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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虚兼水气证证治(转)

 江平551 2017-06-26

(一)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证

    心阳虚欲作奔豚的证治。

    心在上位主火,以其阳气镇摄肾水而不致泛滥。今发汗,损伤心阳,心火衰则不能制水于下。若水寒发动,表现为气从少腹上冲心胸至咽喉,则发为奔豚。今为脐下悸,是奔豚病发作的前驱症状,故称“欲作奔豚”。此是水与气相搏于脐下,欲上冲而未上冲之证。治用茯苓桂枝甘草大枣汤,以温阳伐水降冲,防患于未然。

    苓桂甘枣汤,取桂枝、甘草,辛甘化合为阳,以补汗后心阳之虚,故两药相伍,温心阳,降冲逆,泄奔豚。茯苓一味,《本草纲目》载“利小便,伐肾邪”。王好古曰:“泻膀胱,益脾胃,治肾积奔豚。”本方重用茯苓,且又先煎,目的在于利水宁心,以制水邪上逆。茯苓配桂枝,温阳利水,专伐肾邪。大枣健脾补中,使中焦气壮,以防水气泛滥于上。炙甘草温中扶虚。四药同用,共奏培土制水、温助心阳之效。甘澜水,又称“劳水”,用甘澜水煎药,意在不助水邪。

    欲作奔豚与奔豚证应加区别。前者为心阳虚,下焦水饮欲动,病者仅脐下悸,无奔豚气上冲之典型证候,故“欲作奔豚,治法重在化气行水,宜苓桂甘枣汤;后者亦为心阳虚,但下焦水寒之气已上冲,有奔豚之典型证候,故为已发“奔豚”,治法重在平冲降逆。

    医案选录

    欲作奔豚证

    胡某,男34岁,工人,1987年10月初诊。自觉脐下跳动,有上冲之势,脐上有水声,坐卧难安,伴胃脘不和,畏寒喜暖,以手按之较舒,口不渴,素体较瘦,脉沉弦略细,舌苔薄白润滑,曾服中西药物不愈,病已两月有余。中医辨证为心阳不足,水邪上凌而致。拟温通心阳、化气行水之法。处方:茯苓30g,桂枝12g,炙甘草6g,大枣10枚,生姜10g,水煎服。服药三剂,诸证锐减,继服六剂而愈。(《聂惠民医案》)

    (二)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证

    论误吐下后,脾虚水气上冲的证治。

    本条为倒装句法,应把“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主之”一句接在“脉沉紧”之后。伤寒用吐或下法,是为误治。“心下逆满,气上冲胸”,为误用吐下,损伤脾胃之阳,中虚水气上逆所致;“起则头眩”,乃阳虚不能升于上,清窍反被水气蒙蔽而致;“脉沉紧”,沉主里,又主水,正如《金匮要略·水气病脉证并治》记载,“脉得诸沉,当责有水,”之意;紧脉主寒,寒凝则水饮不化,故沉紧之脉,为水气为患的脉象。以上脉证分析,可知属脾阳虚水停证。“发汗则动经,身为振振摇”,说明本证不可用汗法治疗。因阳虚水气为患,当以温经回阳利水法治之。若发汗则外动经络,损伤阳气,阳气外虚,则不能主持诸脉,故身为振振摇。

    本方以茯苓为主药,作用有四:①利水渗湿以消阴翳;②养心安神而止悸动;③健脾培土而防水泛;④甘平入肺,行治节之令而利水道。桂枝作用有三:①通阳化气而渗湿;②下气平冲而降逆;③入心补中而制水。桂枝配茯苓,通阳化气,淡渗利水。白术健脾燥湿,脾健则水去,桂枝配白术,健脾利湿,化气行水。甘草和中,得白术则补土之力增。温能化气,甘能健脾,燥能胜湿,淡能利水,故用苓桂术甘合而成方,温脾阳而利水气,则脾土健旺,运化速行,使水湿之邪,但有下行之势,而无上凌之患。

    本证的病机为脾阳虚,水气上逆,证见心下逆满,气上冲胸,心悸,头眩,腹部有振水音,额、颊、鼻、口角等处有水斑,苔白滑,舌质淡,脉沉弦紧。

笔者临床应用

    (1)慢性气管炎:以咳清稀痰、苔白薄、舌淡、脉滑作为投药指征。可酌加贝母、紫苑等化痰止咳之品。痰湿特盛者,可合入二陈汤。

    (2)眩晕:属脾阳虚弱,痰湿中阻者,以心下逆满、头眩晕、欲吐耳鸣作为用药指征。可酌加半夏、薏苡仁、葛根等品。眩晕重者,可加泽泻。

    (3)心功能衰竭:心脏病属心脾两虚,水饮停聚者,可加人参、麦冬、五味子、丹参、附子等;若水肿明显者,可加泽泻、猪苓、泽兰叶等强心利湿之品。

    (4)喘证:喘咳为重,脉沉弦、苔白水滑,可酌加苏子、薏苡仁、款冬花、白果等化痰平喘之品。

    (5)老年性气管炎:慢性咳嗽,痰稀且多,心脾虚湿盛为主者,可增入党参、半夏、陈皮等。

    (6)慢性肠炎:属脾虚泻泄者,可加大白术、茯苓的用量,并可增入薏苡仁、山药等,健脾利湿之品;若阳虚寒盛者,可酌加干姜、附子等,温中散寒之品;若兼腹痛为重者,可加煨木香、白芍等。

