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逻辑学：周延性

行走江湖，遇上同道中人，自然要说上几句外行人听不懂的行话，以示同道身份。

逻辑学也有不少行话，有些行话已经渗入日常用语之中，不足为道。但今天学的三个行话，由于它们没啥大用，所以大众并不了解。可学过逻辑学的人，还是要知道这些常识，以免闹笑话。

这三个行话，分别是质（quality）、量（quantity）和周延性（distribution）。前两个术语非常简单，是讲直言命题的性质，第三个术语相对难一点，是指主项和谓项在直言命题中的特征。

质：

直言命题的质由联词决定。如果联词是“是”，那这个直言命题就是肯定命题。如果联词是“不是”，那这个直言命题就是否定命题。

量：

直言命题的量由量词决定。如果量词是“所有”，那这个直言命题就是全称命题。如果联词是“有的”，那这个直言命题就是特称命题。

周延性：

除了量词和联词外，直言命题中还有两个词，分别叫主词（S）和谓词（P）。它们具体指代哪两个范畴，或许只有说话人知和听话人知，最多再加上天知地知，外人不一定知道。

但我们这些外人可以通过一些技巧，知道这S和P究竟是指那范畴里的全部个例，还是部分个例。也就是说，我们能知道任意直言命题中的主词和谓词的周延性。

如果指称了全部个例，我们就说那个直言命题中的S或P是周延的。如果只指称部分个例，那就说那个直言命题中的S或P是不周延的。

判断S和P是否周延的技巧也非常简单，就两条：1.全称命题的主项周延。2.否定命题的谓项周延。

如此一来，我们就能知道A、E、I、O这类命题中的哪些S和P是周延或不周延的。

A：所有S都是P（只有S周延）在“所有懂逻辑的人都是聪明人”这句话中，我们谈论了每一个懂逻辑的人，但没有谈论每一个聪明人。所以，主项“懂逻辑的人”是周延的，而“聪明人”并不周延。

E：所有S都不是P（S和P都周延）在“所有懂逻辑的人都不是笨蛋”这句话中，我们既谈论了每一个懂逻辑的人，也势必要谈及每一个笨蛋。因为我们不能让“懂逻辑的人”范畴中的个例混入“笨蛋”范畴之中，所以要把每个笨蛋都检查一遍，看看其中是不是漏网的“懂逻辑之人”。所以，“笨蛋”这个谓项和“懂逻辑的人”这个主项都是周延的。

I：有的S是P（S和P都不周延）在“有的男人是笨蛋”这句话中，我们既没有谈论每一个男人，也不涉及对每一个笨蛋的判断，那就说明主项和谓项都不周延。

O：有的S不是P（只有P周延）在“有的男人不是笨蛋”这句话中，我们虽然没有谈论每一个男人，但涉及到了对所有“笨蛋”的判断。同理，因为我们不能让所谈论的这些男人混入笨蛋之中，所以得保证笨蛋的国度里不容这些男人踏足，保证每一个笨蛋个例都不和这些男人个例有同一关系。所以，这句话里的“男人”不周延，但“笨蛋”周延。

目前你可能看不出这“周延性”这个术语，学来究竟有何用，除了睡不着觉时靠这些无聊的把戏催眠，似乎就没啥好处了。

不过，过一段时间，等我们学了三段论长什么模样，再了解如何判断三段论是否有效时，“周延”这个行话就有大用了。

最后来些超简单的练习题，请指出下面这些直言命题的质和量分别是什么？它们的主项和谓项究竟周延还是不周延？

1.所有知识都是得到辩护的真信念。

2.有些知识不是得到辩护的真信念。

3.有些知识是难以言述的内隐知识。

4.所有知识都不是虚假的。