)
(发而中节之和:心正了,就是未发之中,身修了,就是发而中节之和。”)
以上七点,总算把王学大纲,约略写出了一个大概。阳明那主张一元论的倾向,和那折中融会的精神,及其确切明显的宗旨,都可以窥见王学的一斑。尤其是在他重“行”这一点上,不仅能显示出他的为学精神,其学说的全部组织,也集中在这一面。所以阳明说: 尽天下之学,无有不行而可以言学者。 我们此刻也可套他的话说: 无有不行而可以知阳明之所谓良知,与其一切所说者。 所以朱子言格物穷理,未免偏重“知”,而阳明格物穷理,则根本脱离不了一个“行”字。天理在实践中,良知亦在实践中,天地万物与我一体亦在实践中。不实践,空言说,则到底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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