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膜下腔神经阻滞(简称:腰麻)具有起效快,效果确切的优点,目前在临床麻醉实践中已经广泛应用;然而其潜在的并发症—硬脊膜穿刺后头痛,有时却令麻醉医生也头疼。 作者:余奇劲 武汉大学人民医院 麻醉科 来源:医学界麻醉频道 一、硬脊膜穿刺后头痛,我们正确认识它吗? 1898年Bier首次报道腰麻后可发生头痛,头痛在直立位加剧,平卧位缓解,并多在7-14d内自行缓解。Bier认为这与硬脊膜穿破后脑脊液持续渗漏有关,故称其为硬脊膜穿刺后头痛(postdural puncture headache,PDPH)。 2004年国际头痛分类委员会对PDPH的定义是:腰穿后在7天内发生的双侧头痛,并且在14天内消失,头痛在直立位15分钟内加重,平卧后三十分钟内消失[1]。 PDPH 的临床特点是存在体位性头痛,坐位和站立时出现,平卧位缓解,站立时间越长头疼持续时间越长,腹压升高时头痛减轻,头痛多位于枕部、 额头,也可波及整个头部。 其疼痛性质多为钝痛或跳痛,对止痛药物不敏感。重者伴有恶心呕吐、颈痛或背痛,偶可出现视物模糊,畏光、复视、耳鸣、眩晕或听力减退,多数病例 4d内自行缓解,偶可持续数周至数月。 PDPH在年轻人群中更容易发生,低体重指数女性和怀孕等是PDPH的高危因素[2]。 PDPH报道的发生率一般在10%-40%,如果腰穿后严重头痛不治疗,严重可导致硬膜下血肿,癫痫等严重致命的并发症[3]。因此在临床上我们不能轻视PDPH。 二、硬脊膜穿刺后头痛的危害,我们足够重视它吗? 由于腰穿操作是侵入性的,加之心理因素及社会因素的协同影响,患者术前、术中恐惧、术后头痛的发生率很高。 PDPH一旦发生,一方面会对病人机体、甚至心理造成严重的危害,严重可危及生命;另一方面对患者医疗费用,医务人员的精神应激都会不利。 1、对患者的影响 主要是疼痛本身对患者身心的不良影响,如术后或腰穿操作后舒适度下降,康复质量、对医疗满意度下降等。以及某些治疗带来的相关影响,如较长时间卧床,活动减少,可能会增加肺部感染,甚至肺栓塞等的几率。 2、增加患者经济负担 PDPH的发生可能会使患者住院天数增加,以及某些治疗如液体治疗等会增加患者的住院费用等。 3、对医务人员的影响 PDPH的发生需要医护人员关注并处理,尤其是严重PDPH等可能会增加医务人员精神负担,以及医疗工作负担。 三、硬脊膜穿刺后头痛的原因,我们分析到位了吗? PDPH的发生机制目前尚未明了,一般认为可能与下列困素有关[4,5]:腰穿后脑脊液从穿刺孔外漏,致椎管内脑脊液容量减少,使脑脊液对大脑 “支持垫” 作用削弱。因此当病人直立时重力作用使大脑产生机械性的向下牵引力,牵拉刺激位于脑膜上的感受器而产生头痛。另一种可能机制是脑脊液减少后直接激活腺苷受体,扩张颅内血管,以及刺激颅内疼痛相关的组织或结构而产生头痛。 PDPH的发生原因主要与以下因素有关[3,6,7]: ①穿刺针类型,一般来讲,穿刺针越小的PDPH发生率越低,但必须满足临床需要,同时无损伤或损伤小的穿刺针其PDPH的发生率明显低。 ②针尖方向:穿刺针斜面当与脊柱平行即硬膜纤维平行刺入时,其损伤相对较小,脑脊液漏的会更少,PDPH发生率会减低。 ③年龄与穿刺次数可能与PDPH的发生率有关,但性别,头痛史,麻醉史,术后卧床制动等似乎与PDPH的相关性不明显。 四、硬脊膜穿刺后头痛的应对策略,我们深入思考了吗? 基于PDPH的可能发生机理,目前PDPH的预防措施主要有: ① 采用创伤性小或无创伤的细穿刺针以及选择正确的针尖方向,以减轻对硬脊膜的损伤; ②尽量少放脑脊液,以避免 CSF容量过度降低; ③硬膜外腔填充生理盐水或血块,即在腰麻后将针抽出大约 0. 5cm 直至 CSF 完全停止流出,注射生理盐水或自体血液于硬膜外腔,增加硬膜外腔压力,减少 CSF的漏出; ④ 腰穿后嘱病人饮水2 000-3 000 ml 并保持卧床3-24 h。 然而,一旦发生 PDPH,可采用以下治疗措施: ①保守、对症治疗,包括卧床休息。 ② 苯甲酸钠咖啡因500 mg静脉注射。 ③硬膜外腔穿刺填充,包括生理盐水,右旋糖酐等胶体。但最新研究表明,以上治疗措施的研究证据均不够充足,只是一种所谓的“习惯潮流”;硬膜外腔自体血填充可能是最好的办法,虽然其同样有待进一步研究证实,但值得推荐应用,尤其是在那些PDPH高危人群中的预防性应用[8,9]。此外,本着“以人为本”的理念,可以加强对患者的心理干预,包括穿刺操作前的护理教育,PDPH发生后的正确心理干预等。外科手术修补硬膜破口是PDPH的最后选择[10]。 参考文献 [1] The 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Headache Disorders: 2nd edition[J]. Cephalalgia,2004,24 Suppl 1:9-160. [2] Leibold R A, Yealy D M, Coppola M, et al. Post-dural-puncture headache: characteristics, management, and prevention[J]. Ann Emerg Med,1993,22(12):1863-1870. [3] Ahmed S V, Jayawarna C, Jude E. Post lumbar puncture headache: diagnosis and management[J]. Postgrad Med J,2006,82(973):713-716. [4] Fernandez E. Headaches associated with low spinal fluid pressure[J]. Headache,1990,30(3):122-128. [5] Grant R, Condon B, Hart I, et al. Changes in intracranial CSF volume after lumbar puncture and their relationship to post-LP headache[J]. J Neurol Neurosurg Psychiatry,1991,54(5):440-442. [6] Lybecker H, Moller J T, May O, et al. Incidence and prediction of postdural puncture headache. A prospective study of 1021 spinal anesthesias[J]. Anesth Analg,1990,70(4):389-394. [7] Hafer J, Rupp D, Wollbruck M, et al. [The effect of needle type and immobilization on postspinal headache][J]. Anaesthesist,1997,46(10):860-866. [8] Ghaleb A. Postdural puncture headache[J]. Anesthesiol Res Pract,2010,doi: 10.1155/2010/102967 [9] 唐昱英,林雪梅,黄蔚. 产妇硬脊膜穿刺后头痛的循证防治[J]. 中国循证医学杂志,2007(3):226-229. [10] 余奇劲,肖兴鹏 主编. 围术期麻醉相关高危事件处理[M]. 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1:330-332. 【作者简介】余奇劲(1972--),男,湖北咸宁人,医学博士,副主任医师,武汉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围术期医患安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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