    (7)带下:属脾虚寒湿为重者,可加山药、炮姜、芡实等健脾利湿散寒之品。

    (8)胃脘痛:属脾虚湿重者可用。若痛甚,可加元胡、香附、高良姜散寒止痛;若呕逆,可加法半夏、生姜、陈皮、竹茹等,降逆止呕;若脾气虚甚,可加党参、黄芪等益气补脾。

    (9)胃下垂:以心下逆满,胃内有振水声为用药指征,可加升麻、柴胡、枳壳等升阳益胃之品。

    本方偏于辛温,适用于阳虚所致的痰饮证,若阴虚火旺者应慎用。同时中满、苔腻,或有水肿者,甘草的用量宜减少或不用,因“甘令中满”。兼有高血压者,可加牛膝、红花、茜草;兼见脉结代者,去白术加五味子;兼见面热、心烦者,为阳气与水气相持的虚热表现,可加白薇。本方据药理及临床研究,具有健胃、利水、镇静、强心、镇痛等作用。

    医案选录

    医案一:耳源性眩晕

    吴某,女,46岁,1985年9月初诊。眩晕二月,阵发加重,甚则天旋地转,不能坐立,泛呕欲吐,倦怠困乏,耳中蝉鸣,纳谷尚可,大便溏薄,形体略胖,颜面虚浮,脉沉滑,舌质略淡,苔薄白而润滑。西医诊断:耳源性眩晕。中医辨证:脾阳虚弱,痰湿内阻,水气上扰而致眩晕。治法:温健脾阳,化湿止眩。宗苓桂术甘汤合橘皮竹茹汤化裁。处方:茯苓20g,白术12g,桂枝10g,炙甘草6g,陈皮10g,竹茹10g,泽泻12g,生姜三片,大枣7枚,水煎温服,进药七剂,诸证皆减,守方化裁,调治月余而愈。(《聂惠民医案》)

    医案二:水气上冲证(心脾阳虚)

    陈某,女,52岁。大便秘结,五六日一行,坚如羊屎,伴有口渴,但又不能饮。自觉有气上冲、头晕、心悸、胸满,每到夜晚随上冲之势加重,而头目昏眩更甚。周身轻度浮肿,小便短少不利,面部虚浮,目下色青,舌胖质淡,苔水滑。辨证:此属心脾阳虚,水气上乘阳位,水气不化,津液不行,则大便秘结而小便不利。水气上冲,阴来搏阳,故心悸、胸满、目眩。水邪流溢,则面目浮肿。治法:温通阳气,伐水降冲。处方:茯苓30g,桂枝10g,白术10g,炙甘草6g。服两剂头晕、心悸与气冲等症状均减,这是水饮得以温化的反映。二诊乃于上方更加肉桂3g,助阳以消阴;泽泻12g,利水以行津。服二剂,口干止,大便自下,精神转佳,冲气又进一步减轻。三诊转方用苓桂术甘汤与真武汤合方……服至三剂,诸证皆除,面色亦转红润,从此获愈。(《伤寒论诠解》)

    医案三:慢性胃炎

    牛某,女,51岁,工人,1986年3月初诊。患胃脘痛数年,中脘疼痛,胀满不适,自觉有气上冲逆,胸中堵闷,时有嗳气,口干不欲饮,稍饮则停于胃中,纳谷不佳,两下肢肿胀,小便短少,面色晦暗无华,两目周围呈环状黧黑,舌苔白而厚腻,舌面水滑,两脉沉弦有力。西医诊断:慢性胃炎。中医辨证:脾胃阳虚,水气不化,水湿内停。治以温阳健脾,平冲和胃。宗苓桂术甘汤化裁,方用茯苓15g,桂枝10g,炒白术10g,炙甘草6g,炒薏仁12g,党参10g,砂仁6g,水煎温服。进药六剂,胃痛与气上冲逆皆减,下肢肿胀亦减。以后按前方化裁,进药月余,面色转润,两目黧黑消失,诸症状皆除,二年未复发。(《聂惠民医案》)

    医案四:慢性气管炎

    王某,女,45岁,1988年12月初诊。患慢性气管炎四、五年,每入冬季则发。近日病情加重咳嗽频作,月余不愈,咳痰稀白,胸闷不适,晨起咳重,面部虚浮,目下色暗,大便溏薄。脉沉弦细,舌质淡,苔薄白水滑。证属水气内停,肺失肃降而致咳嗽。治以温阳化饮止咳。宗苓桂术甘汤化裁。处方:茯苓20g,炒白术12g,桂枝10g,炙甘草6g,杏仁10g,炒薏仁30g,川贝10g。水煎温服,进药七剂,咳嗽锐减。守方调理月余而愈。三年未见复发。(《聂惠民医案》)

    医案五:咳嗽

    党某,女,64岁,1989年9月15日初诊。咳嗽时轻时重,已一年余,服药效不佳,近日咳嗽加重,夜卧亦咳,痰多稀薄色白,喉中痰鸣,心下满逆,不欲进食,二便尚可。脉沉弦,苔薄淡黄,中间剥脱,舌尖略红。证属脾虚停饮,久咳不愈。拟温阳化饮止咳,少佐清热法,取苓桂术甘汤加金银花、浙贝母、桔梗。水煎温服,进药七剂,咳嗽锐减,夜卧转安,守方继进10剂,咳止病愈。(《聂惠民医案》)

    医案六:奔豚气(慢性胃炎)

    董某,男,33岁,1997年5月9日初诊。患者述自觉间断有气从少腹上冲心胸,时有一周,发作胸闷不适,脘腹发胀,时有嗳气,纳食不佳,二便尚可。面色晦暗,舌质略暗,苔薄白、脉沉弦。胃镜提示慢性浅表性胃炎。证属脾阳虚弱,水气上冲,而致奔豚气。治宜平冲降逆兼以理气。处方:茯苓15g,桂枝10g,炒白术10g,炙甘草4g,旋覆花10g,大枣7枚,白梅花12g,炒三仙各12g。水煎温服,七剂药后,冲逆气平而愈。 (《聂惠民医案》)

    (三) 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证

    水气内停致太阳经气不利的证治。

    本条于“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等症之前冠以“仍”字,说明在未服桂枝汤或下之前已有这些证候,经服桂枝汤或下之,这些证候表现未有解除,说明本证非太阳中风,亦非里实。那么,这是什么证呢?根据“小便不利”一症和本方方后注云:“温服一升,小便利则愈”,推断此证乃水气内停,太阳经气不利而成。

    夫病在内者,可以反映于外;病在腑者,可以外应于经。此“头项强痛,翕翕发热”为经气不利;“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为太阳之腑有水结,如不利小便则经腑之证皆不能除,故用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利其小便则愈。

    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因证无表邪,故减去桂枝;因水饮内停,故加茯苓、白术以健脾利水;生姜健胃化饮,以散心下之满;芍药助疏泄,以解心下之痛;甘草、大枣培脾治水。

    历代注家对本证病机的解释不同,大致归纳为二种:其一,多数注家认为本证病机既有表邪,又有水饮停蓄;其二,章虚谷认为本证病机非表邪,亦非停饮,而是三焦邪阻,脾胃之气不能行于营卫经络。这二种见解皆欠妥,有悖于经旨。依笔者之见,本证病机,为水气内停致太阳腑气不利之证。其辨证要点是“小便不利”一症。

    本条所论方证,历来争论纷纭。争论的焦点,一则在于表证的有无;二则在于本方是桂枝汤去桂枝,还是去芍药的问题。大致有以下几种意见:①以柯韵伯等为代表,认为原文为是当以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②以《医宗金鉴》为代表,认为去桂当是去芍之误,所以本方应是桂枝去芍加茯苓白术汤;③以成无己为代表,不提去桂还是去芍,而主张用桂枝汤加茯苓白术而成。三种说法各持己见。笔者认为第一种意见较为切合机理。临床用此方治疗“水悸”和“水痞”等,证见心下悸,或心下痞、小便不利、脉沉弦、苔白水滑等,疗效较佳。

    本方重在利水,待里窍通,水邪去,则经脉自和,是利水以和外之法。既然重在利水,为何不用五苓散?对此道理的解释,唐容川深得要领地指出:“五苓散是太阳之气不外达,故用桂枝,以宣太阳之气,气外达则水下行,而小便利矣。此方是太阳之气不下行,故去桂枝,重加苓、术,以行太阳之水,水下行,则气外达,而头痛发热等证,自然解散。无汗者,必微汗而愈矣。然则五苓散重在桂枝以发汗,发汗即所以利水也;此方重在苓、术利水,利水即所以发汗也。实知水能化气,气能行水之故,所以左宜右有。”

    关于去桂留芍的问题,之所以去桂,恐桂枝之辛散,引水邪外散于太阳经脉;之所以留芍药,乃因芍药苦酸微寒而利小便,使水饮走于下。桂枝与芍药二者皆治水饮,但作用特点不同,桂枝侧重于化气而利小便;芍药侧重于散结而利小便。此证水气内停,外涉于太阳经气不利,故去桂枝;水饮结于心下,故留芍药。

    医案选录

    医案:水饮内停证

陈慎吾老大夫生前治一发热患者,屡经医治而发热不退。患者小便不利,胃脘胀满不适,脉沉而弦,舌苔水滑。陈老辨为水饮内停、阳气外郁之发热,乃不治热而治水,用本方三剂热退而安。(《伤寒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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